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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番外 夏·任务·邮轮·戒指 ...

  •   海蓝星外海波光粼粼,一艘邮轮在海面上平静地行驶着。

      席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远处海平线上缓缓下沉的夕阳,
      他稍微一动作就感觉浑身上下的肌肉就都在罢工抗议,席霖一般不习惯把自己放在这么无力的处境,平常懒觉都少有,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犯懒,直接把一天都睡过去的情况了。
      躺在身边的人察觉到了,放下手里的书,靠过来把手搭在腰上帮人贴心地按摩,还凑到耳边低声笑,暗示意味不要太浓,
      “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亚尔曼也没开灯,就着黄昏的那点日光看什么都是隐隐绰绰的,只有面前人眼底的光是鲜亮的。他穿着随意,从敞开的衬衫领口处可以看到紧实漂亮的肌肉,金发懒散地垂在胸口,非常秀色可餐。
      但席霖算是怕了这个“吃人”的“温柔乡”了,向后靠了靠,坚决不为美色所惑,镇定道,“好不容易请个假来游船玩,我们全浪费在床上不合适吧?”
      亚尔曼却是把人往怀里一带,感觉到手掌下的腰部肌肉一僵,笑,“有什么不合适……”

      “亲爱的,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这儿都很合适。”

      “我觉得不行。”席霖义正言辞,“太糜烂了,我想去餐厅吃海鲜。”邮轮上的食材都是海钓来的,正新鲜,结果他一上邮轮就被亚尔曼缠在房间里,三餐都是客房服务,新鲜海鲜都还没来得及去尝一口。
      席霖吃饭的口味比起亚尔曼不知道随和到哪儿去了,唯有对鲜味的追求算是一大爱好。
      “好吧。”亚尔曼满脸遗憾,还装模作样地带着“亲爱的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盆海鲜”的幽怨,不过动作上还是从善如流地给席霖拿来了上衣,带着人去了餐厅。

      然后就在餐厅看到了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席霖:“……”
      亚尔曼:“……”
      肖恩穿着侍者服非常像模像样地走过来,领口的黑色小领结端庄又不失俏皮,“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亚尔曼笑容亲切地在人肩上一搭,语气是截然不同的狰狞,“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对,“们”。
      席霖看到肖恩的时候就下意识环视了餐厅一周,果不其然悲伤又毫不惊喜地发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话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肖恩显然也很意外,语气里还带着让两人感觉到不妙的惊喜。
      “度假。”亚尔曼接过肖恩手里的菜单勾了两个菜,语气毫无起伏,“这儿又不是海蓝星你们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当然是任务,”肖恩面无表情,“不然呢,过来给你们开蜜月趴吗。”

      剩下的事就不适合在大厅谈了,肖恩对着另一边的总管招呼了一声“16号客人,开个包厢。”领着人进了包厢,和耳麦那边真正的负责人沟通后,和席霖他们简单解释了下这次的事。

      随着后续调查的逐渐深入,负责人员愈发意识到希瑞尔暴露在他们目光之下的实验室不过是冰山一角。树倒猢狲散,那些差一点的C级D级实验室在发现上峰联络人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四散而逃了,难搞一点的B级也被军部收拾得差不多了。
      前任皇帝搞人体实验毕竟不是什么适合大范围公开的事,各方商议过后一致决定向公众称希瑞尔系体质衰弱的突然病逝,亚当的突然停止运行是因为更新期间受境外病毒攻击受损。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部作为绝密档案封存,或许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出现在阳光之下,但那一定是这份沉重能够被时间所稀释的时候了。

      两个月前军部在捣毁一个实验窝点的时候行动出了漏洞,不幸让几个人带着动物实验体逃了出去,后来查到其中有个居然跑来了鸣鸟星,几天前更是追踪到了对方准备开个邮轮聚会的消息,邀请的人员还都是名流富商。这件案子自然直接交给了鸣鸟星的警署,因为有几个相关人员还想溜到海蓝星,结果直接被肖恩带人摁在港口,所以这次他们也算是来协助办案。

