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变成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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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兔宝宝，那就生下来，正好可以吃一窝。”何嘉树想了想，又道：“明日我上山，找找你相好，让你们一家团聚。”
兔妈妈：……这个男人是魔鬼吗？
熏兔肉、酱兔腿、炭烤兔头、红烧兔身……
兔兔在篮子里面吓得瑟瑟发抖了一上午，直到年年背上她的小挎包去上学，才发现了家里多了一个大白兔子。
年年蹲下来，软绵绵的一坨，跟红眼兔子从篮子缝隙里面对视了一会儿。
“小兔子乖乖，我去给你找些菜叶子，等我晚上放学再来喂你。”年年都不用想，这只兔子，肯定是何嘉树搞回来的。
接受投喂的兔兔看了看软绵绵的小女孩，在看了看旁边眼神阴冷的大黑猫，还是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年年摸了摸喵喵的头：“你是不是也想吃肉了，搞了一只兔子回来，可真厉害。不过你晚上出门，一定要注意危险，外面可是有坏人的！”
兔兔：……外面有坏人？
年年在上学的路上，脑子里已经有了兔子的很多吃法。
在年年和何嘉树的双重压力下，兔兔在中午的时候，太阳晒的暖洋洋地，早产了。
她大概怀这些小兔子有月余，本来她以为还要一个礼拜才生呢？
年年上学之后，何嘉树满山找公兔，但是因为棉衣太厚，他只好选择跟公兔周旋到藏衣服的山洞附近。
这兔子逍遥自在，跑了之后就以为不会有人在抓他，又回了原来的窝。
狡兔三窟，何嘉树先把两个洞口都给堵上了，然后才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回去取衣服。
提着兔子回林家的时候，何嘉树才发现雌兔已经生了，看着雄兔被何嘉树捉回来，兔兔被吃的绝望再次泛起。
雌兔：“先吃他！”
雄兔：“我的肉不好吃，她的肉奶香奶香的，还刚生完孩子。”
何嘉树：……
“你们可真是伉俪情深。”何嘉树又拿了一个篮子，同样的手法关了雄兔。
雄兔矫健，试图从笼子里面逃脱出来，可是没办法，只得认命。
折腾完，何嘉树回学校的时候，年年都已经快放学了。
母鸡生了小鸡，兔子生了小兔，原本吃兔子的计划在年年养小兔之后被推迟了。
本来雄兔和雌兔计划逃跑的，却遇见了周诚带着苏小雅回家。
苏小雅在医院养了几天，精神状态不错，周诚带她回来的时候，还给年年带回了不少好吃的，还有三斤肉，两斤肥肉，一斤瘦肉。
“奶奶还说今年过年林家吃不上肉了，没想到就有人来给送肉了。”年年之前去过一趟苏小雅住的医院，环境好，人员充足，要比在林家的小破屋住的好多了。
周家现在也不算发达，但是周家跟苏小雅的父亲有故交，还是生死之交，所以周家对苏小雅这样，还给苏小雅治病都是情理之中。
“年年，想年年了。”苏小雅疯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时间就能治好的，看见年年，苏小雅就缠了上来。
“妈妈，今年过年留在家过吧！”年年钻进苏小雅的怀里面。
苏小雅身上披的是军大衣，厚厚重重的，感觉很暖和。
周诚看着年年道：“送她回来，就是为了让她过年的。”
自从年年第一次见周诚，这个男人一直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等过完十五，我再接她回医院。”周诚没多说，也没有久留，直接就走了。
骑着他的单车离开林家，很快就消失在了年年的视线里。
“妈，快过年了，我还有三五天就放寒假，到时候就陪你。”年年的学校放假都早，本来进了腊月，大队里面都没什么事情，但是李亚芬为了多赚几个钱，给大队洗猪圈去了。
家里的兔子给养下了，这个年头，家里不让养鸡也不让养猪，兔子估计也是不让养，李亚芬跟年年说好，这小兔子养个十天半月，就送山上没人的地方圈着去。
至于大兔子，就宰了吃了。
刚好年年放假的那天，李亚芬请了屠户过来宰兔子。
任由两只兔子怎么骂骂咧咧，何嘉树依然冷心冷眼。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饭，谁还想着兔子可爱不可爱。
宰兔子要先在脖子上放血，等血水都放了，再整个把兔子的皮扒了，内脏都掏出去，然后皮子一挂，肉都下来了。
屠夫是个老手，别说个兔子，杀猪宰羊，剔骨扒皮样样在行。
“这皮毛你留着，打个围脖帽子，冬天正好。”屠夫姓郑，是个暖心的汉子，临走的时候，年年给他五毛钱做工费他都没要。
不仅如此，还把内脏给她剁碎了，让她喂猫。
年年看了一眼喵喵，喵喵立刻转过头去，估计是嫌弃这盆兔子内脏。
苏小雅扎着麻花辫从屋里面出来：“那内脏混了玉米碴子，喂了鸡，拿鸡蛋去镇上换钱。”
年年听见苏小雅的声音，转过头笑眯眯地夸她：“妈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真聪明。”
苏小雅被年年夸，笑嘻嘻地回了屋。
眼瞧着就要过年，这已经是年年来到林家的第二个新年了。
放假了的林年年去找张书记：“书记，斌斌哥哥回来没？”
郝斌是张书记的儿子，当年入伍，是许秋阳和陆昭给安排的，所以平日里面张书记照顾年年，年年也跟她走得近。
