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ABO权益手册》十二虹

86、飞鸟下台三鞠躬

　　飞鸟当然不是被虫子咬到了屁股上，只是昨晚晨光没玩没了的纠缠让他感觉身心疲惫。

　　放下峡给的止痒药膏，犹豫再三他让副官悄悄请了一名全科医师到裁判所。

　　医师前脚离开裁判所，消息立即传到晨光耳朵里。

　　“医师叫蝠蝠，故乡卫城beta。进去的时候之带了常用的工具，出来的时候多了三管血样。记录上写的是未监管中的alpha检查身体。”

　　“这就是对外说法了？”晨光一抬眉。

　　风来摇了摇头：“这次没有对外说法，召医师到裁判所是飞鸟的私人行为。”

　　“峡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说的也是。”晨光皱眉沉思时左手无意识的放在了桌角：下面的抽屉里锁着那份召集城内高层罢免飞鸟城防官职务的文件。

　　风来隐约明白了他在犹豫什么，“我去蓝房子那边把血样要过来。”他指的是研究所旁的那座omega生殖所；城内的全科医院正在建设，医师暂时也在生殖所的院子里接诊。

　　“不用。”晨光视线从桌面一摞摞卷宗上略过，之前这里的卷宗中9成加盖他与飞鸟两人私章，而渐渐的海浪旅人棕依旧，水母蒲葵退居二线，宛如来到沼泽城后的时光；权利逐渐更替分化，军部从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渐渐退后到内政之后。

　　风来静静等着晨光的决定，片刻后他放下了拖着侧脸的右手从新正坐。

　　“我决定了，就在明早，私下联系其他人，就说……”他顿了顿像是把一声不甘的叹息揉进了话里，“飞鸟是beta。”

　　次日上午，飞鸟跟随晨光的副官走出军部时太阳已经高过执政广场上三根旗杆的高度，清爽的冬风吹得三面旗帜猎猎作响。

　　啪嗒——

　　两人回头，正对执政广场的旅人棕大路上一棵巨叶从根基附近断裂轰然倒落在路中央。

　　“提醒逐日……算了一会我让警卫队的人去检查一下城里的其他旅人棕吧，别砸到人。”飞鸟没当回事，转回头站定行礼后继续走向执政厅大楼。

　　这么多年了，刚来的时候那些挺拔的绿树只有几片叶子，现在最外层的老叶已经被内里新生的茎叶代替逐渐倒落；就像城内的官员一样不断筛选更替。

　　走进中厅时飞鸟遇到了早来几步的峡。

　　“你也过来了？”飞鸟问，他身边和他一样也有一名城主办公室的文员。

　　“恩，不知道是什么事。”峡等飞鸟一起两人并肩走上楼梯。

　　“走私的案卷？”

　　“也许吧。”峡内心不安。

　　城主办公室门被人从外推开时，晨光抬头看见飞鸟如同往日一样穿着棉麻纺织物自然白色的衬衫与近黑的灰褐色泥浆染长裤，该扣战刀的位置空荡荡的之友刀扣从他披在外面的纯黑色过膝城防官制服边缘露出金属反光。‘他今天该穿最正式的黑色长裤和漂染过的纯白衬衫，该按照城防官和武官着装扣上制服胸前第一颗纽扣，该散开马尾梳顺长发佩戴高且威严的宽檐帽，佩战刀，甚至是绑上与他肩头水母蒲葵徽章颜色相同的银绿花穗……才不往他城防官谢幕时刻。’

　　宽大的城主办公室此刻只有不到十人，晨光、天长、逐日、八蓝以及它们的副官，角落里还坐着一名文书随时记录会议进程。

　　晨光坐在上首，左边依次是逐日八蓝，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空着留给飞鸟，之后是天长和留给峡的位置。几人副官则搬了椅子坐在主官身后。

　　“好了，人都到齐了。”

　　飞鸟与峡坐下后晨光点点头翻开了面前的卷宗。

　　飞鸟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还没想明白，之依照过去的习惯翻开面前预备好的卷宗阅读。只是，文件中的内容另他难以理解。

　　一阵安静阅读后，晨光清了清嗓子。八蓝与天长抬头时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这份文件放在我那里已经有一阵。”晨光眼帘低垂依旧盯着手里的文件，“一开始只有不到一张纸，然而随着时间过去内容逐渐增长到了现在的十几张纸才能记录完整。”

　　“什么意思？”飞鸟皱眉问，桌面上那份文件中列举了他从进驻沼泽城担任城防官以来多次越权和利用职位便利违反常规的举措。

　　“有人对飞鸟的所作所为提出质疑，强烈呼吁罢免飞鸟的城防官职务。”晨光并没有要征询他意见的意思抬头直视在做几人。“有什么药说的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谁提出的？为什么裁判所和我从来没收到过消息？”峡抢在飞鸟前提出质疑。

　　“这并不是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相关记录在今日的会议后会直接从城主办公室抄送裁判所存档。”

　　峡听出了晨光话里的意思明确要把对飞鸟的裁决放在裁判所之外忙提出异议，“但按照新规定向城主以外的官员提起质询是裁判所的权利。”

　　“那是今年六月正式移交权利之后的事情而这份文件的抬头日期是什么时候？”晨光翻开卷宗点了点那个三年前的日期；峡一时无言。

　　飞鸟刚要开口天长又像是故意的抢在了他前面提问。

　　“事关重大，城防官几乎等于储备城主，尤其是……”他的眼神在飞鸟和晨光的身上略过，“如果城防官可以轻易被质疑，那么下一步是否就会有人质疑城主的作为？”

