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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求赐良辰吉日 ...

  •   一室静谧的氛围甚好,奈何舒墨然却又突然对沈熙遥眼前这没精打采的模样来了兴趣,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好奇地询问原因。

      有了前车之鉴,此番他自然是如实回答。

      她这才知道沈熙遥原来是因为在脑子里把苦肉计、美男计各种不要脸的计策都想了个遍,才将自己弄成如今这副没有一点儿精气神的形容,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实在是太丢脸了,虽然颜面这东西在她面前已经消耗殆尽了,但沈熙遥忍不住想辩驳一番,为自己稍微挽回一点:“我这不是怕你不理我嘛,昨天我在门口站到黄昏也不见你心疼,要是没有这一出,现在你还未必肯和我说话呢。”

      “嗯。”也算是实情,若不是因为担心他,她今日必定是在府里不出门的。“那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然后又被他一把按回了怀里,很是不满地半撒娇半抱怨:“怎么刚来就要走。”

      这人还真是,还比她年长几岁呢,如今居然跟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似的撒起娇来了,第一次见他这样,差点没招架住。

      舒墨然无奈道:“不是你自己说的昨晚没睡好,那就继续睡个回笼觉吧,这些天你也着实累着了,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呢?”

      沈熙遥继续圈住她不放:“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还有,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说一个男人累着了呢?”

      舒墨然没有过多理会他的这句调笑,否则他就没完没了了,转而说道:“我要回府去准备香烛纸钱,明日,我想在府中简单祭拜他们。”

      嘉帝为舒柏夫妇及舒煜泽追封的一等忠勇毅国公、一品诰命夫人和二等忠靖威远侯也仅仅是追封而已,并没有干涉他们的身后事,是以舒墨然便将他们统一安葬在了冀州,也是他们一家生活得最久的地方。

      只是如今她身在洛阳,无奈只能遥祭故去之人聊表相思意了。

      闻言,沈熙遥正色道:“那我陪你一起。”说着就要起身。

      舒墨然按住她:“算了,家里老仆会准备好的。我就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好歹也是我岳父岳母和舅兄。又岂有不去之理?”

      “谁就你岳父岳母了,别乱叫。你啊,还是歇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炖一盅汤,待你醒了就能喝了。”

      “说得也是,我总不能就这么不修边幅地出现在咱们爹娘面前。”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理你了。”舒墨然扭头跑开,却没有半分不悦。

      次日,整个洛阳都下起了大雪,之前因为盛王所为之事大动肝火的嘉帝倒是真的病倒了,可把杜衡给吓坏了,好在御医看过之后道无甚大碍,只需平心静气好生休养,注意保暖防风便是。

      自然,今明两天的早朝也被取消了,众臣只等除夕夜当晚再来宫中参加宫宴即可。

      至于沈熙遥这个昨日开始就告了病假的人,则早早地穿戴好一身素净的衣裳,头上也仅仅插了一支不起眼的白玉簪固定头发,带着那个头脑不错的侍卫来到了舒府。

      进门之后,先是将衣上发间的落雪细细扫去,又仔细地净过手才为亡者的牌位上了炷香,整个过程鸦雀无声,脸上的神情庄重而肃穆。

      也许是心境的不同,舒墨然再次面对他们的牌位竟也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终于坦然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尤其是看着身边这个人,便有种安心的感觉。

      上完香之后,府里众人才开始用早饭,依旧是朴素的全素斋,样式做得倒是精致。不过她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只用了一个冻斋卷便罢。

      沈熙遥看着轻轻皱了下眉头,要是放在平日里,他自然得劝说一二,可今朝是特殊的日子,她能用下这么一点已是相当难得了,便也没有强求。

      接下来,腊月二十八的一整天,从早到晚,沈熙遥都赖在舒府,跟前跟后地粘着舒墨然。

      瑞王府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嘉帝的耳朵,他是否假意称病,他并不十分在意,更没有愠怒,只是想到他和舒墨然之间的感情,嘉帝慨叹道:“遥儿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舒家的丫头这么百依百顺。”

      说着便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里:“朕还记得,从小到大,他就天天粘着人家,一口一个妹妹地喊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比她哥哥待她都更为上心。后来啊,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开了窍,不管别人怎么哄,他愣是不肯再喊妹妹了,皇后还以为这两个孩子闹什么别扭了。后来一问才知,哪里是闹了什么愉快,分明是对人家起了贼心,瞧上人家小姑娘,想娶人家做媳妇呢,倒是闹了个大笑话。”

      皇后与嘉帝是少年夫妻,情谊深厚,但丧妻之痛也一直像一根刺梗在心间,旁人不敢随意触碰,是以此时虽然他主动提及了先皇后,也没人敢接话,只听他继续絮絮叨叨。

      “后来,皇后病重,还特意为他们求了道赐婚圣旨,还让我答应......只可惜我注定要食言而肥了。”嘉帝的眼神渐渐聚焦,向站在一旁的杜衡问道:“你觉得这两个孩子如何?”

