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成长记事》月半木木

59、第 59 章

　　这西北地处干旱，十分缺水，所以爱干净如萧长善也不能再每天洗澡了，只能选择打盆水擦擦身体。

　　阿圆依言，走了上去，纤白的手指侵入热水中，捞起白色方巾然后绞得半干。长善脱去了上衣，就背对着站在阿圆的面前。

　　帐篷内外乌沉沉的一片，唯有摆着的一张朽木桌子上点的一小盏油灯，在黑暗中发出溶溶的光芒。暖色的烛光打在长善赤-裸的脊背上，似乎是给他增添了一份蜜色的光芒。

　　阿圆从他的腰际开始擦起，轻轻的柔柔的，然后一点点的向上移动着。这些年里面，长善早已已经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体态颀长，身体强壮的青年。如今阿圆的个头才堪堪到世子的胸前。
　　肩头实在对阿圆来说有些高了，于是她便踮起脚尖来。却不想长善却蓦的一个转身，阿圆猝不及防，直接撞进长善的胸膛之中。

　　阿圆想挣开这个怀抱，大概是感受到了怀抱中阿圆想要逃离的意图。长善捆着阿圆的双臂越发的紧了，他闭着眼睛，低下头将脸庞埋在她的长发之上：“阿圆，别生气了好么，我求求您不要离开我。”语气中竟是满满的委屈。

　　沈圆闻着世子胸膛之上好闻的气息，一时之间也沉醉了，便也安安静静的被他按在怀中。

　　“世子，我只是个奴婢呀。”阿圆用很低很低的声音慢慢的说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是你的宫女，无论我的生死，悲欢还是荣辱，早就系在了你的身上了。”

　　“阿圆。”世子喃喃着沈圆的名字。

　　阿圆继续说道：“就像白天那样，你不喜欢我了，完全可以把我赶出宫去然后随便找个男人配了。世子对我，又何必用一个求字呢。”阿圆闭了闭眼睛，这几天她流下的泪水已经够多了，所以不想再哭了。

　　长善一听阿圆肯定还是在为自己白天马车上所说的话，而耿耿于怀，故急急的说道：“都怪我，我是看你一直不理我，气急昏头了所以才胡说八道的。都是我的错，我从来没有想到要把你送走，你要永永远远的待在我的身边。”

　　长善的双手抓住阿圆的双臂，然后将她移出了自己的怀中。他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眼角的一滴泪都让长善的心里一阵发堵。

　　阿圆摇摇头“世子让阿圆永远待在你的身边，阿圆想问一句，是要我用什么样的身份？侍寝女史？侍妾？还是姨娘？”

　　大概是远离了束缚人心，规矩森严的燕宫的缘故，阿圆此时放下了一切只想将心底话给世子和盘托出：“我们身份悬殊，尊卑有别。你是世子，是天底下最尊卑的血脉的传承者，而我只是个宫女。我没有高贵的出生，显赫的家世，世子以后是要娶高门贵女的。而阿圆注定只能夹在您和世子妃的夹缝里生存，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争夺你剩余的宠爱。这样的日子，阿圆不愿意过。”

　　长善张了张口，但却无言以对。长善完全没有想过以后到底要如何安置阿圆。虽然他喜欢阿圆，但长善自始至终都清醒的认识到以自己的身份，阿圆是完全没有资格做他的正妻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是这确实是真相：长善喜欢阿圆，想要阿圆永远的陪伴在侧。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阿圆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潜意思里面他就是把阿圆当做内宠，和以后侧妃的备选。

　　长善从小就知道，以后他会娶一个出身大家的名门淑女为正妃和纳许许多多的侧妃侍妾，这些女人的人选可能是皇帝伯父定下的，也有可能是远在安南自己也未曾谋面的父王决定的。他以前觉得长公主的女儿，自己的表妹舜华郡主盛韵是个很好的选择，但盛韵拒绝了他。但无论如何世子妃，自己正室的位子都永远轮不到沈圆的。

　　长善以为，以阿圆的身份，自己封她做侧妃并且以后好好待她多多宠爱她，阿圆应该会很高兴的。但阿圆刚刚告诉了他“她不开心，她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此时的长善是震惊的，甚至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对待阿圆。想要去开口保证自己会永远爱她一个人，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但喉咙口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遏制住了，长善不敢对阿圆发誓，此时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所以他不敢说。

　　长善重新把阿圆搂在怀中，良久才叹息了一声：“阿圆，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阿圆用手搂住长善的腰，他们好像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一般相拥着。心里的苦涩也弥漫到了口腔，阿圆只觉得嘴巴里也全部都是苦味。

　　如果以后注定要分开，那么及时享受一下此时那一点点的温柔和爱意也是好的。阿圆知道长善不能给她任何的保证和承诺，却又不愿就此远离长善的身边。她像是扑火的飞蛾，已经知道了最终的惨淡收场，但依旧想要从长善身上汲取那一点点的光亮和暖意。

　　而距离世子和阿圆这个帐篷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地方，也发生了一番谈话。

　　西北军大帅张统的营帐，虽是军营中地位最高，最有权势人的住所，却打扮得朴实无华，非常简单。只有主座之前悬挂着一张记录详细，纵横交错的线条的西北地势和布防地图。

　　张统正坐在首座，他是有名的儒将，轻轻瘦瘦的体态，身上也没有穿任何的盔甲，是与李战截然不同的形象。

　　他是永平十年的状元，却很神奇的弃笔从戎。很难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投入军营短短十年间居然成为了西北军的最高首领。

　　“刚刚镇南王世子的那一番话，大家怎么看？”

　　此时主帅的营帐主位下面，左右并排着的凳子坐满了人，均是西北军中掌握实际兵权的武将。
　　“
　　我看是来胡闹的，大帅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的给骗了。世子不过是一时觉得好玩罢了，您没看到，这世子来军营都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婢女来伺候，这是能在军营吃苦受累的？”一名黄姓裨将说道。

　　另一个也附议道：“是呀是呀。这萧世子的名声，咱们远在西北也听说不少，真给他按底层士兵的待遇来操练，恐怕他半天都熬不住，哭爹喊娘的要回燕京了呢。”

　　“哈哈哈哈”这话一落下，在座的将领都笑了。他们本来就都是粗人，直率尚武，实力为先，此时的世子地位虽高但能力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自然是可以好好的嘲笑的。

　　张统点点头，却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哄笑。刚刚镇南王世子在这里直接提出要入军营，从一个最低等的兵甲做起，甚至表明要亲自上阵杀敌，着实是让他吃了一惊。

　　听着手下一批将军的话，又回想起刚刚站在自己前面那个青年坚毅发亮的眼神，张统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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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我觉得是两人关系中必不可少要遇到的一个问题，长善虽然喜欢阿圆，但真的依旧是把她当做小老婆的备选，从没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挑明啦。
然后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木木这个月要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后面半个月，只能缓更了，估计三天更个三千字吧。十二月份会恢复的，希望大家不要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