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不长命》淳于歌

25、基地

　　众人被带到三楼走廊中央的会议室，徐锦程先进门去，里面一个穿军装的人转过身来。周小安注意到那人两边肩章上各有三颗星，应该是之前被提到的丁上校了。
　　丁上校四十来岁，生得浓眉大眼，身材壮硕，比方俊勇还高些，但性格似乎很温和，见人进来就招呼他们各自坐下。

　　门对面的墙壁上是一排显示屏，里面实时显示着其他房间的情况。很多房间人来人往，忙于各自的事，唯有最中间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房间中央是一个玻璃柜，柜子里摆放着一个深黑色盒子。

　　从注意到盒子的那一刻起，周小安的目光就无法从上面移开，好像它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又给予人无限的安全感，如同家一般。
　　他甚至想要亲手去触摸。

　　然而这时显示屏熄灭了，丁上校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看了一眼周小安，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夏长生说话：“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们需要你留在基地一段时间，配合研究。除了进基地，你们还有别的条件没有？”

　　伊登给了夏长生一个U盘，夏长生放在桌上推给对面的丁上校：“这里面有我们针对异能者的最新研究成果，伊登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他要留在基地进行研究，并且你们对基地研究员开放的所有资料也同样开放给他。如果这样研究有积极的效果，成果最后也得共享。”

　　丁上校静静听完，脸上笑容依旧，神情未变，但仔细分辨的话，能看见他眼中闪烁的微光。对这些条件，他并不满意：“也许你应该感觉得到，我们的条件并不对等。对于你的异能，我们目前几乎一无所知。”

　　夏长生点头：“我明白，所以你可以根据对我异能的研究情况决定资料的开放程度。”
　　周小安觉得不妥，下意识抓住夏长生的胳膊。如果是全部开放的程度，那么夏长生要配合到什么程度？这个过程中，会不会过量消耗他的身体？

　　夏长生拍拍他手背，示意他放心：“我有分寸。”
　　“你没有。”周小安凑近他，低声道，“你在孤注一掷，伊登已经有突破了，我们不用急于得到结果。而且，我的异能也可以起到作用，我和你一起留下来。”
　　“别说傻话，”夏长生顿了顿，没去看周小安，而是盯着仍然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和我的异能比起来，你的……你的异能价值就不算什么了，不是吗？”

　　周小安神情一僵，几秒后松开手，笑了一声：“我第一次发现，你说话还能这么一击致命。不过，你说的是实话，我太高看自己了。”
　　他沉默着扭过头去。

　　丁上校思量过后已经做出决定：“好，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伊登也明白这其中对夏长生的风险，趁机道：“我们研究的是能够延长异能者寿命的药物，如果最后能成，对基地的异能者也有好处。可持续发展才是长久之计，不是吗？”

　　谈判结束，结果让双方都满意。
　　送他们出会议室之前，丁上校道：“徐处长要留在这里参与对那个外星人的审讯，明天回市里，你们时间方便的话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起离开。”
　　基地抽不出空单独送他们回去，一行人只得答应。

　　先前带他们来的人再次送他们去暂住的房间，路上周小安不发一语，跟在队伍最后。连子柔走到他身边：“张哥和勇哥跟我说了，我们也愿意留下来。”
　　周小安立刻摇头：“这是无谓的消耗，就算之后要帮助基地进行研究，至少也等到药物研究出来之后。”

　　连子柔：“关系到我们的时候，你不就很明白嘛，夏总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夏总也是南山盟的一员啊，我们当然要共进退。”
　　周小安看着前面夏长生的背影，带着几分敬佩道：“进来前他说过，之前这方面的研究毫无结果，基地已经放弃了，反而着重于对普通人的身体改造。他是要借此机会重启研究，不光是为了救我们，也是给所有异能者一个希望。只是，他不应该一个人扛。”

　　连子柔笑道：“你也知道夏总这个人，年纪轻轻把星河集团做到这么大，大概独当一面惯了。放心，张哥也会去劝他。异能的种类当然是越多越好，基地不会拒绝的。”
　　周小安暗自叹了口气，嘟囔着：“傻子老板。”

