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芫荽 ...
-
小哑巴是被猪叫声吵醒的,原来昨天因为这人忽然醒来的事情忘了喂猪,圆簸箕也还在外面。而且,昨天十五,本来打算把这人拿来…
真是,想着想着,小哑巴往花无道屁股上使劲踹了一脚泄愤,这一下就把将昨夜晚睡正沉浸在梦中的花无道给吓醒了。
花无道正梦见师父和师叔们回来了,高兴地给师父师叔行了礼后,正蹲着按惯例低头让小丐萝师叔摸摸头,就在余光里眼见自己温文尔雅的花哥师父默默出现在自己背后,掀起衣襟就朝自己屁股上踹了一大脚。
自己站立不稳正要向前面扑倒就见自己面前可爱的小萝莉丐萝师叔变成了笑得一脸淫/荡的唐门大师叔…
这场面,吓得花无道一下子忘了形象扑棱一下坐了起来。正甩了甩头想把那狂放的师父和师叔甩出脑海,却看见那小哑巴出去的背影。
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皮圈已经解了,花无道也不好再躺,只能起身跟着那小哑巴到了厨房。
见那小哑巴抱着肚子在灶前坐下了,正在拿着火折子打火。一下两下,吹了两下子火折子便红了,捏一把细碎的干草放上面,一会儿就有烟冒了出来,再吹一口气呼啦一下火便点着了,小哑巴露出一个温软的微笑,将点着的干草放进了灶里。
一两柱香的功夫,锅里的猪食就烧开了。小哑巴似乎完全不在意傻站在门边的花无道,起身把猪食舀进灶前的木桶里。因为身体笨重,只舀了一瓢便提着去喂猪,往复了两三次。
站在一旁的花无道看得明白了。他走上前将瓢夺了过来。小哑巴也不恼,他乐得有免费的劳力。于是他便拎了瓢去米缸舀了半瓢米,倒进米筛里扬去多余的谷壳,捡去一些小石头,准备煮饭。
这边提着木桶的花无道犯了难,看着猪圈里那两张丑恶的面目,硬是压不下恶心的感觉。那猪头上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猪食,猪粪和泥巴。
他舀过去一瓢,两头猪使劲往他手上凑,怕是猪食还没有倒下去那猪就能把他手嚼了。
听见堂屋里扬米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花无道狠了狠心,索性一把提起木桶,差点闪了腰,才将桶里的猪食一股脑倒了下去,淋了两头小猪满头满脸、烫得它们哼唧乱叫,但是它们叫到一半看见了槽里满满的猪食又对着花无道高兴的哼哼了起来
。
看着两头埋头吃得吭吭作响的猪,向来都是文艺青年的花无道从未觉得内心有这般劳累过。
叹了口气。想到师父现在还不知在哪儿,又得打起精神来。
猪是吃得喷香,人可还饿着呢。昨天只吃了半条红薯的花无道拎着木桶加快步伐走回了厨房,那小哑巴已经把饭烧上了。
花无道走过去在灶前另一个木墩子上坐下了,侧目看了正不知在想什么的小哑巴一眼,略为试探的说:“这是何处…你在煮饭啊哈哈哈。”
看见小哑巴又露出了昨晚那种眼神,花无道果断转移了话题。
长年拿惯了笔墨针琴的手折起柴火来也算有模有样,花无道试探着往灶里添了一把柴,这一下就压熄了半扇火,小哑巴阴恻恻的抬头看了花无道一眼,成功逼停了花无道所有的动作。
身为万花名士,自己还从未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一时束手束脚,不知所措。师父救命我又把天聊死了QAQ。
这时候天才微微亮,在明亮火光的照耀下,那哑巴男孩竟然有种孕妇特有的韵味,这种韵味,是单纯的花哥无法抵抗的。
花无道一向条理分明的脑袋一瞬间被打了一个结,不由得激灵了一下。他摇摇头又重整旗鼓。宁折不弯.jpg
单纯的骚年啊,永远逃不过人/妻的掌控。
拯救尴尬境地最好的方法就是微笑,微笑,以及微笑。花无道微微侧头嘴角轻抿。一百昏,奈斯。
小哑巴:无所动摇.jpg满分攻击miss!
