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种田记》君山丐丐

51、宛童

　　“天上梯梯云，地上雨淋淋，过两天要下雨了。”小哑巴抱着东西抬头望天，眼睛里映出一方浅色的天空。

　　“这是什么顺口溜？还挺有趣的。”花无道还没听说过呢。

　　“这是小孩子学的看天气的谚语，“云吃雾有雨，雾吃云好天。云吃火有雨，火吃云晴天。乌云接日头，半夜雨不愁。乌云脚底白，定有大雨来。”这些我们从小就背，背了就可以识天气了。

　　“嗯……听起来是不错。”花无道勉强想了一想，觉得还是挺对的。

　　“你们都没有背过谚语吗？”小哑巴把东西放脚下歇着。

　　“呃……没有。”他实在没有什么课余声音，如果有的话……也就是满万花找松果喂松鼠了吧。

　　“歇后语呢？”

　　“……没有”

　　“顺口溜？”

　　“呃，“打得满地爬，快寻祖师麻”，这个算吗？”花无道有些窘迫地说，他小时不怎么合群，又没人教他这个，自然也不怎么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小哑巴先是反应了片刻，忽然笑得弯下了腰，“这是谁发明的啊，为什么打得满地爬要找这个人啊？”满地爬什么的，从花无道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有了什么让人发笑的法力似的。

　　“祖师麻是一味药，治跌打损伤的。我们知道的都是这种。小时候师兄师姐们背不到药方，就编成这样的顺口溜了，我也只是偶尔听过几句。”花无道认认真真解释。

　　“好有趣！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我想听！”

　　“还有几句，比如……”花无道见小哑巴兴味来了，也不吝啬相倾。

　　“花大夫好兴致啊！这么好的天陪夫郎逛街怕是有点可惜了。”一道声音突兀传来，瞬间打破了二人欢喜的氛围。

　　“……”，花无道是觉得可惜，可惜的是他们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不识相的人便来了。

　　来人拖着肥壮臃肿的身体，还滑稽地用了一个文士礼。

　　“不敢。”花无道挂着虚假的笑淡淡拱手道，显然忘了这人是哪家的大神。

　　“他是我们去应职的那个“赵林”的管事。”小哑巴踮脚悄悄在花无道耳边说。

　　花无道这才正眼看他一眼。看他满脸都堆着笑，目的昭然若揭。花无道的眉间渐渐多了几丝嫌恶。

　　“花大夫，不知能否与在下单独谈谈，相信不会让花大夫吃亏。”那人不管不顾地挤了过来，差点把花无道他们暂放在地上的东西给撞倒了。

　　“不用了，在下没有所求，你来找我也是白费功夫。”花无道矮身抱起东西，领着小哑巴便走。

　　“等等”，那管事拦住两人，他做了多久的管事就养尊处优了多久，久有人不顺他的意敢下他面子了，当即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周家已经不是当初的扶伤堂了，想来你的待遇也不怎么好吧？一月有几十文呐？周家制售假药已成事实，你怎么不为你的名声着想呢？”

　　“不要你管！我们待遇好着呢！”小哑巴对人的恶意十分敏感，而且为了挖人就踩一脚捧一手，吃相着实难看。

　　“一两，每月一两，吃住全包。”

　　见花无道他们听到这话忽然停下来了，管事的声音立刻得意洋洋了起来：“这可是这镇上大夫拔尖的收入了，唯有我赵家能够给付。你知道京都的太医属吗？我赵家可走进去三个。来我赵家前程不可限量啊。”

　　说完他挪动着笨重的身体，小跑上前挡住了花无道二人的去路。

　　他哪知花无道他们停下来纯粹是因为觉得无语。

　　“不好意思，你这点钱可请不起我，在下平生没什么追求。”

　　“你！你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今天这话我听两遍了。怎么？你们是怎么抬举我了？我花某人何时需你们来抬举。”又听到“抬举二字”，花无道冷笑一声，侧身撞开他携着小哑巴离开了。

　　“不识相，这青镇有能耐的人多了，为何展露头角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啊，天生愚笨不通世事就步步该栽！哼！”赵家管家冷笑着摸了摸油腻的山羊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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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了一段路，花无道还处在低气压里。小哑巴走在花无道旁边偷偷觑着他，看来刚才那人是真的把他惹怒了，现在还压着唇角。

　　“别生气了，都是他不讲道理，不值得，我们开开心心好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了，我想送你一样东西！”小哑巴抬手捏起花无道的脸安抚道。

　　花无道其实也不是气那个管事，只是气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气自己的无能。竟然谁都敢胁迫他!

