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种田记》君山丐丐

4、甘露

　　看着小哑巴的背影，花无道深感落魄之时，身如飘絮啊。

　　提了提木桶，叹了口气。师父说大丈夫须当责，能怎么办，负责啊。毕竟那一缸水是自己作没的。

　　山路之上，往日光风霁月、衣饰鲜亮的花无道如今穿着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中衣中裤，顶着一张花得看不见脸，还要被迫饿着肚子提水！委屈.jpg

　　来来去去五六次，终于把那老头的水缸装满了。花无道自己是无论怎样也走不动了。毕竟身体本来虚弱，两天来就吃了半根红薯，实在扛不住了。

　　花无道把桶放在洗衣石上，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再也不讲什么矜持什么礼节了。只知道自己恨不得化在地上。

　　瘫了不知道多久的花无道忽然被什么东西在手上戳了一下，他勉强睁看眼，看见了一只圆滚滚的肚子。肚子啊~花无道漫不经心地想着。

　　！！！然后兀地坐了起来。

　　⊙﹏⊙

　　花无道盯着小哑巴，保持自己的脸始终与小哑巴的脸齐平，防止自己被突然揪耳朵。毕竟被抓到偷懒什么的实在难为情。

　　小哑巴看到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侧过头轻轻掩了掩嘴。转过头还是那样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小哑巴试了试坐在地上，但是肚子太大了没有成功，于是便靠在一旁的古树上，从自己带的篮子里拿出了一碗饭。煮成糊糊的稀饭上面盖着一半荠菜，还有一小撮咸菜。

　　花无道还从未这样饿过，他接过饭碗便吃，文人的斯文跑了一半。“谢谢小哥！”吃完一半的花无道终于缓下来了。

　　小哑巴摇摇头，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

　　花无道快要吃到底时忽然看见碗底有三块腊肉。花哥抬了头去看那小哑巴，他却勾了脑袋不知在研究脚上的什么。

　　看着小哑巴的家境不怎么样，哪儿来的肉？（此刻花无道已经忘了自己盯过房梁上的腊肉了）

　　花无道觉得此时手中的饭碗忽然变得沉重了。他收了情绪，把肉一片片吃进了嘴里。

　　吃完，将干干净净的饭碗交给了小哑巴。自己起身拍了拍衣服，起身拎起了水桶打了水，一步步往回走。

　　小哑巴家里的水缸较大，花无道走了整整十趟才把它装满。每一趟小哑巴都跟着走，没有一分懈怠与抱怨。只是不时按按肚子。

　　小哑巴家里就喂了两头猪，没有鸡也没有鸭子，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那两天哼哼乱叫的猪。

　　提了十桶的水回来，一煮猪食就去了整整一桶!真能吃，花无道无语地想。

　　看着坐在灶前的小哑巴，花无道有心给他看一下所谓的气滞湿阻。于是蹲在了他身前：“在下勉强学得几日医术，观你腹大胀满，想来是气滞湿阻，能否让在下再仔细看看？”

　　小哑巴低着头想了想，将手递了出来。花无道去抓，小哑巴轻轻避让了一下还是让他抓住了。

　　花无道观他颜面，较为苍白。脉象尚好，只是有些细弱。花哥问：“可曾身体懒倦，不时头晕眼花？”

　　小哑巴点了点头。

　　“将口启开，我看一看你的舌苔。”

　　小哑巴愣了愣不愿启口。

　　“无事，只是要通过你的舌苔来观察你是否生病了，来，张开，啊~”

　　不觉间，花无道已经回到了当年在万花行医时的状态，温言细语，徐徐和风。

　　无论花无道怎么说，小哑巴都死闭了嘴。

　　花无道不由得渐渐凑近了点。忽然小哑巴嚯地蹿了起来把蹲着的花无道给带倒在了地上。

　　花无道正想站起来，那立在旁边的小哑巴却又给了他一记窝心脚把他彻底踹到了地上，自己却跑进里屋了。

　　花哥：(⊙ω⊙`)
　　Σ( ° △°|||)︴

　　这是什么操作啊摔！

　　花无道慢慢扶着腰站起来，看着正煮得冒泡的猪食，觉得自己是逃不过喂猪这事了。万花谷的花哥喂猪，真是闻所未闻。

　　被迫“贤惠”的花无道认命地喂起了猪，两只猪看着熟悉的“小白脸”竟然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花无道面无表情。成精了吧这是！

　　花无道照旧一桶直接把猪食倒了进去，两只猪照旧一边被烫得直叫一边呼呼吃了起来。刚才那成精的表现仿佛是花无道的错觉。

　　喂完猪花无道在四处转了一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去问问那小哑巴但是不知为什么，一股强烈的直觉让花无道停止了这一想法。

　　单纯的花哥花无道现在看来并不知道所谓的求生欲是什么呢。

　　小哑巴虽然身体不方便，但是十分勤劳，手脚利落。下午花无道作的死现在已经被小哑巴完美的恢复了原样。

　　屋里看了一圈花无道又转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被小哑巴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坝，坝里有两颗桔树正打了花苞。花无道紧紧盯住了那小小的花苞，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依稀记得在万花偶尔酒醒时隐约听见门派之中正在筹备中秋，此处…怎是春季。花无道屏住了呼吸往远处看，在一片残垣外远处的大山依旧巍峨雄伟。这应是秦岭呀？

