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人间无战事》章鸮笑

42、卌贰 大地震里的内陆战役

　　韶在统一的过程中毁灭殆尽了很多，理学的盛行以至哲学思想导致了人民以为迷信任何东西都不如迷信权利，还有金钱。
　　赵扶苏这种迷信科学的人，看见这种有人飘在天上的现象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神，而是“磁·悬·浮”……
　　如果并不是呢？神仙？赵扶苏的世界观像今天震倒的法殿和豆腐渣城墙一样不稳定，所以他相信了。
　　墙从中间裂开了，裂成两片，分别向帝国和共和国倒下去，白须白发的老人飘在两墙之间，看着其下大地鱼鳞一样律动，脚下这条缝作为震中越裂越大，向两个方向掰开。
　　那老人身上的白色特别刺眼，赵扶苏开始考虑那是一个投影的可能。
　　全息投影技术也称虚拟成像技术，它是利用干涉和衍射原理记录并再现物体真实的三维图像的记录和再现的技术。
　　那么，声音是怎么从一个投影上放映出来的？扬声器在哪里？
　　他刚刚说话了吧，“锁子骨是啥？”笑子丕爬上装甲车，拉运来一门高射炮，“打不打？”
　　“暂时不打，锁子骨就是肩膀和脖子之间的那一段横骨，黄金锁子骨是个菩萨，他刚刚讲到了西域，应该是个狄族的遗民，他们有佛，还有道，认为修佛或者修道能达到大造化，大成境界。”赵扶苏解释，正说着，对面的帝国炮兵开火了。
　　炮弹穿过白色老者的身影，击中赵扶苏前面的共和国的方队，有装甲车被掀翻，落到开合的地面里。
　　是开战了。
　　大洋中的小岛上，白色的老者负手站在摄像头前，缓·Einstein操控着大韶上方云层里氢气球牵引漂浮的扬声器随云层掩藏，“赵盘有个聪明的儿子。”
　　赵盘那聪明的儿子应炮声发令，高射炮以矩阵为单位轮番上膛，以墙下那条缝为战线同时开始攻击。
　　准度就不怎么要求了，地震使得所有武器都没了精确度。关键在量，量足就会碰到，量足砸也能砸死一批。
　　起伏的地面像是藏了个怪物在下面，也像是海浪，恍惚间居然又是狂风巨浪里的一场海战。赵扶苏好久没有过这么幼稚的联想了。
　　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战场，匐尸万里。
　　打得那是地崩山摧壮士死，破破烂烂一团糟。
　　地面的裂缝里全是人，活的有，死的更多。
　　墙的遗址下是巨大的裂痕，深处岩浆翻滚中，是燃烧的建筑和畸爆的弹头。
　　压抑后的释放。
　　赵扶苏这时候才刚刚进入指挥的状态，他找了个不好发令的位置安顿自己，使得自身保留生命力，然后去操控笑子丕上前线指挥作战。
　　他首先得合理安排火力，避免在颠簸中造成过多的浪费。
　　“笑子丕，控制最前端高射数量，不要把炮炸在敌后，他们挤在裂缝附近，现在直接打击裂缝边缘是最好的。”
　　“笑子丕，关注空中视角。”
　　“堵住北段，有人要改炸我们的地面裂痕，不能让裂痕分支向外扩大。”
　　“这是好战术，你立刻突过火线，把他们缝隙的节点炸开，炸出西北宫。”
　　墙那边的土地是大韶，这边也是。
　　墙那边的人民是韶人，这边亦然。
　　现在不管，只求一个服，把对方打服，打到他们认为不必要的伤亡可以停止。
　　这是赵扶苏想的，当然不是开火的士卒想的。
　　士兵在浪费。
　　他们硬撑着攻击自己墙那边的兄弟，希望对方先让步，希望自己在获得勋爵的同时不要杀死什么重要的人。
　　想要赢，但不敢去赢。
　　窝囊，或者更加透彻。
　　该停下了对吗？
　　对面的，兄弟们？
　　赵扶苏在话筒里对笑子丕问：“现在停止的话，惯性伤亡不大。”他在问，他在征求笑子丕的意见，但是他陈述。因为赵扶苏不想打了。
　　听筒里传来了Caesar的声音：“你说了算。”
　　笑子丕道：“白旗就位！妈的这是我的处女白，咋亮给自己窝里了……”
　　墙原本的高度升起白色，耀眼如同炽星坠地，白得一尘不染又明灭不定，叫人以为白衣老人的投影再一次莅临。
　　下面的裂缝猛然撕开，像是没牙的老太太喋喋不休却发现无人谛听后，终于破口大骂，炽热的唾沫从假牙裂口里呲出。白旗被点燃了。
　　上面有图案。
　　是帝国。
　　帝国先一步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