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对》猫小蓝

34、订婚

　　栩竹庭院——
　　黄昕坐在滕欢对面，低头不语，微羞的面部表情丝毫隐藏不住她内心爆棚的喜悦——这是滕欢第一次主动约她。
　　当她接到滕欢打来的电话时，光是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在得知滕欢想约她吃晚饭时，竟然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她承认自己是被这个人勾魂摄魄了。
　　“年底了，局里应该很忙吧？”滕欢觉得聊这个话题她应该会比较有话讲。
　　“嗯，”黄昕开始侃侃而谈：“年底开始全国追捕在逃案犯行动，好多男警员都出动了，搞得我们平时做文职的女警员也要参与案件审理，整宿的熬夜，确实很累。”
　　“那今天我突然约你出来，有没有影响你……”
　　“没有没有，”黄昕赶忙澄清：“之前刚好我帮一个同事代班两天，这次她还我的休息，所以这两天我都在家，没什么事。”这一听就是黄昕瞎掰的。
　　滕欢笑笑，说：“都在处理什么案子呢？方便给我讲讲吗，我很好奇。”
　　黄昕很诧异，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工作这么感兴趣，别说是问案子了，除了国家机密，就算问局长混乱的私生活，只要她知道，她就敢告诉滕欢。
　　“没什么不方便的，”黄昕说：“这些天我在做一个家暴引起的杀人案，嫌疑人很可怜的，不但一人赚钱养活全家，还长期遭受丈夫辱骂、暴打、强制性生活，有一天她丈夫喝的酩酊大醉回家又要打她，她随手抓起身旁的绳子一把将丈夫勒死了……”
　　滕欢一直在专注的听着，没有打岔，黄昕讲的津津有味，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这么近过。两人在不咸不淡的瞎扯了一会儿后，滕欢提出一个问题。
　　“黄昕，你觉得……”
　　“其实不必这么陌生，你叫我昕昕就行了。”黄昕好像讲开了，胆儿也大了。
　　“呃……好的，昕昕，”滕欢叫着就别扭：“你觉得我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吗？”
　　黄昕大脑短路了数秒，傻子都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一线曙光，而且来得太突然，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是认真的？”她还是不敢相信。
　　“你说呢？”滕欢双眼直视黄昕，没有移开。
　　可能这辈子黄昕最招架不住的就是滕欢的眼神，总是轻易就能把她看得神魂颠倒，连自己亲妈是谁都快忘了，她对这个稳重英俊的男人真的没有一点免疫力。
　　“对于我来说……是的……”黄昕说的声音很小，但滕欢还是听见了。
　　“那你喜欢我吗？”虽然全东南亚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滕欢还是问了，他认为在做某些决定之前，应该先确定一下对方的意向。
　　“……喜欢。”
　　“那我们结婚吧。”
　　虽然之前大概猜到滕欢会说什么，但当这句话真正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黄昕还是定格了，她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等了半分钟的滕欢见黄昕呆痴痴的愣着，不免觉得有点好笑：“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不，没有没有……”黄昕赶紧解释：“你真不是开玩笑？”
　　滕欢面不改色道：“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黄昕微微颔首，千丝万缕的思绪围绕心间。
　　“那就是同意了？”
　　黄昕羞红了脸说不出话，只是抿着嘴轻轻地点点头。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黄昕不确定的同时觉得有点奇怪，他们只见过两次面，连谈恋爱都算不上，怎么就一步跨到谈婚论嫁这个层次了？
　　“具体因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推动我，这可能就是缘份吧，看不见摸不着，但心里就是有种特殊的感应。”滕欢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种煽情的胡话。
　　“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吗？”
　　“可以，我喜欢你。”这话一说出口，滕欢直接就想扇自己两大耳光，真是个斯文败类，利用姑娘纯洁的爱来解脱自己。
　　虽然黄昕觉得滕欢的表白像在谈公事，但此时的她心早已化作一潭秋水，哪还会计较这么多。
　　“难以置信，你居然会……”黄昕激动得声音都飘了，因为她一直很肯定自己只是单恋。
　　“明天上午有空吗？我们去登记吧。”
　　“这么快？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幸福轰炸来的太多太快，黄昕有些消化不良了。
　　“时间并不能说明什么，知道一日十年和十年一日的意思吗？”滕欢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黄昕老实的摇摇头。
　　“就是说有的人相处了十年，却还是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陌生且不了解对方；而有些人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仿佛相处了十年的熟悉感和亲切感，这就叫一日十年。”滕欢数数手指：“这样算来我们至少处了三十年了，还需要时间吗？”
　　这话根本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不到半分钟黄昕就被这个能言善辩的男人说服了。
　　“要么就后天，”滕欢想了想：“今天回去先跟伯父伯母说说，看看老人家同不同意，明天考虑一天再决定，你看这样行吗？”
　　“我爸就不用问了，他……”
　　“我觉得还是应该征求一下伯父的意见比较好。”滕欢想十有八|九是因为黄昕的老爸在家说话不作数。
　　“不是，我爸都在八宝山躺好几年了，没法问啊……”
　　当黄昕为难的说出这句话时，滕欢的脸倏地变绿了，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实在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赔礼道歉：“我不知道这事儿，所以……太失礼了。”
　　“不知者不罪，没事的，别太在意。”黄昕大方地说。
　　话说回来，黄昕知道这事问不问老妈都是一样的，因为老妈貌似比自己还中意滕欢，自从相亲那天她见过滕欢后，看她满脸桃花兴冲冲的样子，黄昕就觉得要是老妈再年轻个二、三十岁一定会倒追滕欢，因为老妈也喜欢帅哥，特别是有内涵的帅哥。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哪怕是假装矜持。