      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成功,鸣鸟星警署派出了不少人。虽然是普通的动物实验体,但想想太空监狱里那些差点让他交代在那儿的“惊艳”结果们,亚尔曼也赞成还是谨慎点好。不过听完前情提要,他还有一个更难以理解的问题,
      “在一艘专供情侣蜜月旅行的邮轮上卖反社会实验体,这位幕后主使不觉得他有点叛逆吗?”
      “大概这就叫大隐隐于市吧。”席霖认真道。

      邮轮游的夜生活比白天要丰富的多,大概在夜晚荒凉的海面上成年人也可以更加放纵。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俩里面有一个的体质绝对有问题。”

      亚尔曼语气忧郁,晃了晃手里肖恩刚刚塞过来的酒会请柬。都跑到隔壁星球来了还能遇到出任务的同事,这是什么绝世工作狂的命。
      这不就被拉壮丁了,虽然只是个从旁协助,但是来都来了。
      船上的乐声通过海风传得很远,甲板上,香槟塔在不昏暗也不显得过分明亮的灯光下璀璨如金。侍者如云,往来也都是衣香鬓影,参加的人是不是各怀心思不知道,起码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符合邮轮主题的两两作配,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放在桌上都没人吃几口。

      暴殄天物。

      亚尔曼瞟了一圈发现眼熟的人起码有一筐以后,整个人更抑郁了,临时染的黑发简直要和阴影融为一体了,一时间简直想不顾忌奥尔格·普赫塔这个身份的面子,先抱着身边的人狠狠蹭一顿再说。
      席霖无奈,挑了个口味清淡的茶味糕点给亚尔曼塞了一口,转移话题,“我们就这么换身份,船上的人不会发现?”
      敢在邮轮上搞拍卖会,说和船员没有勾结也没人信。

      “没问题,”亚尔曼现在回想起来简直痛心疾首,“这艘船当初的宣传就是私人甜蜜体验,全程保密,船员根本不知道顾客资料。”再加上他们本来也没出过几次门,“果然这种匿名制的就没有好东西!”
      席霖直言,得了吧你是不是又信什么廉价导游小手册了。
      比如说像之前那样的什么海蓝星人气第一甜蜜情侣游玩线之类的。

      亚尔曼:“……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亚尔曼有些心虚地把甜品盘子往席霖那儿递了递,顺便自己又悄悄叼了个蛋挞,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身边人的腰,“肖恩那边有消息没,我胃都快被点心塞满了……呸,这什么玩意儿,还没你上次下班带的好吃。”
      亚尔曼这条舌头也是属猫的,刁得很。他能吃一肚子,说明这艘邮轮的甜点师傅确实不错,至于他说难吃的……
      席霖怀着科学探索的心凑过去就着亚尔曼的手咬了一口,理性确定道,
      “这个学徒是不是塞钱进的后厨。”

      交响乐团换了首曲子,琴声悠扬,
      席霖手上端着两杯鲜榨橙汁,递了一杯给亚尔曼,上这种邮轮还喝橙汁的估计就他们俩了,刚刚吧台小哥听到席霖点单内容脸都绿了。
      就这样亚尔曼还嫌弃地拿着不肯进口,自己不喝还要拉着席霖一起端着装样子,“别喝,这种鲜榨一点现代文明的智慧结晶——食品添加剂都不加,一口堪比醋,能让你当场看见上帝的脚底板。”
      这位五感发达的哨兵非常能够替人着想,从旁边咖啡台顺了十几包砂糖准备一会儿偷偷往两杯“醋”里加。席霖咬了口刚刚从水果区拿的果子,嘴上道,“我们这样划水合适吗?”
      “合适,为什么不合适。”亚尔曼边撕糖包边哼了一声,“剩下的这些小鱼小虾就是小打小闹,问题不大,肖恩他们要是这都搞不定,接下来半年家务我包了……”

