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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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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如狠人大帝一般惊才绝艳，修道一途绝无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修为到了一定境界，长生的终极秘也不是那么难以捉摸。
正如此时，从一次闭关中醒来，她忽地明了自己曾生于数个纪元之前，还曾教导过一个少年，与之半师半友。
少年的一滴血落于后世，与初生的她一起成长，虽贫苦也欢乐。少年被迫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至死也念着她。
那一角时光仍然在闪烁，画面虚幻不定。
她看着那个孩子躺在自己身前的土地上，血脉枯竭濒死，昔年自己静默地观察着这个与自己处境有些相似的孩子，却始终不曾出手相救。
她看着他自己挺过了生死关，一步步好起来，爱喝兽奶，爱追着五色雀跑，天真无忧，与后来独断万古的荒天帝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甚至和后来崛起的那个少年至尊都不像，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时光碎片闪烁，画面破碎不堪。隐约可见那个稚童换成了少年，大杀四方，意气风发。他曾名昊天，曾名荒天，他有一个个名字，走过一个个秘地，曾深陷绝境，最终却独立绝巅，万灵共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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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狠人大帝甚至见到了曾经的自己，不是久远的，曾经为柳神的自己，而是在不那么遥远的过去，逆时间长河与石昊相见的自己。
多么奇妙，昔年她一次次在时间长河中去寻觅他，为的是后世几近无敌的荒天帝，正确的时间，正确地点，错误的人。如今看来，却不一定为错。
她永远不可能等到最初寻觅的那个少年了。她的哥哥是这个人散落进时光的一滴血，磨灭了就永远逝去了。唯有如叶凡一般，一路修至绝巅，可以超脱出来。
但是她见到这个少年。
自己曾为他筑下最坚实的基础，然后就放手不管了。
昔年身为柳神的自己纵使抛却过太多，遗忘过太多，目光也依然遥远。在它看来，这个孩子或许会有璀璨的未来，但是还太弱太小了。
等到了最后见了他，已是错过了太多。匆忙逝去，留下他一个人独断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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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先天后天皆一样，后天一步一步成长，体验更多，若是最终崛起，也许会更为强大。
最强之处，也许往往会成为制约再突破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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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降生在后世，懵懂无知。
她是真的斩得干净。与过去的一切都不存了。
四位红尘仙，唯有她一次次溯流时光。
无始、叶凡、段德皆与那世有大因果，唯有她干干净净。
她修道，不修前人法，不修往世法，重辟一途。凡体修道，无可倚仗，唯有一步步前进。曾举世皆敌，曾数度濒死，步步艰险。
她一次次斩去，斩去吞天魔功，斩去混沌体，斩去旧体。
她铸帝器，铸吞天魔罐，铸龙纹黑金鼎。天地模刻下的道痕是其人形。
唯一长存的是等待那个少年的执念，这一世她的眼中只有他。她化生小囡囡历红尘数万载计，她走遍宇宙寻他足迹。
她于人世有大功德，见世间将有祸她必出手，众生念其名，然她只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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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她最终窥见了长生秘一角。
或许她等不到哥哥了，然而世间动乱尚未平息，战争历经数个纪元仍在继续。她前世战死，今生更无畏。
后天不弱先天，如今她已超脱前世。如何能放下那个与之亦师亦友，又和哥哥有着莫大干系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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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荒天帝修为几近绝巅。
血雨入岁月长河，历经一世又一世。融合归一时，帝法圆满得成仙帝。
融合的不只是修为，还有浩如烟海的记忆。
所以他知道她是谁。尽管她斩去太多次，连岁月都允许她再次踏足那一世，与曾经身为柳神的她同现一世。
然而在最初，却还是有一些端倪的。
当年那样弱小的少年只觉得与她莫名亲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至死也牵挂着自己的妹妹。
如今的荒天帝，能够看破所有的遮掩，厘清因果。
落在那一世的血滴不够强但也不算弱。不足以让他反抗一位大帝的仙朝，斩破所有阻挡逆天而起，但足以让他亲近她，保护她，懵懂中付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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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荒天帝不知道女帝知道多少，又是否曾忆起数个纪元前的因缘。
准仙帝的修为，已足以动荡岁月长河，窥破部分因果。
不为成仙，只为在这红尘中等你归来。
她的誓言，她的执念，既令他欢欣，又有些微妙的懊恼。
那个少年是他也不是他，这个事实总令他滋味难言。纵为荒天帝，也有难以出口的话语，每每到了齿间，又咽下。
他很想问她，与她明明白白地摊开所有纠缠，又明知毫无意义。
女帝不完全是柳神，正如荒天帝不完全是那个少年。所有的犹豫对着的都不是期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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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荒天帝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和女帝中有一人再不愿逃避问题的症结。又或者，待到辉煌极尽时，看是否能映出同一朵花魂。
所以当一切突然中止时，纵为荒天帝，也不由失措。
