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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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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这里到处是尘土。你被灰尘覆盖着,对你来说,这比死亡更加糟糕。
当你移动的时候,你能感觉到某些颗粒渗进你的皮肤,深入你的发丝。
你能听见引擎的声音和低低的交谈声,但你能看见的却只有黑暗。
“那个混蛋……”
“我们都已经发出信号了……”
你试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真正说出话来。
“有……有人在吗?”
你想象着尘埃沉入你的身体,透过皮肤和肌肉,入侵你的血管。你想象着你可能会永远这样,恶心、肮脏、受到污染。
这段对话继续了下去,好像压根没受到影响。
“其他人可能被困在碎石下……”
没有人听到。
你伸出一只手在黑夜中沿着墙壁摸索。
你面前是实心的混凝土和尘垢。
你身边的金属片散发出铁锈的味道,这让你想到了破伤风。
又一次,你的右边也是混凝土。
当你把脚伸出去的时候,你感受到更多的尘土散落在你裸露在外的腿上。
黑暗。肮脏。
然后突然,你莫名其妙地尖叫起来,拳头敲打着水泥墙,脚在黑暗中胡乱地踢动。你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你感觉到它几乎要离开你的胸膛,进而将你的血液喷溅在墙上了。
他们要找的就是你吗?
“上帝啊,求你了!有人在吗?有人能听见我吗?我在这里!快来救救我![拜托了!]哦天哪!”
你的拳头打在混凝土层上裂开了伤口,滚烫的鲜血滴在了手腕和脸上。
你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你想到了那金属片,不知怎么地,好像金属片已经进入了你的嘴里。这就是最终你的结局吗?中毒,下巴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肌肉被破伤风攻占?
“拜托了,谁来救救我吧!”你的拳头徒劳地打在混凝土板上。
你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黑暗中,你很难分辨出这是救援开展的声音还是汽车离开的声音。
这里闻起来有股血的味道。闻起来是死亡的味道。闻起来好像你已经死了。
你突然想到,假如他们没有找到你的话,这个地方将会是你的坟墓。
又或者他们发现你时已为时已晚,他们能看到的一切就是你的尸体,僵硬在泥土中,蠕虫在你嘴里和眼睛里爬行,就像一切死去的东西一样。
你又一次想到了你周围的尘土,渗进你的皮肤。
见鬼,就你所知,你被埋在六英尺深的泥土、混凝土和钢梁下。一种与你的死亡无关的黑暗在你的眼睛后面爆发,你的手指渴望清洁你自己,摩擦你的皮肤直到它再次变得干干净净。
你无言地尖叫,被原始的恐惧袭击。你打墙的力量加倍了,你的肌肉努力地支持。
你的声音跟不上你在声带上施加的压力而破音了,很快,只能听见你刺耳的咳嗽声,和□□无力地拍打混凝土的声音。
你已经听不到外面人的声音了。
[他们把你留在这里了],你脑海中的一个声音这样说,[你就要死在这下面了。]
你试图把你手臂上的污垢擦掉,但最后只是成功地用血把它弄脏了。
眼泪溢出了眼角。你连把自己搞干净都做不到。
“有没有人……”你低声说,“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啊……”
但是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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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ent(1),回答我。我收到你的信号了,你还好吗?”
