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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钱姐驾到(修) ...

  •   该来的总归要来。

      钱大经济人驾到那天是正月十六。

      钱研是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迈进门槛的。待她见到干净整洁的客厅明显怔了半晌,旋即轻哼出声:

      “看来没通告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你们终于有时间收拾房间了。啧啧啧,终于不用在猪圈里和你们说话了。”

      这话着实难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两居室此前被祸害得不成样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挺大的房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阿左完全意识不到房间的杂乱,徐琼生则因鸠占鹊巢的阴影,迟迟没敢动手。

      大年初一的告别仪式后,她不再心有顾忌,打着“新年新气象”的名义做起了大扫除。

      徐琼生一鼓作气把毛绒玩具、blingbling的饰品、稀奇古怪的衣物统统清掉。光楼下废品回收站的大爷就上了三回门,整整拉走七个麻袋。

      阿左对此意见极大,奈何东西是琼生买的,反对无效。

      如果说当初阿左找钱姐只是为了报备和骚扰,近来发生的种种古怪开始令她生疑,倒是真心想跟经济人好好谈谈了。

      阿左把钱姐引到她的卧室私聊,倒是称了徐琼生的愿。

      为了避免同钱研的对话,徐琼生足足吃掉半罐子腰果,把嗓子搞得上火,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不是馋,也不是因为没吃过,只是战术,战术!

      徐琼生见到钱研本尊,觉得苦肉计多余了。

      钱姐自打进屋后就高高抬着下巴,全程对着天花板说话,根本懒得往她身上扫一眼,更加没有搭腔的意思。

      呵呵,原来这两人关系搞得这么僵?

      徐琼生心下稍安,只盼着那二位早点谈完早点散,她就彻底安全了。

      然而这个想法未免过于乐观。

      一墙之隔的阿左,此时正拿着放大镜拼命在小生生身上找漏洞,逐条向上司汇报着。

      阿左把发现的问题一一摆出来,正说得起劲,却被钱研摆手打断。

      钱研没好气地问:“说了半天,你所谓的不对劲就是她不化妆、不购物、不合常理地收拾屋子?”

      阿左忙不迭点头。

      钱研朝天翻了个白眼,怒道:“她被公司封杀了这么久,自然没钱购物、没心思化妆。至于收拾屋子……她又不是猪!难道非得住在猪圈里才叫正常?你给我说重点,除了那天烧牌位、撒纸钱外,还有什么古怪?”

      “这……”

      阿左被驳得没了主心骨,忽然也觉得似乎大概可能就是这样吧?

      对上没有半分好脸色的经济人,她福至心灵地想起了口音问题,急急抛出了这个杀手锏。

      结果不提口音这事还好,提起这事钱研就一肚子火,冷冷道:“刚把她挖过来的时候,给她请了那么多老师训练语音,她会说几句京片子有什么稀奇?”

      阿左:……

      阿左是琼生进公司后第三年才分过来的,因此对这些旧事并不清楚。见钱姐说得笃定,便把口音的疑虑尽数抹掉。

      钱研却再次被当年的旧事恶心到了。

      那时要不是她警觉,石茅那个不开眼的,一早就跟给她讲课的中戏老师搞在一起,弄出婚外情了。

      哼,见到男人就腿软的东西,连油腻中年都不肯放过。

      那时她也不知中了什么蛊,居然一心一意要把那垃圾捧成一线女星,真是猪油蒙了心。

      钱研越想越后悔,明明自己的行程那么紧,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浪费生命?

      她连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偏偏阿左没察觉出她的心思,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收拾房间时,小生生居然不认得牌子货。不是一家两家的LOGO不认识,而是所有名牌统统不认识。

      琼生是公司著名的名牌收集控,她的收入几乎全部用于购置名牌。就算再怎么失忆,也不可能把心头好给忘了啊?

      钱研不耐烦道:“失忆是病,没人能选择该忘哪个、不该忘哪个。以她现在的情况,当真把名牌全部忘掉是她的造化。你不会觉得她还有东山再起的那天吧?倒是你年纪轻轻的,真要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你还是趁早筹划一下自己的未来吧。”

      阿左仍不死心,企图做最后的挣扎:“监控你也看过了,怎么解释?”

      钱研不屑道:“她的脑子向来不好使,常常被人骗钱骗色。这阵子为了转运,她干了多少邪乎事你最清楚。这事我看有三种可能:要么是又被人骗了,要么是哪个缺德的整她,要么就是你!”

      她猛然卡在这个“你”字上,令阿左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钱研双臂环胸,慢慢倾下身子逼近阿左,唬得小胖妞连退两小步。

      “是你的伎俩对不对?哼,你倒是够忠心耿耿,可惜保错了主子。听我一句劝,她是只杂毛鸡,这辈子也变不成凤凰!”

      “我我我……”

      阿左鼓着腮帮子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文。

      她很想辩白自己没有使诈,又想说明她的忠心没有给错人,琼生是值得的。

      当年母亲突发心梗,急需手术。哥哥把老家的亲朋借了个遍,只筹到一万块钱。她那会才跟了琼生一个月,结果小生生直接把银行卡拍出来,要她先救人再说。

      救命的大恩,她没齿不忘!

      阿左想到这里心中澎湃,一时没想好要从哪里说起,舌头在嘴里直拌蒜。

      钱研却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答案,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出,对着假装透明人的那位道:

      “这种小技俩不是没用,只是太晚了!现在你是个什么名声,心里没点B数吗?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别说是我,就是冬少点了头也没用。你脑子能不能清楚一回?我手下艺人很多,没时间浪费在你这个垃圾身上。当你无所事事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时,我在后台忙得脚不沾地,明白吗?往后不要再用这种招数诓我过来!”

      信息量太大,徐琼生一时没反应过来,木着一张脸发怔。

      而这看在钱姐眼里,成了对方被揭穿后的心虚。

      哼,当她钱研这些年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

      对方的目的并不难猜,就是要把她引来求和。偏偏琼生依旧搞不清自己的斤量,事到临头又不肯屈膝讨饶,搞出装病的昏招。

      可笑!

      可怜!

      石茅的星途已经走到尽头,即便观音大士来了也无法起死回生,她又何必同这个垃圾多费唇舌?

      钱研忽然灭了吐槽的心思,匆匆裹上臂间的围巾就要出门。她风风火火往外走,阿左小碎步追着求她多坐片刻。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擂鼓般的砸门声。

      钱姐顿住脚步,阿左唬得变颜变色,用乞求的眼神望了经济人一眼,就小跑着去开门。

      防盗门才打开一道小缝,就被外面的人猛然撞开,三个高大的男人鱼贯而入,全是十六七岁的小痞子。

      为首那个膀大腰圆,拎着根棒球棒一下下打在手心里,大喇喇道:

      “破五就算过完大年了,爷们是讲究人,特地延到今天才来催债。上回说过完年就还钱,那就少废话,还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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