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有女同车》猫有三命

47、熟视无睹

　　那一夜，舜陶静静地躺在床上，努力让脑海放空，眼神空洞地看着屋顶，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被卫庄拒绝，又或者，他根本都没想过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厢情愿地替他挡剑，一厢情愿地再一次出现，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他。
　　眼前闪现过一幕幕画面，流沙成立之初，眼底深藏不露的他，再到现在成为鬼谷子，决断一切的他。
　　他是强大的存在，没有丝毫的弱点，也没有半点累赘的感情…
　　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剑，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床上的舜陶缓缓闭上眼睛，想着那个让她痛的深沉的人，沉沉睡去。
　　………
　　第二日
　　舜陶从屋内走出，站在门口，看着亭中的一群人，张良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大事发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逍遥子说道。
　　“李斯果然处心积虑，借这次海月小筑刺杀调查，把嫌疑指向儒家。”
　　“经过这次刺杀，扶苏亲临小圣贤庄时，帝国军队必定抽调重兵，严密戒备，因此其他地方的部署，势必削弱。”张良说道。
　　“包括关押庖丁和盗跖的帝国监狱。”小高想到他们，也开口说道。
　　“不错，这是营救的绝佳机会。”
　　“哼。”
　　就在众人众志成城地时候，卫庄突兀地冷哼一声。
　　“卫庄兄，你似乎不太认同？”张良见状，开口问道。
　　“以墨家现在残存的力量，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想要深入严密把守的帝国死牢，就为了救两个毫无价值的废物。”卫庄对他们想要救人的计划，嗤之以鼻。
　　“混蛋，你说谁是毫无价值的废物！？”大铁锤听到卫庄如此出言不逊，狂妄自大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质问道。
　　“庖丁已然被擒，盗跖还把自己束手送给章邯，等于给帝国又增加了一道筹码，这种行为本就愚蠢至极。”
　　一旁的雪女听到卫庄的话，反问道。
　　“如果是赤炼，白凤落入敌手，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赤炼面对雪女的质疑，呵呵笑了起来。
　　“不劳你们费心，遇到这种情况，流沙的人，很清楚该怎么做。”
　　“所以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就像你们对待机关无双那样。”
　　高渐离看着他们，面对流沙这样冷漠的行为，他们身为墨家的人，自然看不下去，随后提到无双，却见卫庄转过了头，面朝广阔的大海，说道。
　　“你们会失败。”
　　盖聂了解他这个师弟的性格，也没有指责他的意思，转身朝众人说道。
　　“按照章邯的作风，他应该在抓住盗跖之后，立刻展开搜捕同党的行动，但是影密卫并没有任何动静，兵法云，以敌之不胜待我之可胜，章邯是兵家高手，搜捕嫌疑，如同大海捞针，他手握筹码，显然是在等待我方犯错。”
　　“等待猎物自投罗网。”逍遥子附和道。
　　“章邯和影密卫还只是第一个困难，现在盗跖与庖丁被关押的那座监狱才是最大的挑战。”盖聂继续说道。
　　“那座监狱有何特别之处。”高渐离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之前关押黑剑士胜七的那座监狱，胜七曾经被各国关押，每次都能成功越狱，但自从被我擒拿关入此牢，就再也没有出来，‘噬牙狱’，这就是他的名字。”
　　“‘噬牙狱’这个名字虽然可怕，可原本它的名字叫做‘子牙狱’。”
　　“莫非是和…”
　　“不错，就是那位精通兵，法，道，纵横之术的奇人姜太公，姜子牙…那座监狱就是根据太公所留下的奇门遁甲之术建造，故名“子牙狱’。”
　　“想从章邯镇守的监狱救人已经是困难之极，而那座监狱本身还是根据姜子牙的奇门遁甲所建，岂非难上加难。”逍遥子眉头紧锁，冷静地分析着他们将要面对的挑战。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难题。如果不解决，营救计划根本不可能实行。”张良说道。
　　“还有更大的难题？！”大铁锤不可置信地说。
　　“没有人知道子牙狱入口的具体所在。”
　　“哦？”众人疑惑。
　　“这样一个诺大的帝国监狱，在桑海如同隐形，旁人根本无法找到，这是当务之急。”
　　“这，这可怎么办？”大铁锤焦急地说。
　　“我们要耐心地等待，给盗跖兄一点时间…”张良说着，转身看向卫庄。
　　“章邯想要守株待兔，我们亦可将计就计，至于这座监狱，既然它号称吞噬生命的利牙，我们必须以牙还牙。”
　　“如何以牙还牙？”高渐离追问道。
　　“章邯有噬牙狱，我们有，鲨齿剑。”张良说着，抬头看着卫庄的背影，“卫庄兄，你意下如何？”
　　“你说的‘我们’，是在代表我说话吗？”卫庄回头，冷冷地说道。
　　“子房不敢，只是事关重大，唯有请卫庄兄出手相救。”
　　“你要我去救墨家的人。”
　　“非也，是子房一己私心，想请卫庄兄救小圣贤庄，李斯造访小圣贤庄，来者不善，形势凶险。如果噬牙狱出现变化…”
　　“你要我用围魏救赵之计。”
　　“此乃鬼谷孙膑先生之谋，子房不过学其皮毛。”
　　“你认为我会同意这种儿戏般的建议吗？”
　　“面对这样凶险的牢狱，恐怕没有人比卫庄兄更了解。”
　　就在舜陶安静地听着张良的话，心里疑惑，为什么卫庄会了解这样堪称变态的牢狱的时候，红莲突然露出担忧地神情，并且出口制止张良的建议。
　　“子房，你不能让他去，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不能在经历这样的…”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张良想了想，垂眸说道。
　　“好，我答应你。”卫庄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答应了张良的请求。
　　“可…”赤炼还想阻拦。
　　“我已经决定了。”卫庄说完，不由分说地转身，继续望着那片广阔的蔚蓝。
　　“不行，他不能去！”大铁锤听到卫庄同意，却立刻大声反对，“把小跖和庖丁的生命寄托在这个人的身上，我不能答应！”
　　“我和他一起行动，请诸位放心。”盖聂见他们都不太相信卫庄，站出来说道。
