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现代》岳十九

12、定亲

　　大年初六这天，孟冉春定亲的地方选在了村口的小饭馆。

　　定亲时除了男女双方，主要由两边的伯娘和婶婶参加。加上男方钟涛是杜丽丽的表哥，村里许多人都见过，众妇人坐在一起边吃边打趣两位年轻人。

　　本来定亲的事，孟冉秋不能参加，但被姐姐死活拉来，她只好坐在一边，看着孟冉春低头不语。大家都以为是姑娘害羞，并不在意孟冉春的神情。

　　最后是男女双方单独见面的时节。孟冉秋推了推一直木呆呆的姐姐：“姐，你看那男人现在也没来。你该知道他对你有几分真意了吧？”

　　自从那日与心上人作别后，孟冉春整个新年都恍恍惚惚，此时见妹妹如此说，便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脸上挤出一丝笑：“我知道该怎么做。”

　　孟冉秋松了一口气，一边的婶娘给她使眼色，让给两位主角让地方，孟冉秋笑笑正要关上房间的门，忽见她母亲刘兰芳和妹妹孟冉冬跑了过来。

　　定亲时自家的父母是不出面的，刘兰芳这时跑来，孟冉秋直觉有大事要发生，上前道：“妈，咋了？出啥事了？”

　　“事情完了没？”刘兰芳小声道，“快，快让你姐回家！有个男的来找你姐！”

　　孟冉秋没想到那男人找到了家，也有些着急，一边让刘兰芳应付钟涛的伯娘婶子，一边进去叫孟冉春。

　　孟冉冬忽地叫起来：“妈、姐，你看那人来了！”

　　果然，那男人正朝小饭馆大踏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脸不解的孟军义。

　　男人走到众人跟前，问道：“孟冉春呢？”

　　众人都是普通的农村妇女，什么时候见过打扮鲜亮，这么气势十足的男子，不由指了指饭馆里关着的门。

　　孟冉秋跑上去拦住男人：“大叔，今天是我姐的好日子。你还是走吧。”

　　男人看了眼孟冉秋：“让开。”

　　“你要是同意了上次我所说的话，我就让开。”孟冉秋丝毫不怯，一脸笑容地看着男人。

　　男人阴阴地一笑，忽地趴到孟冉秋耳边，轻声道：“要是你姐有你这个泼辣聪明劲儿，老子的婚早都离了！”

　　孟冉秋再厉害，但何尝有男人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她？她又气又羞，男子已趁机推开了她身后的门。

　　孟冉春见到来人，一张粉脸一下子通红。钟涛看二人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情直接从天堂到了地狱。

　　众人此时都围了上来，男人扫视了一圈，打开随身带的行李包，倒在桌上，一沓沓大团结闪花了众人的眼。

　　逍遥镇的男女双方定亲，一般男方给女方礼金一千块钱。钟涛因对孟冉春满意至极，把礼金给了两千块。刚与心仪的姑娘说了两句，看人只是低头不说话，还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害羞，没想到是另有他因。看看桌上那一沓沓人民币，再想想自己的两千块钱，钟涛心里滋味莫名。

　　“孟冉春已是我的人了。这是礼钱。”男人冲着众人道。

　　孟冉秋的一位伯娘上去把钱整好，放在桌子上，足有一二十沓，惹得众人双眼放光、惊嘘不已。村里谁家有一万块钱都了不得了，大部分人一辈子别说见过这么多钱了，想都没想过啊。

　　刘兰芳尴尬不已，看着男人拉着孟冉春，又看看一众人盯着桌上那一摞人民币，叹口气道：“回家里再说吧。”

　　孟冉秋把钱收好，对钟涛说了声：“对不起。”忙跟到母亲后面到了家。

　　进了院子，刘兰芳把大门锁上，对大女儿道：“大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孟冉春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快，再也瞒不住了，便挑好的道：“妈，我有天在外面遇到了坏人，他把我救了。平时也关心我，我也很感谢他，就……那样了。”

　　“那样？哪样？就把自己搭上了？”刘兰芳皱眉道，“今天你定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这事，以后我们一家怎么在村子里生活？那么多钱，妈是一辈子也没见过，但并不代表妈愿意拿女儿去卖钱！你去屋里和他说清楚。以前怎样妈不管，但以后你要和他分清楚。这么大年纪，只怕孩子都不小了。外面的男人又惯会花言巧语，你被他骗了！”

　　“妈，不是你想得那样。”孟冉春道，“他说……将来会娶我。”

　　“将来？将来到啥时候？”刘兰芳道，“将来即使娶你，姑爷和老丈人一样大，谁叫谁爹？别人不笑话吗？今天你与钟涛的亲事都定了，钟涛咋办？我们让别人戳脊梁骨吗？”

　　孟冉春怯怯地不说话。

　　“妈，让我来说。”孟冉秋走上前。

　　自从孟冉秋考上颍河一高，又能写东西赚钱，现在家里许多事刘兰芳都听女儿的，她被突来的事情弄得头脑发懵，听到此时便点了点头。

　　“姐，你是不是还是愿意跟那位大叔？不愿意跟他分开？”