      “瑞王殿下同舒姑娘自幼一同在神医谷相伴长大,又是同门师兄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是啊,舒家小姑娘的样貌人品都没得挑,又是皇儿喜欢的,只是,这家世上头,今时不同往日呐,那些老狐狸可都盯着朕的几个儿子呢。你看看,朕只是罚老大禁足半年,那些为他求情的折子就已经堆满朕的案头了,朕难道还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吗?”

      杜公公这下就没接话茬了,只双手抱着个拂尘,垂首作聆听状。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凡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不论文臣还是武将,均在宫宴邀请之列,只除了前几天刚被嘉帝责令禁足的盛王。

      连年夜饭这么重要的场合,盛王都没有被放出来,不少人开始真的觉得嘉帝已经不待见他了。那些为盛王递过求情奏章的官员们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一时之间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对身为瑞王的沈熙遥殷勤有加。

      酒过三巡之后,嘉帝提起了沈熙遥的即墨之行。

      “此番多亏皇儿与绍爱卿,才得以保我大宁一座城池,使它免受灭城之危,你们说,朕该奖赏他们什么呢?”

      这话问得,谁敢对皇帝指手画脚啊,爱赏什么赏什么,左右也与他们挨不着边儿,于是一个个都当作没听见似的盯着自己眼前的酒樽。

      绍容倒是先开口了:“回皇上,护我朝疆土安宁,保天下太平乃是臣之本份,且此次主要是殿下的功劳。按理臣本不该求赏,可您也知道,微臣家底薄,舍妹也快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所以想求陛下稍稍赐下一些黄白之物,臣也好为臣妹添添妆。”

      绍容丝毫不担心嘉帝会觉得他这个要求无礼,也不怕别的人嘲笑他见识短浅满身铜臭味。对于旁边某些大臣嘲笑的目光,他毫不在意,而那些真正明白帝心的人却暗暗点头,连杜衡都在心里高看了他几分,这是个聪明人!

      因为,只有这样的臣子才是最让皇帝放心的。说实话,皇帝并不怕底下的臣子贪婪,怕的是他们功高却无所求,就像先前的舒家一样,迟早会惹来非议,或者所贪图的是他给不起的东西。

      而那些金银珠宝,既然绍容开口求了,皇帝还是很愿意给的,如此一来,既叫他得了赏赐,又彰显了皇恩皇威,岂不美哉?

      果然,嘉帝很是满意地点头,满含着笑意赞许道:“爱卿过谦了,此番你们二人都功不可没。既然你说起你妹妹的婚事,瑞王也至今尚未婚配,朕看......”

      沈熙遥敏感地察觉到话头不对,干脆利落地跪下,双手抱拳说道:“父皇,儿臣亦有所求,绍将军为他妹妹求一份嫁妆,儿臣便为已故忠勇毅国公的女儿也求一份殊荣,愿您择一良辰吉日,为我二人主持大婚仪式。”

      骤然听到忠勇毅国公这个名号,很多人一时都没想起来他说的是谁,还是经过几个记性不错的人提醒之后才反映过来,那不就是先前的威远兵马大元帅舒柏吗?那么他的女儿,不正是瑞王殿下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舒墨然?

      对于他这番捣乱的行为,嘉帝很是气恼,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确不好闹得太僵,否则在众臣心中,瑞王的地位又将堪忧。可平心而论,他是在不愿意让如今背后已经没有家族支持的舒墨然当瑞王妃,遂一语揭过,闭口不再言及此事。

      改口道:“那就赐绍将军和瑞王各黄金三百两,为妹妹添置嫁妆单子也好,留着娶媳妇也罢,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说完便用手揉着太阳穴,杜衡很有眼色地询问道:“陛下身体才刚好一点,可是有些不胜酒力了?老奴扶您回宫休息去吧。”

      嘉帝用揉着额角的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各自散了,然后被杜衡搀扶着回了后宫。

      嘉帝走后,席间众人面面相觑,琢磨起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沈熙遥与绍容则难得并肩地出了宫门,绍家与长清街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所以二人便在东门处分别。

      “今晚的事情你可别乱说。”沈熙遥对他说完这话便朝着东南方向走了。

      绍容也直接往他的将军府而去,一路上,绍容都在想,陛下这究竟是走的哪步棋,怎么会突然盯上他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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