你慢慢苏醒,周围已经暗得让睁眼闭眼的动作毫无意义了。
那是甜蜜的,你真正醒来之前的那几秒钟,在你记起你在哪里之前。那是甜蜜的,你只想停留在哪里,恐惧无法触及你。
“Orient,回答我。我收到你的信号了,回答我。”
这是第一次,黑暗不再那么停滞。这是第一次,你真的能看到一些东西——一个缝在你鞋子里的小玩意发出柔和的红光,轻轻地嘟嘟叫着。
亮了,暗了,然后又亮了。
如果情景不是这么恐怖的话,这会很好笑的。
你的坟墓差不多大到你可以蹲下,但不能完全站起来,它的长度刚好小到你必须蜷缩在一边,以避免你的脚撞上锯齿状的岩石。
血溅在你右边的墙上。
“Orient,回答我。我收到你的信号了——妈的,快点,宝贝,就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有一瞬间,你几乎无法呼吸。
Jason。
眼泪呛到了你。
就像他一直说的那样,他来找你了。
他坚持要在你所有鞋子的鞋底都放上追踪器。
“只是以防万一。”你记得当时你被这些话吓坏了,你求他把这些东西移走,因为“以防万一”是个可怕的词。
以防发生一场火灾。
以防遇见一场枪战。
以防发生爆炸和周围的建筑倒塌,把你困在成吨的瓦砾下。
这是为数不多的Jason没有顺从你的事情,而现在你衷心感谢他。
但是声音…他的声音,那不可能来自跟踪器,毕竟那追踪器就和你小拇指指甲差不多大。
突然间,你想起了口袋里发热的手机,杰森坚持要你一直随身携带。
你弯下身子,紧绷的身体刚好够你侧身蜷缩,用僵硬的手指去够你的手机。
“Jason?是你吗,Jason?”你的声音非常嘶哑,即使是那些简单的话语也会让你的喉咙火辣辣地疼,你开始咳嗽。你的喉咙感到疼痛和撕裂,你舔舔嘴唇,感觉到了深深的裂口。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宝贝——啊,Orient!谢天谢地。听着,我已经追踪到你追踪器的信号了,我正在路上。”
你能听到他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还有一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但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让你觉得杰森永远找不到你了。
“嘿……Red?”你低声说,他能听到你这么低的声音简直是个奇迹。
“嗯哼?”
你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声音上。但是每次你移动的时候,你都能感觉到皮肤上的每一粒灰尘,你再次感到难以呼吸。
你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手臂上的某个地方,前臂上有泥土的感觉让你喘不过气来。
“不……不要挂断。”
对他的声音如此渴望,让人觉得可笑、可怜、又贪心。但在这里,在黑暗中,它是唯一能让你远离那窃窃私语的东西,那轻柔的、黑暗的、在你脑后低语的声音。那些告诉你你有多脏,多污浊,Jason甚至不想见到你的声音。
“拜托了。”
你从没感觉这么卑微过。
电话里出现短暂的沉默,你能听到风从追踪器的接收器那边呼啸而过。
“我从没想过。”杰森简单地说,想到自己不在黑暗中独自一人,你几乎要哭出来了。
“谢谢你。”你低声说,声音几乎破碎。
随后短暂的沉默几乎足以让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让你注意到周围的泥土和衣服上的污渍。
但也仅限于几乎了,因为Jason又开口了。
“你能告诉我你在哪吗,就现在?你周围是什么样子?”
你环顾空荡荡的笼子,这里只够容纳一个人。
“我在一个……我在……”你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棺材。你在一口棺材里,你唯一的伴侣就是泥土和阴影。
泪水刺痛了你的眼角,你的喉咙痛得更厉害了。
“放轻松,Orient。”Jason说,他的声音冷静自若,与你恰好相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只要告诉我你看到的东西就好了。我知道的越多,就能越快把你救出来。”
你的呼吸突然爆发出来,你很确定杰森能在电话里听到。但听到他在电话里坚定有力的声音,你脑中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如果每次你哭的时候都会惊慌失措的杰森这么冷静,那么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糟糕,对吧?
你把心中的黑暗推开,弯下腰去看屏幕,它那微弱的光芒是唯一能驱散阴影的东西。
你能感觉到尘土在你手臂的皮肤上刮擦。
“我被困住了……我所在的大楼……我想它倒塌了。”
“R.H. 凯恩大厦,”Jason补充,“我们在这里调查一起案子,记得吗?有个人在地下埋了一颗炸弹,我们推测他是威斯克。”
不,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威斯克是谁,你不记得这起案子,你甚至不记得那枚炸弹很有可能已经爆炸了,把大楼夷为平地。
“你有闻到烟味吗?或者汽油味?”
“没……没有?我应该闻到吗?”如果你闻到了Jason会让你做什么呢?做个能帮你离开这里的类似钻机的东西?
