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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我在炕上躺到第三天,烧才退下。

      这三天里,谢春芽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吃喝拉撒睡洗六大项面面俱到,搞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

      小影嘲笑我土鳖翻身不懂享受,我回以沉默。

      这姑娘战斗力非比常人,我不愿也不敢和她叫板。

      公色狼自被人道阉割后,言行举止都收敛不少。比如他突然懂得了男女有别,但凡有我在的地方,他别说露面,连影子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不叫我看见。

      有一次我在后院晒太阳,公色狼从田里回来,蹬开后门,旁若无人地走到菜地就开始拆腰带。

      我一想后院的蔬菜原来都是被他这样滋养的,恶心地直干呕。他闻声惊叫,连忙绕着腰带风一般地从后门逃走了。

      边逃还边喊:“小影姑娘,不怪我,我没看见她在那里呀!”

      我拍着胸口问因拉肚子在茅厕里蹲着无法现身的小影:“他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对吧?”

      小影冷声道:“别笑了,纸不够,再拿点给我。”她的声音克制中带有一丝痛苦,痛苦中又带有一丝愤恨,我听了根本没法不笑。

      “你都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啦,真的不用请大夫吗?”

      “不……用……”

      “行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纸。”

      我跑到前院,一溜烟钻回房间,往身上装些点心,扭头跑出院子。

      小影平时对我的看守跟铁桶似的牢不可破,今儿要不是她误喝了大夫开给我的通便药茶,我哪能轻易独自行动。

      自小王爷在谢春芽家替我出过气后,谢春芽和她娘对我照顾得简直“无孔不入”。

      换言之,细致得有点过头。

      发烧卧床那几天,我没有上过大号,可能久成惯性,病好后,我依然没那意思。

      关照我一日三餐的谢春芽就把此情况上报给来复诊的大夫,大夫听完,二话不说,唰唰唰就给我开了一张通便润肠的药方。

      我药吃得嘴巴发苦,所以拒绝喝这个可用可不用的药。

      善解人意的谢春芽不怕麻烦地再次上报,然后大夫又唰唰唰地给我开了一些草药茶。

      草药茶比中药好喝得多,谢春芽每天都给我泡一大壶。今早起床,小影口渴,哐哐喝下大半壶,结果就蹲在厕所出不来了。

      现在,公色狼落荒而逃,估计得到晚上才敢回家;谢春芽母女出门在外磨面粉,怎么着也得到下午去了。

      虽说把小影就这么扔在厕所不管挺不人道,但我此时不跑,再想找机会不知得等到何时。

      有了恶棍小王爷的“庇佑”,庄子上的人如今见了我都有点避之不及的感觉。反正我一出门,庄里老老少少都会光速回屋关门闭窗。

      我做出闲逛的姿态,一路悠哉绕进竹林,没费什么功夫就上了山。

      青山,绿水,骄阳。

      我穿梭在竹林间,兴致盎然。

      不过没想到我脚底的软缎鞋只愿支撑我爬到半山腰。

      它顶上华而不实的粉色流苏是走一路掉一路,到最后鞋底和鞋帮直接分了家,一左一右豁开俩大嘴随着我的步子吃泥巴,就是不出力。

      谁能料到出逃大计会被两只鞋子拖后腿。

      眼瞅着夕阳西下,说不定小影早已回过味,并带着谢春芽一家开始了对我的追杀。

      我逼自己不断在脑海回放小影在三老爷后院的凌虐动作,当下勇气和力量源源不断涌入全身。

      扔掉脚上的鞋,我愣是打着赤脚又走出几里地。

      在天黑前,我幸运地找到一个山洞,并决定把此作为过夜的地方。

      山洞在各色故事里都有着很高的地位。武侠小说里,主角可在此得到武功秘籍,童话故事里,主角可在此得到金银珠宝,聊斋志异里,主角可在此巧遇美丽仙人。

      我站在洞口,借着暮光打量这个天然洞穴,不高不矮,宽敞干燥,简直就是绝佳的庇护所。

      搞不好我也有可能是个主角命,虽说穿越现在烂大街,可坎坷崎岖的开头加上这山洞……

      说不定以上帝视角来看,我就是主角本角。

      “除了这山洞空无一物,既无宝藏也无美人……”我深吸口气走进山洞,找个角落坐下,掏出藏在袖中的点心填饱肚子,倒头就睡。

      我这人毛病千千万,可有一点特别好,胆大。

      不能说我不知害怕为何物,我是太知害怕为何物才决定离开谢春芽家的。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紫衣小王爷不是善心人,在他手下谋生活,谁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能否顶到第二天。

