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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真相大白(上) ...

  •   已经成为北临摄政王的傅筹却拿着一个匣子只身回到将军府,只有常坚一个人跟着。常坚想劝傅筹回宫,可又不敢说,只好焦虑地跟在后面。

      傅筹却只是拿着盒子进了将军府,望着采回来的血乌发呆。

      这一年来,他和无忧也会因为共查西启之事秘密书信。书信相交中,渐渐地,他们发现彼此的想法经常不谋而合,抛开过去的是非恩怨,仿佛身处他国的那个人,就是彼此的影子。

      傅筹与无忧在信中所谈无所顾忌,无忧也与他敞开心扉,共对大敌。可是无忧从未提过关于容乐的只言片语。

      傅筹很想问,可每每提笔伊始,就戛然而止。他脑中闪过的唯有容乐被无忧带走之前,昏睡憔悴的样子,还有她一头如雪白发。

      每当想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傅筹便会万般痛恨他的所作所为。是他害容乐,也害了自己。只此一生,他都没有资格再跟容乐站在一起了。

      傅筹叹了一口气,看着血乌暗红色的触须,毫不犹豫地将手指伸了过去。血乌探到血腥的气味,立刻贪婪地噬咬,吮吸。

      从指尖传来的连心之痛让傅筹忍不住咬紧牙关,紧皱眉头,手掌却一点都没有退缩。直到血乌饱饮之后,变得愈发艳红邪恶,傅筹才缓缓收了手,也不包扎伤口,任由血液自行干涸。

      他又呆呆地望着吸饱人血的血乌好久,才又向容乐以前歇息的床榻走去,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上面。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容乐还在。

      傅筹的手还在流血,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像是在享受。只有常坚一个人在外面候着干着急。傅筹带着血乌这样回将军府不是一次了。每次他喂养完血乌之后便会变得虚弱无比,更会一个人在夫人原来的屋舍中待好久。

      不饮食,不言语,不让人打扰,连伤口也不管不问。

      常日以血喂养血乌,已经打破了他身体自然复原的机理,伤了元气。皮肉受伤还能休养复原,可元气伤了便不可逆转。被血乌弄得越来越虚弱的傅筹慢慢地连凝血功能都变得很差。

      有一次,傅筹在屋中整整待了两日一夜,常坚实在忍不住进去看他,才发现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而他却躺在床上,对自己的伤视而不见。

      一年来,血乌被精气豢养得颜色鲜艳饱满,可傅筹却脸色灰沉,时常耐不住天气变化,风寒伤痛不断,越来越不像当年身经百战的将军了。

      不过这一次,傅筹没在里面待很久便喊常坚进去,这倒让他很欢喜。

      常坚进去,又看见傅筹第一次破天荒地自己包扎好伤口,就更高兴了:“王上,我们回宫吗?”

      没想到傅筹却平淡道:“不回,你这几日先帮我挡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暂不上朝。朝中大事都在府上处理。你帮我看着一些,能做决定的,便帮我做了。遇到大事拿不定主意的,便拖一拖,等我回来再说。”

      常坚大惊,脱口而出:“王上要出宫,去哪?离,离开北临吗?”

      常坚问后,血乌光艳的颜色映入眼帘。一个念头闪上心头,他着急地问道:“难道您是想只身去南境给王妃送血乌?”

      一个王妃说出口,常坚大悔。王妃是南境黎王的王妃,他这么说不就是给摄政王心口撒盐吗?

      傅筹的神情果然变得更沉,可却没有发作,只身对常坚的猜测予以回复。

      常坚立刻摇头否定道:“太危险了。即使黎王殿下这段时间已经了解了王上内心的想法,可毕竟真相没有查明,您和南境之间的联系都是秘密进行的。南境的将士却不知道,在他们心中您是弑父夺位的佞臣,是……”

      常坚自感出言不妥,又吞了半句话。

      傅筹却接道:“是贼子。”

      常坚不忍心:“王上……”

      傅筹举手止道:“你也不用劝我,南境我一定要去,也会好好保全自己。”

