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不长命》淳于歌

43、出征

　　正式出发时间定在早上五点，六座发射塔已经做好准备。
　　徐锦程和他的队员一带一，已经全部分配好。超速度异能者陈子轩和张铁柱一队，空中移物异能者方晓婷和连子柔一队，火元素异能者黄钰和周小安一队，光元素异能者林敬文和方俊勇一队，化形异能者陈若峰和伊登一队，最后是徐锦程与夏长生一队。

　　然而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徐锦程的异能是什么，平日里他从未显露过，以至于众人都把他当做非异能者看待。
　　周小安好奇问起新结识的小姐姐黄钰，黄钰却笑着打哑谜：“等到了太空基地训练的时候你们自己看吧，我现在说了，徐队一定饶不了我。”

　　众人只好穿上航空作战服，乘车抵达发射塔附近，正式进入战机内。
　　荒凉的戈壁滩上，六座发射塔直冲天际，如灯塔般，在高不可及的顶端有灯光闪烁。
　　十二个人并排站在发射塔下，准备分开去往各自的战机。临近分别，夏长生隔着航空服的透明面罩看着周小安，心中随夜色翻涌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简单的一句：“一会儿见。”

　　周小安的那点不安和紧张稍被抚平，他笑了笑：“一会儿见。”说完还冲夏长生wink了一下。
　　在发射塔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夏长生觉得自己的心跳如塔顶的灯光般快速闪烁。他侧过身，把嘴角藏不住的弧度隐藏在阴影里。

　　两两一队的六支小分队各自挥手短暂道别，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进战机，之后牵引车将战机及运载火箭送上发射塔。
　　战机与地面垂直，周小安仰面躺在座椅上，头顶是繁星闪烁的夜空，耳机里指挥中心正在指挥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检查和确认。

　　周小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耳机里安静下来，检查工作结束，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发射倒计时的到来。
　　黄钰在前面笑着问：“这会儿是真紧张了吧，我也挺紧张的，不过也很兴奋。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机会进入太空作战。”

　　周小安明白，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然而在这寂静的荒漠里，面对着头顶浩瀚的星海，他第一次想真正求一个答案：“小姐姐，你说，我们能赢吗？”
　　黄钰沉默片刻，坦诚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

　　耳机里，指挥中心发来指令：“发射倒计时开始，10，9，8，7，6，5，4，3，2，1，点火。”
　　倒计时没有中断，点火指令下达后，周小安感觉到一阵震颤。
　　耳机里的指令生声开始模糊，他以为是频道出了问题，但很快就发现是自己在耳鸣，混合着胸腔里急促的心跳，让周遭的一切都像隔了一层膜似的，变得不真实。

　　火箭缓缓升空，发射塔在迅速倒退，天幕越来越近，沿着弧形轨道，他们迅速接近大气层。
　　夜色里稀薄的云层被破开，周小安想回头，看看他来时的方向，那个他出生、成长，以为会度过一生的地方。像是第一次离家的游子，怀着不知能否归乡的忐忑与迷茫，想要最后看一眼，他的故乡。
　　然而他无法转头，身后也只有狭窄的机舱。他只能往前看，只能奔向未知的宇宙。

　　穿过厚重的云海，晨曦已起，淡金色阳光洒在云层之上，好似在为他们送行。

　　耳机里持续传来的指令声成了他们与地球唯一的联系，火箭冲破大气层，终于抵达太空。太阳光洒遍机舱，在那之外，是更深更广的黑暗。
　　运载火箭脱离后，战机按照预定轨道飞行。周小安的耳鸣渐渐褪去，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被机舱外的景象所震撼。

　　在许多绕地轨道上，是无数的卫星、空间站、基地和战斗类舰船。它们密密麻麻，组成一张大网，将地球包裹其中。
　　这一刻，他忽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人类愚蠢、自大、贪婪、傲慢，人类也固执、不屈，也许是以卵击石，也许是不自量力，却依然用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们所依恋的家园。

　　战机逐渐汇入太空基地所在的轨道，黄钰在耳机里对他说：“这些，是地球的最后一道防线和堡垒，我们前面还有几道防线。”
　　“我们会在这里，还是去前面？”周小安觉得，他们作为异能者，大概会去最前线。

　　黄钰却否定了他的猜想：“我猜测大概是第二道或者第三道。我们对对方的战力一无所知，前两道防线与其叫做防线，不如说是先锋队，试探对手实力的。”
　　周小安沉默了，执行所谓的“试探”任务，大约都是有去无回。

　　黄钰猜到他心中所想，安慰他道：“别担心，前面的先锋队是由无人战机组成的。现在对我们来说，每一个战士都很珍贵。当然，实际上在这样的战场，人的作用远远比不上武器本身。”
　　周小安松了口气，即使做过无数的心理建设，他依然无法轻易接受战场伤亡。

　　战机前方，一个巨大的空中基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基地由三个巨大的环交叉组成，正绕着中心点缓缓转动。
　　环上是无数大小各异的舱体，中间以栈桥相连。战机要停泊的港就在其中一个环上。

