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恋爱学分》银蝴蝶

6、第 6 章

　　分别质询最早结束的是马克，然后是哈佛影帝爱德华多·萨瓦林先生，他们两个在外面坐定了，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另外的两个组还是没有出来，甚至没有出来的预兆。

　　马克心里想着刚才的质询，没由来的一阵心惊，他之前做了决定，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真，这件事情会变的这么大，会连累到这么多人，包括wardo和达斯汀他们。

　　爱德华多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多少能猜的出来马克遇到质询大概是什么样子，也大概知道马克在心烦什么。质询的步骤他和chris讨论过很多次，他们预测过这些。

　　“马克，你还好吗？”

　　马克手里握着咖啡杯，咖啡已经凉了，他比爱德华多结束的还要早。

　　“不太好——我对你很不好吗wardo？”

　　“为什么这么说。”

　　“无论是罗曼教授，还是刚才质询的教授，他们都认为我对你很不好。”

　　“在他们的标准看，确实。但我知道你的标准和别人不一样。”

　　“在你的标准呢。”

　　“有一点。”

　　“哦，”马克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气氛凝固，没人再说话。

　　“比如说呢wardo？”

　　“比如说，你有时候会不听我说话，我和你说话，你会回答我，但是你不放在心上。”

　　“还有呢。”

　　“还有你每周至少应该陪我看一次电影，我总是陪你看，星球大战都看了多少遍了。”

　　“那你喜欢吗？”

　　“——其实还挺喜欢的。”

　　“还有呢。”

　　“还有每次去酒吧都是我来付钱，好多时候即使我付钱你也不愿意出来。”

　　“还有呢。”

　　“还有你总是欺负达斯汀。”

　　“你不喜欢吗？”

　　“——呃欺负达斯汀也挺好玩的，他要哭不哭可怜兮兮的时候最可爱。”

　　“还有呢？”

　　“还有你遇见人总是很冷漠，应该打个招呼的。”

　　“还有吗？”

　　“还有你不喜欢圣诞节，也不喜欢感恩节，也不喜欢参加校园游行，还在达斯汀生日的时候欺负他——好，最后一条不算。”

　　“还有吗？”

　　“还有你不主动找我玩，我每周都要主动找你好几次。”

　　“还有吗？”

　　“还有你不许我们在寝室里面养白鼠。”

　　“很脏啊wardo。”

　　“不脏的好吗是实验用的，很干净的。”

　　“还有吗？”

　　“还有你不准我们在寝室里面唱艾略特史密斯的歌。”

　　“···”

　　“还有甲壳虫的歌——那是真正的经典好吗？！”

　　“喂wardo——”马克有点无奈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wardo，wardo刻意跑题被发现，坐在他旁边咯咯咯的笑出声，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让时间都变慢了。花朵做个鬼脸笑，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秒，忽然各自转过头不去看对方。

　　“好啦好啦不说啦，没有了，暂时就这些，等我想到再补充。”

　　“你说达斯汀他们不会有事吧。”

　　“说不准，要看院系怎么处理了。——之前我们商量过这些的，达斯汀他们理解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很麻烦的。”

　　“wardo，如果申请不能通过，我们想办法把达斯汀他们摘出去吧。”

　　“听你的。”

　　大魔王负责的达斯汀和chris的质询先结束的，然后才是笑面虎负责的比利和陶德的——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一脸崇敬的看着爱德华多，不仅敬佩他，还敬佩他们所有经院的学生。

　　马克看着他们四个，还是木着脸没什么反应似的，chris了然地笑笑，走过去用拳头砸了一下马克的肩膀，跟他说：“没关系的马克。”

　　达斯汀飞过去，轻抱了下马克。

　　比利和陶德站在爱德华多身边，对着他点点头。

　　大魔王和笑面虎还在质询室里面商量，没人管束下柯克兰六人组，就留他们六个人跟亡命鸳鸯一样聚在一起，有教授想去隔离一下他们，但是被负责质询爱德华多的教授给阻止了，拿他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谁都不要小看这些小孩’。

