《致远之音》小生大琳

48、48.感情升温，有喜有悲

　　除去成致远之外，醒着的众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宫辰岳晃了晃脑袋，“今日就到这里吧！夜也深了，玉珂他们也该回行宫了。”
　　秦安里和成致雪搀扶着起来，两人也是醉的不成样子。
　　秦安里：“那就散了吧，各回各家，好好休息，咱们来日再聚。”说罢，成致雪踉踉跄跄地和秦安里一起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成致远对此也是见怪不怪，这二人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虽有些小打小闹什么的，但也不至于像以往那般争得个脸红耳赤，偶尔还能勾肩搭背说些话。此番两人相携而去，成致远当然不会担心他二人会出什么事。
　　宫辰岳在秦安里和成致雪走了不久之后独自一人出了丽乐阁。乔南则是叫上自己的宫娥一起帮忙，把早已醉倒的乔北扶走。而玉珂抱着阿希，流云扶着玉珂的手臂一起出了门。顷刻间，整个丽乐阁就只剩成致远夫妇二人。
　　桃子负责送走客人，王嬷嬷进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王爷，需要抬顶软轿过来送小姐回去吗？”
　　成致远：“不用了，把阿音的披风拿过来给她穿上，我背她回去。”
　　王嬷嬷心中有些好奇，为何王爷唤小姐作阿音了，一向不都是小姐姐的吗？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嬷嬷帮苏之音穿好披风，又扶她在成致远的背上趴好。
　　“王嬷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和小姐姐单独走走。”
　　果然是多想了，“是。”
　　“冷明也回去休息吧！”
　　“是。”
　　成致远刚背苏之音出门不久，她就被风给吹醒了。感受到身下的人是成致远之后，便调整好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安心地趴着。
　　“醒了？舒服点吗？”
　　“嗯。”苏之音软绵绵地答了一声，虽然有点冷，但这种醒酒的方式还是挺舒服的。
　　两人之间又变得沉默起来。
　　苏之音很享受现在这一刻的安谧，就算不说话，单单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已经觉得很让人安心。即便是不主动去想这个问题，但潜意识中早已经把身旁这个人当做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像呼吸这样自然，像空气那样不可或缺。
　　“小哥哥，看，下雪了！”
　　成致远抬头一看，转过头问：“要出去看看吗？”
　　“嗯。”
　　说罢，成致远背着苏之音走出门廊，继续往翠竹院的方向走去。
　　雪落在苏之音的脸上，让她更觉冷，也更清醒了。她收起双手，哈了一口气，捂在成致远被冻得通红的耳朵上，“暖和点了吗？”
　　成致远笑，“嗯！”心里头暗笑，醉了之后的她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太一样。
　　雪纷纷扬扬地下，还没走到翠竹院，两人的头上就已经覆上了一层雪。
　　“感觉和小哥哥一起体验了一把‘白头偕老’。”
　　“不用体验，我们以后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是吗，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我还是比较享受眼下的生活。说不定呀，哪天咱们俩就分手了呢。”
　　“分手？”
　　“就是分道扬镳呀！万一有一天你看腻了我，找了别人，或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再或者咱俩之间参杂些狗血的误会怎么办。一辈子太长了，和一个人相守到老也很难。”
　　“狗血？”
　　“嘻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那里的人的说法。有的人啊，就是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或者听信别人不怀好意的话，往往会误会自己的另一半，然后就分手什么的！”
　　“另一半又是什么？丈夫或者是妻子吗？”
　　“小哥哥真聪明！”
　　今晚小姐姐的胡言乱语还真是奇怪！
　　“小哥哥呀，我好想回家，我不想呆着这里了……”
　　成致远觉得脖颈有股暖流经过，一会儿又变成了刺骨冰凉的水流。他停下了脚步，“小姐姐，你怎么了？”
　　苏之音干脆用手圈住成致远，把脸埋在他的披风里哭了起来，“我想回去，虽然那里也有那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我还是想回去。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不想再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我想回去，像今夜这样，和我那些朋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不喜欢这里的冬天，不喜欢这里的人……”
　　“那我呢？”
　　苏之音不答。
