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有话说》观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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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多虑了，扶虞只想一心修道，收徒会消耗大量精力，于道途无益。”他手中停下的朱笔又继续行云流水写了起来。

　　无益这个词还是用重了，若是真的半点好处都没有，其他人也不会广收门徒。

　　可对于扶虞这种一心一意只想修行的人来说，确实是弊大于利。

　　明翊子早猜到，此时听见，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说：“看来香子也想多了，不过，她名下也只有一位真传弟子，比起你也是半斤八两，倒是该操心操心她自己。”

　　扶虞心微动，手中的朱笔忽然画重了一下，眸中风起云涌，良久，才问道：“师姐至今只有一位弟子？”

　　明翊子说：“也不是，记名弟子倒是有几个，不过，真传就只有严栩一人。”

　　说着，他便笑了出来，“你们都不爱收徒，不像我，如今已经有了好几名弟子，一个比一个乖巧好学，等我百年后，蓬莱也后继有人啊！”

　　扶虞暂时放下师姐之事，闻言，有些难言的感慨。

　　如今的人，又有谁会想到将来蓬莱也会有半数弟子身陨，掌门长老亲传更是所剩无几的一天呢？

　　若非亲身经历，就是他，也是不信的。

　　“师兄，人选已经大致定下，你且看看。”他停下笔，将纸递给明翊子。

　　后者认真看了起来，直到落在某一处时，才停住目光。

　　用不解的眼神望向扶虞，“凭他的资质，定会被他们抢着收为亲传弟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扶虞平静道：“不做又如何知道好不好？”

　　他顿了顿继续道：“师兄，我认为，我们太依赖于问道箫了，千百年来，蓬莱一直以问道箫作为标准，时间在变，沧海桑田，谁又会一成不变保持初心呢？”

　　“所以，这是你给他的考验？”

　　扶虞沉默片刻，才道：“算是吧。”

　　明翊子勉强同意他的做法，却是又道：“不过，若是其他师弟师妹们看中他的资质，硬要收徒，那你也拦不着。”

　　扶虞轻微蹙眉，很快又迅速松开：“自是如此。”

　　事情处理完，扶虞便先行离开。

　　明翊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低声呢喃：“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二人相遇时，还会无形之中发生其他变化？”

　　扶虞不曾听见这话，他此时正向他的三师姐竹香子的住处走去。

　　对方擅长阵法，住的地方也是被阵法隐身起来，扶虞轻松又熟练地解开阵法，成功上山。

　　他对这座山很熟悉，因为它的防御很好，后来还一度成为蓬莱弟子们的大本营。

　　不过，说陌生熟悉，扶虞又如何会对蓬莱任何一个地方陌生呢？

　　他走在上山的路上，却正巧碰到了刚下山的严栩。

　　如今的严栩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个并不太稳重的后辈，与后来的蓬莱首席阵法师相差甚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扶虞用觉得这会儿的严栩眼睛格外红，像是哭过一般。

　　不过，这想法刚一出来，他就好笑地否决掉。

　　先不说他记忆里的严栩一直都是个冷冰冰的人，动不动就动手。

　　就说修士踏上修行之路，心性也不该这般稚嫩，何况严栩如今已经修行了几十年。

　　“小师叔！”

　　在扶虞还在思维发散的时候，严栩倒是先一步打了招呼。

　　扶虞点点头，“你师傅在吗？”

　　扶虞保证，刚刚有一瞬间，他绝对在严栩眼中看见了些别扭的神情。

　　“在，您上去就能见到她。”严栩飞快回答，“师侄还有事，就不打扰小师叔了。”

　　扶虞回头多看了他几眼，这才继续上山。

　　“不是说了让你先走吗？怎么还……”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扶虞根本还没走到竹香子面前，就听到了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心中轻轻嗯了一声，心想这下可以确定，刚刚他对严栩的想法并不是他看错了。

　　“……小师弟？你出关了？”竹香子察觉不对，一个扭头看去，顿时一顿，颇为意外。

　　扶虞嗯了一声：“师姐别来无恙。”

　　他没提刚才那话，竹香子自然不会自己主动提，便顺着他的话道：“挺好的，无恙，倒是你，闭关的三年可有精进？”

　　扶虞心中苦笑。

　　三年都未能解决心中的困惑，何谈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