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我前男友怎么办》而今不多情

11、谢谢你再次出现

　　赖青蛮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当初是收养在舒家的，对吧？”顾于微点头。他知道赖青蛮自尊心极强心眼也不大，并不喜欢多提自己被收养的事情，当初两人刚刚恋爱打的火热的时候，也几乎从不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舒家的事。
　　“其实我还有个哥哥，叫舒双林，他比我大几岁，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好人。”赖青蛮十指交握，指腹摩挲着手背，声音有点颤抖又坚定地说：“他知道我交了男朋友，还偷偷跟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他和家里人会支持我做的一切决定。那时候我就想，再等一等，我就把你带回去，然后当着大家的面介绍你，这是我的男朋友顾于微，然后再当着你的面，叫他们一声爸妈，叫双林一声哥。他还从来没听我叫过他哥呢。”
　　“可我没机会了。”
　　顾于微坐直了，因为逆光，他看不太清赖青蛮的脸色，可他知道赖青蛮并没有哭。不是不难过，而是已经麻木了。就好像是伤口结疤后再撕开，是痛的。可若再往上撒一把盐，那撕开的痛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们走后，我去找过那个人。我当时想，就算那个人跪下来给我磕头，即使赔我们上百万上千万，我也不能原谅他。谁知道人家活的好好的，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我在电视里看到他接受采访，他还假惺惺的说我哥是个好人，就是可惜命不好，我真的觉得真他妈恶心，怎么，传媒毕业的高材生的命是命，我们平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找过电视台，找过媒体，找过警察，可他们说我没证据，说他高校毕业是未来的精英，让我不要污蔑他，”赖青蛮冷笑了下：“我当时就想，既然老天爷不开眼，那我就亲自去收了这畜生的命。”
　　顾于微一顿。即使知道赖青蛮现在仍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那他当年肯定没有出什么大事，也仍然被这满是血腥气的一句话惊的心惊肉跳。影帝深吸了一口气，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冲击的脑袋发晕，隐隐有连拍了三天大戏外加低血糖低血压要一蹶不起的征兆。
　　“那个人叫什么？”
　　赖青蛮犹豫了下，并不愿意让顾于微插手这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记得的了，反正我拖着他跳到海里，估计他现在不死也残了。”顾于微看出他在撒谎，但也不愿逼他，反正从舒家查起，以自己的人脉查出那个人的身份也只是时间问题。赖青蛮也看出了顾于微不信，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真的。即使……即使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像当年一样，选择这种和他同归于尽的方式了。”
　　顾于微：“真的？”
　　“真的。”赖青蛮低下头，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点发红：“我舍不得你。”顾于微被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撩到了，他肤色白，脸上一红就格外明显，于是匆忙转移话题：“那你当年舍得我？”
　　“也舍不得。”
　　可是人就是这样，总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就好像舒家之于赖青蛮，又好像顾于微之于赖青蛮。他觉得，自己大概在和顾于微重逢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绝不能再放开手，他在痛苦中挣扎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又遇见了他的阳光，这大概，就是老天爷最后给他的一点恩赐。
　　而说出这些过去，也远没有赖青蛮想的那样苦难。让他意外的反倒是顾于微的反应，顾于微并没有情绪激动，只是很体贴的帮他叫了一盒甜品，看着他吃下之后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这让赖青蛮觉得安心。赖青蛮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任何被保护的角色，而那些不必要的安慰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处，既不能填平伤口，也不能改变过去，还不如面前的一块蛋糕来的实惠。
　　两个人走到HBO楼下的时候，赖青蛮已经从楼下看到了三楼傅裳那个欲盖弥彰的脑袋，于是立刻制止了顾于微想要进去坐坐的冲动：“你可别上去了，被傅哥看见，得激动的一个跟头抽到医院去。”顾于微笑笑：“我应该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魅力。”