“很好。”你听出他语调中的释然,“那你暂时不会遇到危险。”
你很想反驳他,想告诉他你拳头上的血和似乎沉入你皮肤的灰尘。但你不想让他认为你是个懦夫。
相反,你蜷缩在电话旁,眼睛盯着屏幕。你试着想象Jason,也他许现在正骑着摩托车,从组成哥谭的商店和摩天大楼旁飞驰而过。
你想知道他会选择哪一条路线,最快的?最安全的?
然后突然间,你想到了流动的空气和开阔的天空。现在哥谭还和平时一样在下雨吗?亦或者是阳光普照的艳阳天——是那稀少而珍贵的日子里,一切都是温暖干燥的,你不必担心肺炎和感冒的日子呢?
置身于黑暗中的你,不知道答案。
你感觉到泪水刺痛了你的眼角,你努力想保持呼吸稳定。但你喉头火辣辣的痛苦不想为你帮忙。
你能听到Jason摩托车低低地引擎声,所以你知道他没有挂断电话,但这并没有让你的孤独减少。
“嘿。”
“嘿。”你的声音非常沙哑,好像你喉咙里含着玻璃。
“还记得上次我带你去的谜语人的基地吗?”
除去虫子在你皮肤下爬行的感觉,这段记忆让你展开笑颜。
爱德华·G·尼格玛是哥谭市的永久居民之一,就像韦恩集团和莫钱特河一样。无论Jason、罗宾或蝙蝠侠采取了什么行动,这个人总是像野草一样不停冒出来,总是带着一些疯狂的谜题,确信这些谜题会难倒哥谭的义警。
他最近的阴谋牵扯到了几名人质,他们藏在哥谭不同的建筑中。通过劫持控制早间新闻,他给了蝙蝠侠一系列线索中的第一个,这些线索将引导他走向受害者们。
尼格玛甚至还邀请了哥谭的市民来凑热闹,说他怀疑一个普通人是否能理解他在屏幕上闪现的密码,更不用说破解了。
不过认真来说,尼格玛是对的,你根本猜不透闪过的那些谜语,那是一种纵横字谜,有各种各样的符号,大部分都是那个罪犯自己创造的。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某个戴着头罩的义警找到受害者。
九个人质,有两个是孩子。
几小时内你创作了九幅画。
这导致你的手腕疼得厉害,最后还脱水了。但听到谜语人在哥谭的全市扬声器里大骂红头罩,让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些回忆让你微笑。
“这之后,你带我出去吃了晚餐。”你轻轻地说。你们俩很少一起出去,因为Jason自己比较孤僻,你也不愿意相信公寓外面的任何事情。
但Jason向你保证了餐厅的卫生情况,甚至带你偷偷去看了它们的厨房。
“还记得你坚持要把酒杯一遍又一遍地擦干净吗?”
“我觉得在那之后它们就不会让我们再进店了”你低声说。
从电话里,你可以听到杰森混杂呼吸声的笑声,由于风的缘故,他的笑声听起来有些低沉。
“我只是很高兴服务员没有往我们盘子里吐口水。”
你脸上的笑容因为这个想法滑了下去。
“你觉得他真的这么做了?”你问道,那恐惧有一次袭来,触须沿着你的脊椎爬上。当你想到被[某人的口水]污染时,你熟悉的那种肚子绞紧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的胃转了方向,你不得不抑制想呕吐的冲动。
“不是。”与往常一样,Jason的声音冷静而轻松。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问。
“因为我付给他,嗯,大概100美元,让他好好对待这个有强迫症的女孩。”
“哦。”想到杰森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很难过。
“他拒绝了,反而要了一张照片和一个签名。显然,他是个粉丝。”
“现在你就是在撒谎了。”你责备。
“不。”他的嘴唇发出啵的一声,“他手机上和其它东西上都有你的画,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嫉妒?”
你笑了,咯咯地笑,那是一种高亢的,属于女孩子不符合这个地方的笑声。
你闭上了眼睛。
Jason[会]找到你的。
“你现在在哪里?”你问道。你舔了舔嘴唇,感受着那里干巴巴的深陷的裂纹和薄薄的容易撕掉的皮。
现在离你上一次喝点什么已经过去多久了?