　　住宿的地方在主楼旁的另一栋小楼，是四人间的宿舍，连子柔单独住一间，剩下五人住两间。这个宿舍看起来很老旧，应该是从用上防辐射舱以来，这个宿舍就废弃了。
　　“楼上的宿舍是基地的人在住，这层楼就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门口的通话器。晚饭在食堂，下楼出门右转，路上有指示标，吃的都是免费自助，五点半开饭。”带路的人说完就先离开。

　　张铁柱随便挑了一间进去，虽然设施有些年头了，但依然干净整洁。周小安准备跟着他们进去，伊登突然把他拉到一边，等夏长生进了旁边一间房间后，才和他说话。
　　“我也会留在这里，时刻关注夏的情况，你不用这么担心。夏有的时候，怎么说呢，口是心非还是言不由衷，总之请你不要生他的气。”
　　周小安笑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伊登：“怎么没有，这次你可帮了大忙了，你知道让我的研究取得突破的是谁的血液样本吗？是你的。后期或许还真的需要你再贡献一次，但暂时还用不上。上次你为了救夏，不是还住院了吗？夏只是关心你的身体，但那个家伙，却不肯明说。”
　　周小安愕然：“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既然需要异能者的血液样本，为什么从一开始不告诉我们？”

　　伊登耸耸肩：“谁知道夏怎么想的，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以为别的样本已经足够了，因为我们拿到的样本基本上大同小异，我也是自己研究了一段时间才知道的。没想到上次白教授留了一点你的血液样本，结果，砰，立刻发生了奇迹。”
　　“伊登，你是和夏总一起长大的，他从一开始遇见我，好像态度就和别人不同。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周小安犹豫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虽然问本人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答案，但周小安觉得夏长生一定不会告诉他。

　　伊登摇摇头：“不知道，夏这家伙嘴特别紧，如果他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否则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周小安丧气地垂下脑袋。
　　伊登见了，想了想，语出惊人：“根据你的描述，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周小安期待地看着他。
　　伊登：“他对你一见钟情了。”
　　周小安：！

　　伊登进门的时候是一个人，夏长生假装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伊登摊手：“他说不跟我一起住，说我来的时间不长，中文水平飞速进步，人也跟着学坏了。”
　　夏长生蹙眉：“你跟他说了什么。”

　　伊登躺倒在床上：“没什么，就说你可能喜欢他。”
　　夏长生：！
　　伊登：“你们连表情都一样，不过他好像脸红了。”
　　夏长生：“……你学语言就学好的，不要学会胡说八道。”
　　伊登无语：“It’s just a joke！你们竟然都当真了。”
　　夏长生把枕头砸了过去。

　　周小安迷迷瞪瞪走回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见钟情”四个字在他耳边循环炸响，心脏砰砰地跟着合奏，闹得他完全没听见张铁柱和方俊勇说话。
　　张铁柱看着周小安变换的脸色，问方俊勇：“他在干嘛？”
　　方俊勇压低了声音：“好像又在发春。”
　　张铁柱：“……”

　　下楼吃晚饭的时候，周小安已经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还是决定去跟夏长生谈谈。
　　“张哥也跟你说了吧，我们留下来对基地也是好事，而且我们也愿意帮忙。”
　　夏长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之前我说得过分了，抱歉。但你们不能全留在这里，外面也得有人盯着，万一又有像罗生水那样的异能者来找你们呢。而且，之后基地会调整研究的重心，不光是放在药物研发上，也是放在我身上。目前来说，我一个人足够了。”

　　周小安默然，夏长生又道：“而且等药物研究结果出来之后，你们包括我迟早也要和基地再次合作，面对共同的危机。我只是希望在那之前，你们可以多过一段时间的普通生活。或者，那样的生活并不是你想要的？”

　　“不，”周小安毫不迟疑，“我很喜欢那样的生活，虽然成为异能者很刺激，但和大家一起在别墅里，像一家人那样，是我最喜欢的。”
　　夏长生笑了笑：“我就知道。”
　　周小安微微抬头看他：“你也是家人。”
　　夏长生微怔，继而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两下：“谢谢。”

　　“所以，”周小安继续道，“要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夏长生的神情在黄昏的风里显得十分柔和，他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周小安满意地笑了，抬头看向远处的森林，夕阳的余晖洒进林子里，给树林镀上一层橘红色，正是黄昏最温柔的时刻。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更新有点不稳定。写完一章我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