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小偶像》鸢礼

17、Error 017

　　“童哥你这不是说笑呢嘛，”袁旭诚笑了笑，“我就是一个写代码的，我一天到晚得写多少条代码呀，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我哪儿能想起来这个。”

　　“再说了，”袁旭诚觑了觑童宴宵，“齐玖的人设，那不是你写的么，你都记不得了？”

　　正是记不得了，他才问袁旭诚，可他这话问出口，也知道是强人所难了。

　　童宴宵回想自己跟齐玖见过的寥寥几次面，齐玖“ON/OFF”的状态他都见过，有一些反差，尤其是私下里的性格，不知道这一部分有没有变。

　　可是等他尝试回想他自己给他撰写的人设，明明诸如“不抽烟”“无性向”这种人设特征他都记得十分清楚，唯独性格这一栏，总是越是回想，就越模糊。

　　童宴宵不记得了，却不好在小袁面前说。

　　他斜睨了小袁一眼：“我看你表现得对齐玖很热衷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他的粉丝呢。”

　　袁旭诚点点头，毫不避讳地道：“我是呀。”

　　他如此坦然、毫不遮掩的做派，倒是让童宴宵怔愣住了：“你明知道他是一个仿生人偶像，你还喜欢他？”

　　明明这个人的讨人喜欢，都是经过计算的。

　　“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袁旭诚吐了吐舌头，“我也知道他是仿生人，但是总感觉齐玖很真啊。童哥你也知道，我一进公司就进了我们工作室，齐玖是你第一个撰写人设的偶像，也是我第一个编写代码的偶像啊。当时出道之后，我就很在意，一直关注着，后来就圈粉了。”

　　童宴宵看袁旭诚的眼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乍一看这个小直男，又是一个码农，结果居然还是齐玖的男粉，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童宴宵此前也没觉得齐玖会招除了女孩子以外的人的喜欢，当下遇到一个活的男粉，他总觉得自己果然还是离现在娱乐圈太遥远了。

　　童宴宵抽了一口烟掩饰住自己的孤陋寡闻的窘迫，才又道：“那你既然是他粉丝来的，怎么连人家什么性格都归纳总结不出来吗？”

　　小袁说：“那我自己来总结的话，也拽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看他唱歌跟演的戏，就能看出来，他其实整个人明星气场很足的，放在人群中都特别突出的那种，而且他长相你也知道，那么精致，还有点混血感，给人的感觉就有些高岭之花，至于私下里的为人处世，我也不是很清楚，就不多做评判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虽然说是粉丝，但是也就是比较路人好感的那种，我也没混过粉圈也学不会现在小姑娘们那一套彩虹屁，就事论事说一下。”

　　童宴宵叼着烟没说话，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不知道再想什么。

　　虽然他这副样子，袁旭诚的话他悉数听进耳朵里，酒吧的背景音乐切换成了别的歌，让他稍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袁旭诚在他耳边问：“童哥，你这不是跟齐玖接触过吗？你觉得他性格是什么样的。”

　　“他啊……”童宴宵没注意，顺着小袁的话往下想，正想总结一下今天接触到的齐玖给他的感觉，倏地反应了过来。

　　他还没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跟齐玖有过私下的接触，他现在说出来，可能会埋下隐患。

　　于是他生硬地转了口锋：“……我也就见过他两三次，谈不上什么接触的。”

　　袁旭诚听了这话倒是没在追问，就此打住了。

　　“不过呢，”袁旭诚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可以去Z站看看齐玖的影视cut剪辑，入坑必备。”

　　童宴宵嗤了一声：“谁看那个啊。”

　　“哎，不是，”小袁一见自己安利卖不出去，有些急了起来，“那些UP主剪视频剪得可好了，你看了说不定就入坑了呢？”

　　“当然不行，”童宴宵摇了摇头，十分有职业操守地说，“我对自己撰写过人设的偶像始终都要保持中立的心态，这种安利向视频就免了吧。”