沉默。
然后是,“大约还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一想到要在这里呆上一个小时,你就感到热量在侵蚀你的内脏。
“哦。”
“我已经尽快赶来了,我现在在Yards,别担心,我会一直和你讲话的。”
Tricorner Yards(2)!在不计交通情况的条件下,那是整个哥谭离凯恩大厦最远的地方了。
为了在一个小时内找到你,Jason将不得不严重打破一些交通限速规则。
或者物理定律。
“Jay?”
“怎么了?”
“你带着头盔吗?”当然了,这很傻。一个很傻的问题。但是如果,在他匆忙地向你赶来的时候,他开得太快了,在一个拐弯处来了个急转弯,然后直接撞上了一辆迎面而来的汽车呢?
你知道Jason很强壮,但你仍然很怀疑他不能应付两吨重的钢铁。
他的笑声并没有让你放松。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保持稳定呼吸。”
然而,这非但没有减轻你的恐惧,反而带来了新的忧虑。
“Jason,我在这里会耗尽氧气吗?”你问。就在你说话的时候,你觉得胸口越来越紧。
呼吸变得困难。
“Jay?我会——这里有足够的氧气吗?我会死吗?”你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你竭力抑制住的泪水涌上了你的眼睛,从你脏兮兮的脸颊上划过。
“Jason?”你又叫了一声,但没有回应。你的胸部在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你挣扎着获取空气。
当他没有回答的时候,你崩溃了,哭得几乎不能呼吸。鼻涕流下,让你的大脑发出厌恶的尖叫。
你的手拍了拍牛仔裤的许多口袋,急切地想找个东西来擦擦你的脸,不能沾满灰尘,也不能沾上你自己的血。
“妈的,你在哭吗?”Jason问,你听见了他声音中一贯的冷静第一次消失了,“操,别——别哭了。我刚刚只是在思考,好吗?我们已经谈了几分钟了,你的呼吸模式没有多大变化,除了你难过的时候。无论你在哪里,空气都有可能正渗透进来。”
你没回答,这时你的男朋友补充道:“嘿,答应我,别再哭了,好吗?”
你的笑声掩盖在浓浓的泪意下。“每次我哭的时候,你都反应不好。”
他声音里的释然几乎化为实形。“你能怪我吗?我宁愿去放倒几个武装暴徒。”
尽管他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但Jason的声音里还是有一定的真实性,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紧张,这在你哭之前是不存在的。
出于某种原因,你决定继续你们之前谈话的主线。你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在颤抖,恐惧和黑暗永远不会离你太远。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我弄哭了,记得吗?”
Jason哼了一声,“别提醒我了。”
“你拿一把大枪指着我的脸。”
“那叫[□□],但是是的,我有。”
你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微笑的样子,也许还有点生气。尽管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仍然对枪支不感兴趣。
有一次他带你去射击场,教你如何用枪,但你几乎一枪都没射中。
“但从我的角度来看,那枪就很大呀。”
“你就[应该]这么觉得,”Jason咕哝着,“我那时候就想吓吓你,让你老实交代。”
好吧,至少在这方面他成功了。
几个月前,你发布了一系列描绘毒藤女攻击GCPD的画作。植物占据了整个空间,粗大的藤蔓冲破坚硬的混凝土,绞死手无寸铁的警察。
被压碎的汽车散落在后方,其中一些仍载有平民。
这幅画中比较有争议的人物之一是一个婴儿,他的头被割破了,还流着血,当他的母亲从车里跑出来时,他惊恐地张大了小嘴。车的引擎盖被藤蔓缠绕着,玻璃窗户似乎在压力下裂开了。
在这幅画的中心是毒藤女,她的脸上像戴着女王般的沉着的面具,从藤蔓交织而成的宝座上俯视着每一个人。
在这幅画中,她看起来强大,不可触犯。
说这幅画让人们感到不安简直是轻描淡写。
然后事情发生了,就在你发布这幅画的两周之后。
就在那时,Jason决定来拜访你。
他原以为你和毒藤女是一伙的,至少,一个坚持要纪念一个恶棍行为的死亡崇拜者(脑残粉)。
“你开始审问我了。你一直问我是否为毒藤女工作,或是企鹅人,或者是小丑。”你回想着。
但他没有找到一个□□成员,没有找到艾薇的女同伙,而是找到了一间几乎干净得出奇的公寓。他找到了你。
当你在黑暗中醒来,枪管对准你的脸时,你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的靴子踩在我床单上了。’对,我想起来了。”Jason沉思着,“我还以为你在糊弄我呢。然后你就开始哭了。”
即使是现在,你也在想,你哭是因为想到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是因为想到有人的鞋子,沾满了泥巴和细菌和天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踩在你[睡着]的床单上。
不管是因为哪一个怎样,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盯着Jason看了几秒钟,眼睛火辣辣的,决心不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哭。决心不崩溃。
然而黑暗再一次胜利了,你哭着叫他离开你的床单,求求他,求求他离你远点,质问他,怎么进来的?他生病了吗?他传染给你了吗?