      话音还没落,邮轮就突然大震,亚尔曼一个手抖直接把半包糖直接撒到了地上。一声巨响,两人正对的方向冉冉升起一股烟,
      船尾炸了。
      席霖:“……账先记着了。宝贝儿你这乌鸦嘴真给劲。”
      亚尔曼:“……走,过去看看。”

      事实证明永远不能小看小鱼小虾,毕竟即使是蚂蚁也是有吃肉的。
      席霖两人还没跑到船尾就发现整个船身已经开始略微倾斜,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席霖道:“主动力系统受损了?”
      亚尔曼估计八九不离十,“兵分两路吧,肖恩那群菜现在应该在顶层,我去帮忙,你去主控室看看。”

      亚尔曼还没往顶层跑几步,就和一只狒狒撞了个满怀,
      那感觉可不怎么好受,母狒狒胸肌健壮,他头回这么庆幸自己鼻子是真家伙,就这样也一时间酸得睁不开眼,“嘶……”
      母狒狒一时间看上去倒十分欣喜,从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吼叫,然而洛佩兹上将不懂狒狒语,亚尔曼忍着鼻子的酸痛,眯着眼睛看了眼,一下子认出来了。肖恩在和他们说任务信息的时候顺便把执行人员的资料给了他们一份,认个眼熟,这时候就管用了,这只母狒狒是一个哨兵队员的精神体,亚尔曼严肃道,“他们人呢?”
      母狒狒显然是认识亚尔曼的,她本来就是来找两位大佬帮助的,掉头就示意亚尔曼跟着她往目标冲去。

      几秒钟后,亚尔曼跟着母狒狒到达了邮轮的食材储藏室,看着里面触手乱动、蟹钳飞舞的海鲜盛景陷入了沉默。
      一道黑影冲着脸就过来了,亚尔曼不要太看重自己这张脸,警觉地把门板拽到自己面前挡了下。
      袭击物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
      亚尔曼放下门板一看:“……”
      这蟹钳高度能到他腰了,吃的哪家肥料啊。
      蟹壳鲜红,从断节处还可以看见里面肥美的蟹肉,蟹钳掉在地上时还抽动了下,一看就非常鲜活。

      亚尔曼甚至觉得自己前几天亏了,“靠!这艘邮轮食材这么新鲜又分量足的,早说啊,我最爱铁板烧了!”
      肖恩已经被“铁板烧食材”卷着晃了个七荤八素,母狒狒跑来帮自己主人,“食材”一时措手不及,他见机帮人家剁了个手,才抽出空,咬牙切齿,“……别站那儿说风凉话,快来帮忙,打完了全帮你打包运回去!一只够你吃一礼拜的了!”
      亚尔曼笑,“还是算了吧,这一看就激素吃多了……”
      他抽出口袋里的钢笔信手一挥,瞬间抽长变成了一把长刃,初爻在旁边磨着爪子跃跃欲试,
      “我们家还是喜欢吃绿色放心食品。”

      比起亚尔曼那边的海鲜盛宴,席霖觉得面前这一刻景绝对称得上他人生中少有的尴尬瞬间了。
      时间紧急,他路上随便找一个船员“借”了一身船员服换了就直奔主控室,本来就是为了糊弄主控室的船员。刚到舱门前里面警报声就响得震天,没听到人声席霖也半点没怀疑,
      然后就猝不及防地和一屋子的任务对象面对面了。

      ……为什么这年头还会有犯罪分子这么光明正大地开小会?!
      席上校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心里宇宙各民族的文明问候用语已经刷了满屏。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们明明休假日还要被拉来加班的始作俑者,那位前研究员在自己顶头上司们都死光光后显然已经不舍得继续冷藏自己的野心了。胸怀壮志的前研究员示意身后的几个人把座椅上的船长和船员再绑紧点,嘴也堵结实点,随即转头沉默地看向了席霖。