　　“有道理，但不论故乡还是沼泽城，从人类有城市以来，城主意志凌驾于城市以及任何意识之上不可动摇。质疑城主等于反对其城市，提出反对时便不再受到其城市规定保护。”飞鸟合上面前卷宗回答了天长的设问。

　　晨光在飞鸟进入会议室后第一次偏头看向他，水母蒲葵徽章在他肩头熠熠生辉。

　　“其他人呢？”晨光收回视线询问旁人，在做几人均点头表示同意。

　　“那回到这份文件上，对于飞鸟的问题都怎么看？”

　　涉及到自身飞鸟不好第一个开口，不过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便也和晨光一样眼神依次从在做的几人身上略过。

　　“我觉得讨论问题本身之前先要搞清楚这份文件上提到的事情是否属实，这是讨论的前提。”逐日在晨光看到他时说道。

　　坐在下手的峡眼神一变，这么明显的问题他早就明白却没有提便是因为卷宗上所说之事大多属实，在做的除逐日之外几人出身军部更是一眼便能看出。逐日提出来戳破气泡到底是故意还是……

　　“很可惜，这些事情大多属实。”天长语气遗憾，“最早的已经是刚来到沼泽城时候的事情，那时执政厅与军部权利划分不明确，飞鸟的所作所为按照现在的规定的确越权，而考虑到当时的形势军部有越权的举动也不该算作错误。

　　八蓝与晨光点头同意，逐日做了个明白的首饰。问题迅速绕回了起点。

　　“既然……“峡刚想说既然那时候权利划分不明那这些事情与飞鸟又有和干系，他不过是身为城防官。只是刚才晨光强调时间的举动让他突然想通了晨光要做什么。“史无前例，故乡，绿海边城以及各个城市中从未有城防官需要受人质疑。”他的话说得又急又快，瞪圆了眼睛给飞鸟使着眼色生怕飞鸟想不到晨光的决定。

　　只是峡的反应并不出晨光预料，他只朝门口的副官点点头，城主办公室的大门立即打开，风来带领城内各处高官一拥而入。

　　“为什么？”

　　飞鸟此刻才猛然察觉这次晨光并不是站在他一边，惊怒的压低声音质问。

　　“既然都没法决定，那就让城内高官一起举手表决吧。”

　　晨光头也没回就像是没听见飞鸟的声音也没看见他怒瞪来的视线。

　　“你到底要干什么！”飞鸟猛地就想从座位上站起来，而平生第一次，晨光竟用他的信息素攻击了他。

　　事情发生的太快，上首几人还以为两人就要吵起来，八蓝与峡都要起身拉架了，可晨光突然释放出震慑性的信息素算怎么回事？

　　飞鸟一时间头脑空白，事后回忆那种感觉就和一头撞在水面上或是第一次看到沼泽中怪物引起的惊惧相似；而此刻他靠抓紧桌边才只是无力的摔坐回自己的位置没直接滑到地上去。

　　“今天召集大家因为何事刚才风来应该已经与大家沟通过了，现在只需举手表决。赞同飞鸟无过失的请举手。”

　　陆陆续续的，在场众人有人举起左手。

　　晨光与逐日视线相触，逐日眼神从脸色苍白的飞鸟身上略过后点头起身清点举手人数。

　　清点两次，举手人数不到三分之一。飞鸟眼睁睁的看着晨光直接在那份卷宗的模本上签字盖章并把它传递给逐日等人依次签字盖章。他却不敢开口生怕有人听到他声音颤抖好像是个omega。

　　逐日在晨光之后签下名字，虽然这是晨光出于好意强逼飞鸟离开军部，但此次事后城内对beta的差别对待可能会愈演愈烈恢复为故乡时候的样子。

　　天长心知肚明晨光为何突然逼飞鸟下台，所以从军部选来表态的大多数为新进军官和不服飞鸟一个beta靠与晨光的关系站着城防官的位置且经常插手城内政务拉高beta待遇；只是若是那些无脑alpha若是知道了飞鸟其实是omega后会是什么表情。

　　峡接到卷宗时清楚的感觉到了身旁八蓝以及他的副官身体绷紧。‘怕我直接撕了这张鸟屎纸片吗？’他抬头盯着晨光的眼睛，晨光并不意外，两人隔着桌子互相瞪视谁也不愿退让。

　　“签字……”

　　忽然，隔着八蓝峡听见了飞鸟的小声命令。

　　“飞鸟？”

　　峡一扭脸哪再管晨光，他只是不能相信听见的内容。

　　“签字啊。”飞鸟低垂着视线咬牙嗫嚅。

　　“可是……”

　　“我叫你签字听见没有！”飞鸟猛地回头盯着他吼了一句，因为急怒嗓子破了音。

　　峡低头签字私章几乎是砸在了油墨上，不等油墨定型就赶盲鳗似的把它甩给了八蓝。

　　在做众人里八蓝是飞鸟离开军部后最明显的既得利益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表示任何态度，只有在举手时候终究没举起左手。身为beta可以被晨光的信息素如同omega一样震慑证明飞鸟的血脉纯正到凭beta的身体都能明确的接受alpha信息素的引导；可越是这样却越令人无法放心他长期掌管军部，尤其是——他抬头看了一眼晨光的眼神，尤其是晨光下定决心当着所有城内高官的面挑明了这一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