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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不知为什么,奚缘就是很想亲近盛长欢。
      也许是因为盛长欢给她的感觉很像秦瑶,她们都是明媚率直的女孩,是奚缘最想成为的那种御姐性格。

      奚缘从小就跟着秦瑶玩,她上小学时,秦瑶已经三年级了,但她还是最爱黏着秦瑶,一有时间就会去找她玩。不过秦瑶也有自己的小圈子,有时她的朋友会嫌奚缘幼稚,不愿意带她,就会劝她去认识几个同龄的小朋友,别老跟着他们,这种时候奚缘就会抱着秦瑶不撒手,拼命讨好她,一会儿送秦瑶一个发卡,一会儿又请秦瑶吃冰淇淋,生怕秦瑶丢下她了。
      她非常喜欢只呆在自己的舒适圈,在舒适圈里,她黏人黏得要命,话又多又密,但就是总不愿意去接触陌生人,所以秦瑶总是笑她是个“小鹌鹑”,胆子小的很。

      可惜秦瑶初中时举家去了外地,落单的奚缘在已经形成各种小团体的小学跌跌撞撞了两年也没交到什么同性的好朋友,渐渐的,她性格越发安静下来,只有放学回到家跟院子里的小伙伴们玩时,才能说上几句话。
      升上初中,不想再孤孤单单的她本打算做出改变,好好和同学相处,谁知刚上了一年,学校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被迫休学,去了遥远的京城休养,一休就是整整两年,初中的课业都是父母请了家教在家给她培训的,她的社交能力也愈发变差。

      所以,当秦玉歌向她示好时,虽然有些不适应她的热情,奚缘也非常高兴有女孩子愿意主动和自己做朋友,她难以拒绝秦玉歌的请求,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如何拒绝,只不过,她私心里也很想和盛长欢交好,她在盛长欢的身上总能看见秦瑶的影子,虽然她和秦瑶断了联系,但一直很想念她。
      要不是秦玉歌和盛长欢一直针锋相对,只怕她早就摇着尾巴扑到盛长欢身上了。

      这会儿她骤然抓住机会,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勇气爆棚,整个人都粘在盛长欢身上撕都撕不下来,不顾盛长欢刚看完她的笑话,苦苦哀求:“你跟我们一起逛吧,我好想和你一起逛!”

      她把用在秦瑶身上的那一套照样用在了盛长欢身上。

      盛长欢还真就吃这一套:“行行行,一起逛。”
      她又看向傅闻天:“这可不是我硬要破坏你们二人世界的,你别怪我。”

      傅闻天:“……”

      接下来的时间,奚缘和盛长欢逛遍了隆海广场的前四层,一路叽叽喳喳迅速熟悉起来,傅闻天拎着奚缘的包和两个女生的战利品,沉默寡言地跟在后面。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奚缘那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逛街两个小时还不累的样子啊。

      期间他给魏子亭打电话,让他滚过来帮忙拎包,可魏子亭在电玩城玩上了瘾,撂下一句“哥,我这边正跟人PK呢走不开,让你跟圆圆独处还不乐意啊!”后便挂了电话,再打就不接了。
      傅闻天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暗骂了一句草。
      要是能独处,他还叫他过来个锤子。

      奚缘没注意到傅闻天的情绪,她倒是快乐得很,选好了贝煦阳的礼物,还帮盛长欢挑了两身衣服,结账时,她本想着把钱付了,当送盛长欢的礼物,可盛长欢坚持要自己付,还轻描淡写道:“反正是我后爸的钱,不花白不花。”

      奚缘就没再说什么。

      买好东西,盛长欢有事情要先走,奚缘不舍得,黏糊了好一会儿才告别,一回头,看见傅闻天站在身后,肩膀上挎着自己背出来装水杯和手机的小书包,左手提了几个纸袋,右手居然端着一杯奶茶。

      奚缘惊讶地走过去:“你什么时候买的奶茶呀?”

      傅闻天顿了一下,脸色有点黑:“刚刚。”
      他把奶茶递给奚缘,又补充了一句:“……你在那哼哼唧唧跟盛长欢撒娇的时候。”

      奚缘“啊”了一声,有点脸红,她接过奶茶:“……谢谢。”
      奶茶还是热的,奚缘吸了一大口,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点疲惫。

      她好久没有这么高强度地逛过街了,刚刚兴奋过了头不觉得,一停下来才开始觉得小腿酸痛,脚掌也火辣辣的,顿时不想走路了。
      她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东拉西扯起来:“这个奶茶好好喝哦。”

      傅闻天:“……”

      奚缘:“奚朗他们还没玩好啊?李叔该来接咱们了。”

      傅闻天:“……”

      奚缘:“你累不累啊,累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吧。”

      傅闻天:“……”

      见他不接话,奚缘小嘴嘚啵嘚更是说个没完,跟废话篓子似的一股脑往外倒:“我跟你说啊,我不是嫌累,我是怕你这么多东西掂不动……哎哎哎!”

      话没说完,傅闻天似是彻底不耐烦了,把背上背的包和拎的纸袋啪一下放下,左手抓住奚缘的左手腕,转身半蹲下身体向后贴住奚缘,手上轻轻一提,就把奚缘提上了自己后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像是惯性动作。

      奚缘一脸懵逼地被挂在傅闻天身上,事发突然,她完全是下意识举高了右手的奶茶,可还是洒出来了一点在傅闻天肩膀,她顾不上心疼,叫道:“你干嘛!”