　　“不管你以后去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们俩，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知道吗？”
　　成致远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晓得她是睡着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等忙完了登基庆典，我就跟你一起走，从此再也不管这东溟的事。到时候，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另一个身份。”
　　……
　　翌日，成致雪的尖叫声拉开了绿莞院的清晨。
　　成致雪脸颊通红，紧拉被子护住身体，又惊又气地指着秦安里质问：“你……你为什么会什么会在这里？”
　　秦安里拍了拍宿醉后剧疼的脑袋，听到耳旁传来的尖叫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我……”脑海中开始回想起昨晚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只记得两人喝醉了，要回去休息，他原本是想着送成致雪回绿莞院之后才回松柏院，没想到那成致雪一倒在床上，顺带把自己也拉倒。他当时的脑袋也是昏，顾不了这么多，一碰枕头就睡了。
　　“慌什么，咱俩又没发生点什么，顶多也就是盖了一床被子睡了一晚的关系罢了。”
　　“秦安里，你混蛋！”成致雪羞怒不已，直接伸手要往秦安里脸上招呼过去。
　　秦安里虽然脑袋有点昏，但身体本能反应还在，直接捉住成致雪的手腕，将她反压在床，“你可别乱来啊，难不成你还真想我对你做干些什么不成？”
　　成致雪无话可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虽然知道秦安里好看，但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还真是……赏心悦目。
　　“公主，出什么事了？”红菱闯门而入。她昨晚早早就被公主打发下去休息了，也没有伺候公主歇下，今儿一早就守在公主房门听候差遣，刚刚不过是去给公主换洗脸的热水，没想到突然听到公主的尖叫，吓得她打翻了水盆，直接闯了进来，没想到竟然看到西灵的秦太子将自己的公主压在身下，还衣衫不整的模样，真的是……太令人高兴了，公主终于得偿所愿了？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先下去了。”红菱说罢连忙退了出去，还贴心地给二人拉上门。
　　成致雪一把推开秦安里，有气无力道：“快滚！”
　　秦安里自知理亏，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现如今给别人给看到了，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对两人的声誉可都不好。
　　“那我先走了……”
　　成致雪不答，反倒是直接睡倒在床上，脸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
　　秦安里顿觉成致雪的异样，原本已经下床的身子又坐了下来，问：“你怎么了？”
　　“叫红菱进来……”
　　秦安里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成致雪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一碰才知道，原来是发烧了，难不成是作晚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红菱，进来！”
　　红菱在门外看着，心里不断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该怎么恭喜公主，冷不防被太子叫了进去。以后该改口叫驸马爷了吧！连着语气也热络了许多。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苏之音那里，让她请个御医过来，然后再去找去两个丫环过来给阿雪换套衣服。”
　　“啊？”
　　“愣着干嘛？你家公主发烧了，赶紧找人过来看看。”
　　红菱一听，忙不迭赶紧去找人。这二人昨晚……为什么公主突然发烧了，公主身体不是一般都很好的吗？
　　不容红菱多想，她赶紧去绿莞院禀告苏之音让人请大夫。
　　那厢的苏之音得到消息，火急火燎地和成致远及王嬷嬷一起赶到了绿莞院。
　　三人一进门，秦安里就立马迎了过去，倒不是苏之音，而是王嬷嬷，“嬷嬷，您来了，快点过来给阿雪看看。”
　　成致远和苏之音心中疑虑，秦安里是怎么知道王嬷嬷懂医术的？
　　王嬷嬷被秦安里半拖半拽地拉到成致雪的床边坐下，给成致雪把脉。
　　王嬷嬷探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问题不大，就是着凉发了烧而已。公主许久不生病一次，因此一旦病起来总是比旁人要厉害些，老奴这就给公主开药，很快就能退烧了。”
　　成致远转过头去，看向红菱：“皇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红菱看了一眼秦安里，支支吾吾，并不答话。
　　秦安里轻咳一声，“昨晚我跟阿雪在一起，可能是被子太小，盖不住两个人。”
　　成致远眼中火气顿现，“秦安里，你对我皇姐做了什么？”
　　秦安里连忙后退一步，闪开扑过来的成致远，“干嘛！盖了同一张被子不代表就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事吧，咱们两个都醉的不成样子了，还能干些什么。”