　　“那我今天回去跟我妈说一下，明天答复你吧！”
　　“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滕欢勾起嘴角朝黄昕笑笑，一下子，黄昕那种心潮起伏热浪翻的感觉又来了……
　　从栩竹庭院出来后，滕欢开车送黄昕回家。一路上两人会时不时的聊两句，但滕欢明显觉察到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老是盯着自己看不说，还透着一股子热烈的渴望，吓得他一身冷汗。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滕欢觉得像是开了五、六个小时，很累。
　　车子停在黄昕家楼下。
　　“那我就回去了。”黄昕打开车门，有点依依不舍。
　　“嗯，小心点儿。”滕欢点点头。
　　“你……”她似乎有话想说，但又碍于面子问题难开口。
　　“怎么了？”
　　“既然我们准备……结婚了，那你可以……亲我一下么？”黄昕低着头轻声诉求道，她不敢抬头看滕欢。
　　滕欢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神软了一些，抿着嘴微微一笑，他伸手揽过黄昕，侧着脸吻上她的嘴……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虽然是黄昕主动提出来的，可是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大脑内存清零，只听得见自己正在造反的心跳，已经快蹦到嗓子眼儿了：眼前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人，而他现在正温柔的亲吻着自己。她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感受着这种无声的震慑。
　　滕欢吻得很轻很慢，淡淡的感觉像诗一般叫黄昕无法言喻却又无比满足……
　　最后，他离开她的唇，温柔的说了一声：“晚安。”
　　“嗯……晚安。”
　　黄昕乖乖上楼去了，滕欢紧接着就把车驶出了小区。他现在心情很差，差到他想爆发，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今天他做的这些荒诞事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
　　滕欢觉得自己恐怕是疯了傻了……也对，他本来就不正常，从他决定走出岑晓希的生活、离开岑晓希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放弃自己了。一个连自己都可以放弃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滕欢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二老自己今天向黄昕求婚了。
　　滕妈妈听到后愕然了好一阵，她记得昨天儿子是说过这个话，但她全权只当是争吵时说的一句气话，完全没想到他今天真的去找了黄昕，而且居然真的去跟人家求婚了，他怎么了？
　　“你是说真的？”滕妈妈还是不相信。
　　“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吗？”滕欢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您不是特喜欢黄昕吗？您不是做梦都想我结婚吗？这下齐活儿了呀，只要她家里人不反对，我们立马就去领证，接着置办婚礼，然后再抓紧时间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您看这计划还满意吗？”
　　滕欢说的很平静，甚至还带点儿笑意，无论语气还是表情中都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明明说的是自己的终生大事，却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滕欢你吃错药了吧？”滕妈妈明显感到不对劲：“你是在跟我较劲吗？”
　　“您高兴就成，我怎么都无所谓。”说完，走进自己的卧室，锁上门。
　　顿时觉得连气都虚了的滕妈妈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转头看着始终站在沙发边儿上没说一句话的滕政，不知道为什么，滕妈妈开始觉得有些害怕，至于怕的什么，她现在思维乱的像一堆浆糊，还没整理清晰……
　　滕欢和黄昕的婚事就这么确定了，既是意料之中又有些出其不意，因为一切都进展太快了。从俩人认识到订婚也就是一个星期不到的事，才见第三次面就把婚事给定了，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余大妈一大早就给滕妈妈打了电话，那乐呵劲儿就甭提了，张嘴闭嘴一口一个“亲家母”叫得欢，滕妈妈虽然嘴上答的也干脆，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别扭，至于别的原因她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
　　余大妈大胆展望了女儿和女婿的发展前景，预测了一下两人的美好未来，越说越激动，最后就连两人以后生几个孩子都展望到了。滕妈妈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搭腔一句话，不是她不开心，只是心里老觉得有啥事儿要发生，堵得慌。
　　滕欢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绕着，他已经和黄昕约好了，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他不想待在家里，哪怕只是一个下午，现在的他在家无论看到什么都有想毁灭的冲动，越来越不能自制，只能选择出来透透气。
　　这时车里的电台播了一首他太久没听的老歌，顿时让本来就失魂落魄的滕欢差点儿失控……
　　“…………
　　不懂我们之间这份真情犯了什么错
　　若你不是你而我不是我那有多快乐
　　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 我只想要拥有最后的祝福
　　再多的伤害我都不在乎愿你我挣脱一切的束缚
　　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 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准哭
　　我不怕谁说这是个错误只要你我坚持永不认输……”

　　——那英《不管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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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