　　孟冉春看了母亲一眼，轻轻点点头。

　　“那要是这样，你想跟他生活，下面依我的话来办。恶人我来当。”

　　孟冉秋走到堂屋，把钱递给男子道：“你今天能来我家，说明你对我姐还有几分真心，但你也看到了，我姐已经定亲了，请你回吧。”

　　男子一愣：“显钱少？好，按你说的，给你一百万！”

　　“不是一百万、二百万的问题。”孟冉秋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只是普通的农家，高攀不起。”

　　男子不再看着孟冉秋，把那厚厚的一沓钱转而推给孟军义：“这些钱能定个亲吗？”

　　孟军义已被大团结晃花了眼，晃晕了脑袋：二十万啊，他一辈子也挣不到！他迅速在心里作了个打算，自己有三个女儿，这男人虽然年龄看着大些，老大孟冉春嫁给他也不算吃亏。

　　“当然、当然。”孟军义看着钱激动得连声不迭。

　　“你要是能娶我女儿，一分钱我也可以不要。”刘兰芳看着丈夫的丑相，忍不住走进来说道。

　　男人沉思了下：“我当然能娶你女儿，你们放心，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男人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一边的孟冉秋，孟冉秋心里倏地一寒。

　　“妈，这人的话不可信。”孟冉秋把刘兰芳拉到外面小声道。

　　“可他既然都说能娶你大姐，又这么大老远地跑来，对你大姐应该真心的。还有你大姐，只怕早属意了他。”刘兰芳看看一边的大女儿。孟冉春坐在那里神情紧张、默不作声。

　　屋里不知男人说了什么，孟军义高兴得笑起来。

　　“现在这事到了这种地步，”刘兰芳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全村人、只怕全镇的人都知道了，丽丽那表哥钟涛是不成了，以后只怕没人给你姐介绍对象。如果这人愿意娶你大姐，也就这样吧。”

　　刘兰芳有了松动。可孟冉秋觉得那男人要离婚娶孟冉春，有些不太可信。可事已至此，全村都闹得沸沸扬扬，又有钟涛的伯娘婶子看到，孟冉春再想在本地定亲只怕难了。

　　那就只有要些钱，像孟冉秋最初想得那样，将来有一天孟冉春万一被抛弃了，也能过得体面些。

　　母女二人正在商量，屋里孟军义叫道：“兰芳，你过来。我是大丫她爸，这亲事我说了算。你看人家来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还这么有诚意，我说了，冉春就嫁给他。”

　　“这么有诚意，你连人家叫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吧？”刘兰芳生气道。

　　男子也不生气，把随身带的身份证拿出来：“这是我的证件。”

　　孟冉秋上前一看，男子名叫朱云飞，今年四十岁，只比孟军义小两岁。她不动声色的把朱云飞的身份证信息记了下来。

　　“刚……对，叫云飞，说会给大丫总共一百万的礼钱。”孟军义说到“一百万”三个字时，脸上泛着红光，嘴唇激动得直抖，“还是大丫有福气。”

　　孟冉秋当初说一百万也是随口说，想让姓朱的打退堂鼓，没想到朱云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对孟家的众人道：“这里有八十万，你们可以去银行取。”

　　此时银行卡刚在几个大城市开始兴起，孟家人都没见过，看一张小小的纸片竟然值八十万，面面相觑。

　　孟冉秋道：“我们没见过世面，你要是有诚心，就把卡上的钱连同这些钱存到我姐的户头上。”

　　“没问题。”朱云飞把卡收起，“春儿，今都初六了，回来时都说好了，我也在这呆了几天，跟我回吧。”

　　孟冉春看看父母姐妹，再看看男子，心里有了决定：“你把钱存到我妈户头上，我就跟你走。”

　　“哈，几天不见，跟你妹学聪明了。没问题。”朱云飞哈哈笑起来，看了旁边的孟冉秋一眼，“走，现在就去银行。”

　　孟军义要去，孟冉秋道：“爸，外面杜叔找你说话呢，你快去。”

　　想起今天本是孟冉春和杜丽丽表兄定亲的日子，原本好好的事被搅黄了，得给人家说道说道，孟军义不情愿地起身，对妻子道：“那一百万……”

　　“我知道的，是大丫的钱。”刘兰芳瞪了丈夫一眼。

　　忽然天上飞来了一百万，代价是女儿嫁一个不算太老的男人，刘兰芳看着孟冉春欢天喜地跟着那个朱云飞离去，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二丫，这事最后成这样，将来大丫会幸福吧？”

　　孟冉秋心里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那天在宾馆里说的一番话本是想让姓朱的知难而退，没想到却给自己上了套。大姐被成熟的男人迷惑，父亲又贪财，但愿那个男人说话算话，离婚娶了孟冉春。

　　只是那朱云飞看自己的眼光怎么让人觉得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