　　苏之音对秦安里那番“盖了同一张被子不代表发什么”深有感触，心里头也直觉秦安里虽然表面放荡不羁，但也不会是那种登徒浪子之辈，于是阻止了成致远。
　　“小哥哥，别闹了，皇姐还在休息呢。”
　　成致雪的咳嗽声也适时传了过来，成致远自然连忙跑过去，“皇姐，你觉得怎么样了？”
　　“致远……你回你翠竹院去，别留在这里，省的病气传染给你。”
　　“不，皇姐，致远要留下来照顾你。”
　　“阿音，过来，把致远带回去！”
　　苏之音倒是很听话地过来将成致远拉走，“小哥哥，我们回去吧，你又不懂医术，留下来能干什么，别让皇姐为你担心才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苏之音看向秦安里，“要不是因为你，皇姐才不会生那么严重的病，所以，你要留下来和王嬷嬷一起照顾皇姐。”
　　“可是，我……”
　　“我什么，难不成，你想不负责任？”
　　秦安里大惊，“瞎说什么呢，什么负不负责任的，我跟成致雪又没发生什么。”
　　成致雪听闻此言，有些寒心，秦安里就这么瞧不上她吗？
　　苏之音的脸也沉了下去，秦安里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激烈了吧，“总而言之，若不是因为你和皇姐睡一起了，她会这么轻易生病吗？这件事铁定和你脱不了关系，所以，你还是得乖乖担起照顾皇姐的责任。”
　　秦安里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好吧。”

　　成致远跟着苏之音走闷闷不乐地走出了绿莞院才问，“为何要让秦安里去照顾皇姐，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你也不能随便说人家坏话。秦安里这人虽然有些口没遮拦的，但也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吧！为何小哥哥你就这么不喜欢他呢？”
　　“致远总感觉他不是个什么好人，会从致远身边抢走重要的人。”
　　“你是说皇姐吗？”苏之音点了点头，“确实，皇姐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若是皇姐真嫁给了他，以后可就不能经常见面了。”
　　“不只是皇姐，秦安里那厮看小姐姐你的眼神总是很奇怪，致远很担心他……”
　　苏之音伸手弹了一下成致远的额头，“瞎说什么呢，我岂会随随便便就跟人走，更何况，秦安里堂堂一个太子，难不成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一国王妃？他就不怕挑起两国的争端？”
　　“可是……”
　　“哪里来的这么多可是，等过完这次登基庆典，他们就各回各家，咱们也该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嗯。”
　　就算苏之音满口答应了成致远不会有什么事，但他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秦安里绝对不会无端端地就把注意力放在阿音身上，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离开越京一事，得尽快进行。

　　绿莞院内。
　　半睡半醒的成致雪知道秦安里就坐在自己身侧给自己擦汗，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没头没脑地就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秦安里，你喜不喜欢我？”
　　“……”
　　成致雪真是烧糊涂了，不死心地再问一次：“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成致雪不情不愿地睡了过去。
　　秦安里拿起成致雪盖在额头上的湿帕，重新又换了一块。静坐在成致雪的床边，脸上是少有的认真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喜欢吗？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不得不说，成致雪的体质确实是好，吃完药没多久，出了一身汗之后，整个人就好了不少，还能下床自己喝粥。当然，秦安里是寸步不离地候着她，看她是病人的份上，事事都顺着她。不过两人好像都忘了成致雪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平日怎么称兄道弟的怎么来。
　　大概是想躲过这个话题，不想捅破二人之间这层纸。毕竟，做朋友总比做情人来得久，更何况，两人的关系才刚好了不少，用不着这么急进入到下一阶段。
　　下午时分，太后宫里来了人，亲自接成致雪回去。不得不说，太后对成致雪确实是实打实的关心，哪怕成致雪时刻偏帮着她讨厌的成致远夫妇，却从来没有迁怒于她。
　　苏之音看着矗立在雪中已经有一刻钟的秦安里，问：“真不懂你，明明对皇姐有意，却一味地退缩，这是为何？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如此胆怯。”
　　秦安里转过身来，抬头看着站在门廊上的苏之音，一脸深情地对着她说：“自然是因为我喜欢的另有其人。阿音，你可否愿意随我去周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