      席霖:“……宾客听到爆炸声让我来问问。”
      好在前研究员没怀疑,跟席霖说就解释说游轮不小心撞到暗礁,但问题不大已经派人去维修了,就准备出门准备接下来的拍卖。侧身走向门的时后无意间瞥到了席霖胸前的铭牌,瞬间眯起了眼,“后厨帮工,列文·斯宾……”

      席霖在心里草了一声,难怪那小子手里提着一麻袋土豆。
      一个后厨帮工为什么会在宴会时间出现在主控室他可以现编出一百零八个解释,不过……席霖打量了下面前的麻杆研究员,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再嚣张点。

      “喂!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前研究员感觉到后颈一阵凉风,警惕地后退几步,后面几个端着枪的打手上前一步,正准备上去把人拿下,就被一只迅猛的黑狼一人一巴掌拍到了墙角。

      “干得不错,踏雪。”
      踏雪一脚踩在前研究员背上嚣张地嗷呜了一声。
      席霖过去给几个船员和船长一边松绑一边说,“回去给你做你最爱的红烧小……”排。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席霖就一顿,一柄黑色的枪直直抵住他的前额。
      船长松了松手腕上的勒痕,手里枪拿得很稳,向前研究员示意了下,
      “我说了,这一次,我要三分利。”

      ……合着是分赃不均。
      席霖举起手,想要后退并站起身。船长却不太乐意,枪抵得更紧了些,他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向导一看就是个危险人物。
      “不许动!你到底是谁?”
      “这种时候我是谁显然已经不太重要了吧,”席霖慢吞吞地道,“你会修船吗?”
      “?”船长摸不到头脑,冷笑,“我会,我会个屁!这船是老子抢来的,一直是自动驾驶。”

      “哦,那就没用了。”
      席霖迅速起身,握住船长拿枪的手一个反向翻转,骨头脱臼发出咯嘣一声,还没等人嚎出声,直接被席霖一个膝击踢得胆汁差点吐出来。
      船长瘫在地上感觉自己看到自己逝去的祖母,席霖活动了下手腕,看向还没来得及放的“船员”,“那你们有会修船的吗?”

      一众船员现在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向导简直心惊胆战,忙不迭道,“不不不不会,我们都是他雇来的佣兵,老大对价格不满意,才这样的!”
      佣兵?
      这倒是有点出人意料,席霖看了下地上被他一击放倒的船长,沉默了一会儿,
      “挺便宜吧。”不然怎么这么菜还有人雇。
      “是。”佣兵们屈辱地应了一声。

      确定主控室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席霖反手一个通讯拨给了亚尔曼。
      “亲爱的?”亚尔曼手里拿着的两大捆触手还在扭动,上面布满的吸盘在有规律地一张一缩。亚尔曼拎起来对他晃了晃,示意这就是最新鲜的海鲜,“铁板烧你喜欢蒜蓉的还是孜然的?”
      “麻辣。”席霖答,摄像头挪了个位,对准了还被踏雪踩在脚下的前研究员,“肖恩呢,让他来认个脸,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啊?”没有触手的触手怪就是个鲜活的章鱼小丸子,就差一把火,肖恩看到一旁正好有橄榄油还挺心动,闻言走了过来,“来了来了,认谁啊……我去!”
      不用多说,肖恩最后震惊的语气词已经验证前研究员的身份了。

