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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祸不单行 ...

  •   光明消失了,就像时间,转瞬即逝。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老天有意作弄,要让全天下所有的“好事多磨”都应验在她身上,还是她近日根本就时运不济,连做些事都不宜?

      那些,明明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明明,她应该做到,也本该做到。

      至少,渴聆是这样认为的。

      就像那日,她把特洛伊的相片带回家,告诉欣,艾琪根本用不着指着这些东西睹物思人,却被欣拎着从梁歆那儿哪来的链子冷嘲热讽了一阵,说她是错把邪心当善意,听了两句甜言蜜语,就主动投靠敌方了。

      就像昨日,她忍着埋汰,刚要出门为自己取来最重要的证物,杰克却发来短信,说艾琪把项链借给朋友了,叫她推迟一日再来取。

      就像今日,她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拿回了欣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证物......

      那丫头估计还在睡吧,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的门。可上楼梯的时候,渴聆还是很有心计地加重了步伐,看得刚从楼上下来的小年都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以为这春意怏然的,她是不是也思春过了头。

      渴聆平时不这样。

      可开门的时候,她又特地将钥匙插入孔中,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直到钥匙孔发出凄厉的声响,她才爽快地把门打开。

      渴聆平时不这样。

      可刚进门,她就提高嗓门,一连喊了十几声欣的名字。从门缝中可以瞄见,床尾一处,被角正慵懒地耷拉在地上,而旁边,还裹着一团粽子似的东西。

      一切与方才渴聆出门时相差无几。

      “欣欣欣欣欣!”又扯着嗓门喊了几声。

      渴聆平时不这样。

      可在她的轮番感召和最后一记重拳出击下,欣终于还是受不住,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算是回应她的召唤了吧,半晌,才用手撑开眼皮,将上半身靠到枕头上。

      “知道你兴奋,兴奋,很兴奋,我也兴奋你的兴奋,可是拜托,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换种方式来表达吗?”清晨的第一个长句,极其难得,带着怨气,欣倔强地挠了挠她的鸡窝头。

      “妈妈咪啊,幸亏你没对我鬼哭狼嚎。”说实话,看欣坐起的一刹那,渴聆还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说吧,什么事?”欣懒着理她的作,直奔主题。一会儿听她说完,她还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呢,就见渴聆不紧不慢,故作姿态地从包里掏出了个盒子放到她面前,“什么鬼?”

      “这里边装的可不是鬼,宝贝来着!”渴聆说,连带着盒子,把手一缩,“不愧是土豪,借东西就是干脆,不过,你也不赖嘛,看得出,你这次的确下了不少功夫。”

      “什么跟什么啊,说得明白些成不?”看来是渴聆无厘头的一串起到了催眠的效果,欣艰难地再次把眼皮撑开。

      “我说姑奶奶,睫毛打结了还是眼睛被屎糊了,看不到上面的logo啊?”渴聆埋汰道,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什么东西,还不是你心心念念,整天叨叨着要我拿来的东西。”

      顺滑地往下一坠,精致的玫瑰形吊坠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怎么样,这回无话可说了吧!”趾高气昂。

      却见欣身子一僵,表情也瞬间凝固起来。“帮我......”她将手指向书桌的第一个抽屉。蓦地,“不用了,我来!”

      错不及防,渴聆刚要转身,就看到欣气势汹汹地朝她所在的书桌的位置扑来。

      明明是最左边的那个,她却先从中间抽屉的盒子里取了把钥匙出来,插进了钥匙孔。

      多新鲜!本以为这钥匙孔只是个万年摆设,谁想,这回竟派上了用场。见欣吃力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显然并不熟悉它的打开方式。

      也是,任她再怎么马大哈,这么重要的东西,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或是弄坏了,她整个下半辈子不就得给别人打工了?

      想着,渴聆手中的那条也突然被欣夺去。两条项链同时被置于她的掌心之中,说真的,要不是亲眼见她拿起又放下,渴聆根本就认不出哪条是她带回来的。

      “哪来的?”

      这话问的奇怪。“不是你要我找艾琪姐借?”

      “姐?你什么时候也认她做‘姐’了?”

      这话答得蹊跷,连态度都与渴聆预想中的大相径庭。冷漠,还带着些讽刺。“不是,你什么意思?”

      欣却未置一词,自顾自朝客厅走去,拿起了沙发上,她平常玩“找茬”时才会用到的放大镜。

      好一阵观察,须臾,又是好一阵观察。

      “我说鉴宝专家,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渴聆有些不耐烦。这妮子,不会到这档口了,突然给她不认账吧?

