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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宫城 ...

  •   太后的大寿宴席早已开始,永福宫里白夜如昼,众人齐聚,热闹非凡。偌大的宫城里,却有三人在黑暗中掩人耳目地穿行。
      江踏白带着另外两人到刚才借衣的妃子寝宫中,寝宫内无灯,显然那妃子也去了太后的宴席。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击晕了留在宫外看守的几名宫女,这才溜进宫中,料想先躲藏此处,应该可以熬过一阵子。
      “齐笑,你赶紧把杜小小放下。”
      江踏白担心杜小小的伤势,才一溜入宫内,她便催促道。
      齐笑依言把人放了下来,便听得江踏白的第二句话:“你懂医术,快帮他看看吧。我看他伤得不轻……”
      宫内无灯,但月光清亮,透过薄薄的窗纸,映照出江踏白脸上的焦虑,以及……她左手的伤口。
      齐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几近晕厥的丐帮少年,对她说道:“左手给我。”
      江踏白疑惑不解。
      见江踏白没有动,他也失了耐心,只接抓起她的手,撕开她的衣袖,同时将她身上的腰带一抽,转眼间的功夫便为她左手包扎了两大圈。
      江踏白眉头又皱:“我就这点小伤,不用管它也没事。你费这个心做什么?”
      “我费心?”只听得一声冷笑,齐笑语气微变,“江踏白,你搞清楚。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救他的。”
      “你……你分明就把他从刘芳手上救下了!”
      “不这样做,你肯走?”
      江踏白一时语塞,齐笑很了解她,若杜小小落在刘芳手里,她宁愿拼死一搏也不愿离开。若无齐笑及时出手,她恐怕现在还身陷囹圄,她理亏在前,只得喏喏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小小他伤得真的很重,我……求你救他。”
      “求?”齐笑望着她,黑眸里是极度的平静,“你拿什么来求?我所要的,你从不肯给。”
      他所要的,是什么?江踏白怔怔地看着他,心中装的全是受伤的杜小小,一时竟无法想起来。
      “连我所求何物你都忘记……也罢,这个小乞丐受过酷刑折磨,双手骨折,右脚脚筋被挑断,多半也是活不成了,我看没必要再费这个心。”
      江踏白急道:“齐笑,我忘了是我的错,可眼下形势危急,真缓不得!你、你若肯救他,你今后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好,”齐笑这才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日后不要食言了才好。”他自怀中摸出一瓶药,扔给江踏白:“让他吃下去,可缓解他的痛苦,或许还能吊一两口气。”
      江踏白连忙取药,半扶起杜小小喂了一颗,杜小小双目有些涣散,艰难地吞了药之后,他才虚弱道:“拐儿,别管我。就算是死,也是为保卫我们丐帮的荣誉而死,死而无憾!你、你们快逃出宫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杜小小你闭嘴!”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药瓶一下子没拿稳,竟就这样掉到地上,滚落到齐笑脚边。
      “他说得不错,”齐笑俯身拾起药瓶,“若不及时出宫,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眼下禁军重重,要如何突破重围才好?她想着,突然望向齐笑:“你……是怎么进宫来的?”
      “你无须知道,”他道,“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出宫的办法?”
      “你当真有吗?”
      齐笑道:“有一计或可一试。”
      原来齐笑所说,便是要杜小小穿上他的衣服,而他与江踏白换上小厮衣服,一路搀着杜小小出宫,逢人问起,就说这位是樊家大人的公子,喝醉酒了要出宫。
      江踏白无暇追问这樊家大人是从何来,齐笑为何能冒充他家公子入宫,只是细细将这计谋想了一遍,觉得这的确是现在最有可能的办法了。
      “不过,哪里来小厮的衣服?”她突然想到。
      “我衣服里头就是一身素衣。”
      “那我呢?”江踏白苦恼不过片刻,她突然想到丐帮入宫的另外三人,他们假装戏班子入宫,穿的可不就是最常见的粗衣吗?况且,他们也是要一并救出宫去的,不如就都扮成小厮的好。
      她想到这,赶紧说道:“我得去把丐帮另外三人接来。他们就在长乐宫里,很近的。”
      “不能去,”齐笑拉住她,“外头戒备森严,你出去太过冒险。我来。”
      “你更不能去!”她挣开他的手,“你要留在这照顾杜小小。你放心好了,这段路很近,我去去就回!”
      可等江踏白费尽心思抵达长乐宫,找到之前丐帮三人藏身之处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江踏白心头一凉,难不成被发现了给捉走了?这可如何是好阿,才救出危在旦夕的杜小小,哪里还有可能去救丐帮其他人?可若撇下他们,到时候如何跟杜小小和长老交代?
      江踏白正在两难之际,一个声音忽然自她背后悠悠响起,吓得她回头就下意识做了个格挡的动作。可回头一看,却发现这个是本应该出现在太后宴席上,兴许还是在重要座位上的熟人。
      “花不魄?”她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认得出我,看来还没疯。”花不魄冷面冷心,毫不客气地指责她,“你知道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有多麻烦吗?”
      江踏白听到这话,知道花家终究是愿意助她一臂之力了,心中狂喜,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感激花不魄的出现。
      “是我不好,回去之后,要我怎么给花家列祖列宗赔礼道歉都行,可眼下这个大麻烦,花不魄……不,花大人,您可务必得帮忙!”
      花不魄冷眼看着她,这才招呼起外头的人:“进来吧。”
      长乐宫外,立即有五六个花家仆人走进来。
      江踏白定睛一看,这其中有三人颇为眼熟,正是丐帮的三个弟子、杜小小的三位师兄。他们穿着花家仆人的衣服,显然已经被安排好了的。一见到江踏白,他们连忙上前来将她团团围住:“你可有救出小小?”
