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番外五 ...
-
番外五
和郭涛好的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在郭涛公司实习刚好半年。
家境不错，艺术学院毕业的，身上文艺气息十足，总是一袭白裙，仙气飘飘，是韩菲比不了的高雅。
韩菲看到她后，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龚珍珠陪着她站在马路边，看着那女孩儿从公司里开着她的mini出来。
她是那么漂亮，跟年轻的韩菲一模一样。韩菲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的轮回，多可笑。
郭涛出差已经回来几天了，可没敢回家。
韩菲跟他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是既愣住了，也吓到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离婚，他是想过解脱，但解脱的过程太简单了些，仿佛心死的人不抱任何希望，她甚至都没有请求彼此好好冷静，给这段短暂而又漫长的婚姻一个机会，就斩断了两人的关系。
太反常了。
郭涛几夜睡不好，全是在想这事儿。
真的要离婚吗？怎么韩菲一说放手，他就胆怯了。
从酒店出来，郭涛不知该去哪儿，浑浑噩噩的，车开到了叶亭生公司。
如果韩菲真要离婚，那一定是叶亭生教的。想到那天他对他的质问，郭涛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觉得这几天过得特别累，比艰苦创业那几年更累。他额头撑在方向盘上，静默无声。
叶亭生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敲门声响起。
他头也没抬，道了一声“请进”。
一双裸色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咚咚咚。她在门口停了两秒，然后才走进来。
事业部的总经理，蒋清华。
她比叶亭生年长，是个很强势的女人，来天下第一上班并非叶亭生让人去挖脚，是她自己来的。当然，叶亭生尊重人才，给予她很高的福利，蒋清华很满意。
事业部创立至今，对开发大客户并维系、保持良好关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甚至如今向国外扩张的版图里，事业部的推动功不可没。
蒋清华风头很盛。
一个公司里有女强人，自然也有很厉害的男人，那是公司的技术总监。
叶亭生身为首席财务官兼任总裁，受投资人委托在公司进行企业战略管理，其实很大程度上不会过于插手公司事务，除非一些会动到根本的东西。
就比如，事业部。
大客户是拿捏天下第一的命脉，叶亭生不会放任蒋清华成为“土皇帝”。技术总监的的存在也是对她进行了小层面的制约，只不过，他听到风声，说两人的斗争已经趋进状态化。
内斗过大消耗公司能量，不管太安静还是太斗争化，都是叶亭生不想看到的结果。
叶亭生平静地把笔放下，双手交握抬头。
“叶总。”
“请坐。”
蒋清华坐下。
她今天换了新香水，香气浓烈，让人不由肃然起敬，敬而远之。她这香水选得好，把她女强人的气场扩大了整整双倍。
不过对叶亭生没影响。
“喝茶还是咖啡？”
“叶总，我不是来喝茶的，就长话短说了。”
“嗯，你说。”
“我和游海，要不他走，要不我走。”
叶亭生猜到了。
“为什么呢？你们向来合作挺好。”
“那是以前，现在没办法忍了。”
叶亭生点点头：“嗯，你说说看。”
“如今国内奶粉齐头并进、国外羊奶粉积极抢占市场的情况下，我们公司最主要的目标是，在原先的基础上，从各个生产环节进行调研调整。制造源头、生产工艺、配方的研究设计、还有安全质检等都要重新调整。民众对国产奶粉要求比较高，那我们她就要做得比国外的好，不然怎么跟人家比。”
“继续说。”
叶亭生没什么表情，蒋清华也猜不准他在想什么。
自从事业部成立后，公司利润有了显著的增长，这让蒋清华在公司地位瞬间拔高，几乎仅次于叶亭生之下，不过让她不爽的是，技术总监游海近几年与她的逐渐平级。
她知道这或许就是叶亭生的意思，可她要表达不满。
以前的事业部，一向以她马首是瞻。
“游海不同意，这给我们接下去的工作带来很大麻烦。”
“就因为这个，你们要你死我活。”
“希望叶总谅解。”
“游海有说理由吗？”
蒋清华开口前，掂量了一下。
“技术更迭频繁，消费者产生疲劳，浪费公司资金。”
“哦，我明白了。”叶亭生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有结果了，我会叫你。”
蒋清华出了叶亭生办公室，傲视一眼喏大的办公室，目光在游海身上停留数秒，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往外走。
杨柳依看着她从叶亭生办公室里出来，回了自己位置。
和游海的谈话比蒋清华的激动多了。
游海三十几岁，正值血气方刚，技术员，脑筋儿直，什么话都说，对蒋清华高傲冷漠的为人处世很不屑，和叶亭生一通抱怨后，就对蒋清华的为人进行猛烈攻击。
“她简直过分，活脱脱就是慈禧太后！”
叶亭生听他一堆话，也没生气。
“所以，你就在会上狠狠驳回她的提议。”
游海哼了一声，“她也没上在会议上少损我。她这种人最阴险，对我有意见不直接说，拐弯抹角地骂。这种人还国际名校海归呢，我看心思都在指桑骂槐上了。”
这两人都有能力，也都有毛病，要叶亭生把其中一个开了，他真做不到。
这时龚珍珠给他打电话了，叶亭生趁此机会让游海先回去，接起电话。
“叶亭生。”
一接通，龚珍珠软软绵绵的声音就传来，叶亭生听得心都软了。
“怎么了？”
“我带韩菲去见那个女的了。”
“不说了不能见。”
“我们没让她看到我们。”龚珍珠闷闷地说，“她很年轻，像朵花儿一样。”
“你也像花。”
“我总有一天也会老的，皮肤下垂，眼袋细纹黑眼圈都会有，身材也会变形。”
叶亭生笑了：“那时候我也老了。”
“她真的已经决定离婚了。”
“她比我想的聪敏。”
“财产呢？”
“让郭涛净身出户呗。”叶亭生说。
“对你朋友真狠。”
“我还担心他坏我名声呢。”
“什么名声？”