　　不过他们六个还没怎么说话，大魔王和笑面虎老师就出来了，众人都紧紧的盯着他们两个，不希望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笑面虎老师还是笑眯眯的，连衬衣都规整的要命，一点都看不出质询了一个多小时的疲惫，大魔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说感谢同学们的配合，然后留下了马克一个人。

　　达斯汀和chris走在前面，比利和陶德走在后面打着哈欠，爱德华多留在了会议室等待马克。

　　达斯汀叽叽喳喳的说着话，chris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话，心思早就飘远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和wardo一起等。”

　　“不不不不——”

　　chris被达斯汀忽然尖锐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了，说道：“反应这么大，你是不是之前干了什么不应该干的事情？”

　　“呃——”达斯汀卡住了，心虚的表情像是默认。

　　chris回头，问比利和陶德，“达斯汀又做什么坏事了？”

　　比利也很委屈，为什么达斯汀做了什么事情要问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表达自己的委屈，达斯汀自己就招了。

　　之前马克去罗曼教授那里的时候，大家等在寝室里面干着急，达斯汀跟他的女朋友莱拉顺口说了一句，结果莱拉说她可以改造一个窃听器放在马克的纽扣上面，这样大家就不用这么焦急了，然后达斯汀和比利就偷偷的在哈佛跳蚤交易市场上面买了一个小型窃听器，交给莱拉改造，就在质询会之前，莱拉熬夜赶工做好了窃听器，达斯汀费了九牛二之力才在马克的正装内侧袋里面装上这个窃听器，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测试一下，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Chris：···

　　达斯汀战战兢兢的，一直偷眼看chris，似乎很害怕他发火，但是其实心里却不怎么害怕的。他好像有一种野生动物特有的雷达，能迅速辨认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把chris和wardo的心思都抓的很准，他们两个都心软，无论反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只要你能表现出认识和改正错误的诚心，他们都会原谅你的，而且如果你表现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恐惧又害怕的话，chris还会沉下心来先安慰你这个罪魁祸首，会很温柔的安慰你，还会摸头。

　　看着chris脸色沉下去，达斯汀一下子就变成惊弓之鸟，惊恐地看着chris，看的chris脚步一顿，本来训斥他的话也就停下来了，最后只说了一句：“这样很不尊重人，下次不能这么干了。”

　　达斯汀乖巧的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出。跟在chris的后面飘回了柯克兰。

　　到了柯克兰之后，达斯汀不等别人问，先把莱拉给他的那一套窃听的设备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跑到小冰箱给所有的人拿了啤酒，放在每个人面前。

　　Chris：···

　　Chris只得摸摸他的头，安慰他说他不能再这么贪玩，这不是件应该做的事情。

　　Chris去卧室里面找了个袋子，要把窃听设备给装起来，一边装着一边给自己校报的朋友打电话，想要问问他们质询的最后结果是什么。

　　比利和陶德没呆多久也出门了，他们得去楼里的其他寝室串个门，看看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说不定大魔王还会问到其他同学。

　　达斯汀坐在客厅里面，没什么事情，照着莱拉给的使用说明摆弄着那些chris没有收完的窃听小玩意。

　　Chris电话没打完，就冲了出来，外套不穿又直接出了门，只是让达斯汀看着寝室。

　　达斯汀追在后面问怎么了，chris一边走一边说，声音拉长了一个声，说院方驳回了马克的申请，他的学分申请失败，院报已经开始就这个事情写稿了，校报已经写了通知，大概明天就要公布了。

　　独自出门的Chris心里焦急的要命，只能再次厚着脸皮问了自己的校报的朋友，请他们帮忙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稍微挽回一下，得到的回答都不尽如人意，给马克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人，只得没头脑的朝着会议室的方向找人，心里期望着马克和爱德华多没有离这些地方很远。

　　找了一会才猛地在专业楼的间隙之间找到马克，就在深秋的秋风里，他只穿着衬衣，外套和领带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Chris跑到他面前，问道：“Mark——wardo呢？”

　　“去咖啡店了。”

　　“你还好吗？”