修为到了这个层次，彼此道法殊异，相同的是岁月难朽，万劫不沾身。
战斗动辄上万载，数个纪元也难以决出最终胜负。
这样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他们一开始处于劣势，虽然那一点改变很微弱，但是战局确实是一点点向着他们倾斜。或许还要很久远的岁月，他们才能占据优势，或许还要数个纪元，才能够取得最终胜利。
漫长的时光于他们并不是无法忍受。身后的故土与亲旧生活安然。他们于此战斗，虽然艰难但却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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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但总有那么一些秘力沾惹不得。一如篡改历史的因果，一如敌人濒死时以无上修为和彻底磨灭为代价引出的秘力。
“柳神！”
理智仿佛溃散，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对方以两名准仙帝陨落为代价，拼死也要拖上她。
救不了了。
纵为仙帝，也不能完全超脱岁月。那秘力斩之不绝，与她不死不休。
她沉默许久，终是应了他一声。紧接着却又唤他哥哥。
荒天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应下的，正如他不清楚她的回应代表着什么。
这样的一应一答改变不了任何事，却又好像彼此都放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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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她与那秘力纠缠不休，本源渐渐磨灭。她拼尽全力斩出了什么，恍惚间可见是个小小的女孩。光雨点点洒去，一切消失时，浩渺残破的战场上只剩下一个光茧，静默地沉浮在虚空中。
数万载又或者数个纪元后，她总归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回来的会是谁？
荒天帝也不由得有些懊悔。
他长久地追逐柳神的足迹，希翼有朝一日能够与之并肩作战，真正相处的时间却少的可怜。
幼年石村时的回忆，几乎已是最长久的相伴，回看时每一刻都可贵。那样短暂的时光，纵使拆开了拆碎了一点点地品味，也抵不过漫长悠久的生命。
而与女帝相处时，总是下意识回避往生的因果，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在他踏上那条路后新结识的同伴。
他们好像总是错过，每一次重逢后总是更长久的别离，即使并肩作战也好像很遥远。
11
她在浩渺星空下醒来，身边是无止境的战斗，流光划破虚空，劈星斩海，破灭道则，璀璨而又瑰丽。
独自漂泊在虚空的一块陆地，正如茫茫大海中一座小岛，流浪星海。繁密复杂的阵纹拥有莫测之力，笼罩四方，隐匿踪迹，吞吐伟力。
透过厚厚的光茧，阵纹的屏障，可以看到那些不灭的烙印。不知多少岁月前的战斗，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来。
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浸染了这片宇宙，仿佛独立与时空之外，是一个牢不可破整体。
偶有误入者，眨眼间便被牵扯进可怖的力量纠缠中，湮灭无痕。有人九死一生有所收获，也算机缘。
只有她长长久久困于此间，孤寂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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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惨烈的战斗总是难以停止的，即使有修为足以震古烁今的人物共同陨落。
女帝与两名同阶敌手共同陨落，如同天平上落下了一颗关键的砝码，原本就很微弱的优劣差距逆转。
不足以立刻决定那场战斗的胜负，不足以迅速解决跨越纪元的战争，但是对方终究是如同过了中午的太阳，隐隐地有了一点颓势。
那一战惨烈至极，双方都陨落无数，那片战场最终成了一片生命的禁地，唯有不灭的烙印亘古长存。
战后，荒天帝等人移来一片大陆，又合力在那块充满神秘力量的陆地上布下种种阵纹，留下那枚光茧与浸透这片宇宙的秘力继续纠缠。
不是没有人震惊于柳神和女帝的关系，即使早就有些猜测。回看因果，难免叹惋。如今再多叹息也是徒劳。
这场争斗，旁人无法干涉，唯有等两者在岁月中决出一个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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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再怎么漫长的战斗也是有间隙的。
采世间大药，封存天地灵物，点拨后辈，留下一处处希望。
不敢说必定有成，但也不是全无效果。任何一点努力，都有可能成为天平上的一点尘土。
荒天帝走遍一处又一处秘地。浩瀚的世间，隐藏着无数秘密，难以穷尽。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一如既往的，喧闹与死寂并存。死去的喧闹至极，活着的悄无声息。
他在此伫足，不知是想要陪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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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沉眠与苏醒间，是漫长的岁月。
生来毫无记忆，却有大智慧，通晓道法，能明事理，辨善恶。
最开始醒来时与她纠缠不休的力量渐渐地断开了联系，虽然依旧存在，却与她毫无干系了。
她能明了这块独立空间中的一切，却对更外面一无所知。仿佛一个更大的茧，密密地包裹。
只有闯入者是不一样的，他们不是那些反反复复的烙印，弱小也鲜活。
可惜没有人能够到她近前。此处的力量最为浓厚，平静却又危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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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沉寂的光茧中的小女孩又一次自沉眠中苏醒，独自面对瑰丽的世间。
恰好对上一双深邃而又暗藏一丝愕然的眼睛。
荒天帝知道，她不该这么早醒来。真灵与本源俱磨灭，再想要重聚灵识应该是漫长的过程。如今才不过经历几场战斗，一个纪元都尚未结束。他不过是习惯性地来此伫足。
她睁大好奇的双眼，隔着光茧与他长久地凝视。
“哥哥！”她下意识唤他，打破一片沉寂。不知缘由，她下意识地亲近这个人。
“叫我石昊。”他惊愕又有点无奈，只得如此回应。
“石昊哥哥。”
至此为止，无胜无负。
这算什么呢，她不是柳神，也不是女帝。但为什么不是？如果她不是，谁又能是？
有谁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