      常坚低头不语,心事重重。

      敌境之君,一入南境,身不由己,谈何保全。

      *

      正当密查西启之事陷入绝境,漫夭却收了启皇的信。

      那信中无只言片语,只有一个女人的画像,一个位高权重,雍容华贵的女人,还有她身份名号。这个女人的画像,在北临的时候,无忧曾经给她看过。

      漫夭知道,她便是付鸢,可启皇容齐的信上还写了一个身份—西启太后。

      “别山居,故人会。”

      漫夭收起字条,默默思索,眉头越收越紧。末了,她终于下了决心,带上帷帽,神情坚毅。

      漫夭一路上猜测了很多她即将见的人,可待真的到了地方,她才大吃一惊。

      别山居里面秘谈的人竟然是容齐和林申!

      而容齐明明已经看到她来了,却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

      漫夭明白他的意思,小心地躲在窗后细看。

      不稍片刻,漫夭终于知道她此行的重点。她,听到了一个惊世骇人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就是所有矛盾的症结。

      可是漫夭唯一不敢笃定的是,启皇容齐约她来此听到的这些,究竟是真相,还是故意为之。

      可是漫夭来不及思虑,又见另一个人,竟然是傅筹!

      漫夭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傅筹怎么会来这里?这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几乎人人都想要他性命,他怎么还是只身前往的?

      屋内有林申的人。漫夭焦急地连忙向傅筹对口型,想让他赶快逃走。

      可是傅筹在看到漫夭的那一刻已经喜不胜收,全然忘记所有,根本不知道危险于何物。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漫夭异常的表情和对他使的眼神。傅筹反而更加快步地向漫夭跑来,连屋舍中分明还有人都没有注意的。他停止了一切思考,只是急着从怀中掏出那个木匣,打开盖子,里面露出鲜红的血乌。

      傅筹兴奋地道:“容乐,看到了吗?这个叫血乌,我约你来此,就是给你送这个的。有了血乌,你之前所中蝎寒散导致的白发就能彻底复原。”

      漫夭大惊:“是你约的我?不是容齐吗?”

      傅筹听后也是脸色一变:“什么?”

      与此同时,屋中的林申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大喝一声便向漫夭夺命一击。漫夭回身抵挡,却抗不住林申千军万马之势,身体因为力量冲击向后不断退去。就在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漫夭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傅筹及时赶了上来,与林申对峙。

      漫夭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傅筹会变得弱了这么多?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见林申举刀横劈,傅筹明明举剑抵挡,却力气不够,被他生生挑开了剑刃,一剑刺进肩胛,血流如注。

      “将军!”漫夭大喊。

      傅筹却回过头来看着漫夭笑起来:“都一年了,你还不忘叫我将军,却不是叫我摄政王。”他忽然语气凝滞,忍者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我很高兴。”

      漫夭霎时间模糊了眼睛,哽咽道:“你只身来这里干什么。”

      傅筹轻松地回道:“送血乌啊。”

      漫夭终于忍不住哭道:“你真是疯了吗。”

      傅筹微笑不语。他面上表情云淡风轻,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吃力。身上渐渐多出的伤口也让傅筹从再见漫夭的狂喜中抽离出来,头脑终于渐渐冷静。

      他将漫夭挡在身后,又奋力挡住林申一行的攻击,重重地喘着气道:“我拌住他们,夫人快走。”

      一语之后,傅筹自知失言,苦笑一笑,又道:“王妃……快先走。”

      漫夭抽动嘴角,趁着间隙忽然再也忍不住。她紧紧地抱住傅筹,禁不住热泪盈眶:“我一直是你夫人,从未改变过。”

      傅筹吃惊地转过头望着漫夭,难以置信。

      漫夭却坚定地不断点头。

      傅筹看着她说不出话,漫夭也觉得千言万语梗在喉间,说不出口。他们彼此凝视,忽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傅筹突然哈哈大笑,只觉得感恩苍天,竟然给他这么大的厚爱。

      林申又是一剑刺来,漫夭直盯着那来势汹汹的剑刃却没有一丝畏惧。傅筹再次举剑回挡,却感觉到明显发麻的手臂已经难以汇集力气。

      眼看着刀刃将落,傅筹却回去头,又看了一眼漫夭美丽的眼睛,却觉得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让他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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