“好男人名声。”
“少往脸上贴金。”
叶亭生出门叫秘书订餐厅。
“什么了？”龚珍珠问。
“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龚珍珠心口一紧，前几天接到沉默电话时的心悸感再次袭来。
“怎么了？”
她声音都变了。
“事业部总经理和技术总监卯上了，非要弄个你死我活，今晚训他们一顿，再请他们吃顿饭。”
龚珍珠松口气，噗嗤一笑，“你这不是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
“那可不是。”
“那……饭局还有谁啊？”龚珍珠小心问。
叶亭生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笑：“还能有谁，就我们三。”
“那你自己注意点儿。”
“嗯，你也别老顾着韩菲，时间到就回家。”
“我知道。”
-
龚珍珠陪着韩菲在马路边蹲，韩菲哭了一回又一回，演哭戏似的，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过路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韩菲都视若无睹。
龚珍珠蹲麻了，像起身活动筋骨，韩菲突然开口了。
“我和他，是大学时谈的恋爱。”
龚珍珠伸了伸腿，又继续蹲下。
韩菲再次哭出声。
“他那时候追我，我压根就没想理他。”哭着她又笑起来，抽了下鼻子，眉目温柔起来，脸上带着沉浸在幸福的笑。“丑死了，还不会搭配衣服，说话也是笨笨的。”
“那时候，你跟叶亭生也是同校吧。”龚珍珠想了想，问。
“嗯。叶亭生很有女人缘，他年轻的时候比现在开朗些，没那么严肃。”
“郭涛怎么追到你的？”
“就死缠烂打，送礼物，逢年过节第一个送祝福什么的。”
“然后呢，怎么就跟他一块儿了？”
“大二那年，我回家的车票丢了，又下着大暴雨，我一个人在火车站里找办法买票，买不到。恰巧那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我一时难过无助，把票丢了的事告诉他，他让我原地等着，把票送了过来。就这样，他把我送上了回家的车。”
“后来他几天没联系我，我有点担心，去问叶亭生，叶亭生才跟我说，他感冒了。”
啊，他家的老男人频频出镜啊。不用多想，办法肯定是叶亭生想的。
“他那时候，对我是真的好。”韩菲泪如雨下，过去的甜蜜像把刀，将她伤口刺得更深。
“我是不是很傻？”
龚珍珠摇头，“爱情里的人，怎么算傻。”
“你会比我好。”韩菲看着她说，“珍珠，我说真的，叶亭生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不管是在对爱情，还是事业，以及其他的所有方面，他都很强大。你们要好好的。”
龚珍珠弯弯嘴：“你呢？有什么打算？”
韩菲重重地抽了下鼻子，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
“离婚！”
“然后呢？”
地上的泪越来越多。
“让他重新回到我身边，心甘情愿。”
-
距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叶亭生才把蒋清华和游海两人叫进办公室。
两人在门口碰面，眼神厮杀了好几秒才在叶亭生的催促下进门。
分开坐两边，谁都不看谁。
叶亭生给两人倒了茶，蒋清华说不喝，游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一杯。”叶亭生示意她拿起杯子。
叶亭生少有这种强势的表现，蒋清华隐隐察觉，没抗拒，也一口饮尽。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叫进来吗？”
两人均不说话。
叶亭生看蒋清华，“这样吧，你先来找的我，我从你开始。”
“你们部门今年为止，投入了多少？”
“大约八千多万。”
“现在年中。”叶亭生说，“你估计这一趟更新，需要多少资金？”
“保守五六千万。”机器、人员甚至相关物品都要淘汰，不是小开支。
“报表还没交给我，应收帐款和账上的流动资金比例是多少？”
这回蒋清华不说话了。
“成立事业部的目的不是让你们脱离整体，闹分裂怎么回事？”
“跟他合不来。”
叶亭生反问：“那你跟谁合得来？”
“反正就不是他。”
“这公司里，谁能跟你合得来？！”
叶亭生不自觉拔高了音量，蒋清华面色有点难看，一旁的游海低头窃笑。
“一会儿该你的不会少！”
叶亭生冷冷瞥他一眼，游海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叶亭生看她几秒，问：“现在还是不是他走就是你走？”
“是。”蒋清华毫不犹豫道。
“这句话该是我来说！你这个灭绝师太，做事以自我为中心，不管别人和整体情况，就是一个追逐自我利益的老女人！”
“够了！”叶亭生拍了下桌子，游海梗着脖子不敢再说下去。
“女人都没你话多！”
两人别开脸，仿佛看了彼此都嫌眼脏似的。
“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人异口同声：“对。”
“行。”叶亭生拿起外套，“今晚看谁喝死，死的走，没死的留下。”
三人喝到十点多，餐桌上、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游海趴在桌上叽叽咕咕地骂，蒋清华靠在椅子背上，痛苦地望着头顶的灯，一个两个，两个三个。
叶亭生给龚珍珠发了语音消息后，手机随意放口袋。他摸了下脸，看两人。
“还没人死呢，怎么办。”
蒋清华已经没力气说了，翻了个眼皮，表达虚弱的不满。
叶亭生笑了笑。
杨柳依收到蒋清华和叶亭生在外喝醉的消息后就赶紧过来了。
一进包厢，果真看到三人全趴下了。
叶亭生撑着额头睡了，毛昵外套落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静止的叶亭生。
杨柳依生怕惊动他，慢慢过去把他外套捡起来，盖在他身上，手在她头发上停留数秒，然后轻轻碰了一下。
她绽开笑。
龚珍珠顺着包厢号一路找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