花无道僵住了笑脸。
米饭烧开冲出锅盖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小哑巴起身拿开锅盖用饭勺搅了搅将要沸腾出来的粥,让它回归了平静,然后走到案桌前拿起刀和篮子出去了。
花无道隔着灶台冒出头看见那男孩出去了,低下头看了旁边塞满柴火的炉灶。
(^▽^)
木着脸的花哥花无道不知从哪个落灰的角落找回一丝丝童年的情趣,他拿了两根细细的木柴塞进了灶里,看着它迅速被点燃了又接连塞往里了五六根…
火很快就被花无道养得巨大化了,甚至冒出灶口,将将要燎到花无道的黑长直假发(花无道:真发!)。
!!!花无道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点。一副不是我干的的死样子。
但是事情会这样简单吗?种因得果呀少年←u←
火太大以至于锅里无辜的粥水迅速膨胀,就像是一朵极速长大的蘑菇云。失去锅盖的阻拦它很快就进化成异形在灶台上肆意纵横。
做坏事的花无道终于在玩火的刺激中迷途知返,他急忙从灶台另一头走到锅前,拿了勺子依样画葫芦搅了搅,但是这毫无用处,在灶台上流动的粥甚至流到了地上。
!!!天要亡花!一不做二不休,花哥拿了水瓢一下子把锅里膨胀的粥舀掉了半锅。看着剩下的虚弱的半锅粥就算再沸腾也蹦不到锅边了,心想做饭比起背经脉也难不到哪儿去。
正要找找哪儿有抹布来处理一下(犯/罪)现场,忽然灶前冒出了一大股浓烟。
(°Д°)
花无道丢了瓢就跑到灶前,见是被自己放进去那几根杂乱的木柴前端被烧光了然后落在外面的尾端失去了平衡因而掉在了地上,引燃了柴火,现在灶前正燃得火热。
(-ι_- )
情急之下惊惶的花无道急忙拎了喂完猪草还没洗的桶直接按在旁边的水缸里拎了一桶水就往灶前浇。
但是总是这边浇了那边燃,看似已成了菏泽遍地,但是总有火苗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再燃起来。
就在花无道慌忙再去提水的时候,去摘菜回来却远远看到自家冒烟了的小哑巴急忙跑了进来。
看着花无道正半按在缸里的猪食桶,涕泪横流的稀饭,灶前残留的烟雾火光。
小哑巴沉默片刻,一手把菜刀抡了过来,险险避过了花无道的耳朵砍进了水缸旁边的泥墙里。入墙三分。
“啪!”木桶掉进水的声音。
小哑巴把装着菜的篮子放在案板上,缓步走到了灶前去。后面跟着蔫了的花无道。
小哑巴拿起靠在灶门前的小火钳,一下把火苗周围的木柴清开,再一下把还燃着的小火苗捻进了灶门。
收拾完毕。
小哑巴一手叉在腰间直起身看向了花哥。
小哑巴:盯ing
花无道:……
小哑巴把火钳靠在了灶前,理了理袖子。然后一手揪住了花无道的耳朵把他扯到了水缸前,另一手拿了水桶。花无道识趣地接过水桶。小哑巴指了指水缸,拿了一边的笤帚给他。将手放了,去收拾灶台了。
花无道认命地开始洗水缸,实在是古语有言:“君子向来远庖厨。”在万花门中有善厨艺的师妹,出门有便宜便携的干粮,就算是和在外的师门师父师叔在一起也有“贤惠”的大师叔。
花无道唯一有过的勉强算得上开火的经验就是和四师叔五师叔抱着六师叔和小师叔去“放火烧山”了。
虽然就那次被从来注重君子之行的师父拎着碗口粗的棒子追了自己半个山头。花无道想来打了个激灵。
摸了摸耳朵,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寒意。花无道觉得今天这经历也许会成为自己崭新的关于开火的噩梦。
……
等花无道好不容易把水缸洗完,小哑巴已经把灶台抹净、灶前用灰填干了。
小哑巴又捏了花无道的耳朵指使着他拿了水桶往外走。花无道侧了脑袋看周围,远处依稀可见秦岭山脉,想来此处离万花并不远。只是这周围环境,实在眼生得很。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绿树葱茏,竹影娑娑,有溪流潺潺,鸟鸣啁啾。肥田绕村舍而生,果树傍小道而存。可谓天府野都,人间桃源。
只是…幢幢屋舍,无论是美是精,已是人去楼空。本应鸡犬相闻、怡然垂髫的地方,却只剩下一片连绵的断壁残垣。
在路过一“间”残垣时,忽然钻出来一个面黑无须的老头。只见那人背弓如虾,体似枯柴,若不是他身上那还算干净的蓝色棉袍,定会让人以为他是从哪个坟包里爬出来的。
花无道窘迫地裹了裹身上的中衣。自己醒来身上只有这一套中衣了。从师以来自己从未如此“暴/露”过。
那老头站在门口朝这边挥了挥手,嗓门儿倒是挺大:“哎,白小哥儿!你家汉子醒了啊!这下生娃娃不愁了吧,好好过日子……嘻嘻嘻……过日子好,过日子好呜呜呜呜~哈哈哈~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死死生哈哈!”
前一秒还正常的老头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疯,话说到一半就开始一边哭一边笑。
花无道本来正认真分析他的话想着这儿的人对于男人生孩子是不是习以为常,这老头忽然疯癫的反应像是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小哑巴却只当他是个常人向他招了招手就过去了。
再走了一会儿就走到了一条一米来宽的小溪前。溪边有颗一人来抱的古树,树下有洗衣石,洗衣石上游溪中还有一个深挖积水的坑洞。洞周围一圈小块的青石板延伸到岸上,水流流过青石板发出簌簌的响声。
小哑巴放了花无道可怜的耳朵指了水坑叫他去打水。好在打水这事不为难人,花无道几下就拎回来了。
回程总算不被拎耳朵了,但是走到那老头屋前花无道却还是被小哑巴拎了耳朵拉了进去。
老头的屋子虽然看起来快垮了,但是屋里还算干净,没有什么异味。
花无道把桶里的水倒进了老头的水缸里然后又被小哑巴扯耳朵拉出了门。
站在门口,小哑巴指了指小溪指了指水桶再转身先指了老头的家最后再指了自己的家就把花无道的耳朵一放,便自己拿了一个水瓢装了水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冷(贤惠)唐门炮哥:啊啊啊啊啊啾,哪个龟儿子想窝
四肢不勤·落入灰堆·想吃腊肉花哥:蒸的,我洗洗还能用!
无动于衷小哑巴:裹点面粉炸了吧!隔壁老头都馋哭了!
隔壁老头:蛤?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