      江踏白点点头:“只是情况不妙,杜小小身受重伤。”
      三人一听面露焦虑,六师兄杜悲亭更是捶胸顿足:“都怪我们武功不够好,保护不了小小!”
      江踏白不理他,只对花不魄道:“花大人,您神通广大,再救两个如何?”
      “两个?”花不魄挑了挑眉,“怎么好像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江踏白只得说出实情:“情况有变,幽冥楼那位也来了。”
      “走吧,一会儿出去时,你装出醉酒模样。”花不魄依旧没露出一丝好脸色,草草吩咐了一句,也不解释,便强行拉着江踏白,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出了长乐宫。临走前,长乐宫门口站着的一位老太监笑着问了一句:“花大人找到花小姐了?”
      “嗯,”花不魄指了指身边的江踏白,“果真是饮了酒,不胜酒力在长乐宫里头醉着了。还要劳烦公公到宴席上,替本官跟太后请辞,也与我家小妹说一声。”说着眼神暗示身后的花家仆人,仆人们连忙上前,往老太监手里头塞了一双玉镯。
      花不魄面上无笑,话却说得十分到位:“一路劳烦公公特意领本官与家中小厮来寻人,辛苦了。”
      老太监也是个明白人,当下就把玉镯往袖中一收,笑道:“花大人太客气了。能为花大人分忧,也是杂家的福份。”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上花家马车大大方方地向宫门驶去,连同丐帮三位弟子在内的一众花家仆人跟在马车旁时,江踏白不由感叹花家的本领之大,上至皇宫,下至江湖,无所不能及。
      只是花不魄这位救命恩人并不怎么友善,此时他坐在马车上,双手抱臂,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齐笑与江踏白,还有躺在马车里奄奄一息的杜小小,一语不发,心情显然很不好。
      马车慢慢悠悠地行至宫门,宫门前的侍卫拦住了他们。
      “车上什么人?”
      花不魄微微拉开车帘,只露出自己的半张脸,更不要说里面的其他人了,他递了一块宫牌过去,侍卫接过一看,连忙赔笑:“原来是花大人。不知花大人车里……还有哪些人?”
      “怎么,看了出宫令牌了,还要查车?”花不魄冷冰冰的口气没能让守门侍卫退却,侍卫笑道:“小的们当然知道花大人的马车没问题,只是方才宫中传来搜捕刺客的消息,令我等务必严查出宫马车。小的们只是例行公事,还请花大人行个方便。”
      “车上只有舍妹一人,”花不魄道,“只是舍妹体弱,加之醉酒,不宜开帘吹风,免得受凉。”
      谁知这个侍卫是个认死理的,花不魄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还是坚持道:“小的只是瞧上一眼便可,定不会让风吹入,叫花小姐受凉。花大人,您看?”
      马车外是剑拔弩张,马车内也是一片焦灼。江踏白一边望着花不魄挡在前头的背影,一边看着躺着的杜小小,深知再拖延下去对杜小小来说十分不利。若真上车搜查,杜小小怎么藏得住?更何况马车里还有个齐笑,要解释起他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易事……
      等等,齐笑!她心思一动,心生出一个好主意。她飞快地将身上那身繁复精致的外袍半褪到手臂,又将里头的单衣领口微微扯开。她低头看看自己,觉得还不太够,于是又伸手将领口扯得更开,露出一方锁骨才罢休。
      “你做什么?”这等危机时刻,齐笑竟不顾外头的形势,低声一喝,伸手过来按住她的手,满脸不悦。
      江踏白淡淡一笑:“救小小、救你、救我们所有人。”
      齐笑的眉头却越皱越深,只是还没等他再问什么,江踏白便飞快丢下一句“借你一用”,说完便扑上前来,二话不说吻住了他。她的吻既生涩又紧张,却没有退却的意思,相当努力地与他纠缠。
      齐笑心头猛地一跳,只是不知她的意思,便只微垂着眼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并不回应。江踏白吻了片刻,见他仍无动于衷,便稍稍拉开一小段距离,古怪地皱着眉头道:“你今天……不太行?”
      齐笑当即脸上一黑,扣住她的后脑勺夺回主动权。江踏白没有料到,这等危难时刻,一吻竟也能缠绵如此。他的唇齿间是熟悉的药味,动作如此慢条斯理,像是耐心地在教她,什么样的吻才可称作情人间的密语。要她脸红,要她心跳加速,要她迷失在他营造的感官世界。江踏白在这番缠吻中勉力抽回了神思,伸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知道目的已达到,便用力将齐笑一推。
      “够了。”她说道,然后飞快依到花不魄身旁,一只手轻轻拉开一方帘子,眼神迷茫地望着马车外的几名侍卫。她的声音软软的:“怎么了吗,哥,还没到家吗?车里……好热呀。”她一边说,还一边拉扯自己身上早已敞开大半的衣裳。此时她双眼微眯,面上一片潮红,任人看了都会相信是喝醉酒了。
      花不魄立即明白了她的计划,于是佯装不悦地拉住她的衣服,三下两下帮她把外袍拉好,然后才望向那侍卫,冷冷喝道:“可看清楚了?看不清楚的话,是否要舍妹褪尽衣裳给几位瞧瞧?”
      拦车的侍卫闻言面如菜色,终于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这位花大人了,慌乱道:“是小的们唐突了。花大人请、请……”说着便立刻放行了,连车旁随行的几个花家仆人都未曾一一排查。
      花不魄这才将车帘放下,马车就这样载着一行人出了宫门,离开了今夜波谲云诡、暗流涌动的大内皇宫。

  • 作者有话要说:  齐笑:老婆把我当制造酒醉状态的工具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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