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现代》岳十九

23、春 梦了无痕

　　孟冉秋刚洗完澡，听到门被打开，赶紧用浴巾裹住身子，悄悄地立在门后。看了半天，只觉整个卫生间里只有那个马桶刷可以防身，便握在手中。

　　听脚步声是个男人。孟冉秋吓得心脏“咚咚”直跳，握在马桶刷的手不住颤抖。

　　终于，那人朝卫生间走来了。

　　孟冉秋想更贴近门些，把门锁上后，然后再想办法。谁知脚下酒店的拖鞋太大了些，她一下子滑倒在地，屁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得直掉眼泪，忍不住“咝”了一声。

　　门打开了。

　　庄子川看着摔倒在地的孟冉秋，以为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避嫌，一把把人抱起走到外面。

　　正要问怎么了，才发现怀中的人什么都没穿，裹在身上的浴巾早松开了，一低头就看到那饱满圆润的胸脯。手上又滑又软，不知是什么地方。他一着慌，把人忙放到床上，自己要转身，却被掉下的浴巾绊倒，直接躺倒在少女的脚下。

　　少女的双腿无辜地垂在两边，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庄子川直接懵倒在地，傻了眼。

　　孟冉秋欲哭无泪，她看那人倒在地上，眼睛还直直地盯着自己下面，又气又臊，也顾不得刚才的疼痛，一骨碌钻进被窝，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半天，只听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小孟，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先走了 。哦，对了，你是不是摔在哪儿了？严不严重？我去买药，一会儿让服务员给你送过来。”

　　“没事。就是擦掉了些皮。”孟冉秋在被窝里嗡嗡道。

　　“哦，那就好。”那人明显松了口气，“刚才我打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上来敲门也没人应。因此我请服务员打开了门。因为定房间时用的是我的身份证，所以服务员给我开了门。真是抱歉。”

　　孟冉秋钻出被窝，只露出眼睛和鼻孔，看庄子川低着头，背对着自己，耳朵红得要滴下血来。她虽然显他鲁莽，直觉却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无奈道：“没事儿，是我在洗澡，没听见电话响。让庄老师担心了。”

　　“我……”庄子川想这个时代的女子与自己上世的不同，如果上世他无意中看见了一个女子的隐私部位，他会负责的，但现在他只能尽量解释，让对方以为他不是有意的。

　　只是解释的话到最后不知怎么就成了：“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孟冉秋愕然。刚才都那样了，他还什么都没看见！看见没看见先不说，二人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聪明人只会把这尴尬当作不知，哪能一二再再而三的提起？庄子川人又不笨，十四岁就读大学的当然不笨，在这件事上怎么如此笨拙？

　　她看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应该还没交过女朋友，所以才反应如此幼稚。

　　“庄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孟冉秋不想继续尴尬下去，迅速把话题移开。

　　“哦，是这样的。你明天想看升旗的话，得早点起。不过起不来的话，也可以后天看。”庄子川有些语无伦次，“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我会早些来接你，如果你要看升旗的话。”

　　“那早点起吧。”孟冉秋道，“谢谢庄老师，不过你有事可以先打我传呼。”

　　庄子川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怎么就忘了孟冉秋的传呼机呢？他赶紧退出门外。

　　要走出门时，他又进来，低着头也不敢看孟冉秋，轻声道：“你一个女孩子，睡觉时把窗户关好，门反锁上。有人敲门，你先问清楚是谁。不要随便开门。还有，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他啰啰嗦嗦地说完，飞也似地逃走了。

　　孟冉秋看他那慌不择路的样子，本来气愤至极，这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摔倒的地方。除了胳膊肘上一片微微地渗血，屁股上有块青紫外，倒没有什么伤。

　　她想起刚才的样子，又冲了遍澡，擦洗完毕后，看到镜子里一片雪白。

　　她今年十六岁了。在上世这个时候已出嫁半年，嫁作人妇，成为皇后。而现在，她还可以当自己是个小姑娘。

　　她笑着看了看镜中的人。小姑娘发育得很好。前面美好圆挺，后面丰润，整个身子如雪一样洁白圆润，配上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倒是难得的绝色。

　　她想起庄子川双眼呆滞的样子，笑了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见到那样的情景，有那样的表现，也情有可原。何况人家并没做什么不好的举动，一切皆是因为关心她，是个正人君子，她也没必要怨恨人家。