你以为他会向你开枪,扣动扳机,让你的脑浆飞溅在你的白色枕头上。
你想象着警察走进你的公寓,在你尸体旁摇着头。
[她死的时候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然而,你没有想到杰森会放下枪开始骂人。
“该死的,额,别哭了。你的心率升得太高了。听着,当你为坏人工作的时候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好吗?”
你感受到戴着手套的手碰到了你裸露的皮肤,你的脑子里充满了连环杀手的想法,职业杀手总是戴着手套。你想象着你的血溅满了整个公寓,干净的白色瓷砖变成了红色。
不管怎么样,你哭的更厉害了。
“该死的,你不是走狗,对吗?他们从来不会哭的,啊,我给你买新床单行吗?”
“你冲我大喊叫我滚出去,”Jason回忆着,“我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走出一个房间。”
回忆让你微笑,尽管你的喉咙在燃烧。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到你自己的房间,脏床单什么的。
灰尘落在你的头发上,无论你想说什么,都变成了尖叫。你试着跳起来坐着,结果你的头撞在了你头顶的水泥板上。
“见鬼!”你大喊大叫,然后又哭了。
该死的。
该死的。
为什么你总是要哭呢?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没用呢?
你就不能像Jason一样勇敢吗?你就不能冷静下来,像个普通人一样和他讲话吗?
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自己,它比你手上的伤口更疼,比你嘴唇上的干裂更疼。它甚至比缓慢而诱人地蠕动,告诉你你有多脏,你有多需要清洁的你自己的思想更伤人。
灰尘又落了下来,也许,只是也许,你可以说服自己,眼泪是因为灰尘进入了你的眼睛。
“嘿,你还好吗?回答我。”Jason说,你第一次听到他声音里有一丝惊慌。
你伸手去拿电话,不想给他增加更多的负担。
“我——”
你脚下的地面在震动,电话响个不停。
“嘿,Orient,回答我。”
“Jason,我——”
地面又开始震动了,幅度大得足以让你感觉到周围巨大的水泥板在震动。
恐惧在你心中颤栗,疯狂地跳动着,一个词淹没了你的脑海,把所有想法都挤出去了。
“地震!”你尖叫。
地面不停地震动,尘土和碎片像雨点一样落在你身上,你能听到的只有石头和石头之间的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还有你自己的心跳声。
你就是这样死的。
你闭上眼睛,直到最后,你所能想到的就是你再也弄不干净了,你自己的尸体会有多脏。
背靠着墙,你能感觉到石头和金属的移动。你头顶上的水泥板移动了,尘土像雨点一样落在你周围。你的思绪散乱,惊恐万分,开始感到麻木。当然,一个人不能承受这样的恐惧,他们的心肯定会在这之前很久就衰竭了。你以为你会在那些石头砸到你之前就死掉。但是岩石仍在移动,仍在移动。
你过热的大脑可能已经想象到了,因为你感觉到一阵凉风。
然后是突如其来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 译者逼逼叨:wa这一章7000+太肥了,据说后面几章更多。。
猜猜谁来了?
(1)Orient:东方的;指引;冉冉升起的;光彩夺目的;光泽(adj./n./v.)
(2)Tricorner Yards:一开始不知道这是条街还是啥的后来网上找了半天找到了哥谭地图,地图上53号是R.H.凯恩大厦,29号是Tricorner Yards,确实挺远的。地图网址我留在评论里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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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双女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