　　冷静下来的小哑巴走了出来，到后巷发现猪已经被喂好了，他转了脑袋四处看，见花无道负手站在院坝里，另一只手正揪着桔树刚冒的花骨朵。

　　他急忙跑到旁边把花无道的手拍开了，一朵花不一定能结一个果，但是揪了这花一定长不出果子。

　　侧头看了看花无道，却看到他微红的眼睛。他低头纠结了两只手，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掏出怀里的小布包，拿出仅剩的一块冰糖抬手凑到了花无道嘴巴边。

　　花无道早就知道小哑巴过来了，只是情绪来了一时难以收住，并不是因为被他训斥。

　　花无道时常跟着门中师兄去义诊，常到过乡野农村。老百姓爱惜果木粮食，毕竟是活命的东西。还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他低头看了眼凑在嘴边的冰糖，又看到了冰糖后那双执拗乌黑的眼睛，轻轻推了回去，笑了笑：“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久未回家有些伤感罢了。”

　　小哑巴捏着被花无道捏过的手，想了想，指指自己指指花无道又比了一个走的手势。

　　花无道又笑了笑：“家中亲人散尽，已不算个家了。我已寻了他们几年了，但是没有寻到尸骨，还是不甘心。再过几日我给你找到病因，便是告辞的时候了，实在不能耽搁太久。”

　　这下轮到小哑巴红眼了。一面是自己的私心，一面能体会花无道失去亲人的心情，自己多么希望花无道能就此放弃寻找亲人，但若花无道不去寻他的亲人，第一自己也无法高看他，第二人不是物件，他怎么能留得住。一切一切，压上心头。小哑巴低头憋住了眼泪。

　　小哑巴比自己低一个头，花无道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小哑巴低落的情绪。花无道抬手放在了小哑巴的头顶，小哑巴避了下，安静被摸。

　　……

　　今天的晚餐又是红薯，花无道看了自己碗里的红薯，今天的红薯虽然很大，但是它已经快被锅铲铲成五节了！花无道十分委屈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花无道当然不知道里屋的小哑巴不知道又捂了多少次脸才把自己脸上的红晕消下去。

　　勉强垫垫肚子，眼看天又要黑了。花无道瑟瑟发抖地坐在桌前，手里捧着红薯皮，脸上一脸麻木不仁。

　　早就吃完的小哑巴端了一盆水进来，默默拧好了帕子就往花无道脸上擦。

　　花无道觉得，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下锅了。伸手想接过帕子，但小哑巴坚持给他洗完了脸。

　　洗完脸后，小哑巴竟然还想蹲下来给他洗脚！！花无道一手把小哑巴拎站起来，勉强笑着说：“还是我来吧！蛤蛤！”

　　花无道洗完了脚急忙自觉把洗脚水端去倒了。端着空洗脚盆回来的花无道正好撞上了依在里屋门前媚态横生的小哑巴，吓得洗脚盆“哐”的落在了地上。

　　小哑巴靠过来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拉住了花无道的一小溜头发。

　　！！花无道的头像生锈一样咔啦咔啦的转向了小哑巴。小哑巴忽的露出粲然一笑。

　　自从失去功力以来花无道从未如此反应敏捷，他以极快的速度把小哑巴的手拉下去并且拉上了小哑巴散开的衣襟顺手把小哑巴推进了里屋关上了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哈，总算解决了，太奇怪了这兄弟。花无道耿直地想。

　　小哑巴锤了几下房门见花无道没有理他只能平静了下来。这混蛋，小哑巴狠狠唾弃了今天差点对他动心的自己。什么玩意儿，真不如以前昏着好，至少每逢十五的晚上还能起点子用。

　　等自己把娃娃生出来了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不进来睡冷死你，哼！躺在床上不经意看到了缺了一截的腊肉眼睛里却酸酸涨涨的。

　　睡在厨房柴垛上的花无道此刻十分安逸，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时刻被扑了。虽然有点冷。

　　……

　　睡到半夜，花无道被咯吱咯吱的声音惊醒了。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醒了一下神，仔细听来，是里屋里传来的声音。

　　这小哑巴又在搞什么事，花无道摸黑走了进去，幸好当年苦练针灸寻脉时也算是训练了眼睛，花无道能借着月光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

　　那小哑巴弓身侧躺在床上，口中低声呻/吟，间歇发出牙齿磕碰的声音。花无道将他放平了发现他有只腿还在弯曲着，伸手摸过去发现他的小腿正在痉挛。

　　毕竟跟着走了这么久啊。花无道还是有点心疼了。

　　花无道坐在床边低头给他揉腿。身量看似是十六七岁的小哑巴，偏偏一个人像野草一样坚韧的活着，这份勇气花无道是佩服的。

　　看着小哑巴因平躺更加突出的肚子，花无道想着还是以前的自己太犟了，把自己绑在思维定式里面。这两天仔细观察反复验证，发现这小哑巴可能真的怀孕了。

　　花无道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爱往脱离他掌控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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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每章一句话简介显示不完，咸鱼瘫.jpg干脆不作歪诗了，好废脑袋(Ｔ▽Ｔ)
花无道使出奥义·摸头杀，会心百分之两百！
　　小哑巴使出奥义·别扭，(因被撩心动失去百分之一百防御值)
　　小哑巴阵亡。
不明真相的花无道:不可能弯的这辈子不可能弯的。
一年之后的花哥:真香!
　　game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