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吉尔伽美什的男人》欧泊眼

64、天意

　　已知解开苍龙七宿之迷的是轩辕皇帝还有姜子牙。
　　黄石天书中的内容是一个秘密。
　　天书非凡人所作。但通过它，世间凡人才有资格一窥深不可测的天机。参悟它，凡人就能获得神奇的力量，去转动决定天下命运的时代巨轮。
　　或许吉尔伽美什能听见它的预言正是因为吉尔伽美什极高的神性苍龙七宿而将他当成了同类，在虚伪的盛世里已经隐匿了太久，它怀揣着的嗜血欲望控制不住地传达给了能倾听它诉说的人。
　　秦始皇也向往过苍龙七宿秘密里的力量，他急于求成地在短短十年时间里统一七国也是为了找到另外六个由王室们保存着苍龙七宿。
　　他期待神兵降临，期待天地裂变。
　　这创造了后世华夏统一的开端，也违背天地道法自然。
　　一切皆有因果，至于谁定下的因果无人知晓。生于天地间就迟早会走向死亡，嬴政将“秦”的国运推到顶点，也将安逸地依附在旧时先辈们留下领土里作威作福地王族处死，这就是违背因果的罪孽。他背后有无数双想将他拉入地狱的手，诅咒着他征战四方所得到的天下。
　　于是乎，天罚降临于这个年轻的大统一王朝了……
　　天子出行六驾，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却不曾看到始皇帝六匹马拉着的座驾，几个贵族的马车都是四匹马拉着的，根本分辨不出哪个里面是嬴政的马车。
　　但张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嬴政就在其中，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必须一击必杀……”张良默念道，他散尽千金给勇士铸成的铁锤只有一个，扔出去要是砸中了嬴政那他就会变成一团肉酱绝无存活的可能，要是没有命中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身后的勇士已准备就绪，将手腕间连接铁锤的锁链解开，急迫地问道，“张良先生，砸哪一个？”
　　张良的压抑的呼吸越来越快，毛孔在紧张到窒息的氛围里全部在张开――哪一个？到底是哪一个？嬴政会在什么位置上？嬴政虽不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将领但却也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凶险的暗杀，他有防备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认为自己的功劳胜过之前的三皇五帝的君王会在最前面吗？不一定……如果在最前面这种伎俩就没有意义了，在最后的可能性也不太大，东巡之时他不会愿意屈居众人之末，或许……他可能在的位置会是靠前面些，即有士兵为他挡箭也能不碍着他巡游的风光。
　　“第二个！”扶苏坚定道。
　　浩荡的始皇帝军队缓缓行过博浪沙之丘，黄河之水拍岸之声隐没藏在其中的刺客低哑地嘶吼声――
　　如若成功，张良日日夜夜牵绊至今的缠乱不休的家仇国恨便在今日今时全部了结，此含恨污浊之身也算死得其所！
　　“啊啊啊啊啊啊！！！”
　　“有刺客！！！”
　　“护驾！！快护驾！！”
　　铁链栓住的巨锤旋转到了足够的力量飞向了车队里的第二辆马车，车厢瞬间四分五裂，拉着车厢的四匹马也被重铁砸断，侧翻在飞尘扬起的地上哀哀地嘶鸣――
　　士兵们没有围在那辆被砸毁的马车旁――张良猜错了！
　　但他不能忍受就这样收手！
　　“先生，快走！”反叛分子们都是张良聚集起来的，他的精神的领秀，不能让他在这里就死了，众人推搡着要保护他离开。但他们都是告别了父母亲人或者早已经被帝国处死过九族的无根之人，苟且偷生也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就没想过干这种事还能活下来，都冲向了另外的几辆马车。
　　“放开我！”张良挣脱开他们，“子房说过与诸位同生共死，又是立誓了的，怎会在此时离开？！要死一起死！”
　　他抽出腰间的凌虚宝剑冲向末端的马车，那里聚集的人最多，嬴政现在一定就在里面！他要杀了嬴政！
　　张良的身法诡谲，闪过了拦住他的人们，那刻他本人虽是如同血海冲出来的鬼魅但他的通体晶莹夺目的凌虚剑却还保持着逸世临风之资。
　　他每挥出的一剑都有血液飞溅但剑上却没沾染上一丝血红，血珠顺着剑刃掉下来的时候他又再次高举起了剑――
　　一剑将富丽堂皇的马车砍下了一角――
　　里面坐着的白衣男子发髻上的玉冠也被锋利的剑劈脆，飞舞飘落的青丝下是一张跟始皇帝截然不同的年轻面孔。
　　扶苏清俊的眼睛倒影在张良的雪白的剑身上，他抬眸冷笑道，“终于出现了，等你很久了。”
　　扶苏竟然也跟来了！张良这才慌乱起来，但也顾不了许多，他神色没变，反正都要死了，不是嬴政的话也要带走扶苏的性命！
　　清亮的兵器撞击声横在扶苏与张良之间，他随身携带的短柄刀剑挡住了张良的一击，已被削短的发丝因为张良的剑气松散着炸开，扶苏的整条手臂都发麻了，“张良先生棋差一招啊，你怎么会认为陛下在我这辆马车里呢？”
