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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2) ...

  •   江齐慕踏进君兰的屋子里时,多看了他身边的小厮两眼。那双圆眼他还有印象,是前几天的送信少年,毕竟模样清秀,他留心记了几天。
      小厮端上来茶水,他也没怎么看就喝了。听着君兰抚琴,他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口干舌燥,坐立难安,便又喝了一口茶水,想压下那股燥热,谁知这种感觉不降反增,他顿觉不妙,意识到自己中了套。
      他看向君兰,君兰起身,同他道:“君兰有些不适,先退下了。”
      江齐慕眯起眼睛,有些不懂君兰的意图:欲擒故纵?
      君兰关上门,脚步声彻底远去,江齐慕有些茫然,他觉得欲/火烧的他心里发慌,他必须去找人解决一下,刚站起来,门就被打开,刚刚端水过来的小厮关上门,扣上锁,然后看着江齐慕。
      江齐慕的脑子已有些不清醒,他看见这人便只想搂紧怀里,肌肤相亲,耳鬓磨斯。他也是这么做的,怀里的少年身上凉凉的,带着药材的味道。
      少年带着凉意的手摸上他的时候,他身上舒服的直叹气。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少年的身体很奇怪,但当时他完全没有注意。
      早上起来的时候江齐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躺在他臂弯里的少年白净且柔软,他有些看迷了眼,一直看到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他问:“为什么给我下药?”
      何幺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睛,只道:“你占了我的身子,得给钱。”
      江齐慕笑了,捞起地上的衣服披上:“多少?”
      少年犹豫了一会,伸出一个手掌:“五十两。”
      江齐慕出来听小曲没带这么多钱,便道:“你跟我去江府,我差人给你送过来。”
      少年点头,又说:“那你立个字据。”
      江齐慕便拿来笔墨纸砚,给他写了一个,少年不识得字,倒拿字据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沾了墨水在旁边印了手印。
      何幺心满意足收了字据,江齐慕在一旁问他:“你叫什么?”
      “何幺。”
      “哪个yao?”江齐慕有些好奇。
      何幺想了一会儿说:“我是家里最小的,我爹就给我起名何幺,幺儿。”
      江齐慕点头。
      那天江齐慕差人把银子送过去,何幺便把字据还给他,江齐慕随手就撕了,也没当回事。
      不过平日吃素,一朝开了荤,到底感觉不一样。有时候江齐慕会在午夜回味一下少年的味道,只觉得心痒难耐。
      他难得打破了规律提前去了南风馆,只是没看见君兰身边的小厮。他开口询问,君兰便说:“他是我发小,如果你想见他,可以去街上看看,他向来是立个牌子站街上,等着送信。”
      江齐慕便真的去了,何幺在冬天也穿的单薄,鼻子被冻得通红,一边跺脚一边搓手,江齐慕心说他才得了五十两,怎么不给自己添件衣裳呢。
      他走过去,何幺见了他,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江齐慕站在他的旁边,装作不经意地小声开口:“一次五十两?”
      何幺的头更低了,他闷闷道:“嗯。”
      这回江齐慕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何幺有些青涩的动作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江齐慕在他的身上得了满足,爽快地给他五十两。
      那天何幺攥着五十两银票,哭着走了回去。他没出声,就是默默地抹眼泪,那处很难受,但比不上他心里难受,他觉得自己真的下/贱,下/贱到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看自己一眼。
      他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走向极端,可走都走了,他只能咬牙走下去。

      何大的赌瘾越来越重,大约是何幺能堵上五十两的窟窿给他壮了胆,他又欠了一笔赌债,正巧他的儿子要满月了,父母说要好好办酒宴。
      何幺拿出皱皱巴巴的银票,他没花,他觉得脏,不只是钱脏,他自己也脏,他现在站在街上,都有些无地自容,好像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不知道语气有多鄙夷。
      嫂子来找他,说是想给家里做新衣裳,换新被子,他给的钱不够。何幺咬咬牙,说:“再等几天。”
      过几天江齐慕来找他,他照旧应了下来,然后攥着五十两银子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把钱递给了嫂子。
      他们或许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们都不说。何幺也不说,他得了新被子新衣服,他理应高兴。
      他换了新衣服站在那里等着给人送信,远远地瞧见了江齐慕他就低下头,不一会儿那人走过来站到他身边,这回没提五十两,只说:“你终于换了件新衣服。”
      他讷讷地“嗯”了一声。
      江齐慕又陪他站了一会,始终没提“五十两”,过了一会儿人便走了,何幺松了一口气,抬起头。
      但江齐慕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东西,都一股脑地塞到何幺怀里:“吃吧,吃完赶紧回家,这么冷的天,也没什么人出来送信了。”
      何幺看了看手里的冒着热气的包子和油纸包,又看了一眼江齐慕,眼睛里漾起了水波,眼睛里发着光。
      他哑着嗓子说“谢谢”。
      江齐慕便走了。何幺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低头咬了一口有些凉包子,嚼着嚼着,眼泪就下来了。

      穿的单薄还一站就站一天,再是铁打的人也要倒下,没几天何幺就病了,躺在床上实在起不来,也没有人过来问他。他饿了一天才慢慢爬起来挪到厨房,就着剩菜残羹填饱肚子。
      他又躺了一天,母亲端着药过来,他心里满是感动,喝了药,觉得好些了,听见母亲说:“幺儿,你可赶快好起来.....”他的眼睛有些湿,哑着嗓子说:“娘,您放心。”
      晚上嫂子给他端来热饭菜,让他多吃些:“小叔子,你快好起来吧,这个家没你不行。”
      何幺拿着筷子用力点头:“嫂子放心。”
      第二天他就有力气起床了,母亲问他好些了吗,他说好些了。
      何幺照旧拿了牌子出去,到了地方才发现江齐慕在那站着,他有些犹豫地蹭过去,不安地站在他的身边。
      “你这几日怎么了?也没看见你。”江齐慕说道。
      “病了。”何幺说,他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病了?”江齐慕说,“那你怎么还出来,还不回家休息?”
      “好点了。”何幺搓了搓手,搓到一半被江齐慕拉了过去,给捂住了。
      “你的手真凉。”江齐慕一边抱怨一边握紧他的手,何幺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何幺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眼睛会微微弯起,里面会发亮,江齐慕看了一会儿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何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回去的时候他的脚步难得有些轻快,可一回家,屋里凝重的气氛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母亲上前:“幺儿,你哥.....”
      何幺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耳朵嗡嗡地叫,他竟什么也听不到。
      但他还是握住母亲的手,笑着说:“娘,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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