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黄耆 ...

  •   第二天又是被踹醒的,花无道内心是拒绝的。花无道看了看窗口,很好,月明星稀,一个美好的晚上。花无道觉得自己脑壳有点痛。

      正要掀被起来,低头正好看见自己一块黑一块白还沾着柴草的衣服。嗯,很好,脑壳更痛了。

      等掀开了被子,花无道默默躺了回去。完蛋了完蛋了!被子里面也黑了啊,自己干了些什么。脑袋是不痛了,就是觉得耳朵有点痛,就像要被刀剁的痛。

      等做好了思想准备,花哥默默溜下了床,把被子平整地铺在床上,侥幸地希望晚上小哑巴不会发现。

      吹灭烛火走了出去,小哑巴正坐在堂屋的桌前弓着腰往腿上套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袖套,手上已经套好了。花无道实在于心不忍看他这副艰难又可爱的模样,勾着嘴角蹲在他面前帮他套好了。

      穿好了袖套小哑巴径直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仔细检查了袖套套严实了没有,再往身上捆了一块油布做的围群,拿起背篓走了出去。花哥跟在他屁股后面替他吹灭了烛火。

      出了门小哑巴在屋檐下的风车【1】里拿出来了两把镰刀,递给了花无道一把。花无道无奈接过。小哑巴转身把大门锁上,二人就着月光往山上走。一路上还有蛐蛐鸣叫的声音。

      乡里的民居多是靠山而居,小哑巴的家也不例外,他们走的就是小哑巴家背后的这座山。

      早上的山路上有很多露水,小哑巴的袖套围裙正起了作用,他走在前面,花无道走在后面,原本被露水坠到路中间的野草都在小哑巴走过之后被挡在了两边。因为小哑巴的功劳,花无道走得干爽又顺遂。

      虽然有这般神器,但毕竟草上面总有残留的露水,两人的衣服被水打湿,再被风一吹就冷得人直打哆嗦。

      花无道还好,毕竟以前练过功,只是觉得冷罢了。但是小哑巴毕竟还怀着一个,血气不足。冷得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

      花哥本来有点心疼他,但是他自己也就这一件衣物,又没有外物遮挡,怕是比小哑巴的衣服更湿。

      小哑巴虽然牙齿冷得直磕,但是还是像一只小公鸡一样神气地挺着胸走。不对,是一只被打湿了羽毛的小公鸡。

      花无道一边心疼一边好笑,在这种情绪中二人终于爬上了山顶。山顶并不平坦,有许多的小山丘。在绕过一条又一条小路之后,一片十一二米见方的草地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鲜嫩肥美的野草充斥其间,因为大多数都是野稗子,所以显得十分整齐。可以明显看到上次小哑巴割过的痕迹。草地旁边有一个水洼,周围的野草被铲得干干净净,看得出小哑巴经常来打理。

      小哑巴放了背篓,弓身接着上次的地方开始割草,只见他一手抓住一小把,另一手在草根上一寸的地方用劲一割,草就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到了他的手里。

      飞快地重复几次这动作,随着一次次的收割,小哑巴手里的草也越来越多,然后,小哑巴把一大把草放进了背篓里。

      花无道看得兴味十足,也佝着腰伸手抓了一把草,准备一试。平素里向来用的是药铲,花无道还从未使用过如此“大刀阔斧”的镰刀。

      他像小哑巴一样右手用劲一割,但是抓的草太多了,割进一半的镰刀顺着未割断的草茎就往上划了过来,还好花无道及时撤离了左手,否则这一下怕是要断几根手筋。

      心有余悸的花无道看向小哑巴,正好看见他手腕上那道月牙型的疤。

      花无道站了一会儿,继续弯下腰去割草了。

      两人割到太阳将将从地平线冒出头,小哑巴直起身锤了锤腰,示意旁边的花无道不用再割了。花无道这才抱着自己割了放在旁边的草往背篓的方向走。

      背篓已经被小哑巴装满了,花无道腾出一只手指按了按背篓里的草。挺紧实的,看来小哑巴力气不小…不知道为什么花无道忽然又想起那把入墙三分的菜刀,于是乖巧站在一边等那小哑巴过来。

      小哑巴抱了一大团草过来,除了小哑巴的头,其他地方被遮得严严实实,从远处过来的时候,简直像个移动的毛团。

      花无道想帮他接过来但是小哑巴躲了过去,把抱的那一团堆在了背篓上面。可怜的背篓发出绝望的一声哀吼,看得花无道心惊胆战。小哑巴一手按住了草垛,另一手把花无道手上的草抢过去堆在了上面。

