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我前男友怎么办》而今不多情

12、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成卉的婚礼订在酒店的最高层，虽然并不对媒体开放，但介于顾影帝为人和善，和媒体关系一向很好，还是不公开地请了很多业内人士。赖青蛮对刚见面时成卉给自己的白眼耿耿于怀，悄悄跟在顾于微后面问他：“我来是不是不合适啊，万一新娘子要手撕了我，你拦不拦呢，这拦不拦都得是个大新闻。”
　　顾于微正含笑跟新晋的新锐导演奖得主打招呼，闻言并没有理他，直到感觉背后一只毛爪子在自己腰间不安分地摸来摸去，仗着地理位置优势在痒痒肉那狠狠地掐了一把之后，才不得不终止了谈话，在经纪人的簇拥下和赖青蛮躲到了休息间。
　　“我已经和成卉说过了。再说她并不是讨厌你，只是跟在我身边久了，有偏心，所以对之前我的事感到不平罢了。”顾于微的新经济人助理是个胖胖的小伙子，看起来很老实，对上了赖青蛮的视线后憨厚的一笑。
　　赖青蛮视线游离。休息室配套齐全，还装了一台液晶电视，同步直播婚礼台的情景。室内温度不低，成卉不怕冷地穿了一袭短婚纱，短发一边别在脑后，耳朵上坠了一个很漂亮的钻石耳珠。也许是跟在顾于微身边久了，面对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寒暄，成卉都很游刃有余地接下了，反倒趁的她旁边的新郎官木木的，像个刚踏入社会的新人。
　　“新郎是她的大学同学。”顾于微坐过来，身上的香水味道跟着钻进了赖青蛮的鼻子里，弄的他心头发痒，很想挠上一挠似的。顾于微说：“听说喜欢她很久了，这次同学会上见面后就直接表白，成卉答应了。也算是缘分吧。”
　　赖青蛮问他：“你不出去？” 外面来的人□□成却都是冲着顾于微的。赖青蛮甚至看见有不少人端着酒杯四处逡巡，明显是在找顾于微的样子。
　　顾于微摇头：“不是我的主场，我就不要出去抢风头了。”话是这么说，婚礼开始的时候顾于微还是出去了。成卉是他从不知名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人，从助理一路到经纪人，是肉眼可见的左膀右臂，这种场合顾于微不可能不在。
　　赖青蛮就站在舞台的另一侧，看着顾于微站在这对新人的身旁，虽然一袭休闲装，没做妆发，但依然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新郎似乎很紧张，手脚都有些局促不安地摆动，等到念誓词的时候忽然就坦然了似的，他说到“我已经等了你十几年”的时候，赖青蛮都已经看到了伴娘眼里的泪花了。相比之下成卉冷静的多，交换戒指，扔捧花，一系列流程都做的无比顺畅，等到要下去换衣服的时候成卉接过话筒，示意主持人自己有话说。主持人立刻接收到了信息，并且十分敏锐的把聚光灯打到了顾于微身上。
　　顾于微并不怎么惊讶。他微笑着面对成卉，表示自己正在认真聆听。可成卉就忽然有点哽住了。赖青蛮站在她对面，因为隐在了阴影里，所以能十分肆无忌惮又明目张胆地看见她眼里的泪花。他看见成卉犹豫了半晌，下巴颏都因为隐忍在轻微地抖动，于是有点不忍心。因为知道原因，因为知道结果。也是因为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怀着一样的心思，辗转反侧的爱恋和痛苦。
　　最终成卉举起话筒，很轻也很郑重地说：“希望你幸福。”
　　顾于微点了点头：“我会的。”他轻轻后退一步，把舞台和舞台上的成卉留给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新郎。赖青蛮隔着人群和顾于微遥遥相望，看着他下了台被人群一簇而上，瞬间淹没在灯红酒绿中。于是有点惆怅，准备去厕所释放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小矫情。
　　因为顾于微带走了人群，所以去厕所的走廊上就格外冷清。赖青蛮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了一个灰西装的年轻人。他还没反映过来，那人已经一个箭步走上来，貌似很亲热地问他：“是你？”
　　赖青蛮愣了两秒，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眉眼拧着，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他想不明白怎么会又碰见了袁冲，更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渣怎么还能碘着脸的过来和自己打招呼。那些恩怨情仇刀光剑影的，好像从没发生过似的，虚假又血淋淋的，令人作呕。赖青蛮往后挣开一步，连和袁冲多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越过他就走。
　　这里毕竟是酒店，赖青蛮即使要和他再算旧账，也不会挑在一个顾于微在场的地方。他在心里把袁冲凌虐了千百遍，以至于对方叫住自己，自己回头的时候面上的表情还是狰狞的。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痛，赖青蛮的整个脑袋都随着这一下晃荡了两秒，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的，鼻子里嗅到的是血腥和铁锈味，意识只清醒了那么一秒，就沉沉地陷入了黑暗。