　　赖青蛮：“你不知道，上次在你生日会上露了一面后，我们工作室就名气大涨，接了不少活，傅哥就疯了，现在看你就跟看财神爷差不多，就差没早晚给你上柱香拜拜你了。再说要是不小心让他知道咱俩的关系，对你也不好。”
　　顾于微：“咱俩什么关系？”
　　赖青蛮扭捏了一下，又做不出电视里的那些女孩姿态，有心撒个娇，苦于不会，只好含含糊糊地：“就恋爱关系呗。”他想要是顾于微再问一句恋爱关系是什么关系啊之类的话，自己就把他拖到没人的地方，先狠狠亲上一顿再说。谁知这话说完，顾于微就伸手一扯，把赖青蛮一个满怀抱在了自己怀里。
　　赖青蛮翻着白眼往上一看，果然傅裳那头黄毛惊鸿一现，受了惊的鹌鹑一样缩了回去。可他也不想挣开顾于微的怀抱。他沉浸在男人的香水味里，隐约还嗅到了刚才他喝过的咖啡的味道，有点苦，可是很温暖。
　　他听到顾于微在自己耳边轻声说：“我答应你的追求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影帝的声音有点哽咽，好像被棉花糖赌住了一样，于是赖青蛮微微侧过耳朵，听见顾于微一字一句地重复：“我答应你的追求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遇到什么样的苦难，我都会永远的陪着你，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赖青蛮眼睛有点热，他想嘲笑顾于微，为什么把情话说的像结婚誓词。可他说不出口，那些带着温情和爱意的话，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在梦里反反复复了上百回，到了今天才终于变成了真的，他太过于爱惜了，真的舍不得打断。赖青蛮点了点头，不知道顾于微有没有看见，可他又听见顾于微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重新找到你。”
　　傅裳明显是知道了赖青蛮和顾于微的关系，于是连带着对赖青蛮都小心翼翼起来，在傅裳故意和自己擦肩而过却不肯对视的时候，赖青蛮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他，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耳朵，不然怎么自己这么大声喊他他都装作没听见。
　　傅裳尴尬地笑了一声，想像以前那样拍拍赖青蛮的肩，可手刚伸出去就迟疑地转了回来，不自然地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后脑勺：“没有没有，就是最近特别忙嘛，一忙脑子就不好使了，也没看见你在对面，哈哈哈。”
　　赖青蛮面无表情。傅裳想到对面这个臭小子现在是顾影帝的男朋友，以后还很有可能会变成影帝的伴侣，就不自觉地觉得喉头发苦，各种以前张口就来的脏话压在肚子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忽然赖青蛮的手机嗡嗡两声，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毫不避讳地在傅裳面前摁下了接听键：“于微？”
　　傅裳顿时被雷的一个哆嗦。
　　电话对面的顾于微也顿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周四成卉的婚礼，名锐酒店，我把地址发给你。嗯？当然是和我一起出席了，什么身份？”顾于微微微一笑：“就是家属的身份。”
　　赖青蛮挂了电话，脸上还带着恋爱中特有的十分明显而自己又不自知的笑容，虽然面色苍白，但架不住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看上去实在比以前精神不少。傅裳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和……影帝订了？”
　　赖青蛮：“那当然，没看他连去个宴会都要拉上我嘛。”他知道傅裳并不是个大嘴巴，索性直接坦白了，两只手狠狠交握在一起亮给傅裳看：“我跟他，就和这左右手一样，早就锁死了，知道不？”
　　“行吧。”傅裳干巴巴的说：“那我祝你俩百年好合，虽然不能早生贵子了，就事业顺利，身体健康吧。”他眉眼都怂拉下来，看起来头也更秃了：“你们这一个个不省心的，跑路的跑路，恋爱的恋爱，心思比人飞的都快，我看这工作室是开不了多久了。”赖青蛮有点内疚。当初他受了伤是傅裳把他捡了回来，又亲自把他带到HBO，换句话说，要不是赖青蛮来了这里，也就不会和顾于微再有交集，所以说傅裳是他的恩人也不为过。他自己也早有打算，即便现在和顾于微和好，也不会离开HBO。眼看现在是一个和傅裳坦露心迹的好时机，谁知他情绪刚刚酝酿出个开头，傅裳就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所以以后我就靠你了啊，你得在影帝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我想进他工作室可不是一两天了。”
　　赖青蛮一腔深情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里，噎的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