“上次来了信，说是今天回来，年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村口接。”张书记刚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一个锅贴，掰了一半给年年。
锅贴是大锅蒸米饭，会有一个锅底下的米粒被蒸干，就变成了了锅巴贴贴，糊糊脆脆地味道吃着还很香，如果是穷苦一点的人家，就把这锅贴省下来泡开水，泡软了当顿饭吃。
“谢谢书记，我跟你一起去。”年年眼睛完成月牙。
她的标配就是身边跟着一只黑猫，何嘉树就在她附近，寸步不离。
张书记锁了门，就带着年年和她的喵喵去村口了。
郝斌从部队里面回来，原本黝黑的皮肤更黑了，不过身子骨好像壮硕了很多，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身上穿的是军绿色的大衣，头顶带着绿色的军帽，脚上踩的也是军靴。
东西多，看起来有些狼狈。
“年年也来了，斌哥这是东西太多了。”郝斌把身上的包袱都卸下来，然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不该在年年面前这么丢脸的。
“斌哥你不用解释，当了兵的人要实事求是，你在军队要多训练！”年年想着如果是陆昭提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如此狼狈。
郝斌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年年，又不是人人都能跟陆昭比。”
“那你能有他的一半吗？”
“没有。”郝斌高大的身躯蹲下，在一堆绑着的包裹里面抽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堆饼干。
“我听说这是西餐厅才有的东西，奶香味的，给年年吃的。”郝斌举到年年面前，让她尝一块。
张书记也在那里看着，年年发现自己不吃好像走不了，所以就掰了一小块吃了一口，是红糖和奶香味道的曲奇，除了有些甜腻，还是很好吃的。
当时年年第一个念头就是奶奶肯定爱吃。
“好吃吗？”郝斌问。
“好吃。”
这一句就像是潘多拉盒子的按钮，郝斌彻底开启了他的宝库。赶紧从包裹里面拿东西，地瓜干、腊肠、煎饼片……基本上都是吃的。
张书记和年年无奈地站在一旁看郝斌倒腾来倒腾去，年年发现有一大半都是郝斌给她买的。
“斌斌哥哥，你还没娶媳妇吧！”年年突然来了一句。
不仅郝斌愣住了，连张书记都愣住了。
“当然没有。”郝斌才十五，离娶媳妇还有几年呢？
不过年年为什么这么说。
“所以，斌斌哥哥不能乱花钱，应该攒点老婆本，你看看，这一半的东西都是给我买的！”年年指着左手边郝斌收拾好的东西，小大人一样的教训他。
“没事，那我以后娶年年就好了。”郝斌逗弄年年。
却遭到了她嫌弃：“我不嫁，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有喜欢的人了，原本趴在地上的猫慢悠悠地坐起了身子，在那里扫尾巴。
何嘉树在脑海里面一个个过，林年年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
“你才多大，这就有喜欢的人了？”郝斌提起东西背在背上。
行李包少了好多，因为张书记帮着他提了一点，年年也拿了一小点。
“对啊，年年居然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你同学吗？”张书记也有点好奇。
林年年看了一眼底上的猫，然后心虚的别过头：“不是，同学们好丑，我喜欢好看的。”
何嘉树：……他好看。
但是年年应该说的不是他吧！
年年紧接着道：“我们见过两面。”
见过两面！
何嘉树差点把自己的猫腿给崴折了。
一行人往张书记的家里去，今天郝斌回来，张书记留年年吃饭，还让年年带上了苏小雅，并且让郝斌去大队叫了李亚芬。
李亚芬洒扫猪圈，浑身都是味道，回家洗洗涮涮，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去了张书记的家里。
年年在张书记家吃完饭，郝斌送着她们娘仨回家。
……
年关的时候，大队杀了一头猪，作为猪场工作的李亚芬，拿着实惠的价格换了一点猪肉回来。
之前周诚带过来的那三斤肉，只吃掉了半斤，剩下的都被李亚芬腌了，然后挂在外面风干成了腊肉，之前的兔子也只吃了一部分。
过年的那天，年年带着李亚芬去捉了一只养的最肥的大公鸡，是郝斌过来家里绑他们给宰了，开水一趟把鸡退了毛。
不回陆家，她们也能把年过得有声有色。
过年那几天，年年没有闲着，把攒了一个多月的鸡蛋分着去城里面卖了个好价钱，这腊月底林家的钱包又鼓了鼓。
最起码，不像是李亚芬想的那般揭不开锅。
本来年年还想着把养的鸡卖两只，可是他们都还不够壮，大的公鸡才能卖上好价钱。
不然这么一小只，还不够塞牙缝。
一晃眼，过了腊月底，就到了十五，年年算着日子，周诚过来了。
“表舅舅，过年你都没给年年红包。”林年年看着周诚给苏小雅收拾东西，靠在门边道。
周诚被林年年一提醒，这才想起来。
“年年，五月的时候，你来参加表舅舅的婚礼，到时候舅舅给你个大红包。”周诚将苏小雅的东西都提上说道。
林年年没有想到，这才多久不见，周诚都要娶媳妇了。
本来她还想多问两句，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问。
