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秋》墨锦画

4、第4章

　　“其实我们本来不应该见面的。”
　　帘帐后面的人率先开口，杨名只看到穿着一身缀了翠竹的青衣，头发简单的四散下来，眼上蒙着一层白纱，面对杨明靠在一张卧榻上，杨名很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要给他看出一个窟窿来，心想，好看，果然是他，真是顶顶好看的人。“我也知道，但看见那只匣子我还是决定来见你，毕竟这么多年未见，我要看看我的未来‘媳妇’现在过得如何。”杨名坐在塌边的一张圆凳上，看着眼前的人不移开视线，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蒙着纱布的双眸似乎不着痕迹的扑闪了一下，杨名心中暗自欢喜着。又说道“我在村前那条路上盼了你这么多年，今天总该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的忙我一定帮，除了先前我说的条件，还有一件你要告诉我。”“还有什么？”看着他将头转向自己这边，杨名紧紧看着这双本来好看的紧的眼睛，心里一阵心疼“谁害你双目目盲的？”感觉到榻上的人似乎叹了一口气，杨名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把手放在白色的纱布上“我要他死。”感觉到他的触摸，跟前的人向后一所，手上温润的触感瞬间消失，杨名也不恼，就这么抽回了手。“进来我就发现这间雅阁光线格外的暗，外面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谁家会把屋子置办的这般阴暗无光。虽说书阁就是要阴凉干燥些才适当，克制力未免也太暗了些。而且雅阁里有妆台没有镜子，我就猜到，你是真的盲了。”
　　“谁也不是，是我自己。”榻上的人坐起身来，“看来这些年恩师不仅教了你识文断字，拳脚武功，还传了你探查断案的功夫。”窗外夏至未死的蝉声还没断绝，听起来有几分聒噪。杨名又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两口，“其实方才我都是瞎说的，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药味，先生教我的还有医术，这药中几味药草我还是闻得出来的，只是你这药怕是药性不够，太过温润了些，治不了你的眼疾。这目盲其实也不难治，只是需知道是何所伤。”
　　“灼伤，那山里的余火还是未尽。”
　　“你是说死人山里还有火？”
　　“没错这么多年，那里的火不曾灭过。”
　　“那可真是邪门了。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喊你‘媳妇儿’吧，我倒是不在意，旁人听了去可是要多想的。”
　　“咳咳，萧湘。你还是叫我楼主。”
　　“行，那旁人不在的时候你就喊我衍秋。”
　　“好。依你，我自知现下是武力不及你的。这多年来我师尊与我书信往来，说今日要送一个人来，我一想也只能是你。”
　　“我可是先生的得意弟子，村里人都说我是开了窍，要不是为了你，我读哪门子的书，学哪门子的武，还不是先生跟我说了学成可来见你。我可是花了旁人百万倍的气力学到先生七八成的功力，对付对付这狗屁倒灶的朝堂还是绰绰有余。”杨名说着又喝了一口茶，“三天后的大堂试，我要的试题必须到手，准备了这么多年，我这把刀也是时候亮亮了。”
　　“西边墙上第二幅画后面的暗格里，你要的试题。”杨名知道这试题不是花一朝一夕的功夫得来的，按着他的指示，找到试题看过之后便用茶水将纸张浸透撕碎，倒在一旁茶几的花木盆内，充作养料。有到一旁去来笔墨纸砚，重新写好一张放回了暗格里，“也该试试这水潭的深浅了。”
　　有和萧湘闲聊了几句，杨名临走时留下一张药方，嘱咐萧湘了几句，便离开了。回到楼里准备好的房间时，柳灵已经一脸急切的迎了上来，“你可吓死我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当时就应了下来，谋反可是掉脑袋的事。”“我知道”杨名也不责怪他，面对这个被自己拖下水的同窗好友，他是有愧疚的。“我若是不答应，今天我们都没办法活着离开。”柳灵沉默了似是默认了杨名所说的话，但胸口憋着一股气，还是平静不下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终于走的杨名实在烦了。杨名拿起一本策论看起来，也不去管他。
　　隔天试子圈子里就流传开来一份假的试题，就是当初杨名写的那份，有人信以为真，也有人不屑一顾。杨名心里却一沉，果然有内鬼。目的是让这份试题流传，审官不得不修改试题。还好他留了一手，大堂试的试题下卷时，杨名就知道已经全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盘棋已经开始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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