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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金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下坠着,烟波山沐浴在余辉之中,披金戴玉般,十分绚烂。一侧月升,一侧日沉,虽是昼夜交替之际,但西风寨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酒香与菜香混杂,猜拳与劝酒声此起彼伏,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尽情吃喝着。他们也不再是见面就眼红的对手,推杯换盏间,早已将对方当作旧友一样。
      魏英娥瞧着这景况,令人心动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闪过许多感慨,不禁闷闷地灌了自己一大杯酒。
      她答应爹的事情,难道真要食言了吗?

      雷贺观察入微,已将她此时表现尽数纳于眼中。他笑了笑,给自己杯中倒了酒,从容朝她举起:“这欢乐的日子,魏寨主何不多饮些酒?酒能解愁,想来也是有依据的。”
      魏英娥闻言款款抬眼,一双美目隔桌望向他,里头如烟似雾,双颊飞上了霞红,竟是有些醉了的意思。
      不过普通一眼,只是多了酒醉的渲染,就叫他心神乱了乱。他忙攥紧桌子下的左手,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二当家说的是,今夜本该大醉一场的!”魏英娥隔空与他碰了碰杯,又再次仰头饮尽。
      雷贺也仰头一饮,却用力闭了闭眼睛。

      崔骄骄见他们如此尽兴,也想好好畅饮一番,但又怕自己喝醉了露出丑相,便小口小口抿着。她偶尔看看盛北斗,发现他喝得少,动筷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边,清淡的神情,仿佛永远也融不进来。
      她忽然产生了些心疼的感觉。
      然而,她更想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人面前他才会彻底抛开表面的一切,将心防打开。

      酒过三巡,坛子终于见了底。雷贺从桌子下面提起一坛酒来,拍开封口,给他们依次倒酒:“这坛佳酿还是上次崔姑娘送来的,今日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崔骄骄莞尔一笑,“二当家还留着没喝呐?”
      “这不就喝上了么。”
      魏英娥见状抚掌大笑,心情甚是明媚:“崔家的酒是一等一的好,配这月色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喝得开心,崔骄骄瞧着也很开心,可惜她不便多饮,只好不停夹菜吃。当她探出筷子,即将夹住一块香酥肉时,对面刚好也有一双筷子伸过来,与她同时夹住了那块肉。
      一瞬间,两对眼睛迅速对上,无一例外的,都从双方眼中读出了排斥。
      她率先松开筷子,不阴不阳地笑道:“大当家既然想吃,就让给你吧。”

      她不想要,邬安常也不想要,他收回筷子冷冷道:“我还不需要一个小丫头来可怜我。”
      “我好心让给你,怎么就成可怜你了?”她本就气他对她的各种不顺眼,此时便有些压抑不住怒火,“大当家这曲解好意的本事也是顶厉害的,真叫小丫头我甘拜下风呀!”
      “无须你的好心!”话是对她说的,邬安常的视线却在席间快速扫了一圈。他突然站起来,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再以手背抹去唇边酒液,“今夜有事,恕不奉陪了。”
      他说走就走,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等是怎么想的,连雷贺都未能劝住。

      魏英娥并无因这小小插曲而心生不满,她捏住酒杯,笑着打断雷贺即将到来的赔罪:“无妨,二当家不用道歉的。想来大当家也是性情中人,既然是性情中人那便随他去吧,反正酒也已经喝过了。”
      雷贺微微一笑,举杯向她敬酒:“那在下自罚一杯,算是替他赔罪了。”

      邬安常离席后,酒桌上的气氛多少受了些影响,最不开心的应属崔骄骄了。她自认一向忍让着他,今晚不过回了几句嘴,就将他气的愤然离去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肚量也未免太小了些!
      夜寂露重,宴席虽然散了,但酒香却久久不去,似乎还萦绕在每个人的鼻端心间。
      天幕上星辰四散,其光微小却从未熄灭过,只是比起那半轮明月,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朝着明月的山坡,犹如披上了整条白练一般,月光圣洁无瑕,被它笼罩的人也该心生纯净的。

      崔骄骄途径此地,无意间瞥见一抹人影坐在山坡上,形单影只,说不尽的寥落。
      她认出了那人是谁,不禁迈开步子走过去,并无故意掩饰自己的行踪:“二当家怎么独自坐在这里?”
      “月亮虽是同一轮月亮,但换个地方看,也有不一样的感觉。”雷贺没有看她,反而一直盯着远方,目光流转,像是想起了往事。
      “这边的月亮的确好看些。”她站在山坡的最高处,视线探到明月,静静地瞧了一会儿,“如今龙牙沟与西风寨可以和平相处,想来二当家也能轻松一点了。”

      雷贺低头笑了笑,语气倒没什么变化:“希望如此吧。”他转头看了看她,问道,“崔姑娘现在可有空?”
      “当然有空。”她找了块石头坐上去,托着腮望向远方,“二当家想与我说些什么?”
      “今夜大哥的事情,在下……”
      “二当家不必替他解释,我也不在乎。”她咧嘴一笑,看向他道,“你总这样替他人活着,不觉着很累很辛苦吗?”
      他闻言愣了愣,旋即苦笑:“我与他亲如手足,他若犯了错,我自该承担责任。不止他,北斗和其他众兄弟也是一样,他们于我而言都是我的亲人。既是亲人,又何来辛苦一说。”

      崔骄骄美眸圆睁,似乎对他的话感到讶异。打她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翩翩有礼、老好人的模样,她竟没想到,他对他们还有这样的感情。霎时间,她的心潮不住涌动着,好像多了些陌生的体会,眼角居然有些湿润起来。
      “我父母早逝,又无兄弟妻儿,早已将他当作我的亲大哥。”他继续说道,语声温润,如清风绕耳,“他性子不讨喜,可本性良善。其实我刚同他相识时,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她想起盛北斗,又想起邬安常那样难以相处的性子,不禁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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