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哈哈唐

4、修成正果

　　下午黄飞鸿没上现场，坐在办公室算各个班组的方量，中途停下给周文发了条微信。

　　黄大侠：你上午怎么给小刘说的。

　　隔了几分钟那边回过来了。

　　周文：还能怎么说，就直说呗，就说的，黄飞鸿挺喜欢你的，你看能不能给个机会，他心疼你在这不惯，给你租了个房子。

　　黄大侠：……

　　黄大侠：别开玩笑。

　　周文：谁开玩笑，我真这么说的。人家可比你爽快多了，我一说完，人直接就点了个头，那眼神特别酷，比你爷们儿多了。

　　黄飞鸿吓得说不出话了，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一个个的，是要逼死他啊。

　　结果，黄飞鸿一下午啥事儿也干不了，一直在这冰火交加两重天中坐立难安。

　　从来不是啥急性子的黄飞鸿，总觉得这事他不能拖，他也不是个能搞暧昧的性子，总觉得喜欢，那这事就得捅破，咱就得在一起。

　　这会儿他也不管什么对方能不能说话，脾气好不好，年龄会不会小了，他这辈子第一次除了他妈以外这么为一个人心急纠结，那肯定就是很喜欢了，你说喜欢啥。

　　没听说过么，喜欢不需要理由。

　　黄飞鸿心一横，对，想好了咱就干。

　　黄飞鸿在镜子前打量了自己，嗯，英俊潇洒，还是有的。

　　黄飞鸿去小卖部买了一件啤酒，提着晚上在食堂蒸好的包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趁着天黑上了路。
　　黄飞鸿一路的昂扬斗志在看到刘宗凛那张冷酷的脸后都化为了怂。

　　刘宗凛给他开门的时候手里还夹了半截烟，屋里开着空调，刘宗凛只穿了一件长袖T，沙发边的茶几上堆满了烟头。

　　黄飞鸿生怕人后悔放他进屋似的，赶紧提着东西进来了，客厅还挺大，和饭厅是一起的，没什么家具，但是很整洁，地板可能是为了出租新安装的，挺好。

　　刘宗凛开了门转头又坐在沙发上了，边抽烟边看着黄飞鸿，眼神专注又锐利，跟要把黄飞鸿看个洞似的。黄飞鸿如芒在背的脱了羽绒服放在沙发扶手上，对着刘宗凛说话的语气净是讨好：“又抽这么多烟啊，晚饭吃了没？我妈今天让大元哥给我送了包子过来，就是下午你看见那个，是我邻居，我发小的亲哥哥，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儿，八九年没见了，最近刚从国外回来，给我送东西顺便说见见我。”，黄飞鸿边说边观察小孩儿的眼色，好像缓和些没那么凶了，黄飞鸿胆子又大了起来：“别抽了，去洗个手吧，我去厨房拿个盘子，你快点，冷了不好吃。”说着，黄飞鸿还催促式的拉了一下小孩儿手臂。

　　可能是黄飞鸿叨叨叨的属性又唤回了刘宗凛往日熟悉的记忆，脸上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换成了只会对着黄飞鸿才会出现的，嫌弃中又透露出一点享受的冷漠。

　　看对方起身去了卫生间，黄飞鸿高高兴兴把包子摆在茶几上，开了两瓶啤酒。

　　等两人同时坐在沙发上，刘宗凛拿过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然后拿起盘子里的包子转头递给了黄飞鸿，眼睛竟然里还带了一点温柔。然后黄飞鸿就在一丝罕见的温柔里昏了头，本来从不打无准备之战的他，当下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小刘，要不你跟着哥吧。”

　　黄飞鸿看到刘宗凛拿着包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抬起眼深深的看了黄飞鸿一眼，黄飞鸿也没解读出是个什么意思，感觉对方好像也并没有高兴的意思，但是话说都说了，车也刹不住了，黄飞鸿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那啥，你看，反正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挺…挺孤单的，没个伴儿，哥也单身…没对象，你看，靠…靠谱不。”

　　黄飞鸿磕磕巴巴说完，小心打量着对方脸色，见刘宗凛听完这些话转过身去，自顾自的把递给黄飞鸿的包子两口吃了，又拿起桌上的酒灌了一口，脸色平静，不喜不怒。黄飞鸿有点气馁，但还没放弃：“你别误会啊，刚开始我真没往那方面想，就是觉得你跟我小时候挺像的，我爸刚走那时候我也挺敏感的，逮谁恨谁，要不是我妈和身边的那些人，我可能也跟你一样这么，这么……”黄飞鸿想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心虚的看着刘宗凛笑了下：“不说这个，这个不重要，反正我觉得你挺好的，表面看着凶，其实内心是个特别渴望爱特别善良的小…小朋友，脾气处习惯了也还好。”