      堆好后,小哑巴从草扯出了捆在背篓沿上的绳子,几下的功夫就像是编了一张网,把草牢牢地捆在了上面。花哥算是明白了,自己被捆在床柱子上是真的不冤。

      小哑巴捆好微微松了一口气,就指了指背篓。花无道自觉蹲下背起了背篓。别着只是一堆草,但是实在是有够沉的。因为上重下轻,花无道背着这背篓走得摇摇晃晃的。

      下山的路格外难走,早上的露水融进了泥里,花无道走得一步一打滑。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小路旁边就是几百丈的断崖,别说现在连蹦起来都困难,就算是自己还能用轻功,被这背上的一大堆绑着都会直接落底。

      走了半天终于下了山,家里的猪大爷又开始叫了。小哑巴依旧勤勤恳恳砍猪草煮猪食,猪食里煮着的才是两个人吃的红薯。

      花无道摸了摸湿漉漉的袖口,走到了小哑巴面前,对着他警戒的圆溜溜的眼睛,蹲下摸了摸衣袖和裤腿。仰头笑着对他说:“还好,烤干了,等会儿煮完这个记得喝一点热水,去去寒气。”

      说完走了出去,打算趁着这点太阳把自己晾干。小哑巴在他背后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过后,小哑巴趁花无道睡觉了偷偷溜出了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花无道忽然睁开了眼。看着那小哑巴鬼鬼祟祟关门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继续眯了眼睛睡觉。

      等花无道醒来小哑巴已经穿了上午那些行头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子边等他了。

      睡了一觉起来,花无道难得心情好,眯着眼睛打了声招呼:“睡醒了吗?”

      小哑巴心虚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身后的背篓里拿了一把柴刀出来递给了花无道。

      柴刀是粗铁做的,十分沉重,花无道接过差点被手上的重量坠了手腕。花无道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许不那么美好了。

      晌午的路就好走了,水汽都被太阳蒸发掉了,此刻两人走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就和郊游一样。

      这下反是花无道走前面了,走了一会儿发现小哑巴没有跟上来的花无道赶紧回头走。却发现小哑巴在后面勾着头踩蚂蚁。

      花无道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怎么了?刚出来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吗?”

      小哑巴抬起头来却是眼睛里两包泪,花无道吓了一跳,“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正要伸手探小哑巴的额头,他的眼泪就直接滚下来落到了花无道的手背上。

      花哥抬着的手不得不变了方向,就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拉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应该是极委屈的事了,花无道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晒干的衣服又有了湿的迹象。但是花哥没有去问,因为这世间很多能让人哭泣的事情,旁人无法亲身了解你的心酸,这份痛苦只有自己独自品尝,独自释怀。所有所谓关怀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唯一合适你身边的人做的,只有拥抱与陪伴。

      小哑巴哭了好久,具体有多久呢,大概就像上次小师叔被收缴了一草靶子糖葫芦那样的五倍吧。

      等到小哑巴终于停止了哭泣低着头站在花无道的面前,花无道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看着小哑巴轻轻点了点头,花无道才转身继续往山上走。

      未被开垦的山林之地看似无主,但是往往会有地主将它买来育木,等到木头长成就把它卖出去换取银钱。因而山野樵夫是不敢动那些能长成材的木头的,一般就是捡捡掉在地上的枯枝,砍砍矮小杂乱的灌木而已。

      野外总是能给人带来意外之喜,当走到一处埋了半倒下的枯木的地方的时候,眼尖的花哥花无道一下就发现了枯木靠近断裂口的地方,在一片苔藓的旁边长出了一大片的木耳!

      万花谷虽然有万花之称,谷中又天生地长着无数的药草,但是万花毕竟作为一个门派,每个地方的植物都有规划,采药草大致是在固定的地方。

      作为长年生活在其中的一员,花无道自是少见这些山珍。就算是出山门办事也是不会无故进入山林。

      此刻的花哥心情是十分激动和喜悦的,他一时情急之下不禁招呼起小哑巴:“小哑巴小哑巴,快来看,有木耳!”

      想必每一个人都不愿被有好感的人叫绰号吧,特别是像小哑巴这样和生理缺陷相关的。刚从消极的状态下苏醒的小哑巴挑了挑眉头。

      花无道高兴地走了过去捏住了朽木上的一朵木耳,小哑巴默默地靠了上去捏住了花哥脑壳上的一朵“花”耳。

      花无道:!!!