      “应该是......真的。”阿弥陀佛。虽然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好在,欣还是承认了。

      “那是自然,这可是艾琪姐亲手给我的,防伪证书还在这儿呢!”

      “可是,她怎么会有?”

      “笑话,本就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不会有?”渴聆说,“这回该承认了吧,世界就是这么巧,喏,两条中国的都在你手里了,暴发户!”

      “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给你?”

      “不是你说要我好好发挥智商的吗?要知道,这几天你悠哉悠哉说梦话的时候,我可都在辗转反侧思考着对策呢。”半真半假,渴聆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可它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儿!”一声惊呼。

      欣不会想在这时候跟她撒泼吧?“可是你也看到了,两条可都在你手上了,”应该是起床气还没过,渴聆依旧半笑着说,“你别告诉我,这其中的一条还是那个公司老总,或是西班牙收藏家,或者那个美国富商的吧?太扯了!”

      “这也不无可能,否则明明说好了那天下午给你,为什么又会拖到今天?分明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好让她有时间想办法。”

      “不过是推迟一天,一天而已,艾琪姐的朋友需要,她就把它借给她了!”渴聆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了,可在她面前的,这个顽固不化的人,还在试图将她击垮,“妈妈咪啊,欣,你就别再拿这做文章了好吗?”

      “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那两个人都脱不了关系。”

      “收起你的第六感吧,没准儿你现在正雄性激素爆棚呢?不准的。”渴聆说,调侃加语重心长,三年多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姑奶奶认起死扣来的劲儿。“欣,我们事先可说好了,只要两条项链同时出现,你也确认是真的,就会既往不咎,一切重新来过的!”

      “还要我向那个男人主动承认错误是吗——”

      “这个不需要——”

      “不可能的!告诉你,一定是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这样。而且,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们两个一定有私情。天呐,想想都觉得可怕,特洛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居然就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跟一个女人勾勾搭搭?”

      渴聆发誓,她也很想保持冷静,可咄咄逼人的语气......她在逼她!

      “别那么死心眼,欣,这说不定就是艾琪姐向我伸出的橄榄枝呢,说不定她是在向我提示,今后见到她,我就不用那么胆怯,那么拘谨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待心率差不多恢复正常,渴聆抬起眼皮,主动迎上欣的目光,“就这样吧,让它们过去吧。”

      “过不去!”

      “欣!”

      仿佛预见到,如果自己再接着说下去,内容肯定会是渴聆不愿意听到的。许久,欣动了动嘴唇,她好像说了什么,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渴聆看她的最后一眼,她的面容是黯淡的,仿佛一个折翼的天使,周身冰冷,叫人心寒。

      卧室的门被关上,瞬间,也切断了从屋外射入的唯一的光,将她最虔诚的信徒只身舍弃在了阴暗。

      昏沉沉,却也忘了开灯。周遭平静,却也叫人坐立难安。

      手该搁哪?搁腿上?抓着扶手?搁哪儿哪不对!

      身子呢?该靠墙壁,还是橱柜边?靠哪儿哪不好!

      渴聆简直要被自己的身体怄死了。

      却听尖锐而凄厉的一声,“锵”,渴聆的心随之坠地。响声是从卧室里传出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欣?”渴聆箭步冲向门口。

      可是,任她如何转动把手,木门就是不肯打开分毫。伤极了,连带着,欣也把它锁上了。

      “欣,你在做什么,快开门!”

      不过多久,房里又传出碎玻璃相互碰撞的声音。轻轻的,小小的。很明显,是有人在收拾残局。

      “快开门,到底怎么了?”掌心拍得木门啪啪作响,害怕的,紧张的,可相对的,渴聆却没听到房内的人透露出与她相同的心境。

      又是一个半晌。由远及近,渴聆终于听到拖沓的脚步声传来,门启的瞬间,刺目的阳光也照上了她白净的衬衫。

      怎么了?可话还没问出口,就有一个声音恍恍惚惚闯入耳膜。

      “抱歉,”毫无预兆,声音如此单薄,气息的游移,仿佛只是野鬼钻入皮囊发出的,“我把你的东西打碎了。”欣说,依旧弓着背,垂着头,深埋的那副脸孔,波澜不惊得叫人难以预测。

      门又被打开了些,眼前的景象与渴聆方才听到的声音一样,惨烈,凄凉,触目惊心。玻璃四碎,渣子乱飞,翩翩片片,星星点点,断裂之处,锐利的切口间无不反射着刺骨的寒光。

      是搬到这的第一年,欣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多啦A梦小摆件,这从其中一瓣碎片中印着的金色小铃铛便能看出。

      “抱歉。”

      算了,碎了就碎了,人没事就好。渴聆心疼地将剩余的大玻璃片捡起,放到被胡乱整理过的玻璃堆边。

      “还有......”