      至于那晚的壮士,我只当自己发烧烧得不省人事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再说,原身是被婆家嫌娘家弃的存在,这么悲惨的人生给我的唯一警示就是——不要跟他们任何一方扯上任何关系。

      半夜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我被小影找到,提溜着拎到狞笑的紫衣男面前。

      紫衣男指着我鼻子说:“长脚就为跑是吧?不想要那就剁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抱着他的大腿说再也不敢跑了。

      他大发慈悲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要能在烧红的石子堆上走个来回,我就不剁你的脚。”

      我抱着双脚大喊:“不——”

      翻身坐起,发现我还在山洞里,只是脚底不知何时生起一堆火,而且此刻火堆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我蜷起几乎快伸进火堆的脚,往角落阴影处缩缩。

      位置变换,光转影移,男人的面容瞬间映入眼帘,长眉直鼻,薄唇细眼,宽肩长臂,锦衣黑靴,看上去是个有钱有貌的公子哥。

      “看够了吧。”公子哥抬眼瞥我,声音冷冷的。

      我悻悻收回目光,抱膝靠在石壁上。

      山洞外风号雨泣,听声音,势头还不小。

      我把脸埋进臂弯,心道难怪会觉得冷,原来是下雨了。

      “可以过来烤火。”公子哥再次开口,语气是冷的,内容却是暖的。

      我想他虽算不速之客,但应该不是坏人。他若真要做些什么,趁我睡着时明明更好下手。

      他就是个过路的,我安慰自己。

      我屈膝爬过去,将手摊开边烤火边搭讪:“别看是春天,山上夜里还挺冷。”

      公子哥低头拄根树枝拨弄火堆,压根没理我的意思。

      我识相闭嘴,从怀里摸出帕子擦擦两脚的灰,再把别在腰间的绢纱袜子掏出来套在脚上。

      公子哥往火里扔根粗壮的树枝,悠然开口:“你不睡的话,看着火,我要眯一会儿。”

      “好好好,您睡您睡。”我连忙接话。

      公子哥侧身面朝洞口躺下,留给我一个宽阔的后背。

      “你,”清冷嗓音在山洞里响起,“真不记得我了?”

      “啊?”我一头问号,心想你谁呀,我就记得你。

      “不是说等过几天我就去接你么,为何自己偷跑?”

      “哦~你是那个壮士!”壮士这句话我还是记得的。

      那边半晌无言,我眨眨眼,琢磨着自己也没说错什么,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他不吭声,我心里也在嘀咕,刚立下FLAG说不掺和原身的过去,这边紧接着就碰上熟人,冲这谁要说我不是主角我跟谁急!

      “你一拍屁股跑了,有没有想过奉命照顾你的那家人会是何下场?”

      “……”

      这真是直击灵魂的提问,因为我当时见看管松懈,一时头脑兴奋,根本没想过后果。

      谢春芽一家是不讨人喜欢,可要是因此被那个变态小王爷怪罪,那不又成我的错了?

      我仰头长叹,瞬间低沉,就连下午光脚爬山的壮举都无法使我振作。

      “行吧,等雨停天明,我就下山。”我闷闷不乐地说。

      回谢春芽家,我应该、可能、大概、或许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回谢春芽家,那可就保不齐有多少人要被变态小王爷惩罚。

      总不能我做了主角,却害得身边人死光光。

      这不符合一个五讲四美主角的行为轨迹。

      “你不用难过,最迟后天我就会来接你。”公子哥酷酷地说。

      我嘿嘿一笑:“壮士,老实讲,我之前受过点伤,原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忘得七零八落。不怕您笑话,我脑袋一天十二个时辰,其中有十个时辰都是晕的。您吧,三番两次说接我,可我根本不记得有跟你做过此等约定啦!”

      公子哥闻言,翻身坐起,定定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别过脸不自在地说:“其实你不记得我很正常,”说着他顿了顿,“在下此前与姑娘不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随队从玄锋山上救下姑娘,第二次便是那户人家的后院。”

      我被他逗笑了:“您自己听听,您这话里的漏洞。”

      “漏洞?”

      “照你所说,咱俩之前连话都没说过,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不解:“姑娘更愿意呆在这里?”

      我撇嘴:“我愿意呆在这里,今儿还费劲跑啥?”我怀疑这小伙子脑筋有点轴。

      “那在下会准时来接姑娘走。”

      “说半天,你也没有自报家门,也没有说明白接我去哪儿?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完了,这人越说越可疑,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拿的是不是主角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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