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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刮骨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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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上官玥儿起身看着郑大夫,问道:“郑大夫,黑胡子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
“上了公堂你可愿意作证?”上官玥儿脸色冷冷,眼神犀利看的郑大夫心里直发凉。
黑胡子见郑大夫半晌没有作声,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盯着他问道:
“你说愿意。”
“愿……愿意。”郑大夫含含糊糊的说道,有种被逼迫的意思。
这时,上官玥儿又是一声冷哼,转身对着在场的所有说道:
“这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中毒身亡。”此话一出全场震惊,都等着上官玥儿继续陈述事实,“而且死亡的时间也与黑胡子所说的不符。”
上官玥儿边说边从后面那人手里拿过一火把照亮死者的身体,“有三个疑点。第一,身体尚有余温,如果是申时就已经中毒身亡现在早就没有了温度;
第二,这死者脸色白净并没有其它色泽,如果是中毒身亡脸色就有明显的中毒征兆,但是死者没有;
第三,最后这一点很重要,死者头发凌乱且有水渍,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湿透,肚子很鼓,由此证明是溺水身亡。”
族长蹲下身子轻轻触碰了尸体,站起身颤颤发抖的手指着黑胡子和郑大夫,“好你两个狼狈为奸的混账东西,如不是这位姑娘查证我这个老糊涂就被你两个蒙在了鼓里,就连肖掌柜这样的老实人你们也坑害。”
族长的一番话说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都为肖掌柜受到冤枉赶到汗颜,开始指责黑胡子和郑大夫阴险狡诈,毁人清誉还要敲诈勒索。
黑胡子见事情败露给郑大夫使了眼色,抬着担架就要离开。
这时,院门口早已经被上官玥儿堵住,她冷冷的道:“你们毁人清誉,敲诈勒索,现在事情败露就想一走了之?”
上官玥儿手里拿着火把站之门口眼神冷冽的的看着黑胡子,黑胡子眼神闪烁,心里鼓了鼓劲儿,太高嗓门道:
“你还想怎么样?”
上官玥儿一声冷哼,挑眉道:“六两金,你不要了?”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我闺女的死与肖掌柜无关,六两金就算了。”
“你说算了就算了?我们公堂上见。”上官玥儿狠狠道。
“扑腾”一声。
只见黑胡子和郑大夫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认错,“都是我黑胡子财迷心窍,我闺女服用肖掌柜的药痢疾原本已经止住了就去村头荷塘玩耍,不小心失足掉进荷塘淹死了。这是家门不幸找了郑大夫过来抢救,结果已经晚了。
郑大夫拉着我去了后屋,就出了这个主意想一石二鸟,既能毁了肖掌柜的名誉又能敲到一笔钱。于是就……就这样!”
听到黑胡子的话院里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只有上官玥儿依然神情淡漠的站在院门口听郑大夫道:
“肖掌柜把药价压得几乎没有利润了,我这药铺子都没有活路了,于是鬼迷心窍才想出了这等龌龊招数,求求姑娘不要报官,要是报官我这下半辈子就没得活头了。”
族长看到黑胡子和郑大夫二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转身看着肖承天,问道:
“肖掌柜,这件事事关你的名誉,还是你来做主看如何处置。”
肖承天小步走了过来,站在上官玥儿身畔,他看着脚下的两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哀求,顿时心下一软,道:
“你也是糟心,拿你死去的闺女出来糟践。回去好好安葬了闺女,这件事我也不想过多追究,你就好自为之吧。
至于郑大夫,你的妒忌心蒙蔽了你的眼睛和良心。我们同属医者,就是救死扶伤造福他人,现在这年头吃不饱饭,看不起病的人这么多,药价上再不落落价格穷人就等着病死。
你就义诊十天,算作小惩大诫!”
