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现代》岳十九

22、庆功宴

　　《皇帝的一生》图书发布会圆满结束。晚上，王总编请出版社的员工一起吃饭庆祝。

　　孟冉秋当然是焦点。她谦让一番，最后挨着坐在主位的王总编坐下了，另一边坐着庄子川，她夹在了二人中间。

　　服务员在每人面前都倒了酒。王总编举杯道：“今天为我们图书发布会的成功举办干杯，也为小孟图书的大卖干杯！”

　　孟冉秋看着面前的白酒有些犹豫。她过年时尝过一点儿，发现现代的白酒与古时的酒根本不同，古时她喝的只能算果酒。这种高浓度的白酒根本喝不了。可此时这个庆功会是为她举办的，她要是不喝实在说不过去。

　　她心一横，若无其事地喝了一杯。

　　服务员又要倒时，庄子川拦住道：“小孟还在读书，喝些饮料也是一样的。”说着把一边的橙汁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

　　孟冉秋感谢他的体贴，冲他笑了笑。可他已转过身去为其他的女同事倒橙汁了。

　　庄子川在出版社年龄最小，又阳光帅气，大家平时都喜欢逗他。一位年纪大些的女编辑捂住杯子道：“我不要橙汁，今天这么大的喜事我要喝酒。小庄，你实话实说，你在编辑部的大会上一力推荐小孟的书，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什么意思？”庄子川笑道，“每个编辑不都推荐自己的作者吗？最后出谁的书是大家定的。”

　　“不是吧，小庄？我记得你不是同时跟一位名作家联系吗？后来怎么没动静了？”另一位同事道。

　　“这个总编最清楚。”庄子川给每个人面前都倒了一杯橙汁，“那个作家事情太多，写得太慢了。小孟的书稿交上来后，总编看过说不错才出的。”

　　王总编点头：“小庄说得不错。有名气的作家爱拿乔，加上别的出版社也在争取，人家觉得我们的条件不够丰厚，不怎么理我们。所以我们打算把小孟的书推出去。等小孟这本书火了，后续就好说多了。小孟，你到时有了名气，可别忘了我们出版社，忘了小庄。”

　　王总编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孟冉秋很快从中得到了要点。作者就如演员，写的书就是演员的作品，而出版社就如影视公司。演艺圈里的名演员出场费当然不是跑龙套的人可比的，同样，一位名作者的稿费也不是像她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作者能比的。大河出版社出的费用没有达到那位名作者的要求，所以最后选择了孟冉秋的书出版。

　　但孟冉秋知道没有庄子川，自己的书就不会顺利出版，她笑着点头：“谢谢总编提醒。吃水不忘挖井人。只要庄老师不嫌弃我，大河出版社不觉得我不好，我以后如果写书，肯定还会交给庄老师决定的。”

　　“小姑娘通透。”王总编笑道，“我好像记得你在发布会上说写过一本《皇后之死》，我怎么不知道？”

　　孟冉秋点头：“不过被庄老师批了。”

　　王总编扭头对庄子川道：“小庄，没想到你还有隐瞒啊？”

　　庄子川当然不会说出因为《皇后之死》，自己怀疑孟冉秋的身份才让她继续写《皇帝的一生》的，他呵呵一笑：“那时咱们社里的方向不是历史文学吗？《皇后之死》完全是女性的视角，与咱们社里的方向不合，所以我才回绝了小孟。”

　　“稿件你那里还有没？让我回去看看。”王总编对庄子川道，“刚才电视台的一个朋友对我道，小孟这件事可以抓个典型宣传。利用她的年龄造势，给大众冲击，再接着做个专访，电视台报纸同时宣传，到时书就火了。”

　　庄子川看看夹在中间的孟冉秋，点点头：“就按总编说的办。”

　　王总编笑得意味深长：“你要多出些力。”

　　同桌一位姓张的女编辑看王总编对进社不久的庄子川照顾有加，不满道：“总编，社里花大力气宣传造势小庄的书，我的作者写的书怎么只是出版了，连个读者介绍会都没有？”

　　王总编道：“咱们文学作品主要针对的是普通大众，你那位教授作者虽然写得也不错，但受众面比较高级。咱们首印个三千册，铺的货如果能卖完，市场反响不错，再加印。到时举行什么发布会的也就理所应当了。”

