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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意外,曾经,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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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望是从不主动来夜店的,今天是个意外。
      就在他和舒羽发完消息之后,他收到了另一条信息。
      王富桂儿发给他的:“哥,我回来收拾东西了,能出来喝一杯吗?”
      舒望替他难受,心里也隐隐地堵着,回了个“好”。

      乔领班把他带到散桌的时候,王家小子已经醉了。他们坐的这个位置离着舞台远,比较偏僻,小富贵儿已经趴桌子上哭了好久了。
      舒望拿他挺没办法的。
      这事儿吧,在舒望看来你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遇见问题就直面问题,一面讨饶接受,一面又觉得自己委屈,说到底还是能力不够。
      但这样的事情吧,是别人家的家事,没人能说得清楚,舒望也不好多说什么。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

      小王抹了把脸:“哥,我家里人已经给我订婚了。”
      “这么快?”舒望有些吃惊,这才小半个月时间。
      王富桂低头说:“他们怕我闹事,也想着越快越好。可我哪会去闹啊,都是一家人。”
      “那你还在这待几天吗?什么时候结婚啊?”
      “呆不了,我明天就要回家,我妈还在家呢,我不回去,难道看着她被打死啊?”小王说着又抹起眼泪。

      舒望拍拍他的肩,磨了磨嘴:“要不然你就带着你妈独自过呗?你又不是养活不起你自己。”
      小王摇了摇头:“我妈也不能理解,这事就没得说。我要把她带走,她也不乐意。”
      舒望没说话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当年他们两个读完高中,舒望家里欠了债,为了供弟弟上学,自己就没再上大学出来工作,最初就是和小王一起来的这边城里做事。
      什么都做,苦活累活,一天打好几份工。
      虽然舒望和王富桂的想法总是不太一样,但这并不影响舒望和王富桂之间患难与共的曾经。

      舒望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能坐在旁边陪着,他在外不怎么喝酒,今天也算是破了例,沾了几口。
      乔领班知道王富桂家里的事,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太常见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没什么好开解的。
      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太多人走这条路。
      出柜了的,没敢出柜的,最后大多都会迫于各种压力和原因,去结婚。

      就像是你用左手写字吃饭在外人看来就不是好孩子一样,就会觉得你写出来的字一定会不漂亮一样。
      外人看中的都是表面上的“漂亮”,家人要面子,社会里有小群体,你不和大家一样,就是“不漂亮”。
      网红当道,大眼睛、瓜子脸是漂亮,单眼皮、小圆脸就是不漂亮,这种群体思维在各种领域说白了也是一样。
      所以自愿在自己脸上动刀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实舒望觉得这些东西都挺畸形的。舒望打小没见过爹娘,和爷爷奶奶生活,接受到的教育和观念,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传统的。
      当然少年时候他也有过叛逆,曾经他也是“畸形”的,直到他当年遇见傅知非。
      那会儿家里被追债,他爸欠了高利贷,出意外死在了打工的那个城市,妈妈把他弟弟扔回老家毅然改嫁。
      舒望那时候还是个满头黄毛的混小子,和舒羽从小不在一起长大,谁也看谁不顺眼,不仅吵架,急起来还动手。

      出事那天镇上正当集,爷爷奶奶都去摆摊去了,家里就他们兄弟两个吃午饭。
      讨债的□□一样的地头蛇盘上他们家,凶狠的男人们提着管制刀具堵在他们家门口。
      舒羽还想着和人讲道理,舒望脑子里怒血上头,拉了弟弟就逃跑,忽而舒望猛一推舒羽,飞过来的啤酒瓶炸成了一朵绿冰花——“嘭!”
      红色的血混乱视线,晕乎乎的,身体轻飘飘像浮起来一样,他弟弟头一回喊他:“哥——!”叫得撕心裂肺的。

      混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银晃晃的刀好像就闪在眼前,舒望冲舒叫他快跑,乱七八糟的拳脚就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手肘护着头,舒望隐约从缝隙里看见他们家被砸了个七零八落,制笔的狼尾羊毛全被烧掉,舒望疼得连哭都不敢,死死咬着嘴。
      邻居们纷纷躲进家里,关紧大门,小老百姓哪见过这么凶的场景,只敢偷偷躲起来打电话报警。

      舒望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了,直到巷子口传来汽车的刺耳喇叭声和男人的一声断喝:“你们干什么!!”
      高大的车唰一下直冲过来,把那些人也吓了一跳,轰隆的发动机的声音,轮胎剐蹭在地上留下乌黑的痕迹,挡在了舒望和那群人中间。舒望眼前糊着血,什么也看不清楚。
      来人用长外套把他一裹抱上了车。

      提着刀的混混们凶神恶煞地冲过来喊:“多管闲事!找死老子也成全你!”
      “欠了多少钱?”傅老师的声音又淡又冷。
      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绕过车冲上来就要揍人,傅知非率先把大把的钞票往地上一甩,沉冷的声音像是给在场人打了一针镇静剂:“我问,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你们是帮人|讨债的还是自己来要债的?”
      红色的钞票散在地上,傅知非挡在车门前,也挡在了舒望面前:“自己要债,打死他就能拿到钱了吗?帮人|讨债,打死他坐牢的是你们,拿不到钱的还是你们。”
      混混头子恶狗一样张嘴要吠,傅知非没等他开口就淡声说:“我替他给。多少钱?”

      舒望当时也不认识傅知非,怕他惹上事,伸手抓了把傅知非的衣服,一个动作牵扯着浑身的骨头都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在诡异安静的氛围里异常明显。
      傅知非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作,只淡声说:“你们也听见了,他快死了。快点的,多少钱,别耽误我救人。”
      “我没来得及报警,别人报了没报我不知道,进了局子要往外捞就不容易了。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为了帮人|讨债,宁愿把自己也送进去,”傅知非给混混们扔了张卡,“这上面五万,密码120215,我带人先走。”

      傅知非一副“我和你们商量着来,我觉得你们也应该要跑路了,条子要来了”的口气,冷冷淡淡进了车,迅速一关车门,一脚油门轰地就冲了出去,撇开混混们就往外跑,一路绝尘去了医院。
      舒望被他放在车后座上,咳得半晕过去,被抱出来往急诊室赶的路上,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别怕。”

      舒望昏昏沉沉地就想这么一睡不醒,那人抱着他让他靠在他胸口上,声音镇静地叫他别睡,牵扯着他的注意力说:“你这染的头发太丑。”
      舒望眼前的场景像是穿梭了时空隧道一样,四周都光怪陆离地扭曲着,只从黏糊的血里看见他胸口一块玉一直在晃,上浅下深,和月光一样白。

      舒望因着一点酒精的原因,迷迷糊糊想起以前的事情,这种感觉有些难言。
      王富桂喝醉了,哭爹喊妈地挂在舒望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舒望皱着眉头推了他两把,又怕把人给推到地上去,很是无奈,还带着点烦躁。又来这康爵,他就总想起不该想的一些事。
      忽然身上一轻,王富桂被人拎了开。
      王富桂迷瞪着眼哭:“操……你谁啊?”
      舒望意外地看着傅知非,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舒望抿紧了嘴唇,估计傅老师是来找乐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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