      “有你们俩在果然就跟开挂了一样……我们收到的讯息说变异生物在生鲜贮藏室,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一只半层楼高的大闸蟹在越狱,”
      肖恩这才有机会解释之前的事,“在片蟹肉刺身的时候我们没注意到另外一个箱子也开了……躲的时候触手把动力管捅了个对穿,这艘船型号太老,用的还是稳定性不咋样的老能源,连锁反应之下就炸了。好在船体没受损,就是失去动力无法前进,刚刚罗森已经通知了鸣鸟星海警,一会儿就有海警船来接我们。”
      “正好,下面那些人也可以一道带走,好好查查。”两人站在船顶,几个行动组员已经率先下去安抚邮轮顾客和宴会嘉宾,顺带限制这群人的活动。亚尔曼低头看着下面乱糟糟的人群,右手垂在身侧漫不经心地敲,“今天买海鲜,明天是不是就想着买大炮仗了,我们还要脸不要了……等等,下面那个红裙子女人。”
      “怎么?熟人?”肖恩眺望了下,确认了,“宾客名单上有她,需要早放点吗?”
      “别,千万别怜惜她,能关关多久,往死里关。”发现下面的红裙子女人察觉到目光,亚尔曼后退几步站到了肖恩身后,他这个假身份可不想报废在这,“黑金案,那位红桃女士。”

      肖恩惊异地来回看了看,“这么印象深刻。”
      “我对全帝国的通缉犯也很印象深刻。”亚尔曼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无情的人体体态特征搜索引擎。
      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毕竟是刚刚帮他们又顺利解决一任务的大佬,肖恩看在这个完成度带来的奖金的面子上,很乐意扮演一个没有感情的夸夸机,竖起大拇指,“酷毙了!”

      “和你说正经的!”可惜大佬对这种敷衍的回答好像不是很满意。
      “帅,特别帅,帝国第一脸。”肖恩棒读,发现亚尔曼被他提醒后匆忙掏出仪器解除了脸上的伪装,因为动作不是很流畅还刮到了下巴,好像发现了什么,“你很紧张啊,有情况?”
      “……”亚尔曼捏着仪器的手一僵,下意识摸了下口袋。
      “哦,”肖恩意味深长,“我说你们怎么好好的海蓝星不呆跑这么大老远来呢……席教授现在应该还在下面收拾,”队里有个向导就是好,新手哨兵浪过头了也能及时疏导,“快说,什么安排,我给你帮忙。”
      亚尔曼看了他一眼,“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布满玫瑰花和气球的餐厅包厢吃烛光晚餐了。”
      肖恩心虚地咳了一声,看到亚尔曼身后走近的人,呃了一声,“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席教授喜欢的风格。”

      “但我还是想给他个正式的仪式感。”亚尔曼也有点苦恼,仪式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一种记忆节点,越隆重越印象深刻,越不容易被遗忘,有些人追求隆重的婚礼和订婚典礼也不是没道理的。
      他认真地烦恼着,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肖恩正在拼命对他使眼色。

      直到背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所以你想给我什么?”

      亚尔曼的背僵住了,还没等他对肖恩怒吼,席霖就率先上前一步从后面把人抱住了。
      亚尔曼在席霖顺着他的手摸进口袋碰到那一个小盒子的时候已经不会思考了,肖恩趁机溜了下去,顺便把发现好久没动静爬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副队推着转了个身一起下了舷梯。

      星垂海阔,头顶就是银河。
      鸣鸟星三天前就开始宣传今晚是最佳观赏时间,会选择在今天订邮轮出海就说明亚尔曼花了不少功夫,本来后续还有不少安排,通通被一个叛逆的前研究员毁了。
      亚尔曼还有些愤愤不平就听见一声笑,
      席霖没想太久就有了猜测,“戒指?”
      “答对了,”亚尔曼叹了口气,牵住他的手,反手拿出盒子拍在了席霖的手心,“所以他是你的了。”

      “我该是说真有默契还是什么,让我看看……喔噢。”席霖打开盒子,看到戒面的一瞬间愣了一下,眼底缓缓晕开一层笑意。
      戒圈是仿编织设计,看上去就像他在穆赫星时,两个人在精神域里碰面,亚尔曼编的那一个草叶戒指一样,戒面上则镶嵌着一枚澄澈青翠的绿宝石。