　　女编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而对孟冉秋道：“小孟同学，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孟冉秋点点头：“张老师请说。”

　　张编辑道：“你的笔名为什么叫南山？”

　　孟冉秋一笑：“很偶然，我当时读对陶翁的那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很喜欢，所以就叫了南山。”

　　张编辑点头：“小孟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

　　“你刚刚十六岁。喜欢陶渊明诗的人不说六十岁了，也差不多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你小小年纪就有此心境，真是让人佩服。”

　　孟冉秋谦逊一笑：“不敢当。”

　　“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在《皇帝的一生》中写到皇帝与皇后、妃嫔的感情，那感情写得很真挚，让人看了，会觉得是一个受过感情苦难的人写的。而你只有十六岁，你经过什么感情的苦痛吗？”

　　张编辑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孟冉秋。

　　庄子川心里一滞，他原想着发布会上的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刁难，没想到最大的刁难出自自家出版社的同行。他看孟冉秋坐在位置上有些呆呆的，不复以往的伶俐，有心替她挡剑，端起手边的酒杯冲张编辑道：“张老师，小孟年纪小，刚经过发布会上的各种问答，现在还比较疲累，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啊。来，我敬你一杯，你随意。”

　　张编辑轻轻一笑，拿起手中的饮料抿了一口，笑道：“小庄，咱们共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护花。”

　　“我的作者我当然护了。”庄子川笑。

　　张编辑的问题其实孟冉秋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她这时候提出来。在座的哪个不是玲珑眼？何况皇帝的感情线，也是图书吸引人的一部分，因此孟冉秋决定来个猛的。

　　她答道：“张老师说得很对，我确实经过一些感情的痛苦。不说具体原因，我差点儿因此自杀而死。另外，我的姐姐外出打工，被一位结过婚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哄骗，不顾家的里反对，誓死要跟他在一起。这事让我思索良多。这是我实际经历过的。而书中电视上的一些故事也给了我启发，所以才有了书中的故事。”

　　听说孟冉秋差点儿为情而死，再看看她的素面娇颜，在座的男士不由起了爱护之心。王总编打哈哈道：“小张，咱们今天是来开庆功会的，有什么问题下去和小孟交流哈。”

　　张编辑这才低对吃饭。

　　回去的路上，庄子川对孟冉秋道：“那位张老师，名校毕业，自来心高气傲，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孟冉秋淡然一笑：“张老师很漂亮，也很聪明，又毕业于名校，有骄傲的资本。不过她的话给了我警醒。今天发布会上没人问这个问题，但后面肯定会有人问的。我刚好有了演练，到时有人问起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庄子川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对着车窗外看风景的少女，总觉得她有些不同年龄的忧伤，本来觉得刺探人的隐私不道德，但不知为何还是止不住问道：“那你说的受过感情的痛苦，差点儿自杀是真的吗？”

　　孟冉秋回过头，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映在她娇嫩如水的脸上，增加了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和伤感。

　　就在庄子川觉得孟冉秋不会回答时，她开口了：“是真的，不过我都忘了。”

　　真的，却都忘了？庄子川不知少女经历过什么切肤的伤痛，以至于痛得都忘了。他看着她那双充满伤感的双眼，忽然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和心疼。

　　车慢慢地向前行。庄子川忽然觉得车厢又闷又热，他打开车窗，窗外的凉风袭来，他一下子清醒了。

　　到了孟冉秋住宿的酒店，孟冉秋对庄子川道：“庄老师，天这么晚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庄子川点点头，看着一身校服的少女推开玻璃门进了酒店。他在外面抽了一根烟，起身走到大厅，用前台的电话打到孟冉秋的房间。

　　她在这里，自己得保证她的安全。

　　电话响了好久，可没有人接。

　　庄子川扔掉电话，跑上了楼。

　　他敲门，没人应，他又跑下楼找到前台。在他的要求下，服务员上来把门打开。

　　庄子川直冲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床上摊着孟冉秋白天穿的校服，一边的旅行包开着。对面的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得乱舞。

　　庄子川吓得冲到窗台边，看下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正在想小姑娘做什么去了，忽然听到卫生间一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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