族长对肖承天的宽容深深称赞,撸着胡须笑着点头。
黑胡子等人离开后,已经深夜。
东方卿告别肖承天后一个人向镇上去了,肖明月送到院门就回到房里照顾郑大娘。
郑大娘方才被黑胡子狮子大开口索要的六两金吓得魂不附体,现在躺在榻上气喘吁吁,听肖明月说事情被上官玥儿给揭露了心下那口气才舒缓过来。
肖承天抓了一副宁心安神的药让上官玥儿给拿去煎药,房间里就剩下肖承天一家三口人。
“今天的事多亏是玥儿细心,六两金,那就是要了我们一家的命。亏你还想着把玥儿急着嫁出去。”肖承天坐在榻畔底叹道。
“不是我要急着把你外甥女嫁出去,这个家里你也看到了,下个月的米粮还不知道从哪里来。
你医馆的生意虽好但是钱呢?一月比一月收入低,现在东方卿的药材又涨价了,这玥儿留在我们家也是吃苦。跟了东方卿也算有个着落!”郑大娘一句一感叹,一字一惋惜,说的肖明月心里极是不痛快。
“这话你哄哄爹只当是了,我心里清楚得很。娘这是为了表姐的那方彩礼。”肖明月哆哆嘴低喃着。
东方卿是肖明月痴恋的对象,郑大娘想要用上官玥儿去换彩礼,肖明月打心底就不乐意。现在当着肖承天的面说出郑大娘的心理的算计也是想给自己留下希望。
“原来你是打着这门心思。”肖承天怒嗔道。
“娘从来就没有为女儿着想。明明女儿喜欢东方哥哥你却要把表姐说与他。”肖明月红着眼睛娇怒道。
郑大娘看着委屈巴巴的女儿一声叹息,原本受了惊吓的心提了提,“明月,你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娘这都是为你好。东方卿有什么好?常年游历诸国之间,虽说见识渊博,但是家居燕国,难道你要跟着去燕国以后就对爹娘不管不顾?”
“可是女儿真的很喜欢东方哥哥。”肖明月含泪哭泣道,手里使劲的拧捏着袖襟。
“你娘说的有道理,东方卿再好你也不能嫁给他。远在燕国,那是一辈子都与父母见不着面得地儿。”肖承天安慰道:“这喜欢和过日子是不一样的,你慢慢就会明白。”
说话间,上官玥儿端着药碗进来了。
郑大娘喝了药就躺下睡了,肖明月也一脸苦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上官玥儿回到房里正准备宽衣睡觉,窗外一道光亮闪过,接着就是一阵破天的闷雷。
她恍惚了一下,脑海里想起了柴房里的燕北辰。
于是取了大门后面后院仓库的钥匙,急急忙忙来到柴房,推开门黑暗里一道闪电她才看清楚,燕北辰曲卷着身子躺在草甸子上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
上官玥儿上前扶起他就向柴房外面走,边走边说,“要下雨了,这里不能再呆了。”
一路跌跌撞撞向后院走去,后院有一间较大的药材仓库,上官玥儿打开房门把燕北辰扶进去。
她感觉到男人身子不住发抖,轻轻用手背在他头上探了一下。
“你发烧了。”
上官玥儿拿出火折子点燃桐油灯,现在药材库里亮了起来。
浓浓的草药味窜进她的鼻腔,隐约嗅到了一丝熏臭味。
上官玥儿很确定这个味道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她问道:“你那里不舒服?”
“腿……腿,我的腿。”男人抖擞着说话一句一颤。
上官玥儿立刻明白了,先前走路时男人一条腿瘸着,她轻轻揭开男人的裤管,一片浮肿的肉坑显漏出来。
熏臭味更加浓郁。
箭伤没有经过处理,已经腐臭感染。
这几天男人一直躺在柴房,一家人都忙碌也没有来看过这个男人,更别说给他上药。
上官玥儿眉头蹙眉看着男人,“你等我,我这就给你治疗。”
她担心舅母知道自己又来给燕北辰送吃送喝、取药治伤免不了又是一顿叫骂,于是悄悄在房间取出一把匕首再把先前的剩菜带上,并在厨房吹着先前给舅母熬药的火,抓了消炎退热的药草放进药锅煎上,这才返回到药库。
外面雷声轰隆,一道道电光划破深夜的寂静。
她关上药库的门,给男人口中含上一更木棍,这是上官玥儿前世当兵在出行任务有战友中枪之后就近没有医院就自己取弹头的办法,也是嘴里咬上一个木头,这是防止疼痛的时候咬到舌头。
匕首在火苗上燎了一会儿,她紧握着男人的腿说道:“你忍忍,疼了就叫出来。”
只听“丝”的一声。
刀刃刺进了腐肉,慢慢的剜下一片片,已经没有了血色。
虽然上官玥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剜下这么多腐肉还是第一次,有些下不去手,心里一想,如果现在不下手狠他的这条腿不但保不住而且还会退不了烧,就会活活病死。
又是一刀下去,男人咬紧木棍,额头上热汗滚滚,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女人这时候心里暗暗佩服,“这个燕北辰还真是一条硬汉,听说过关公刮骨疗伤的镇定,眼下这个男人竟然不输关公分毫。”
经过好一阵子才把所有的腐肉刮削干净,上官玥儿用捣碎的草药敷进伤口,然后再用布条轻轻包裹住。
这时,燕北辰已经被疼痛折腾的越发清醒,扔掉嘴里的木棍,喘了口气。
“多谢上官姑娘多番相救,有机会活下来日后定会报答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