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婆》倾城少帝

6、担心

　　再怎么胆怯还是要回家。

　　苏禅停在家门口几次想敲。门后连接着地狱，地狱里有恶魔，一位是掌管杀生之权会打人的爸爸，一位是理智湮灭会帮着打人的妈妈，还有幸灾乐祸的帮手....

　　苏禅敲门。给她开门的是李兰雅，苏禅的母亲，一位风韵的漂亮女人。

　　“妈妈..我回来了...”

　　李兰雅不想理她，让出路，让走丢的女儿进来。

　　苏禅换上拖鞋，自觉的到沙发上乖乖坐好。苏禅清楚的感受到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从进门开始就坐立不安。

　　李兰雅不说话，这种沉默的氛围让苏禅难受死了，希望她能痛快的数落一顿。

　　李兰雅走到卧室，然后和苏禅的父亲苏江一起走了出来。

　　李兰雅坐到女儿身边，苏江坐到独立的沙发座椅上。

　　“你去哪了？”

　　“一个朋友家里。”

　　“我也以为你去玉奇家了，给他们打电话回家时才知道你没去。”苏江继续说，“是班里同学？可我听那个声音比你大多了，不是班里同学。”

　　“是秦楚，我刚交的朋友！”苏禅默默补了一句，‘虽然她不承认。’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女儿提起秦楚时的喜悦，眉眼弯起来的样子完全是下意识表现，不可能装出来。

　　李兰雅迟疑的问，“这个秦楚...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苏禅记着秦楚的要求，将准备好的另一个故事说出，真假参半无懈可击让父母二人听起来也挺放心的。

　　少女在校门口遇到秦楚，然后跑回去和她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但是因为忘记带伞身上湿透了，秦楚大姐姐人很好也很热心。
　　于是带少女回了家，不但让她洗热水澡、给她找衣服穿、给她买全家桶让少女吃的饱饱的。
　　夜深了外面下着小雨，秦楚大姐姐不嫌麻烦，开车将少女送到家里，因为这些两人成了要好的朋友。

　　苏禅解释了袋子里的衣服，解释了身上的成年人衣服。

　　苏禅抱着李兰雅的腰肢，撒着娇，“妈妈~你就别生气了~~”然后蹭在她肩处，用一种特无辜的眼神看着李兰雅说，“我不就是忘了带手机和你们说一声嘛....”

　　李兰雅气笑了，点着苏禅的额头，“委屈，你还给我委屈，你要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啊？”

　　苏禅看着李兰雅哭红的眼，想起了电话里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苏禅愧疚，声音低了下去，“妈妈...”苏禅抱紧了李兰雅的腰，考虑着以后要多为她们想想，“没了我，不是还有姐姐吗”

　　李兰雅嗤之以鼻，看着苏娟的卧室，大声说，“她那里比的上你，整天气我，有了她我得少活十年！”

　　苏娟在屋里大喊，“管我什么事？是你要求太高！你看好苏禅就行！”

　　苏江敲了敲桌子，“行了，你们俩别吵了，我有话要说，苏禅你过来。”

　　李兰雅把女儿的手臂从腰间解开，推推她，示意她到沙发那头去听训。

　　“哦..”苏禅赶紧过去，手摆在膝上挺直了背。

　　苏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苏禅，你今年上初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思前思后考虑一下后果，夜里危险你一个小女孩……。”

　　“是，嗯，我知道了...”苏禅听着不时点头。苏江说了一大段，苏禅总结一下，意思就一个，长大了。

　　苏江的话到了尾声，苏禅知道接下来要被打屁股了，先讲道理再动手询问考察，用爸爸妈妈的话说，不打记不住，也确实是这样，苏禅到现在还记着小时候被打的哇哇哭的样子，也记着为什么犯错，怎样做是正确的。不过自己也算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别，动手的应该是妈妈吧...

