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失了神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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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无相山阡陌纵横，幽静雅致，宛若世外桃源。
只是除了风吹草动，偶尔鸟鸣，几乎见不到别的生物。
或许是在京城那喧嚣之地待得久了，艾卿卿倒也不觉得这里无聊。
甚至，想着以后若能跟母亲去到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也是极好的。
她手里拿着个枣木棒，一走三摇晃，愣是在山间逛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暗了又暗，胃也不觉得撑胀了，艾卿卿才返身回了无名观。
无名观的大殿有一盏长明灯。
听东流说，这盏长明灯是君澶留下的。
无论白天黑夜，风吹雨雪，它都不摇不摆，始终散发着均匀的光亮。
艾卿卿跨进大殿，焚了三炷香，才又往殿后去。
君笙和东流所在的院子早就熄了灯，灰蒙蒙地一片。
艾卿卿去厨房拿了些热水，回房擦了身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才躺下休息。
月落星沉，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和煦的阳光渐渐铺洒进无名观的每一处角落。
艾卿卿趴在枕头上，嘴角流着一缕长长的口水丝。
在她面前，是一个半尺大的铜铸炉，炉子下燃着红红地炭火。
母亲就坐在自己左边，右边坐得是君笙天师，李御宸和秦老虎坐在对面，芷柔将一个个放了蘸料的白瓷小碗放到每人面前。
突然，东流从外边跑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他兴奋地直囔囔：“抓到只玉兔，俺去切了来涮肉。”
芷柔便跟着去处理兔子，半晌后，端了一盘子切成薄片的兔肉。
兔肉以扇形规规矩矩地码在盘面上，芷柔又拿了酒、酱和花椒研制。
这会子，铜锅里的水也“汩汩”地烧开了，君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兔肉放进锅里，片刻捞起来，越过自己，放到了母亲碗中。
艾卿卿咽了下后水，可怜巴巴地望向君笙。
君笙微微一笑，复又夹起一块放入锅中，待兔肉变了颜色，举着筷子，递到艾卿卿前面：“小心，烫。”
李御宸和秦老虎笑出声，东流和芷柔也看着她，就连母亲也眉目含笑地看着自己。
艾卿卿的手在桌下偷偷捏了一把君笙的大腿，面上微微泛红。
她往前探了下身子，张开小口，将兔肉咬下…
“咚咚咚——咚咚咚——卿卿姐姐！咚咚咚——咚咚咚——卿卿姐姐！”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将艾卿卿从美梦中唤醒。
艾卿卿将枕头盖到自己脑袋上，试图想要重新回到方才的梦境里去，却发现根本不可能！
“咚咚咚——咚咚咚——卿卿姐姐，你快起身呀！”
东流的声音似魔音穿耳，惊地艾卿卿想要发狂。
她气呼呼地坐起身子，囔了句：“干嘛呢？”
东流站在门外，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卿卿姐姐，你快出来看牙！咱们的菜，都长出来了！”
艾卿卿皱着眉，将东流的话在脑海里重复了几遍，突然惊呼道：“什么？！你等等我——”
说罢，艾卿卿迅速地跳下床，换了衣裳，又拿昨夜没用完的冷水洗漱一番，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东流依然是那身藏青色道袍，圆圆的小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水灵灵地大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东流拉着艾卿卿的手，仰着小脸道：“卿卿姐姐，快走呀，咱们种的菜都长成了！”
艾卿卿毕竟是头一次下地种菜，心底早就对那些初长的菜苗很是新奇期盼，听东流这般说，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两人一路小跑地去到田地旁，眼前的场景却让艾卿卿有些傻眼。
分成好几陇的田地，长满了蔬菜，新月般的黄瓜、肥嫩的茄子、红艳艳的辣椒、绿莹莹的青菜…
她和东流之前一并丢下的那些菜种，竟然都长成了！
可是，她昨夜分明还来巡视过。
当时田地里，可是半个菜苗也没见着啊！
怎么如今，这些蔬菜却像是被施了法术般，长成了形，还闪着诱人的光泽呢？
艾卿卿看着眼前的盛景，心里有喜又怕，不由得看向东流，说道：“怎么、怎么一夜之间，就长成了？”
东流摸了摸小脑袋，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恐是师爷在天有灵，保佑咱们无相山水土丰饶呢，哈哈哈哈。”
艾卿卿略尴尬地揉了揉东流的头，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东流却是耐不住了，手里拿出小锄头，挽起了裤腿和袖口，走到田间，开始采摘。
艾卿卿想了想，这无相山好歹是君笙天师的地盘，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才是，便也跟着东流收了些菜果。