　　顾于微很快就发现赖青蛮不见了。他打不通赖青蛮的电话，又和新助理在整个楼层找了一遍，最后叫来了大堂经理，问有没有见过赖青蛮离开，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顾于微皱紧了眉头。新助理劝他：“小赖哥又不是小孩子，估计是有什么急事，走的紧，也没来得及和咱们说一声。”
　　顾于微并不这么想，他知道赖青蛮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在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决定直接去HBO看看。起身的那一刻，因为动作猛了，顾于微忽然感觉有点头晕。这让一向直觉很准的他感到很不安。
　　顾于微在原地呆愣了两秒，忽然问：“之前我让你查的舒家的事，有结果了吗？”
　　赖青蛮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悬空浮在海里，空荡荡的，周围都是淡蓝的海水。赖青蛮在梦境中翻了个身，猛力地向上游去，可一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阻力在拦着他，拖着他的脚往下坠。赖青蛮徒劳的挣扎了两下，周围的海水逐渐地变成了猩红，甚至那股淡淡的咸味也变成了熟悉的铁锈的味道。
　　然后他就醒了。
　　触目可及的都是一片黑暗。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扭曲的折叠的方式反绑了起来，挤身缩在一个行李箱大小的空间里，手臂和腿骨都痛的很厉害。
　　赖青蛮挪动了两下，绳子绑的很紧，磨的手腕都很痛。他急促的呼吸了两声，感觉到头顶热热的，一动就有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有铁锈的味道，是血。
　　忽然一个微小的颠簸，赖青蛮隐约听到了细微的喇叭声，接着是风声，从前面的缝隙里呼呼的吹进来。赖青蛮大概明白了，袁冲是绑了自己后，把自己塞到了车厢后面。至于原因，也许是认出了自己，要报当年同归于尽的仇，也许是怕自己放不下舒家的仇恨再去找他，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但左右不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怨恨。赖青蛮觉得好笑，他兜兜转转的，在放下与不放下之间辗转反侧，命运却一个榔头，牢牢地把他们俩绑在了一起，誓要让他们做一个了结。
　　也好。
　　赖青蛮想，这样挺好，如果自己真就这么死了，也不算对不起舒家，等到了地下见到了双林他们，自己也能不那么内疚，能叫他一声哥哥了。如果侥幸还能见到这畜生，那一定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一命换一命。
　　只是顾于微。。。。。。
　　赖青蛮轻轻咳嗽了两声，可惜没来得及和顾于微再说一声对不起。这时赖青蛮感觉到胸口微微震动了一下，很细小。又停了好几分钟，又震动了一下。
　　赖青蛮心猛烈地跳动起来：袁冲居然没把他手机拿走！他猛力往上挣了一下，把胸口的手机露出来，勉强凑到自己嘴边的位置。
　　就这么几个动作，赖青蛮就感觉到头昏眼花的，也许不止是头顶的伤处，他觉得自己的体力迅猛的下降，热量流失的很厉害，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到了冷。他看出手机并没有信号，只有在车开的快了，经过几个地方的时候，手机上才勉强跳出来几个信号格。
　　也许是顾于微那边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打电话的原因，就在这几个信号格闪动的空隙，电话进来了。
　　赖青蛮庆幸自己在婚礼上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用下巴点开了接听键，对面一片寂静，只间或有几个很吵杂的声音，然后就断了。他歇了会，等电话再次进来的瞬间，快速的点开的接听，依然没有声音，然后不到半分钟，就又断了。
　　这么来回几次，再次通话的瞬间，赖青蛮轻轻说：“我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他看着屏幕上顾于微的名字，在一片黑暗和寒冷中感受到了来之不及的温暖：“你能听到吧？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在我心里，排名第一的你的表情是什么？”
　　电话对面没有回答。
　　赖青蛮心想不知道顾于微听到自己这么问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忽然说这样的话题会不会特别的傻。可是。。。。。。
　　“就是你笑的时候。每次看见你笑，就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了。”赖青蛮停顿了下，鼻头迅速地开始泛红：“可是对不起，我抛弃了你一次，可能又要抛弃你第二次。我以前想过，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就别见了，你要是不遇见我，会比现在幸福很多吧。”
　　“可是我后悔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会去找你，虽然很自私，但你会原谅我的吧，因为你那么好，那么好。”
　　“所以请你再相信我一次，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