　　想通了这些，孟冉秋接过服务员送来的伤药后，擦完伤处，很快入睡了。

　　可苦了庄子川。他失魂落魄地跑出酒店，不知怎么上了车，漫无目的地开上了路。

　　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又恨又悔。恨自己怎么那么莽撞，怎么会一下子就冲进去了呢？还犯了那么大的错。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心中的表妹，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她，但看了别的女子的身体，就是对表妹不忠。

　　他竭力要把刚才的景象从脑海中驱除，可是越想驱除却越清晰，那洁白温润的身躯如在眼前，还有那带着水珠的芳草地……他为自己头脑中的画面感到羞耻，大吼一声，把车速加到最大，冲上了环道。

　　他开着车在空荡荡的三环飙了半个小时，被一个警察拦住教训了一番，这才回了家。

　　又抽了两根烟，他才在又悔又恨的心情中入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见表妹坐在秋千架上朝他招手，他颠颠地跑过去，问道：“妹妹，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表妹冲他撇嘴道：“表兄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来求亲？娘说爹要把我送进宫去。”

　　“妹妹，我这就带你走。”梦中的人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的力量，“我带你去外面，逍遥快活一世，再不受宫中的苦。”

　　表妹兴奋地抱住他的脖颈。

　　再转身，发现二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再没有皇帝的胁迫和家族的禁锢，二人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妹妹，我们结婚吧。这里只要有结婚证，所有人就承认我们是夫妻。”

　　表妹羞涩地点点头。

　　二人领了结婚证的新婚之夜，新郎新娘一番缠绵过后，新郎犹不满足，抚着怀里光滑柔软的身子轻哄道：“妹妹，别羞，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新娘羞涩地扭转身子，把美好的一切展现在新郎面前。

　　摇曳的烛光下，只见美人如玉，闭着的长睫轻轻颤动，新郎禁不住亲吻上去。

　　新娘忽地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庄老师。”

　　新郎怔住，再看怀中的人，却变成了孟冉秋。美人怒目而视，对他厉声道：“庄老师，你原来如此龌龊！”

　　“不，我没有！”他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庄子川起身脱下湿透的内裤，扔到垃圾箱里，进卫生间冲了半天的凉水澡，看身下犹自剑拔弩张，低骂一声，把屋里的落地窗大开。

　　凌晨的凉风把卧室里隐隐的气味冲散，庄子川喝了杯水，换了身运动装，跑下楼。他在空无一人的公园内跑了整整两个小时，只觉浑身是汗，再也没有了力气，这才回了家。

　　**

　　孟冉秋一夜也没睡好。她虽然在庄子川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但以她上世的贞操观念，无意中被人窥见了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将来再嫁别人则不成了。庄子川虽然不错，可她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在这之前，还不想与任何男人有瓜葛。

　　想来想去，她庆幸这个时代没有对女子的过分拘束，这件事又只有他二人知道，她不说，他不说，便没人会知道。

　　于是，她决定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庄子川的电话响时，孟冉秋睡得正香。以往的警醒让她很快醒来，迅速穿好衣服，她简单洗漱一番就下了楼。

　　庄子川并没如以前一样上前为她开门，见她下来，只淡淡地瞅了一眼，双目直盯车窗外。不过，孟冉秋也没注意庄子川的些微异常。经过昨晚的事后，虽然二人都若无其事，但空气里漂浮着隐隐的尴尬。

　　坐上车后，庄子川只说了句“系好安全带”，便全力把车开向天安门广场。

　　二人来得早，昏暗的广场上只有十多个人，大家在寒风中矗立，被冻得瑟瑟发抖。

　　庄子川看孟冉秋抱着臂膀一声不吭，有心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想起昨晚的事，决定与她保持距离，让她在原地别动，回车上另取了一件衣服来。

　　孟冉秋穿上庄子川的厚外套，被冻坏的神经终于回转。

　　天空泛出一层鱼肚白，人渐渐多了起来。

　　到旗手们入场时，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孟冉秋被后面的人挤得一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庄子川只好拽着她的手臂，免得她摔倒。

　　天色越来越亮了。当旗手们整齐如一的步伐护着国旗入场时，现场有许多人欢呼起来。

　　孟冉秋经历过许多次庄严的典礼和祭祀活动，那时的她中规中矩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如今，她夹杂在人群中，看着五星红旗在嘹亮的国歌声中冉冉升起，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是同一片土地，同一个国家，生活着同一个民族。她有幸两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经历两次不同的人生。

　　上一世如傀儡一般地活着。这一世，我要活出自己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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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有谁挨冻去看升旗的？还有谁记得那老式的傻瓜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