　　“基地模拟了地球自转，引力场与在地球时差别不大，我们适应起来会很快。”黄钰跟周小安简单解释完毕，开始手动操作战机，一边通过特定的频率与基地沟通：“猎鹰1号并轨成功，预计9分35秒后入港。”

　　耳机里传来基地指挥中心的回答：“可以入港，7号港准备完毕，倒计时9分28秒。”
　　战机离基地越来越近，周小安隐约听见上面发出与地球基地类似的嗡鸣。
　　远看时并不觉得，离近之后基地才显出它的庞大，环从他们面前转过，划过一片巨大的阴影。

　　不远处，闪烁着灯光的7号港缓缓靠近，随后打开舱门，战机适时飞了进去，停在中间的机坪上。
　　进门的那一刻，悬浮的身体落回座位，好不容易适应无引力的身体顿时感觉沉重无比。工作人员上来打开舱门来扶人，周小安解开安全带，尝试着站起时，觉得腰和腿上坠了千斤石似的。

　　黄钰的动作也有点僵硬，好不容易才下地，被扶到一边坐着休息。周小安半天挪不动脚，觉得有点丢脸，干脆用异能浮起来，飘到黄钰旁边坐下了。
　　工作人员：“……”

　　机坪是可拆分的，上层机坪直接与下层分开，挪动战机送入另一扇门去。周小安取了面罩，歇了两分钟，缓过劲来，便问旁边正给他们拿水的工作人员：“请问一下，其他几队人到了吗？”
　　那人把水递给他，道：“请放心，刚刚已经安全进入别的港口。等你们适应这里的引力场之后，我们会送你们直接去休息室会合。”

　　周小安放下心来，安心打量周围巨大的空间。港口十分空旷，除了停机坪，就只剩下他们休息的这片小小空地。透过舷窗可以看见窗外的其他空间站，停机坪对面的舱门开着，里面是另一个圆形空间，时而有人来回走过。
　　他不禁感慨：“二十年前，以我们的科技水平完全达不到现在这个程度，这么多的基地竟然悄无声息就建起来了。”

　　黄钰知无不言：“据我了解，当时那艘外星飞船给了科学家们一些启发，所以才能在二十年间完成如今的成果。但也十分有限，目前我们以最小的代价能做到的仅限于此。”
　　周小安明白这个最小的代价指的是什么，地球上数十亿人口，必须保证他们的正常生活不受太大影响。当然，那是在人类以为短时间内不会遭遇今天的状况的前提下。

　　“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一条路，”黄钰继续道，“在各界科学家进行了整体评估后得出的结论。如果我们花费巨大的代价，将人类科技往前再推进许多年，也依旧远远够不上那艘飞船的水准，那么这代价就是徒劳。既然结局必输，不如给予人类久一点的安宁生活。到时候我们回想起来，记忆里总能留下一些美好。”

　　“可那个时候，异能者还没出现。”周小安从黄钰的话里读出几分悲观，却不甘心认输。
　　黄钰笑道：“没错，异能者的出现给了人类希望。我们，是人类能否在这场必输战局里搏出一丝生机的最后机会。”

　　周小安垂首凝眉，盯着手中的水杯，平静的水面映出他半张带着忧虑的面容。基地运行平稳，水面一丝涟漪也没有，但基地外，风暴正在悄然凝聚。
　　港口的舷窗绕行至地球上空，地球一半阳光普照，一半在阴影之中。往常此时，在太空里还可隐约可见地球上城市里的璀璨灯火，但如今那里一片漆黑。
　　“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周小安盯着那片阴影，眼看着它渐渐远去。

　　黄钰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啊，经济完全停滞，即使还留有部分人员进行物资生产，我们的物资库存也几乎是无增长地损耗。要么，我们短时间内结束战争，要么，就为人类拼出喘息的时间。”
　　周小安扭头去看她，被她眼中的坚定与无畏感染，一口喝干杯里的水，站起来道：“我们一定能做到，既然冥冥之中我们觉醒了异能，就说明人类还未到终结的时候。”

　　黄钰站起来向他伸手：“有你这样的战友，挺不错的。”
　　周小安与她双手交握：“我也是。”

　　在旁边目睹了谈话走向鸡汤全程的工作人员觉得这两位应该是休息够了，于是示意可以现在出发前往休息室。
　　周小安也迫不及待要和伙伴们会合，跟着工作人员，向着门内走去。
　　港口不停地绕行，舷窗经过的位置下方，是完全被夜色笼罩地球。那一片浓重的黑暗里，有几粒灯火在静静闪烁。
　　那是地球另一边，如灯塔般伫立的发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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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妇女节快乐~
正式开启太空地图，我觉得我在瞎写。
里面涉及到的很多科技元素都是我为了贴合故事背景一定程度上瞎编的，比如直接乘坐空天战机进入基地这种操作。全是私设，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