      还有?渴聆心头一紧,就看到欣犹豫地朝她张开掌心,一只早已被截成几段的水晶鞋,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是特洛伊......”心里早有七八分定论,但渴聆多希望欣能回答她“不是”。

      可,“对不起。”

      也是,小摆件,水晶鞋,渴聆早就习惯将这两件她最心爱的物品紧紧放在一起,如今,一件碎裂,她怎么还能指望另一件完好无缺?可同样放在旁边,当年眉姐送她的十二钗蜡像为何就能相安无事?刻意了些。

      “我刚想拿东西,不小心就......”欣抬起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渴聆,“这么说,你信吗?”

      断口处不平整,确实不像是有意而为之。可并非她不想相信,只是事情太过凑巧,掂量之下,她不敢。

      渴聆从欣的手中拿过水晶鞋的残骸,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仍旧是默不作声。

      “你说我不守信也好,冷血无情也罢,但也请你原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发誓,我一定会抓到他......还有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信我。”

      相信。这个词最近在欣口中出现的频率貌似比任何一个词都多。可海伦、艾琪,无论她说的哪一个,都已经有充分的证据将它否认,又叫渴聆如何相信?

      身后的大门一关,此番楼道看着却与渴聆归来时迥然不同,好似一条匍匐的巨蟒,背着光,幽暗又狭长。就连社区街道都仿佛被哪个讨厌鬼蒙上了一层巨大的保鲜膜,闷闷的,连呼吸都叫人格外不畅快。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所见之处,该盛放的早已不遗余力,毕竟还是最好的光景,渴聆甚至几次怀疑自己是为了这四处的姹紫嫣红而有意放慢了脚步,可仔细想来,应该暂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吧,她只是想拖延到与公交车一块儿进站。

      兜里揣着艾琪姐那条昂贵的项链,既然欣已经将它证实过,又否认过,它应该就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吧,可放在她身上始终不是件能叫人安心的事,万一弄丢了呢?或是一个不小心走漏风声,被盗贼抢了去,那下半辈子打工还债的就得是她渴聆了。

      “喂,杰克......”

      不知数了多少条斑马线,渴聆还是半梦半醒地走在黑白相间的大街上。对午后的幻想逐渐转为迷糊,舒适的温度仿佛冬日里的暖阳,直催人想睡。一路上没有人催促她,也没什么车子故意打扰,就这样,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上公交,下公交,直走,转弯,再转弯......直到额头不偏不倚撞上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有质感,还挺有料。可——

      “大白天的,梦游呢?”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何人。

      渴聆往后腿了一步,“经理。”见鬼,还没进门就触霉头。

      “还知道是我啊,走路怎么不长眼睛?”不可一世。

      但渴聆就纳闷了,这种事按理来说不是相对的吗?若对方长了眼睛,又怎么会好死不死撞上她?

      “是,刚才开了点小差。”罢了,好女不跟恶男争,况且,他额上的刀疤看着就不是光摆设,关键时候,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下回注意!”

      丢下话,大步扬长而去,身后又一溜烟追上了四五个人。虽然全程都低着头,可是,是他,没错,暴发户加马屁精,这就是他们那群人的行事做派。

      再往里一点,迎面扑来的便是那浓重的二氧化碳和杰克。来这里这么久,渴聆自然了解这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之间待遇的天差地别。不说忙里偷个闲,出门晒晒太阳,驱驱霉运什么的,就连那些关系顶铁的小职员们,照面时也只能随便打个招呼,就又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渴聆。”杰克抱着堆文件夹朝她走来。

      “你要是忙,就不必特地下来接我了,又不是不会走。”渴聆说,可她也忘了,刚才下车时,就是她习惯性地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她马上就到的。

      “没事,刚碰到沈总监,听她交代完事情,顺便过来而已。”杰克说。

      那女人,渴聆印象挺深,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仪态万千,虽然人近中年,可与眼角处稍显的鱼尾纹相比,大多数人更会将目光聚焦在她腋下夹着的公文包上。

      “看来最近公司挺忙。”