　　苏江讲道理，话到了最后，“你长大了，从今以后我和你妈妈不会再打你，但你要记着心里有杆尺……”

　　苏江又说了一串，然后说，“但惩罚不能没有，我看你最近有些沉迷手机游戏，所以手机没收。”

　　苏江把茶几上的白手机拿在手里。

　　“啊？”苏禅愣了。如果是昨天可能会庆幸手机没收不用挨打，但是现在不一样，手机里面有秦楚的手机号，如果运气好还能找到她的微信。

　　手机因为一个号码变得不同。

　　苏禅试探着挽留自己的手机，“爸爸...能不能..换一个？”

　　苏江脸一沉，“我看你是挺沉迷游戏，长大了，不但要没收手机还要挨板子？”

　　少女的羞耻心作怪，苏禅不想让妈妈打屁股，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我没有沉迷游戏。”

　　苏禅连忙解释，“那个手机里有秦姐姐的手机号...我想和她保持联系..所以，爸爸..你不是说过朋友非常重要吗？”

　　“秦楚..秦楚？”苏江思考着此事，最终摇摇头丢下一句话回卧室了，“看你表现了。”

　　“啊..怎么这样。”苏禅很难受，坐在沙发上低了头，原本计划着回来给她打个电话，给她个惊喜来着，但是现在....

　　“妈妈，你打我，帮我把手机要回来好不好？”

　　“你这孩子。”李兰雅笑了，凑过去附在女儿耳边，说，“你爸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多后天就给你了。”

　　苏禅一想也是，但这三天要怎么过啊，难熬的，想现在就庆幸的和她说不用挨打了。

　　“宝贝你等等。”李兰雅嘱咐完，回卧室抱着她的枕头出来了，笑着说，“妈妈今晚跟你睡，妈妈想和你说说话，顺便想听听秦楚的故事。”

　　苏禅点点头，和李兰雅回了自己的卧室。

　　.....

　　这是个普通的家庭，一家四口两个女儿。两间卧室，两个客房，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觉得拥挤，只是相对的每天晚上的浴室会忙碌些，浴灯会持续的亮上一个多小时等全家都用过后再熄灭。

　　苏禅从小到大是和姐姐苏娟一起睡的。苏江夫妻二人特意买了张大床，床宽的容纳两人根本不在话下。

　　只不过在苏禅刚十岁，苏娟升了初四那年。苏娟执意要一个人睡。苏娟把大床留给了苏禅，一个人搬到间客房，至今三年多了。

　　夜深了，快十一点了，苏禅开着灯在补作业。临近初四苏禅的作业也越来越繁多，要思考的也越来越多，头相应的愈发沉重。

　　苏禅停笔，想想今天奇妙的一切，然后再次动笔。

　　苏禅和妈妈进了卧室，才想起今天的作业没写。苏江是老师，大学老师，要求苏禅每天把作业写完，要是不写作业老师找家长后果是很严重。

　　女儿要补作业，李兰雅说，“正好，我也想泡个澡，出去找你累都累死了。”

　　等李兰雅泡完澡从浴缸里出来，穿着睡裙裹着头巾进了女儿的卧室，见她还在书桌前写作业。

　　李兰雅凑过去一看，见她端正大气的字点点头，说，“宝贝，还有多少？”

　　苏禅头疼的说，“写完化学只剩下英语了。”

　　李兰雅笑了。

　　“都这么晚了别写了。”

　　苏禅诧异的看着妈妈，李兰雅继续说，“放心，我不和你爸爸说。”苏禅迟疑了。

　　李兰雅不断游说，终于将苏禅彻底击溃。

　　苏禅赶忙把书包收拾好，作业通通塞进去，解放一样倒在床上。

　　看女儿开心的模样，李兰雅也笑的更甜了。

　　“妈妈快上来啊。”苏禅拍着李兰雅铺好的枕头。

　　“好~这就来。”

　　李兰雅笑着应声，忽然之间苏禅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李兰雅坐在床边，解开了头巾，摆弄着未干透的黑头发。苏禅看着她，奇怪的歪了歪脑袋，这普通的场景让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呢’

　　李兰雅看来，对发呆的女儿笑了笑。这个普通的笑容让苏禅的疑惑更浓了。

　　李兰雅，她和姐姐的母亲，平时保养得当，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是一位资深发型师懂时尚，会穿衣服挑剔的很。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苏禅和她出去会被误认为是对亲姐妹。

　　这样年轻的她，毕竟年龄到了，看起来自然的知性温婉。

　　平时只穿点修身衣物配双高跟鞋就非常有魅力了，若是换成旗袍把卷卷的头发挽起来，那就是江南大家闺秀的标杆了。

　　苏禅从小看到大，知道自己妈妈非常好看了，但今晚上就是感觉那里不对。

　　李兰雅仰头，风情万种的拨了拨卷卷的发梢，开玩笑的说，“怎么？不认识你妈妈了？”