　　说着嘴硬，其实童宴宵最怕的还不是这个，他怕他要是一看这些视频，这不是自己看自己作品的同人？OOC了怎么办？

　　溜了溜了。

　　一晚上的话题都围绕着齐玖转来转去，最后童宴宵也没喝几杯酒，烟倒是抽了不少根。一想到家里现在瞒着全世界供了个祖宗，童宴宵就觉得脑仁儿疼，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再呆了一会儿，发现两人都没什么可聊的了。他们俩虽然都是在齐玖“出产”时的流水线上工作过，但偏偏谁也不比谁更了解齐玖一些，不管怎么聊都只是浮于表面，继续往下聊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聊的差不多，就收摊儿了。

　　小袁叫的出租车先到，童宴宵把他送走之后，才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这一带都没什么路过的空的士，童宴宵也懒的叫车，就边走边注意着有没有空车经过。

　　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童宴宵仗着自己接下来都是休假，一点都不急着回家。

　　打开门一看，与想象中一片漆黑的房子不一样，客厅留着一盏落地灯还亮着，借着这灯光还能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齐玖听到开门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童宴宵的方向走了几步：“你回来了？”

　　“你、你这么晚了，还没睡？”童宴宵说完，又眨巴眨巴眼睛，“你，是不是不需要睡觉呀？”

　　“那倒没有，”齐玖笑笑，“我还是需要睡觉的。”

　　“哦……”童宴宵心里莫名地揪起，有点内疚。

　　早知道他要睡觉的话，自己可能会回来得早一点。

　　齐玖没有发现童宴宵情绪上的变化，他转身去了厨房：“对了，你要吃夜宵吗，我还留着今天的晚饭呢。”

　　童宴宵跟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齐玖忙碌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说：“你要睡觉的话，可以先睡觉不用等我回来的。”

　　齐玖闻言，停了手，转过头来看他，笑了笑：“我知道啊，可是……”

　　他脸有点点红：“可是你家只有一张床……我不太好擅自睡。”

　　“啊……”童宴宵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这是他之前都没有想过的，“抱歉……”

　　这套房子童宴宵租下来的时候还是个毛坯房，就便宜些，房东买这房子本就是为了投资，也不打算收回去用，童宴宵租的时间又很长，就同意童宴宵凭着自己的喜好装修了房子，当然，装修的钱还是童宴宵出的。

　　最初的格局还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一个人独居自然会空一个房间出来，童宴宵原本打算留着这间屋子当书房用，但客厅占比有些小，采光就不太好，童宴宵就索性打通了墙，做成一个开放的大空间，只在其中开辟出了一隅留作工作用的区域。

　　卧室里的那张床，是整个房子里唯一的一张床，躺一个人富余，两个人够呛。

　　——再说他也不可能跟齐玖睡一张床上吧？

　　那这张床给谁睡就成了一个问题。

　　给齐玖吧，他一个仿生人，睡眠需求又不大，让他睡会不会有点浪费？

　　给自己吧，齐玖来他家，来者都是课，他怎么好意思让人小朋友睡沙发？他不是禽兽，可做不出这样的事。

　　这下童宴宵可犯了难。

　　“你……”童宴宵思来想去，还是先问问齐玖的打算吧，“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齐玖一听童宴宵这么问，眼神倏地就暗淡了下来。

　　童宴宵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觉得小孩儿想岔了，铁定以为自己是在赶他走，连忙解释：“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你看，我要知道你在我这儿住多久，我才好知道我明天是去买个床，还是买个沙发床将就一下。”

　　他估算了一下卧室的大小，估计不太放得下第二张床，再环顾了一下客厅，倒是空间还挺大的。

　　要不就买一张单人床放客厅？

　　齐玖眨了眨眼：“可是我看你的床不是还挺大的？”

　　童宴宵：“……啊？”

　　这言下之意……童宴宵不敢置信，应该是他理解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