      初爻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踱了过来,毛绒绒的黑白尾巴默不作声地缠上了席霖的小腿,抖了下两个圆耳朵。
      “我把我的眼睛送给你。”平常的甜言蜜语能按筐搬,这种时候亚尔曼却词穷了,最后只好郑重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会有比今天更好的夜晚了,
      踏雪从看到亚尔曼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三步远,要不怎么说精神体体现的才是本体的真实欲求呢。
      “手给我。”席霖突然道。
      亚尔曼虽然茫然但还是顺从地把手交给了他,然后看着席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大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的盒子,瞪大了眼睛。

      席霖刚刚换装的时候都生怕弄丢,现在终于可以把它交给它的主人,拿出戒指缓缓套到亚尔曼的无名指上,低头在上面一吻。
      “而我把我的另一半送给你。”
      席霖的戒指比亚尔曼的那一款要简单得多,只有一个金属制的左羽翼作为戒面,但看戒指雕刻面的纹理和光彩,亚尔曼怀疑这么一小个翅膀的稀有金属价格未必比他的绿宝石价值低。几大星盗团的私库在传言里向来丰富,主要是因为星盗总是四处乱晃,还能打能抢,谁也不知道他们聚集了多少文明的珍惜宝藏。
      亚尔曼看着这个戒指觉得这个猜测基本可以坐实一半了,
      “你们家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他早就说过,荆棘鸟的左翼是留给未来团长夫人的,席霖笑,“不多,你知道我们以前还靠做悬赏过日子的。”
      “最值钱的,已经在你手里了。”

      套在手指上的戒指不能算手里。
      亚尔曼一边拿出绿宝石戒指往席霖手上套,一边缜密思考,
      现在在他手里的只有一样,
      荆棘鸟未来团长本人。

      所以他们属于彼此。

      海风裹挟着孜然香吹上了甲板,亚尔曼抽了抽鼻子,“鱿鱼香……肖恩那帮牲口居然真的烤上了,快下去,不然一口都没得剩了。”
      初爻还缠着他不肯放,席霖被亚尔曼扯得走得踉踉跄跄,忍不住地笑,“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头我就再去找人订做两个配套的!”这样像什么样子。
      “这种金属整个荆棘鸟就这么一块。”所以要做第二只可能有点难。
      “……到时候我陪你再去找找?”

      “还是回头重新融了分做两只吧,”席霖状似叹了一口气,“我可不想再去漂着了,在星舰里都快晃吐了。”
      “荆棘鸟不准备继续了?”亚尔曼这回是真意外了。
      “听这名字就知道当初创建它是因为什么了,”席霖耸肩,“现在都心愿已成,老林那儿老早就递条子让我分分东西准备散伙了。”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递上去军部是是哭是笑。”亚尔曼突然有些心疼那些负责星盗事务的文官了,
      “不过估计也不是全部解散,应该也就是拆分。”席霖回想了下,“我不去,老林倒是还很想接着干,”帝国的林寒锋上将很有干星盗干到乐不思蜀的意思,“路德不好说,强尼我倒是觉得如果军部再那么叨逼叨下去,他可能会被烦得直接跟老林跑了。”
      亚尔曼回想起军部请的那几个文官天天三顾茅庐就为了把当年这几个尖刀营的给挖回去,觉得这份精神也是非常可歌可泣,如果不是这样,席霖和他估计还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溜回海蓝星,直接把老宅丢给林寒锋一伙人。

      肖恩在下面做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等不及了,上来喊人,
      “你们还来不来了!再不来吃光了啊!别说,还真香了,这个大闸蟹!”
      “也不看看人家捶你的时候多有劲……”亚尔曼一边笑骂,一边拉着席霖往烧烤架旁的那一堆人走去。
      副队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懂了,起哄,“喝酒喝酒!”

      至于等海警的人来了,看到邮轮上这幅刚开完烧烤派对的样子是什么表情,那就又是后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可以很快乐,都是网课害了我.jpg
    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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