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完美世界]重逢》敛霜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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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天帝仔仔细细探查过，也只能得知她神识已复。女帝惊才绝艳，当初距离突破境界亦不甚遥远，或许当年另有手段。即使他修为更高，也不能窥尽隐秘。

　　修为必须要一步步重修。

　　光茧温养神魂，暂时不能从光茧中出来，荒天帝便带来许多灵物与典籍，亲自教养。她尚不曾真正踏入道途，基础却打得无比坚实。

　　岁月宛如颠倒又仿佛重复。

　　这一次是荒天帝领她入道途，她将一路而上，与他并肩作战。

　　如师徒又如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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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脱困而出。

　　柳囡囡。

　　平凡得毫不起眼的姓，童稚得近乎儿戏的名。

　　无需以姓名作期许，她注定君临世间。

　　荒天帝带着柳囡囡回到众人中间时，她纯净的大眼睛看过一张张面庞，再是沉稳威严的人面上也带着喜悦。

　　轮回之事莫测难言。

　　他们曾并肩作战，他们积淀了难以衡量的情谊，如今她以一点残灵重聚神魂，终究是回到了世间，如何不欣喜。

　　不是那样的执念，不会誓要辨明是否是等待的那个人。以无上修为，溯本源，求长生极尽秘，谨慎地一点点辨别，看是否是记忆中的唯一。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容不得一点点替代的可能性。

　　荒天帝和女帝都太明了也太执着，所以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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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苍之上是个神奇的世界。

　　上苍之上，永恒长存，轮回难覆，无上之地。

　　浩瀚又危险，有无上人物，亦有恐怖大战。

　　战斗之间的间隙，于参与者似乎很短暂，实际上足以凡人更迭多少世，底层修者换了一茬又一茬。

　　诸天道法圆融完美，道统长存不衰，天资过人者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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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囡囡算不得出奇。

　　在茧中时，她神识可观宇内，亲近万道，攫世界本源之力。破茧而出后，却像是彻底斩去了什么，归于平淡。

　　根骨平平，神识弱小，一般门派也不一定看得上眼，更不用说那些古老传承。

　　柳神与女帝的修炼法门，即使是与最顶尖的传承相比较，也有惊艳之处，可惜都不适合如今的她。荒天帝等人的道，也不适合她，纵使他们都是数个纪元淘炼出的绝巅人物。

　　重复已有的路，终究是桎梏，她的道，只能由她悟。荒天帝引她入道途，但路上每一步都要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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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情绝艳万古。

　　柳神生于先天，女帝幼年无人知晓，没有人知道她初入道途时是怎样的，到如今才有机会一观。

　　惊才绝艳。

　　确实只能如此评价。曾经对她的评价流传万古，确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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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天帝、叶天帝、无始大帝、冥皇和他们所有的人马都属于天庭。这个庞然大物扎根在一个奇异空间，独立于大世界之外。

　　天庭里没有如柳囡囡一般幼小的孩子。偶尔被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鲜成员，不是修炼了无穷岁月登临巅峰，至少也是天资过人修炼有成。

　　人人都很忙碌，忙着修炼，忙着备战，他们的时间观念与常人大不相同。成千上万年后的战斗也仿佛近在咫尺，需要抓紧时间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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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天帝的殿宇禁制重重，于外人而言动辄殒命，要向她敞开也不过是荒天帝一念间。

　　柳囡囡从小在这里长大。

　　有时荒天帝会教她，为她讲道。更多的时候，她独自玩耍。

　　她描摹殿墙上栩栩如生的石刻，细数石柱上雕刻龙鳞，自得其乐。又或者欣赏花草灵木，临水静坐，任日升日落，星辰移位。

　　一座殿宇，内里却无比宽阔，足够一个孩子废无穷心力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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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囡囡很早就对荒天帝感兴趣。不是为了他震古烁今的修为，而是为了其它。

　　她的灵觉敏锐极了，旁人的善意和恶意，在她眼中无处遁形。与修为无关，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柳囡囡知道荒天帝对她好，全心全意，无需任何佐证。这好是什么却有些难以定义。不是师徒，却也不是别的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看不清。

　　偶尔他失神时，目光无意识地停留在她身上，眼底的神色深沉到难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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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孩童，能有多少心思？