或许是有了这些新鲜的菜果，再加上昨日君笙买来的食谱册子，东流早早地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艾卿卿看东流有模有样地照着食谱上的步骤做饭，心下也放松不少。
待东流忙活一阵后，艾卿卿也学着食谱上最简单的白灼法，将采回来的小青菜择洗干净，放入沸水里烫熟，又烧了酱汁，淋在上面，伴随一阵“呲呲”的声响，竟然也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
东流还夸赞她摆盘摆地好看，艾卿卿得意地将那盘白灼青菜端了出去。
“东流，我去唤君笙天师，你盛了饭等我们呀。”艾卿卿说道。
东流用力地点了点头，手上已经开始盛第二碗饭了。
艾卿卿去到君笙的院子时，正巧碰到君笙从屋子里走出来。
“君笙天师，吃饭呀。”艾卿卿笑眯眯地看他。
君笙手里拿着本道门心法，闻言，不由得疑惑道：“今日这般早？”
艾卿卿道：“君笙天师，我和东流种得那些菜种子都长成了呢，新鲜着呢，您也来尝尝嘛。”
君笙犹豫了一下，将心法册子收回至袖口，跟了艾卿卿去往厨房。
东流坐在凳子上，两只小胖腿不住地回来打晃，双手捧着脸，目光灼灼地盯着石桌上的饭菜。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出这般好看的饭菜…都有点舍不得吃了呢。
“东流，我们来了。”艾卿卿快走几步，揉了揉东流的小脑袋。
东流咧着嘴笑道：“快快快，我饿了呢。”
刚还觉得有些舍不得，这会儿却是直咽口水。
君笙落座后，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菜。
红是红、绿是绿，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不似以往只见一团黑乎乎的。
东流将筷子递给君笙，眨了眨眼。
待君笙落了筷子后，东流便快速地夹起一块腊肉和青笋，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唔…好吃，不比昨日吃得差呢…”
艾卿卿起初还有些不信，毕竟东流是吃什么都觉得美味的人，可待她也吃下一口后，清香醇厚地滋味让她忍不住眯了眼。
“果然好吃呢！东流，你可真棒，太有天赋了！”艾卿卿丝毫不吝啬对东流的夸赞。
东流摇头晃脑地夹起艾卿卿做的那盘白灼青菜，入口后，也笑眯眯地说：“卿卿姐姐做得也好吃呢，这菜里还带着甜味呢。”
艾卿卿同样很得意地夹起一筷子，入口后，直叹自己做得好吃，比公主府的后厨做得都美味三分。
君笙淡淡地笑着，筷子停在那里，只看着两人互相逗趣。
“君笙天师，虽说俗物有碍修行，但、但这是我们自己种的呢，您好歹尝尝嘛。”艾卿卿有些期盼地望向君笙。
“师傅师傅，徒儿不骗您，真的很好吃呢。”东流也十分期待地看着君笙。
君笙无奈，只得又把筷子拿起来，夹了一跟小青菜。
艾卿卿心下一紧，更是期待万分。
君笙优雅地将小青菜放入口，缓缓咀嚼，口味适中，虽称不上绝对美味，但胜在鲜嫩，好像…是挂着一点甜味。
“君笙天师，好吃吗？”艾卿卿仰着小脸，期盼着他的回答。
君笙点了点头，道：“嗯。”
艾卿卿瞬间放松，美美地笑起来，东流见状，也将自己做的菜夹给君笙，让君笙品尝。
君笙也相继吃了一些，每道菜给出的评价，都是一个“嗯”字。
虽说君笙对这桌子菜的评价没有很高，但东流和艾卿卿两人却觉得无比快活，且无比有信心。
两人才吃过饭，就又要去菜地里摘蔬果，君笙见状，终是忍不住说道：“东流，你的课业还没做完，随我来潜心室打坐。”
东流冲艾卿卿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卿卿姐姐，我去不了啦，你去摘一些回来，咱们晚上再做一顿呀。”
艾卿卿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君笙和东流离开，返身收拾了一下饭桌，但碗，她是不会洗的，也洗不干净…
收拾好后，艾卿卿去到田地里又收了一些蔬果。
回到无名观后，将蔬果放回到厨房，便也回了屋子。
开了窗，将一枝摘回来的粉嫩小花插进了小花瓶，靠近嗅了一下，不置于浓重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艾卿卿满意地拍了拍手，又从书架上取了本书，倚在小塌上看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啾——”的一声鹤鸣声。
艾卿卿手中的书册跌落在地，她揉了揉眼，看了眼窗外，天色尚好，不过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
“啾——啾——”又是两道鹤鸣。
艾卿卿站起身，循着声音往外去，却不见有任何外物。
“啾——”鹤鸣声再度响起。
艾卿卿静下心，仔细辨认。
那鹤鸣声似乎是从潜心室发出来的，而潜心室就在君笙和东流住的院子里。
她快走几步，进了院子，却见潜心室的大门紧紧地扣着，但门内似乎有“咚咚”的声响。
“叩叩叩——”
艾卿卿敲响了潜心室的门，却不见有人应答，她心头一紧，推门而入。
却见东流整个人趴在地上，不住地拿头磕砸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地上已经流了一滩的血。
艾卿卿立马上前将人往后扯，东流却像是失了神智，不停地挣扎。
“君笙天师！”艾卿卿高呼，却不见君笙有所动作。
她侧目看去，却见坐在一旁的君笙天师双目紧闭，眉心紧蹙，额上还渗出了层层细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失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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