　　说到小朋友的时候，刘宗凛喝啤酒的动作顿了一下，再没有其他表示。

　　黄飞鸿有点慌了，心跳越来越快，霎时，一个念头窜进黄飞鸿的脑袋里，吓得他噌的站起来：“哎…嘶”，陈宗凛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黄飞鸿的腰，脸色不善的盯了一眼黄飞鸿的右脚，黄飞鸿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脚痛的事。脸上全是急切：“我一直没问你，你是喜欢男生吧？我感觉应该是…是吧？”，黄飞鸿猛拍了下自己脑袋，他这两天尽琢磨自己了，完全都没想过这个可能，莽撞了。

　　听到这话的刘宗凛慢悠悠的把眼睛从黄飞鸿脚上移到了脸上，罕见的，平时冷淡幽深的眼睛里还带了一点玩味，似乎在跟黄飞鸿传达这样一句话：“你终于意识到了。”

　　黄飞鸿一接收到这眼神，脑子发麻，简直想当场往生，手脚都慌得不知道往哪儿摆了：“你不…不是啊，我的天，你咋不早说，对不起，我那啥，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暗示暗示我啊，我看你知道我喜欢男的也没避讳，和我也挺聊的来，不不是，是我说话你也算挺乐意听的，是…挺乐意听吧？你也没撵我啊，还有周文不是跟你说了，下午你碰到大元哥也挺那啥…”，黄飞鸿边说边看着刘宗凛的表情，看对方表情不但没变化，似乎还加了一点嘲讽：“我乐意？你确定？”。

　　黄飞鸿感觉自己天顶盖都要烧起来了，表情窘迫到极点，跟悟空似的抓耳挠腮道：“错了错了，真是草率了，对不住对不住，那啥，不早了，早点休息，哥就先走了，刚才啥都没发生，哥说的都是醉话，一派胡言，无耻至极，你别往心里去，晚安。”

　　一口酒都还没来得及喝的黄飞鸿，连炮响的说完这些“醉话”，转头就想跑了，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了：“莽夫啊，实在是莽夫，这小孩儿以后怕是不能见了，太丢人了。”在觉得丢人的同时，黄飞鸿心里其实还有点说不出的难受，但当下只想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黄飞鸿眼疾手快的拿过扶手上的羽绒服，准备以百米冲刺开门跑出去的时候，眼睛余光瞄到刘宗凛弯腰把啤酒瓶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地板上，然后站了起来。黄飞鸿连忙摆手：“不用送不用送，这挺近，太客气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一个趔趄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按进了个比同龄人宽厚的胸膛里，黄飞鸿神都还没反应过来，胸膛的主人一手箍着黄飞鸿的腰，一手按着后脑勺，狂风暴雨般的吻就落在了黄飞鸿的眼睛，鼻子，脸，最后是嘴上。你们想知道黄飞鸿是什么感觉吗？

　　懵，发懵，脑袋里跟开了十台拖拉机哐哐哐的。刘宗凛完全没有给怀里人喘息和发问的机会，三两下把人跟抱鸡仔似的抱回卧室了，黄飞鸿只有在这个被抱的空挡才稍微回了点神智，只来得及灵魂拷问三连：“他刚刚吻我了？什么情况？而且怎么感觉很熟练的样子？”

　　第二天，当被折腾得腰酸背痛的黄飞鸿，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点半了，黄飞鸿睁开眼的时候，还在床上发呆了十秒钟，眼睛四周转了转，然后吓得一个激灵就坐起来了。

　　“嘶，我的腰，我的屁股……我是谁？我在哪？我都经历了什么？。”

　　黄飞鸿坐在床上龇牙咧嘴的回想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抱头，脸上的红晕慢慢延伸到了脖子。
　　太快了，快得跟做梦似的。

　　昨晚自己只是尝试着告白，想说对方如果同意了，两人可以慢慢交往，好好相处，多互相了解，压根没想一下就发展这么快啊，这也……而且黄飞鸿想的自己才应该是那啥啊，怎么就成了……亏就亏在自己没经验啊，昨晚虽然黄飞鸿头晕脑胀的，但关键时候还是想着要那啥的，结果等他磨磨唧唧，东摸索西研究的时候，人小刘就三下五除二给他放倒了，到后来更别提了，那人直接给他放晕了，真的，黄飞鸿啥都不想说了，他想死。