　　往往才想起疑惑，就被荒天帝带来的新奇玩意儿吸引注意力。或是常开不败有温养神魂之效的异花，或是用法奇巧的法器，不一定多珍稀，只是恰好适合她或者新奇有趣而已。

　　可终究留了个印象。

　　荒天帝无条件的宠溺，众人对她的熟悉，偶尔提及旧事时想起她在场时隐约的避讳。

　　桩桩点点，连不成线，留着个零碎的印象。毕竟除了荒天帝，旁人也对那些错综复杂的陈年往事一知半解，怎好轻易谈论。

　　既是为尊者讳，也是避讳轮回。管它是轮回的人，还是轮回的事，又或者是涉及大世界与纪元的轮回，都不是浅显的道理，妄下断言绝非明智，万一扰她道心更是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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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天帝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闭关。孩童的成长总是迅速而又充满变数的。他怕他一闭关就什么都错过了。

　　不是没有人能照顾柳囡囡。算起来，叶凡欠她大因果，又着实是把当初的小囡囡当做亲妹妹看待的。黑皇也和她很亲近，有一番情谊在。

　　叶凡一脉的年轻一辈，如叶瞳、叶依水等人，也曾和小囡囡相处过很久，除去身份，是存了一份如小妹妹一般的呵护之情的，如今这一辈早就成长起来了，算是天庭主力。

　　可是荒天帝不愿假手于人。

　　为什么要放手？柳神离他而去是因为他太弱小跟不上他的脚步，不得不离开小囡囡的少年也是因为太弱小所以无法反抗，如今他已经足够强大了，凭什么放手？

　　可她明明不是柳神，他也不是那个少年。

　　清醒如荒天帝，有时也不愿意一遍遍忆起这事实。

　　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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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幼年身躯，但并非父母生养，成长也异于孩童。幸而虽然缓慢，但是毕竟不像作为道果的小囡囡，永世如一。

　　荒天帝亲自教导，稀世珍奇随意取用，没有更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了，多少天才羡慕渴求。然而修道岂是如此容易

　　时光如弹指，眨眼即过，柳囡囡容貌稍长，修为初成，便是别离时。莽莽世间，总要自己去走，道途艰险，需要搏命前行。

　　当年荒天帝走出石村，辞别柳神，如今她也必然离开他，独自上路。

　　道途孤寂，或许会一次次重逢，或许殊途同归，但此之前，必然是长久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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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囡囡走过许多地方。

　　浩瀚广袤的世界，有许多隐秘之地，或许是天然造就，或许是前人遗迹，往往机缘与危机并存。

　　这个世界奇妙又神秘，万灵共存，浩瀚无疆。

　　珍藏的典籍，古老的石刻，远古的传说，讲述着传奇。

　　偶尔也能见到一些似曾相识的印记，如染血的仙剑，垂落母气的鼎，震动万古的钟。

　　越是寻觅，越是探求，越是了解，更能明白幼年记忆中的人的不凡。她和他们有着天堑之差，他们要做的事超然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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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疆域，修士无数，行走世间，无论是争夺机缘，还是怀璧其罪，免不了与人结仇，浴血搏杀。

　　荒天帝相信柳囡囡的能力。

　　女帝平素少言寡语，也没人会去询问她的旧事。荒天帝、叶天帝、无始大帝、冥皇，哪一个不是传奇不至于好奇心难抑。

　　但是事情明显到不用揣测。没有天赋，无师无长，无亲无友，举世皆敌。重修一遭而已，如何能比那更艰难

　　但是荒天帝还是曾悄悄留下过一道烙印。

　　绝巅人物不现世，是古老的潜规则。

　　只是仍旧放心不下，毕竟这个世界的隐秘太多。渡岁月长河击杀都曾遭遇过了，若真有人面子里子全丢开，不惜一切扼杀她，也不是很难想象。

　　这是他理智分析得到的结论。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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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再怎么圆满的逻辑抵不过明白无误的事实。

　　他留下那道印记时，并没有想到过这么多。所有理由，都是后来找到的。

　　他只是不愿她出事，想护她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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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成长，会达到你的高度，与你并肩作战。”

　　粉嫩可爱的小女孩长成了容色清艳的少女，话语平静而坚定，面上无波。她身量未足，年纪尚小，可仅仅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就自有一番风华与威仪。

　　“会有那么一日，但还很遥远。”

　　荒天帝凝视着她，思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