      花无道默默放下了木耳站在一边,小哑巴也默默放下了花耳把背篓递给了花无道。

      小哑巴一手拎过了花无道手里的砍柴刀,把长着木耳的部分砍了一半下来放进了背篓里,顺便指使花无道抱了一块大石头放了进去,防止等会儿横放在上面的木柴多了重心不稳。

      两人转了半下午,只捡了一捆柴,一块木耳。因为柴火是生活必需,这处林子又浅,所以经常有人来,这处木耳应是前两天多雾的时候才长出的。

      估摸着这个时候下完山就要天黑了,小哑巴把意犹未尽的花无道拉了下山。

      等到了家里,小哑巴把腐木上较大的木耳摘了下来,就剩下豌豆米粒大小的,把它放在了门前坝外的枯树上,盖上了两张叶子。这样便能长期养着吃了。

      晚上两人开了一顿“木耳宴。”一道炝炒木耳,一道凉拌木耳。

      炝炒木耳是木耳放上足足的辣椒蒜末花椒,倒进抹了厚厚的油的锅里爆炒,未晒干的木耳十分鲜嫩,配上火辣的味道,一时尝来麻辣鲜香,令人唇齿生津。

      至于凉拌木耳,是焯了水的木耳放上姜蒜沫陈醋倒上制过的芝麻辣油做成,比起炒木耳并不突出,但是恰如江南水乡的女子,有它独有温柔细腻的风味,韵/味十足,回味无穷。

      只有这种恰逢时令正鲜的山野之物,才能称得上是山野珍馐吧!

      若是再配上一两盏浊酒,一盘花生米,一碗清粥,在雨后农闲的日子里借着轻薄的酒劲哼上一两句不成调的山歌,便是这些山野小民追求的琼林玉宴神仙日子了。

      两人吃了饭,小哑巴马上凑到了花无道身边坐下,花无道紧刨了两口饭站起来收拾碗筷,急冲冲跑到外面洗碗去了。

      为了避免再撞上怪异的小哑巴,花无道特意把洗过碗的灶台都用干布抹得锃光瓦亮。这才走了进去。

      出乎花无道意料,小哑巴还乖乖坐在桌子前,脑袋一点一点的,只是手里抱着个包袱。

      花无道正站在门口迟疑,小哑巴就醒了看了过来。花无道尴尬地牵牵嘴角笑了笑,小哑巴却就在桌边抖开了包袱,里面是一套中衣。

      花无道激动地走了过去接过在身上比划,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大夫,从来受不得肮脏。

      花无道感动地说到:“谢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给我的衣服!”

      小哑巴也难得笑了笑,露出两个小梨涡,双手放在了花无道的衣领上,开始动手扒…

  • 作者有话要说:  【1】风车是农村用来筛未褪皮稻谷里的稻草和石头用的,一人多高,稻草从上面倒进去,然后摇风车旁边的一个小把手,筛好没有杂质的稻谷就出来了。来源不可考,据说是鲁班发明的。
      1、(关于温室花)四肢不勤·温室花·花无道:“嘤~师父~我是温室花(。⊙︿⊙。)”
      残忍腹黑病娇食人花花执:“(^ω^)乖,就算是温室里养的,也是食人花噢~”
      2、(关于被没收了糖葫芦的小师叔)无辜的丐萝小师叔:“QAQ,师兄,堂湖卢”
      残忍腹黑冷酷无 情无义笑面虎花执:“乖哦,小孩子不能吃多了糖葫芦,肚子里会长毒蛇的哦(∩▽∩)”
      无辜的丐萝小师叔:“(T_T)”
      默默隐身的花哥:他能说亲眼看见花执把糖葫芦全拿去扬州钓凯子,不对,是咩太了吗?
      3、(关于其他)哦法克码了一整天的字的一不小心全删掉了,世界毁灭也不过如此吧。
      问题是我脑残病还在关键时刻发作。就发展成这样了:
      Σ⊙▃⊙川完了,一不小心删了
      (⊙o⊙)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关上,再打开一次!
      智商复原的作者君 ?(?д??;)? :使劲按“复原”“复原”“复原”……
      残酷嗜血的APP君:“不好意思没有了哦亲~”“不好意思没有了哦亲~”“不好意思没有了哦亲~”……
      (-ι_-`) 麻木的作者君:哦豁,完蛋。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