　　正当黄飞鸿搁这儿捶胸顿足的时候，那边刘宗凛已经买了早饭回来。本来已经稍微平静下来的黄飞鸿当看到出现在卧室门口的刘宗凛时，心情又不平静了，刘宗凛提着粥在门口晃了一下示意就准备往客厅走，刚转过身，黄飞鸿顶着一张猴屁股脸就把人喊住了：“刘宗凛，那啥，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不问清楚咱这情况有点尴尬。”

　　闻言，刘宗凛转过身，整个人倚着门框，眼神专注又认真的落在了黄飞鸿脸上。黄飞鸿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理了下头绪，在一堆乱麻里捡了个觉得目前最基本的问题：“你是…是吗？”

　　刘宗凛毫不迟疑的点了一下头。

　　黄飞鸿顿时觉得有点底气了，好说，只要是，那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希望，昨晚那话也显得不那么傻。

　　黄飞鸿又问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也最重要的问题：“那你喜欢我吗？”，问的时候他有点迟疑，因为上床这事他一直觉得要两厢情愿才行，但是现在这生米煮都煮了，如果对方说不喜欢，那他真的有点难受，虽然都是大老爷们儿，也不存在谁占谁便宜了，但这毕竟是黄飞鸿守身如玉二十几年的产物啊，虽然自己确实喜欢对方，但单方面的那啥，他不喜欢。

　　刘宗凛明显楞了一下，看到这个反应，黄飞鸿心已经凉到喉咙了。结果让黄飞鸿惊讶的是，这个平时永远一张少年老成无欲无求厌世脸的人竟然楞了之后，略有些局促的低了下头，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居然洒满了星星点点温柔，然后在黄飞鸿不可思议的眼神里，点了下头，又点了下头。

　　黄飞鸿要飘了，真的，太上头了。

　　他的小刘一点都不冷酷，小刘太可爱了。

　　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黄飞鸿态度明显就嚣张多了：“那咱俩这就算处对象啦？”

　　闻言，刘宗凛一手插进了裤兜，小幅度的挑了挑右边的眉毛，那意思就是说：“不然？”，然后也没等黄飞鸿的反应，提着粥往客厅走了。

　　黄飞鸿心脏啪啪啪被击中，一下觉得脸有点烧得慌：“好勒，明白！”

　　啊哈哈哈。

　　他的小刘还会挑眉，好可爱。

　　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黄飞鸿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因为此时某个不舒服的部位正在提醒他，这和他当时设想的状况还是略有出入，但不重要，反正结果和他谈对象的目的是一致的，他遭点罪没关系，人小刘比他小，不能让人家遭罪吧，而且说是遭罪也挺亏心的，因为确实还挺，好的。

　　黄飞鸿边想着边下意识的在椅子上挪了下屁股，旁边坐着的人见状不声不响的站起来进了卧室，不多一下出来时，手里拿了个枕头。黄飞鸿反应过来的时候，窘迫得饭都吃不下了。
　　“不用了，不至于。”

　　刘宗凛没理会这话，走到桌子边把人从椅子上半抱起，把枕头塞进去又把人放下，还顺势用手摸了一下黄飞鸿额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黄飞鸿不知道说啥好了，心想，这睡过了就是不一样，一下这么体贴呢。

　　吃完饭黄飞鸿看了下时间，想说洗个澡去工地上看看，刚进卫生间，发现刘宗凛也跟在他后面，他马上侧着身准备往外走：“你想上厕所吗？那你先。”经过刘宗凛身侧的时候，黄飞鸿的手腕被轻轻拉住了。

　　“怎么了？”

　　刘宗凛在裤兜里掏了一支药膏递给黄飞鸿。

　　“这是啥？”黄飞鸿一脸好奇的接了过来。在看清了上面的说明之后，黄飞鸿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不自然的用手捂了下眼睛，半天憋了几个字：“谢…谢，我没事其实。”说完，看旁边的人也没有出去的意思，黄飞鸿快速抬起头扫了对方一眼：“我知道了，待…会儿用。”刘宗凛还是站在那儿没动，那么壮一人杵在本来空间就不大的门口，黄飞鸿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强装镇定的去看刘宗凛的眼睛，又问了一句：“怎么？”

　　刘宗凛抬手轻轻捻了一下黄飞鸿的耳朵，然后从黄飞鸿手里拿了药膏，本来还莫名其妙的黄飞鸿在看到对方竟尝试脱他裤子时，嗓子都吓岔劈了，赶紧双手薅住裤腰：“刘宗凛，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真的，真没事。”说着，完全不给对方机会，从对方手里把软膏又抢过来，把人推出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门关上了。

　　卫生间里的黄飞鸿摸了下胸口，百感交集。

　　“平时冷酷的小刘，谈起对象来怎么是这个路数，简直难以招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