　　“你又要扮演救世主了吗？”卫庄讥讽道。
　　“小庄，此行凶险异常，我能帮到你。”盖聂并不介意卫庄说的话，从旁说着。
　　舜陶还在想为什么赤炼要阻止卫庄，那边卫庄就已经开口应下张良的提议。她看到赤炼担忧的眼神，但卫庄却背过身，隔绝了她的关心。
　　所以，在她不在的这些年，卫庄经历了什么？和牢狱有关？还有红莲，她从很多年前，眼里就一直只有他一人，如今又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舜陶想到昨晚在她脑海里，来回困扰了她一夜的问题。
　　“弱者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的。”
　　那么对他而言，是不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赤炼，就不是多余的了。
　　舜陶看着赤炼望向卫庄的眼神，当年的红莲公主，只怕是为了卫庄，才愿意蜕变成现在的流沙赤炼。
　　这份陪伴了多年的爱慕，她舜陶又有什么资格去站在卫庄身边？
　　就在张良像赤炼要求用蛇来寻找盗跖踪迹的时候，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舜陶，见她气色恢复地不错，从桌上拿起受人之托带来的包袱。
　　“舜陶姑娘，这是墨鸦兄要我带给你的衣服。”
　　“墨鸦？”舜陶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衣衫，随后快步走近张良，眼神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是你告诉他我的情况的？”
　　“是。”张良点头应着。
　　“那他人现在何处？这种送衣服给我的事，他可从来不会假手于人。”舜陶闻言更加疑惑了，像这种送衣服的事，墨鸦以前可都是亲力亲为的，如果是墨鸦托张良送衣服来给她换，那么，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走不开？
　　“舜陶姑娘，墨鸦兄现在不方便过来，他说等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他不能来陪你的原因。”
　　舜陶看着张良，觉得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应该是墨鸦真的有事才会不告而别，这才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衣服，转身回到木屋。
　　张良看着舜陶不发一语，全程没有看卫庄一眼，心下正觉得奇怪，偏头看向卫庄，依旧只能看到他冷酷的背影，羽眉轻蹙。
　　“卫庄兄，昨夜你和舜陶…”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是我逾矩了…”
　　张良说着，默默将视线移向一边，看起来，卫庄兄和舜陶之间的关系，不比小圣贤庄的处境，好多少。
　　等到舜陶再次推门而出，穿着墨鸦挑选的干净衣服，心情都觉得清爽不少，当舜陶缓步走入亭中，墨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随着走动摇曳，裙摆轻泻于地，墨色锦衣上的银灰绣云纹流动其间，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一对黛眉轻拧，眉眼角染上了淡淡的忧愁，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让她有种大病初愈的憔悴，更是为整张脸增添了说不出道不明的病弱美。
　　舜陶看着众人，尤其是大铁锤惊叹地眼神，眉尾一挑，知道墨鸦的眼光向来不差，但这样的柔美却入不了那人的眼，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苦笑。
　　“大铁锤。”
　　被一旁高渐离点名的大铁锤，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呵呵笑了笑。
　　“对不住，是我太失礼了，抱歉抱歉。”
　　雪女见舜陶没有生气，打趣地说道。
　　“舜陶姑娘，当年大铁锤初次看到我，也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看我看久了，对我审美疲劳了呢。”
　　“哎呀，雪女，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还拿出来嘲笑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大铁锤被雪女揭老底，老脸不禁一红。
　　“呵呵~”雪女捂着嘴唇笑了起来。
　　舜陶倒是对此，觉得无所谓，余光瞄着那个高大孤傲的背影，心里一沉，红唇轻启道。
　　“皮囊而已，终将黄土一捧，枯骨一具。”
　　大概是舜陶的话太过沉重，众人这才觉得舜陶似乎情绪不太对，逍遥子走上前，拱手道。
　　“舜陶姑娘，可否让我替你诊脉？”
　　“不必了，”舜陶拒绝，想了想又说，“这次多亏了卫庄大人，我才得以安然度过。”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卫庄说墨鸦死了的话，舜陶也不至于心急导致内力不稳而吐血。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就在气氛无限尴尬的时候，一条滑动的赤链蛇从崖边爬至走廊，游走到赤炼身上，赤炼这才收回看着舜陶的视线，看向手里的小蛇，从它口中取出一段长绳，问道。
　　“东西我已经按约定帮你们弄到，不过这样一根不起眼的绳子，到底传递了什么重要信息？”
　　“明鬼百变，表里不一，子房久仰大名，始终未有机会得见，还请班大师指教。”张良说着将手里的绳子交给班大师。
　　“张良先生好眼力，墨家相信天地间有鬼神长存，赏罚善恶，祖师爷以绳结变化组合之法记录墨者的善行恶端，告慰鬼神，命名为明鬼绳结。在不断地使用与改良中，它逐渐成为只有墨者能懂得的秘术暗语。”班大师颇为自豪地解释。
　　“它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明着搞鬼。”大铁锤则是在一旁拆台道。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有趣。”赤炼听着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
　　然后就是班大师指着绳结，对大家解释盗跖编的绳结各个部位的记录方式，而纵横的两位看着绳结，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