　　“看来子房的命数已尽……”张良手腕一转，剑身跟扶苏的短兵错开，肩膀迎在了扶苏的刀上，他的剑则划开了扶苏的脖子，“黄泉路上一起走吧！”
　　“滚开！”紫色的气刃劈开了他们二人，星魂飞踢了过来捂住扶苏的流血的脖颈，“殿下！公子殿下！”
　　“我没事……”扶苏疼痛之下还有神志在，“没割断我喉咙呢。”
　　“张良，你好大的胆子！”星魂聚起内力朝扶苏拍去――
　　李萱虽然变换的是个男人模样但以防万一还是拿黑纱遮住面庞，赶在星魂杀了张良之前接住了他杀气腾腾的一掌。
　　李萱的修为不低接住那掌后眉头只是轻皱了下，星魂却被那自己那没落到实处的一掌反噬得经脉断了好几处，李萱乘机把张良拽到肩上带走。
　　扶苏不能眼看着他们走，“吉尔伽美什……拦住他们！”
　　金辉飞散拦住了李萱的去路，李萱没有太吃惊吉尔伽美什的出手，可也没有太担心自己不能带着张良逃出去。她一开始就知道行动会失败，也知道自己和张良绝对能逃出去。这或许是天定的抉择，历史时间线上已经有的事实，也是她与吉尔伽美什这两个非此世之灵所遇见和默认的规则。
　　刀剑金戈与厮杀声相间下金雾没能拦住李萱，所有人只感到鼻息间血腥味里多了股浓郁的花香味，从沙丘上飘来绯红的雪白的金黄的细长花瓣，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张良在花瓣里的身影逐渐透明，消失了……
　　除了张良之外，所有的叛逆分子全部当场处死在博浪沙的丘陵上，死后尸身投掷与黄河水中。
　　嬴政勃然大怒，提前结束了东巡的旅途回到咸阳悬赏重金通缉张良。扶苏虽然做了防范，可也因为没能抓到扶苏导致祭天的东巡出了差池，再次被嬴政赶到偏远北方的上郡监军，协助蒙恬修筑长城。
　　扶苏已离开了咸阳的势力圈子，曾被卢生莫须有的预言压制的胡亥背后的赵高是绝不会让他活着的。
　　卢生也不怕死，他借用天的名义私下里讥讽始皇帝刚愎自用，被嬴政知道后连夜逃离咸阳城，不知下落。
　　卢生是嬴政现有唯一的求仙希望，他好心好意地待此人没想到却是个忘恩负义的狂徒，他在朝堂上大吼，“卢生，朕待他这么好，他还诽谤朕！他是儒家的人，给朕去查！凡是在咸阳的儒生都要审问，看他有没有同党！”
　　不管有没有罪状受命查处此事的中车府令赵高通通把那些儒生的辩驳无视掉，全部关押在天牢里。
　　几日后共计四百六十三个儒家醉人被押送到偏僻之处残忍地坑杀。诸子百家中人心惶惶，万万不曾想到嬴政和他的帝国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但朝堂上文武百官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
　　这种事情发生的，但始皇帝将大权只交在少数几个赵高和李斯的党羽中，就算有人心怀不同的看法也是有心无力。
　　星魂为了扶苏的事情在大殿外连跪了好几个和日夜替扶苏求情，他虽然有深厚的内力但之前救扶苏的时候被蒙面刺客伤到了，这内力也没能完全把他保护好，他跪在冷风中肩膀逐渐塌了下去。嬴政最终强硬地让人把他押回了他自己的家中，不是这个冷血皇帝心软了，而是觉得这个老是跟扶苏在一起的人太过碍眼了，甚至已让嬴政觉得厌烦。
　　蒙毅作为嬴政压制大军在握的蒙恬的棋子虽然也替扶苏和儒家说了话但并没有被责罚，留住他已经是始皇帝最大的容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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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不常哭泣，但在告别了父皇后还是流了不舍的眼泪。
　　他这一去，归时就是未知，好在他的理想并没有完全破灭，在咸阳城里他无权在身去掌控朝廷局面，也无法自由自在地说话做事，呼吸的每一口空气的味道也都是苦涩的，他的失败是他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却也不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他不知大秦帝国明天会是怎样的……没有了他的存在父皇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他的悲伤沉淀在身体的最里面，他感到自己身上曾有的期望枷锁被父皇亲手摘下，给他一个父皇以为的最好的结束。
　　“……去吧，朕的孩子……远离这里，朕不需要你在身边，去感受你一直以来所说的人间疾苦，去看看你一直以来想改变的东西是多么难以实现。”嬴政在扶苏临走时对他说话是极其冷淡疏离的，“你令朕失望，你从来不明白朕的苦心和好意，既然如此，这就是你与朕隔绝的机会，高兴点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自此之后，这天下都是悲悯的。
　　唯独穿越时空两位些微地感叹着即将到来的灭亡。
　　也是这个国家的灭亡……
　　毁灭吧，然后在废墟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