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夕夕宝鱼

12、第十二章

　　皮肤白的坏处就是，有点磕啊碰啊的都极其明显。即使冰敷后消了点肿，萧柏的半边脸还是有点惨不忍睹。
　　离开篮球馆之前，申奥又把帽子盖在萧柏的头上，“送给你吧，回家的路上可以遮一遮。”
　　萧柏抓着帽檐拉低，低着头可以挡住大半张脸，“谢谢，明天还给你。”
　　申奥啧了一声，“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我说我送你了。”
　　“是不是有点大？”他说着又把帽子从萧柏头上取下来，调整了大小后重新给他带上，“正好！”
　　萧柏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又被申奥扯住了胳膊。
　　“等一下！等一下，小白。”申奥想起了中午食堂里的不愉快，有点艰难又有点内疚地开口:“中午食堂的……嗯，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能从他嘴里听见实在是太稀奇了。
　　萧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有点发烫的脸颊却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没关系。”他轻声说。
　　申奥松了一口气，笑着松开手:“再见，明天见！”
　　“嗯。”萧柏点头。

　　回到家后，萧柏因为脸上藏不住的伤被妈妈盘问了好久，他妈因为失去大儿子的阴影，对于萧柏的身体健康有一种神经兮兮的在意。
　　萧柏不想告诉她真相，只能胡乱编个理由把锅甩给了申奥。
　　“不小心被篮球砸了。”
　　“谁砸的？要我说你就不该进什么篮球队，天天回来那么晚。”萧妈妈积怨已久。
　　“篮球队长，他也不是故意的。”萧柏想也没想就把申奥搬出来顶着，“我先写作业去了。”后面的抱怨就全当没听见。

　　萧妈妈叹了口气，去对面邻居那串门。

　　萧柏写着作业，房间门被拍了几下，他打开门，把封和放进来。
　　“你妈说你被篮球砸了！”封和一进门就往他脸上盯，“是不是申奥干的！”
　　“……不是。”萧柏拍开他往自己脸上摸的手。
　　“不是他还能有谁？你看他中午说的还叫人话吗？”封和十分痛惜中午没怎么吃的那两个大鸭腿，拿过萧柏放在桌子上的帽子狠狠一摔，摔完才觉得不对劲，“哎？这帽子不是你的吧？”
　　“……不是。”萧柏从他手里拿回来，又不知道往哪里藏，最后一把塞进抽屉里。
　　封和瞧出来他的不自在，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别告诉我是申奥的。”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萧柏放个屁，他都能猜出来中午吃的啥。
　　“……是。”萧柏看了他一眼，“脸上是被别人打的，和他没关系。帽子是他借给我挡脸的。”
　　“谁打的！”封和不管帽子了。
　　“师大附中的，我也不认识。”萧柏回他。
　　“操！凭什么啊！师大附中的都是些什么人渣啊！”封和忍不住开始地图炮。
　　“没事，我不会白挨打的。”萧柏很淡定地在封和的咆哮声中写作业，“你别告诉我妈。”
　　封和骂了一通师大附中全员后，停下来歇了会儿，没歇几秒钟又忍不住问:“你和申奥到底什么关系啊？一会吵一会和的，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萧柏停下笔，眼睛盯着作业本，思绪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老实回答封和:“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萧柏收到了一条申奥的短信:“中午放学后别走，我去你们班上找你。”
　　怎么那么像约架？
　　“放学别走，操场上见”什么的。

　　然而还真给他猜对了。
　　放学后。
　　“走，带你去学校外面吃饭去。”申奥低头端详了一阵萧柏的左脸，确认已经好了大半后放下心来，他直起腰从裤兜里掏出一管软膏递给萧柏:“可能用不着了，不过还是给你吧。”
　　萧柏略显迟疑地接过去，点头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呀，快走吧，龟孙子要跑了下次就难逮了！”申奥催促他。
　　龟孙子王金龙中午经常吃饭的小饭馆已经在早上被申奥的“线人”通风报信给他了。中午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带着萧柏来一个瓮中捉鳖。

　　他们赶到的时候，王金龙饭已经吃了大半，今天没有小跟班跟着，一个人边吃饭边玩手机。
　　申奥在他对面坐下，把菜单递给旁边的萧柏:“想吃什么就点，我请。”
　　萧柏有点无语地接过去，谁能想到在兰州拉面馆还能听到这种霸总台词呢。
　　王金龙听到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对面的，我看你挺眼熟，”申奥蜷起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三下，“抬头让我看看是不是我那不肖孙啊？”
　　“申奥你！”王金龙听话地抬头怒视申奥。
　　“还真是。”申奥挑眉笑了，笑得王金龙寒毛倒立。
　　“你想……干什么？”王金龙问。
　　申奥转头看向萧柏，“听你的。”
　　“我想先吃饭，好饿。”萧柏认真地看完菜单后，挥手叫来了服务员，“一份兰州炒饭。”然后又看向申奥，“你吃什么？”
　　“我看一下，”申奥拿起菜单翻了翻，“再加一份炒饭，一份孜盐羊肉拌面，两碗羊肉汤，一盘红烧牛肉。”
　　“你吃这么多？”萧柏瞪着眼睛。
　　“这就是我比你高这么多的原因。”申奥洋洋得意。

　　饭菜上来后摆了大半个桌子，两个人旁若无睹地吃饭，晾得王金龙透心凉，偷偷摸摸地在手机上叫人快来解救自己。
　　申奥淡淡地撇了一眼他的手机，“把昨天那几个人都叫过来，一个都不要少。”
　　王金龙吓得立刻把屏幕按灭。
　　“叫啊，让他们都来，省的我一个个去找。”申奥说。
　　“申奥，你放过我吧，”王金龙彻底认怂了，“我不敢了，同学，”他转头看向萧柏，“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要不你打回来？”
　　萧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五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