“好的，那年年五月份等着舅舅来接年年去看舅妈。”这还是年年身边第一个人结婚，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等着周诚接走苏小雅，年年趴在炕上继续研究她那些中药材的书。
何嘉树趴在她身边，跟她趴着的样子一样的慵懒，不一会儿，年年心烦意乱的将书合上，从里面抬起头来：“奶奶，表舅又不是妈妈的亲哥，为什么给她治病。”
别说亲的了，就连这个表字上面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李亚芬正拿着洗干净烫好的兔子毛给年年做围脖，事情太多，拖到现在才有时间做。
再过几天到了春分，她又该上工去赚公分了。
“那周家乐意，给你妈治病不好吗？”李亚芬也觉得苏小雅去治病是好事，如果苏小雅还有父母在，也不至于落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说我妈妈的病是遗传吗？”年年听过李亚芬讲。
苏小雅的妈妈，也就是她的外婆，就是疯掉了最后才死的，而她妈妈也疯了，这就是遗传病。
“什么病，只要治都能治好，有人给她治，给咱们省心。”李亚芬倒是能够养苏小雅一辈子，可是她可不想苏小雅疯一辈子。
“治疯病得多难，周家可真舍得。”年年自从知道苏小雅的病，就把书翻来过去的看了好多遍。
头疼脑热，这疼那疼可以治，可是疯病大概都是绝症。
没有医理药理可寻，所以林年年才对周家的做法困惑不解。
一转眼就开春了，年年回到了学校去上学，偏偏这个春天雨有点多，那日年年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就在下大雨，等着抱着喵喵到了教室，两个人都已经湿透了，可是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年年去找到老师的办公室也没有人，只有一个老师的宿舍里面还亮着灯，年年讨了一口开水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雨，还来上什么学。”刘秀梅看着年年浑身都湿透了，她是教四五六年级的，所以也不认识年年。
但是学校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老师，年年认识她：“刘老师，谢谢你。”
刘秀梅不是他们这里的人，原本刘秀梅是城市里面的人，正赶上上山下乡，来这里劳动，这才作为知青在这里当起了老师。
她也是这个学校里面，最有学问的老师。
这个年代，真正有点学问的人都不乐意当老师，因为他们都管老师叫臭老九。
现在就只有工人最光荣！
“你先在我这里待一会儿，等会雨如果小一点，你再回去吧！”刘秀梅安顿好年年，就回自己的床铺上面去看书了。
年年看见刘秀梅看得是一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想到刚刚自己把喵喵丢到教室里面，年年跟刘秀梅告辞：“谢谢刘老师，我不在这打扰你了，我先回教室，等会雨小了，我就自己回家。”
“这一个礼拜估计都是这么大的雨，你就不用过来了。”刘秀梅看着外面的大雨，又看了一眼年年。
这小身子骨，今天回去，估计也要病上一个礼拜，她也不用提醒。
年年冲进雨幕里面，春雨又凉又重，冷意沁满了她全身，一边跑着，年年一边打了个寒颤，头发都被雨打在脸上，狼狈又落寞。
然而，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面有个人更加落寞。
何嘉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就从猫变成了人，而且变不回去。
关键是，他光着身子啊！
全班上下，能够挡着的就只有年年的书包和年年的书，最后他也就这么做了，站在教室的土墙边上，前面挡着书包，屁股后面挡着书。
年年曾经想过无数次，喵喵变成男人的模样，站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坦白。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场景会是这样的狼狈。
她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衣服也都湿透了，小小的一只失魂落寞的出现在教室门口。
原本年年设想的是，一只黑猫正在她的座位，蹲坐在她的书桌上，然后跟她一起等雨停回家。
可是刚露头，她就发现，喵喵光着身子，光着脚，站在教室的最后面。
！！！关键是，他那一身的腱子肉该死的迷人。
年年吞咽了两下口水，然后满脑子的组织语言，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然后视线就落在了她的书包上，还有喵喵局促地造型。
一手在前拿着她书包，一手背后拿着她的药材宝典。
林年年：……
何嘉树好听悦耳地声音响起：“你在看哪里？”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变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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