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手侠》伍命

166、第一百六十四章 梦里人

　　当萧潇之欺身靠近，最后吻上她的时候，江踏白迷惑地眯起了眼睛，真奇怪，她看到的仿佛不是萧潇之，而是另一个……更熟悉的人。
　　他见她目光变都未变，微微离开她，似有一丝恼意：“你不讨厌吗？”
　　江踏白却出乎意料地忽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凑近他颈间，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你爱吃甜食吗？”
　　眼前人眸光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从江踏白身后响起。
　　“真奇怪阿，我可没听说慕容旬是个采花贼呀。”
　　江踏白回头一看，又是一个萧潇之，只是这个穿着他平日里常穿的白衣。她看到了，又笑了：“两个萧潇之，那你一定是……”
　　“我的确是采花贼，”红衣的假萧潇之揽过她，微微笑道，“逍遥门第八子，你又有什么能耐对付我呢？”
　　萧潇之身形一闪过来抢人，几招掌风扑面而去，红衣男人却轻松地拆了招，揽着江踏白避开了他。武功悬殊，一招便可知，萧潇之当即知趣地收了手，打量着此人：“你的易容术相当高明。”
　　“多谢美誉。”对方笑道，就这样带走了江踏白。
　　萧潇之也不勉强去追，只目送他远去。
　　他看似放弃救人，实则把握了刚才过招时，与江踏白最靠近的那一刻，往她手中塞了一粒逍遥门的回魂丸。此丸别说醒酒了，就算是半死不活之人，也要强行吊起来一口气的。江踏白嘛，醉酒时或许无力招架，但她一旦清醒，配合麒麟剑，恐怕十个采花贼也奈何不了她。
　　只是他看到那轻盈身法，即使多带了江踏白一人，也十分轻松的样子，不由得皱眉呢喃道：“奇怪，慕容旬这般厉害，怎么没在江湖成名呢……英雄榜中，甚至也没有他的名字。难道……混进来的不止慕容旬一个？”

　　红衣男人揽着江踏白来到逍遥门里不知名屋舍的屋顶，才放下她，想查看她醉酒的情况，忽觉得耳边生风，怀中人突然出了掌。掌风凌厉，他徒手对上，却发觉内劲并不强，像只是为了推开他而为。
　　此时江踏白已然服下了萧潇之塞给她的回魂丸，清醒了过来，抓起未曾出鞘的麒麟剑指着他。
　　“还不打算露出真面目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也相当复杂，“齐笑。”
　　对方微微一笑，大掌扫过脸庞，轻轻巧巧地，也未曾揭下什么面具，像变戏法一般，就此还原了面目。她猜得不错，他正是那桃源梦里人。
　　这是两人出桃花源后第一次见面。
　　齐笑的面色早已不是刚入桃花源那般苍白惨淡，相反的，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罕见的妖冶气质。
　　江踏白猜出是他，但真正看到了，还是心下一沉，声线无可避免地一点点变冷：“你……为什么离开桃花源？不要命了吗，你明知当年你母亲出来后……”
　　她最怕一切终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他怕的东西，与她不同。
　　“我知道。”齐笑幽幽黑眸锁视着她，上前一步，握住了麒麟剑剑身。麒麟剑轻轻一颤，宿于剑中的离魂白身，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另一头，那熟悉的气息。
　　江踏白气他的心平气和：“我费尽心思把你送回去，你如今随随便便就出来了……白白糟蹋了我的心意。很好，从此你是死是活，都是你一人的事，与我再没什么关系了！”她转身欲走，他却迅速近身，手顺着剑身而上，覆在她的手上，阻止她的去势。
　　“江踏白，”他低声喝道，“你仔细看清楚我现在的样子。”
　　她闻言才又回头看他，想到方才他露出真面目的样子，手法之玄妙，与萧潇之的易容术，似乎不是同一种。她一愣，不禁大胆猜想：“难道你……即便出了桃花源，灵力具在？”
　　他颔首：“桃花源早已是一片死地，如今灵力聚集我一人身上。可能是太过强大的缘故，我即使出来了，也未曾全部丧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不仅不受影响，还可以在桃花源之外自由使用灵力？”
　　“准确地说，是晚上可以，见月则灵力充盈。”
　　她闻言，悬着良久的心终于落下，他终于、终究、终是改写了自己的生死簿，成了正常人。不，应该说甚于正常人。只是还没等她生出一番感动心情来，齐笑下一句便叫她退缩。
　　“踏白，质问也质问过了。你难道就不问问，我出桃花源是为了什么吗？”
　　她脸色微微一变。
　　“鹿手侠……”他脸上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即使卸下了这个名，你还是把自己当做鹿手侠看。你带我回桃花源，守着我醒来，可谓情深义重。可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你会有离开之心，才用那样的方式强行将你留下。”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眉眼，咬牙切齿道：“原以为你会念着这点情分，就算想走，也可以好好跟我说。没想到我只是起身离开片刻的功夫，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江踏白，你好狠的心肠。早知如此，那天就不该放任你离开我的视线。”
　　每个字都在控诉她的不是，她别过头：“师门需要我，所以我才……”
　　“不辞而别？”
　　终究是她理亏，她试着换个话题，让他忘却她的“薄情寡义”：“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来逍遥门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谁知这话题却再度将她推入火坑。
　　齐笑难得展露一抹温柔的笑：“踏白，那天之后，你身上从此染了桃源灵力的气息。我以灵力追踪你的足迹，实在轻而易举。如果这还不够，还有离魂剑法的黑身可以引导我，找到白身的主人……你。”
　　“你……已经驯服了黑身，”她心头一阵狂跳，瞪着他，头皮发麻，“难道梦里那些事，是真的……”
　　“是我借黑身入的梦，”他大大方方承认，甚至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梦中所有的缠绵悱恻，全是真实。”
　　江踏白脸止不住地发烫：“可、可恶……你入梦难道就为了这等下流事……”
　　他好生无辜：“明明是你不仁，怎么可以怪我不义？若不如此，江踏白，以你的心性，定早就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从没听过比这更烂的借口了。江踏白想要反唇相讥，忽然风池穴一痛，带着整个脑子剧痛了起来。她按着太阳穴，微微发抖，终于想起之前也经历过一次这种头痛了。此前她中了陆睢的计谋，萧从之便喂了她逍遥门的回魂丸，还告诉会有后遗症，如今看来……这药方真是一点改善都没有！
　　齐笑幽幽一叹，揽过了她，伸手帮她揉风池穴，同时注入源源不断的灵力缓解她的难受。
　　江踏白却不领情，恨恨道：“不要你管！你这个卑鄙下流的……”
　　“卑鄙下流？”齐笑勾起一抹冷笑来，索性撤去灵力，缩回了手，“那就如你所愿。”再度伸手，这回却是扣着她的后脑勺，毫不客气地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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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笑：不让我动手那就动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