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秋》墨锦画

5、第5章

　　网既然已经布下了，接下来就是等鱼上钩。这钓的鱼不是一般的虾蟹小鱼，而是池里的金龙，当今圣上。
　　大堂试之后的殿试，杨名和结伴的几人在大殿外等候，来来往往的寒暄着，这次的殿试，是皇上亲审，六部官员也都在场，看了一圈周围的试子，杨名心里已经本来已经有了一鸣惊人的把握，但目光所及有一人不动声色，长身站立，也不与周围人讨论，就这么负手站着。此人此次大堂试位居第二，一副不可与人亲近的神色，倒让杨名格外在意。看衣着打扮，也不像寒门出生，一席月白长衫，上缀云京当下最时兴的纹饰，一看便是哪家的公子哥。杨名心想这化不开的眉头与萧湘有几分相似，不免多看了几眼，待到内侍宣入店内才收回了在此人身上流连的目光。最后杨名给他的评价是长得是不错，比起萧湘别有一番味道，是一股子文人气质，恃才傲物的样子倒让人想亲近戏弄一番。
　　“宣头名试子杨名进殿。”
　　“草民杨民，永安县任食村人氏，见过皇上。”不卑不亢的回答，没有吸引在场过多的目光。杨名瞟了一眼边上方才便吸引自己的月白长衫的士子，其余人皆是低头回避，只有他昂首挺胸，脖子都不带有一点弯曲的，仔细看脖颈袖长，弧度恰到好处，不免多看了几眼。皇上似乎也对他非常满意，频频发问。这会正说到如何抵御外敌，见他不答似在思索对策，杨名便抢先发言，“和亲。”
　　“如今朝中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下嫁，这和亲如何可行？”皇上似乎对此想法有所疑虑，又有几分兴趣，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和亲未必需要公主，王孙便可，这朝中不是还有一位小皇孙未婚。”
　　“可皇孙现金只有五岁，如何和亲？”
　　“可让他国寄养，待到成年再行婚嫁。”
　　“荒唐，这样和质子有何区别？”朝臣皆是一惊，如此一来便是我国亲手送上质子求和。于情于理皆是不和，却又不失为一条议和之计。
　　“确实没有区别，如今内忧外患，国将不国，皇孙又有什么不能牺牲的。为国为民这都是一条出路。恕草民直言，当今中原旱灾，外海水患，敌国又虎视眈眈，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唯有和亲一条通路可循。”
　　“这……孙儿是我国储君，太子早逝，将来谁可继承大统。”
　　“圣上龙体正盛，理应扩充后宫，为皇嗣开枝散叶。”说到这里，一旁的礼部侍郎脸色愈加难看，皇上不停看向礼部侍郎所立之处，虽然看似不经意，但却被杨名看在眼里，坊间早有传闻，当今圣上不选秀，是应为龙阳之好，更多次深夜召见礼部侍郎。大殿里一时没有了动静，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礼部侍郎上前进言。
　　“微臣觉得此计可行，以来稳定边境局势，二来皇孙虽在他国可多拍暗卫护卫周全，只是皇上不辞辛劳处理国事，宵衣旰食，这选妃还需从长计议。”
　　“臣附议。”不多时大臣中便有赞同之声。杨名知道这次的殿试自己是已经稳拿在手，只是可怜了五岁的皇孙，小小年纪便要去他国为质。
　　殿试结束，杨名向皇上谋得是一个刑部侍郎的位子，掌朝廷生杀，本国没有首辅，这刑部侍郎的位子可以说是一朝青云直上，杨名脚还没跨出大殿，又看了眼身边方才不出声的次名，问道“方才你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对此举不满？”他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杨名实在和自己说话后方才出声“不是，我也想到此计，只是可怜皇子年幼，有些不忍。”杨明在方才知道这人姓封名雪，这外表果真人如其名，只是现在看来却有颗水做的心思，柔得不能再柔。“国事为大，何来不忍，只要能救这黎民苍生，即便身死又有什么，何况出身皇族，本就要背负的多些。我看这位兄台莫非和皇孙有些交集，否则何来不忍？”
　　见杨名看出这一层关系，他也不隐瞒“我做过两年皇孙的陪侍，皇孙待我如长兄，所以不忍。”
　　“如此便情有可原了。时间尚早，不如到我下他的酒楼，我们再论一论？”
　　“不必了，我想去看看他……”
　　“也好，那就此别过，明日我们刑部再见。”这位名叫封雪的试子从头至尾都没有告诉杨名自己字是什么，虽然被点为他的下属言谈间也没有攀附之意。杨名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国家难得有清廉官员，杨名想此人当是一位。
　　回到酒楼，柳灵又在杨名房内等候，回来便开始问东问西。还谈论起坊间怪谈，看来是在云京好好地摸了一遍。杨名这个好友别的本事没有，打听流言的本事相当一流，大到老太，小到总角儿童，都能被他套出话来。正说起的是东城门外海又漂起一具无名男尸，面目浮肿的厉害，也看不出是哪家的倒霉儿子，云京靠海，不像任食村靠山，村名都是种田引水浇灌作物作为生计。云京此地多事渔民。百姓总说是海里不太平，惹了海神才出的最近这些子事。
　　“那男尸穿鞋了吗？”杨名听柳灵说着，冷不丁问了一句。“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柳灵刚巧今天去凑了个热闹，看到了男尸，确实是没有穿鞋的。“我还问不得了，我现在是刑部侍郎了，这案子还不是都要贵总到刑部审查。对了，我记得前些天你说起过外海有座孤岛，孤岛上传说有个仙山。”“确实有这么回事，这和穿不穿鞋有什么关系。”这楼里的茶水是真的好喝，比宫里的还好，杨名灌了两口茶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只是现在线索还不完全。你只需知道我有办法查出凶案便可以了。”“凶案？这云京的百姓都说是海神发怒，也就是说是凶案。”“当然是凶案，只需仔细些查查最近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便有个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