　　不过听见小哑巴软软的讨好，花无道再气，这气也消了。

　　“什么东西？”花无道垂眸，语气里的气愤还没消。

　　“你跟我来！”小哑巴牵着花无道的袖子，哒哒哒一会儿就小跑到一家书店前面。

　　花无道一看，扬了扬眉头：这不是那天那一家书店吗？

　　“小二哥，我来付最后一次银子。”老远小哑巴就唤道。

　　“小哥儿，你来了啊……哟，是你啊！”小二前后句态度相差极大，看来他也把花无道认出来了。

　　“是我。”花无道嘴角一勾承认了，还抬手把胳膊架在了小哑巴脖子上。。

　　小哑巴像小乌龟一样伸长了脖子把花无道的手给抵下去，从怀里掏出个小手帕，遮遮掩掩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钱钱塞给了小二哥，心虚气壮：“十文，拿好了。”

　　花无道眼睛尖得跟针似的，刚才那一把起码得有个四五十文吧。但是他并没有说破，看着那小二哥跑进店里抱了几样东西出来：一个小砚台，一小块墨，一叠白纸，一本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书。

　　“拿着吧！你夫郎给你买的”小二哥白眼甩得不要不要的，还小声嘟囔着，“踩的什么狗屎运，吃夫郎的用夫郎的穷酸。”

　　花无道也不理他，把东西接过来一看。吓！墨块一沾手就染黑了，纸又糙又硬，连那本看起来规整的线装书---打头一句“人之初，性本善”都错了两个字。也就是那个砚台还好一点，巴掌大的石头做的，没有雕花纹。

　　“喜欢吗？”小哑巴眼睛亮晶晶的。

　　“喜欢。”花无道回，心里想着小哑巴果然是不能有钱。“这些用了多少钱？”

　　“不多！我多接了一样绣鞋垫的活，只三十文就买好了！”

　　很好，一次“十文”，“三十文”三次，实付却是一百五十文，这些东西……花无道温柔笑了笑。

　　“谢谢，我喜欢这些东西，但是不必要买，以后我们的钱还是存着吧，到时候再买好不好？”花无道向着小哑巴摊开了手。

　　“好！”小哑巴激动地把存了好久的藏手帕里的钱自觉递到了花无道手中。

　　花无道翻开看了看，估计有个半两多了，自己好心好意想拿给他让买点零嘴吃，他却偷偷摸摸把银子藏起来了。花无道把银子收进了包里---既然他自己不会买那他便帮他买。

　　“你是怎么想起要给我买这些的。”寻常人家，衣食住行，什么时候会关注这些文房雅事。

　　“小豆丁满月酒的时候老村长爷爷说了，你会读书，上次你出来，我和小胖子他们偷偷跟在你后面打算吓你，看到你在书店前转了挺久没有买，小胖子说你是疼夫郎，宁愿不读书也要给我买零嘴吃……我不要零嘴，我要你开心。你去考秀才吧！我能供得上你的，你那么有文采，一定行的！只是……”说着说着小哑巴控制不住地扁了嘴，一头扎进了花无道怀里，“以后当了大官，不要丢下我去娶别人。”

　　花无道双手都提着东西呢，避也没地避，被小哑巴着一头锤给冲退了好几步，虽然胸口作痛，奈何外人在场，花无道还是抗住了，对思路跨越极大的小哑巴无奈道：“首先，我不会考什么秀才，也不会有钱有势了就抛弃你。然后，你觉得我开心我便一定开心吗？既然读书让我更为开心，我手上放那么多银子，你又没有管着我，为什么自己不去买？我是觉得把你喂得胖乎乎的更为开心，所以宁愿买零嘴也不愿买书。鱼与熊掌我皆爱，二者不可得兼，自然是舍鱼而去取熊掌了。我又不是傻子。”花无道用曲起的手背敲了敲他的头，手离开的时候小哑巴的额头上多了一个黑印子。

　　花无道的目光游离了一下，还是保持住了温和，笑对他。

　　小哑巴听得愣乎乎的，觉得花无道的每句话都有道理，听完后高兴地有感而发：“我是熊掌！”

　　“……傻乎乎的。”花无道无语道，腾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小哑巴的一头呆毛，顺便把他额头的黑印给擦了干净。

　　被自愿吃了一场狗粮的小二哥是彻底目瞪口呆了。

　　他正是思春的年纪，出于雄性的本能，他热衷在每一个年纪适合的哥儿面前表现自己，更会看低任何一个“不称职”的“竞争者”。

　　总而言之，换句话说，他本来准备好了看渣攻贱受虐恋情深，然后自己如英雄般登场，奈何形势波谲云诡，事件的走向太虐了……虐的是单身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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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夫夫二人被羞愤的小二哥以“大庭广众之下、圣人之学面前，勾勾搭搭，不知羞耻，有碍观瞻，成何体统。”的理由被赶离了书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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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过年中…
　　花钱：（奶声奶气）父亲，周怀跟我说天上在掉钱，叫我赶紧回家，他带着灵哥儿去捡钱了。
　　花无道（笑）：呵，小豆丁我们打个赌吧，你去周爹爹家告诉他爹爹这件事，明天就能吃竹笋炒肉了。
　　花钱：(⊙o⊙)竹笋炒肉，我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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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哑巴：（心疼）你看看小胖子被打的，屁股开花，好可怜，你让小豆丁去告状干嘛？
　　花无道：╮(╯_╰)╭ 他得了点压岁钱就敢跑去赌坊，你说他该不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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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钱：爹爹！父亲骗我，没有竹笋炒肉QAQ
花无道:乖，竹笋炒肉被你怀哥哥一个人吃了。
小哑巴（怒瞪）:不是，是被你父亲吃的，我都看见了。
花无道: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