　　苏禅嗯嗯着摇头。

　　苏禅一直看着她，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同了。

　　是她更漂亮了，感觉上的。

　　容貌没有发生变化。原本的她像蒙尘的宝珠看不真切，现在擦去了灰尘发现了她的美丽。

　　原本是粗略一看并不在乎，现在会细细的观看她的容貌。漂亮的眼睛好看的嘴巴，细心挑选打理过的卷卷发型，温婉的气质还有风韵的身段。

　　苏禅从来没觉得自己妈妈有这么美丽。在空气中被一直忽视掉的，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香味是多么香甜，令人心旷神怡的。

　　原来是能发现她的美了，苏禅觉得这是件好事。

　　头发差不多完全干了，李兰雅上了床枕在枕头上，拉了拉薄被盖在腰间。天气虽在逐渐回暖，但今下了场雨只穿着薄睡衣感觉有些凉。

　　苏禅从衣柜找出两件贴身衣物，关了灯在黑暗里换上。

　　李兰雅调笑她，从小到大你哪里我没见过。苏禅便说，那是小时候，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苏禅把秦楚的衣服叠好放在枕头边，准备在洗干净后还给她，虽说是送自己了，还有那双鞋子，这样就有借口靠近她了....

　　苏禅刚躺下，感到黑暗里她那边靠了过来，回应着，苏禅也靠了过去。

　　李兰雅抱着女儿。那得知女儿走丢时的惊涛骇浪，哪怕人回来了内心还上下起伏着，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感到安心，只有这样让心有余悸的感觉渐渐平复下来。

　　“我以为你被绑架了。以为你遇到危险...”

　　“哪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坏人吗？我女儿这么漂亮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万一你被绑去卖到山区.....”李兰雅不敢说下去，只是说说内心便像坠入无底深渊，只有黑暗，比死还难受。

　　苏禅不厚道的笑了，虽然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但她的悲伤让苏禅非常舒服。

　　“笑！笑！你还有脸笑。”李兰雅数落着。

　　“对不起嘛，妈妈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苏禅抱着李兰雅的胳膊，凑在跟前撒娇。

　　“哎。”李兰雅叹气，拥抱的力度轻了些，“你有自己的想法，妈妈很支持，只是想你以后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别让我提心吊胆的……。”

　　李兰雅又是一阵数落，只是这种柔软的情感会让人永远忘不了。

　　黑暗里的屋里母女俩说着悄悄话。

　　李兰雅不想沉浸在悲伤里，“好了，妈妈想想知道秦楚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你和她在一起我也能放心。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

　　苏禅不赞同妈妈的话，“秦姐姐才不是坏人，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很难接触的样子，但她其实...”苏禅想起来又偷偷的乐，“但她其实不那么冷，和她在一起会感觉很舒服....”

　　“你不是说她很温柔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冷冰冰？”

　　“我那么说不是想让你放心吗？你不许告诉爸爸。”

　　苏禅惆怅道，“秦姐姐嫌我麻烦，不想跟我交朋友让我离她远点。但我喜欢她想和她交朋友....”

　　苏禅迷茫的问，“妈妈，你说，大人和学生之间真的无法交往吗？”

　　“傻孩子，妈妈不就是大人吗？你和妈妈不是有很多话说嘛？”

　　“可我是你女儿啊。”

　　“身份不重要，如果你想那就试着去做，说不定有一天就成了和奇奇那样要好的朋友。”李兰雅开导女儿，又说，“妈妈也想见见秦楚呢。”

　　“嗯，会的。”

　　“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

　　后来苏禅才知道今天闹了多大的乱子。
　　苏娟哭着对回来的父母说苏禅丢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苏江指责苏娟，李兰雅崩溃和苏娟互怼。然后梁玉奇那一家也知道了。报了警。在大雨里找人，在小区里找，沿着上学路找，甚至是路边的花坛。

　　也是后来，苏禅才想明白今天妈妈为什么不让她写作业，才不是什么体贴女儿。

　　这坏心眼的女人，不写完作业，是想让学校老师处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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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禅认真说道：“请你负起责任。”
秦楚冷哼一声：“你弯不弯管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