      “那你就说得随意了,何止是忙,简直忙得不可开交,我差点都把脚趾头搬出来用了!”杰克夸张地说。

      怪不得最近也没听他打电话跟欣斗嘴了,那丫头才会又有心思管她的闲事,挑她的刺。

      “这不,刚开完会,又是一大堆任务。对了,你得先在这等等,”打开办公室的门,杰克说,“艾琪姐刚被乔伊叫住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六楼。”

      虽说艾琪姐本就是被乔伊推荐来的,可听到他的名字,渴聆还是满满的排斥感。可毕竟当前最大的问题还不是他,“他老人家最近可还安好?”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被你大小姐问候的能好到哪儿去?”杰克说,“听说简最近不知犯了什么糊涂,写出来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经理昨天就直接把乔伊叫去问话了。”

      这话渴聆爱听。“我说,他该不会因为这事迁怒到艾琪姐身上吧?”

      “听你这口气,是对艾琪姐有所改观啊。说吧,是自愿成服,还是被她驯服的?”

      “两者都不至于,”只是因为项链的事,刚开始对她有了些好感而已。可要往深的说,渴聆还是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对谁能动真感情,对谁只能逢场作戏,“还没到那程度。”

      “可人家这么劳苦功高,你叶渴聆看在眼里,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笑话,在这里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拼的?多劳多得,你犯不着把她捧得那么神圣。”

      正说着,身后的玻璃门再次传来一声动响。

      “抱歉打断你们的话,”艾琪的声音突然加入,使原本闲适的氛围也随着她的语速突然紧张起来,“我知道这样的气氛不适合谈论工作上的事,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所以,不论好坏,都请你们暂时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听我说一下后面的安排。”

      妈妈咪啊,从前眉姐不是说过,这扇门的隔音效果所向无敌吗?可这么听来,他二人刚才的对话,怎么好像全被那当事人听了去?渴聆和杰克对视一下,同时闭了嘴。

      雷厉风行,艾琪一贯的作风。布置任务的当会儿,杰克已经自如地换上了一副职业的面孔,可旁边,渴聆却似乎还陷在胆怯中无法自拔。

      “刚才会议中......”

      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如若如此,倒显得她渴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杰克你......”

      特别是艾琪为她康概解难之后,这么看来,倒是她恩将仇报了。

      “......听明白了吗?”顷刻,语毕。

      杰克点点头,渴聆也跟着装模作样了一下,不好说听进去多少,但艾琪简单明了的陈述,让她对于近期的安排,还是了然于心的。

      “这样的话,你们各自忙自己的去吧。”艾琪说。冷若冰霜的面孔,一如初见。也不好判断她到底生没生气。渴聆转身就和杰克往门口走去。可没走两步,“对了,渴聆,找我什么事?”

      幸好,被自己一闹,渴聆差点忘了正事。

      “这个,”渴聆从兜里掏出小盒子,“谢谢您。”

      “放那儿吧。”只见艾琪迅速瞥了眼旁边的搁架说,半晌,也没个下文。

      不问为什么吗?对了,当初借的时候她都没问原因,现在物归原主,她自然就更不用知道了。

      渴聆快速往电梯奔去,里面,杰克见她来,又重新把门打开了。可也是电梯再次合上的那一会儿,渴聆似乎看到一个身影走到了她方才放盒子的那个搁架旁。然后,一声闷响。

      “什么声音?”杰克貌似也听见了。

      不敢确定,但渴聆抬起手缓缓指向了艾琪的办公室。就在刚刚,她好像看到那个身影倾斜而下,然后,被那身影牵引着,一个更大的影子也随之盖下,并从里面分散出许多细碎的倒影,瞬间,便与前者合二为一。

      过道两旁,几扇门应声打开,包括林监制在内的几个人探身看了看,随后,都往艾琪的办公室拥去。这群人当中,杰克是最后到的,因为渴聆的震惊耽搁的,也因为电梯开门的速度太慢。最后到,他却直接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搁架和几本厚重的资料册已经被从艾琪身上搬开,周边还零星散落着一堆小物件。场面有些混乱。而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120”,人群最外围的薇薇安这才想起,急忙拿出手机。

      救护车到的时间比大家预计的晚了些,彼时,艾琪已经被杰克抱着,等在了一楼的大厅内。看着她被放上担架,被抬上救护车时,她的嘴唇是灰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显示出了晕倒前的最后一阵痛苦。

      怎么会这样?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渴聆貌似还没回过神。眼见杰克也迅速钻入救护车内,门被关上,车子快速驶离,那句“先回去吧,有情况会联系你的”还是半个小时后,他才通过短信发给她的,渴聆也才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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