　　不奇怪chris居然又问了一遍这句话，就这么几十分钟的时间，马克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他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和所有求而不得。

　　马克没有回答他，只是告诉他自己要再去一下办公室争取改变院系对他的判定。

　　如果是平时，chris会叫住他仔细的问他打算还有各种情况，或者和他一起去办公室，总之会留下他帮他处理，但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chris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他惯常做的那些事，他对眼前马克忽然生出了一种没由来的信任，相信马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

　　院系办公室很快就到了，马克敲门进去，chris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他。

　　“扎克伯格先生，我以为学分的事情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大魔王老师果然在办公室里，书桌上的随手杯里刚刚倒了一杯酒，看颜色是威士忌。

　　“是的——但是教授，我还是想请您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

　　“为什么？——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之前大魔王老师和笑面虎老师单独和马克谈话的时候，很直接地把他们的看法和马克谈了一下，并且给了他辩解的机会，但是马克没能回答他们的任一问题。

　　“我先回答哪一个？”

　　“那你现在知道《陆上行舟》和《教父》讲的是什么内容了吗？”

　　“我知道了——我问了wardo，他告诉了我。”

　　大魔王老师的原意也不是为了问他电影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也只是接着电影来说来说明自己的观点，此刻提出这个问题也只是做个开场。

　　“教授，我尊重你对于我申请的观点——但是我想，我们对学分的理解可能有偏差，对于在校课程来说，最理想的检测方式是检验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学了多少，并且多大程度的努力去学习。对于我们的学院来说，之所以会开放以恋爱学分抵消必修课学分的规定，是因为学院认可婚姻和恋爱也是一向重要的经历，他们希望学生能学会，这个重要程度甚至相当于一次必修课的成绩。”

　　“我的必修课教授罗曼教授不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你和爱德温教授还有为我和wardo质询的教授也不这么认为，我可以理解，我不反驳这些，我自己也明白我不是常规意义上一个合格的爱人。”

　　“但是学分的意义就表现在这个方面，在我和wardo没有认识的时候，我是不相信友情和付出的，在我眼里，世界很单调，只有两种人，一种和我一样，一种和我不一样。”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我们在一起的经历，让我相信了世界的差异性，就是每个人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所以，我觉得我值得拿到学分，因为我正试着去做一个合格的爱人。学分的真正含义是给一个学习如何处理恋爱关系的人的评分。”

　　大魔王老师没说话，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走向，并且他也开始动摇，因为他觉得马克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虽然喜欢捉弄学生，而且是恶趣味的捉弄学生，但是那不是恶意报复或者为难，马克说的话符合院系规定的逻辑，他还需要斟酌一下才能再给出回复。

　　他就几个问题又和马克进行了讨论，然后他告诉马克他需要时间再斟酌，马克表示理解，然后他们的谈话就此结束，马克也向他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就在马克起身将要离开的时候，大魔王老师忽然喊住他，问他：“你现在知道你婚戒上刻字的含义了吗？”

　　“？”马克回头，没有反应过来。

　　“单独谈话的时候，我问过你的，你婚戒内侧刻的誓词是‘O&O’——你知道那个字的含义了吗？”

　　马克愣了一下，怔住了，踌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应该是one and only的缩写。One代表‘一生只此一次的恋爱’，only则是‘一生唯一的爱人’——很久之前我们讨论过这个，他说过一次，但是后面也说过这么做有点太甜腻了，还是刻名字比较好——我没想到他真的喜欢这个。”

　　马克说到结尾的时候，声音有点轻，大魔王老师也感受到了一点，直到马克拉开门，马上要出门的时候，也没人再说话。

　　“教授——”马克停下来开门的动作，站在门口，深秋的冷风吹了进来，“你得跟他说清楚，不然他是不知道你爱他的。”

　　“——我不爱爱德温。”

　　“教授，我没有说是他是爱德温教授。”

　　大魔王哑然，这是他和爱德温在对待马克的质询上面常用的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反受其制。

　　“你等他自己想明白和罗曼教授的事情是不行的，你们会错过很多东西的。”

　　马克说完，没等他回答，就关上门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