      这个姿势实在算不上舒服,她左手被拽得很疼,整个人没有着力点,晃晃悠悠地很没安全感,周围还有人向这边侧目,笑眯眯地指指点点。
      她觉得有点羞耻。

      傅闻天简直被她笨笑了:“你不是累了吗,把腿抬起来,我背你。”

      这回换奚缘没了声音。

      她刚才磨磨唧唧不挪脚,虽然确实是因为走不动了,但也只是想原地休息一下或是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没想着让傅闻天背她,更何况哪有这样背人的,招呼也不打就把她提溜起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心里嘟嘟囔囔,身体倒是很诚实。奚缘左手扒住傅闻天的肩膀,像爬树一样向上一蹿,两条腿就牢牢地挂在了傅闻天的腰上,傅闻天顺势托住,又蹲下身捡起奚缘的东西挂在手臂上,才慢悠悠地去找电梯。

      奚缘莫名有些紧张,她把奶茶吸得滋滋响,没话找话道:“你肩膀这块湿了,怎么办啊?”

      傅闻天逗她:“那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奚缘炸毛:“你流氓啊!我顶多给你洗洗,再说是你突然那样我才把奶茶洒了的,又不怪我!”

      傅闻天笑着不说话了,他微弓着背,黑色的碎发有点汗意,软软地搭在额前,平日凶气凛然的面孔柔和下来,完全是一个俊朗的少年模样。
      商场里人来人往,有不少年轻女孩都在看他们,擦肩而过时,偶尔还有一两句“好配哦”“磕到了”“臭情侣滚啊”飘进耳朵里,他突然觉得被注视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烦躁的事。

      这些窃窃私语奚缘当然也能听到,她心脏狂跳,想从傅闻天背上下来,又怕他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担心他察觉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心跳,只能悄悄尽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免得贴得太近。

      她不停地找话说,若无其事,两人走出商场时,她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他们三个呢?我们走了,不管他们了吗?”

      “他们不回,”傅闻天皱皱鼻子,忍了又忍,还是叫了一声,“奚缘。”

      “怎么了?”

      “帮我挠下鼻子。”

      “……”

      两人回到水榭华渠后才分别,奚缘回家写作业,傅闻天也回了自己家。

      傅家的装修风格很温馨,整体是鹅黄加白色的基调,收拾得很干净,随处可见插好的各种鲜花和可爱的卡通摆件。目之所及,家具的棱角处都包裹了厚厚的海绵垫,似乎是为了防止有小孩摔倒磕在上面。

      傅闻天打开家门,管家的薛姨正在擦拭客厅的橱柜,见他回来,立马笑眯眯地招呼:“闻天回来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不用了薛姨,”傅闻天换好拖鞋,直接上了楼,走到一半,他停住脚步,探头问了一句,“我妈今天怎么样?”

      薛姨答道:“夫人今天状态还不错,上午还下来看了会儿电视,你回来前,她刚回房间。”

      说罢,她又压低了点声音,悄悄说:“不过我给夫人做的午餐她还是不吃,非要吃你做的,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正打算给夫人煮点速冻饺子。”

      傅闻天点了下头:“知道了,我现在去做。辛苦了薛姨。”

      “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薛姨心疼地看着傅闻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她是受雇来做事的,没法对主人家的事发表看法,但她在这家生活大半年,是亲眼看着这个男孩子是怎么不厌其烦地安抚发狂的母亲、一点一点从无到有地学着如何去照顾一个随时可能自残的人的,那种艰辛程度,别说是一个半大孩子,哪怕是一个成年人,轻易也坚持不下来。

      可傅闻天,这么一个生来养尊处优、一看就满身傲气的大少爷,硬是咬着牙把自己学成了金牌护工,有时候比她一个专业的保姆都要能干。

      ……也不知道到底是命好还是不好。

      傅闻天换身衣服后就去了厨房,熟练地切好菜码,起火烧油,很快就做好了简单的两菜一汤,他拿了两个空碗,一起用托盘端去了母亲的房间。

      手里端着东西,不好敲门,他干脆用手肘压下门把,直接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是傅闻天专门找人重新布置的,是这座房子里最安全的一个房间,也是看起来最有童趣、最可爱的一个。地上铺着厚厚的爬爬垫,到处都堆着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房间的东南角还有一个小门,连通着一个不大的儿童房,此时房门正紧闭着,挂了个“本大小姐睡觉中,勿扰哦”的可爱卡通提示牌。

      傅母单英祺坐在床上正在看手机,见傅闻天进来,她放下手机,,一手指了指关闭的儿童房门,一手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你妹妹睡了。”

      傅闻天点点头,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抽出一个小桌子支在床上,又把餐盘挪上去,小声道:“薛姨说你又不吃饭,我给你做好拿来了,快吃吧。”

      单英祺狐疑地看了两眼:“是你做的吗?妈妈跟你说了,那个女的要给我下毒,你不要让她在咱家做饭了!”

      傅闻天哄道:“我保证,这是我亲手做的,我现在都不让薛姨给你做饭了,她只给我做。不过我今天也还没吃饭,我陪你一起吃。”

      说着,他手扶着床沿坐下来,刚拿筷子夹起一块排骨要放到母亲碗里,小桌子突然被整个掀翻。

      “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碗盘砸碎的叮铃咣啷,好大一阵动静后,单英祺暴怒地指着傅闻天的鼻子,尖叫起来:“你好意思吃!你妹妹都还没吃上饭呢,你倒先吃上了!滚出去!”

      她发疯发得毫无征兆,掀桌子时发了狠,丝毫没有收劲,不光桌子飞出去了,连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也一起飞了起来,傅闻天躲闪不及,油汁菜汤泼了一身,连头发上也被溅上了一些,湿哒哒油腻腻的,好不狼狈。

      死一般的寂静后,傅闻天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狼藉。

      安静地转身出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酷哥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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