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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年年的小脸瞬间涨红了一片,她不是,她没有,她不是故意看的。

      “那个,我……”林年年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而看见年年之后,何嘉树又觉得头疼,现在光着身子耍流氓的好像是他。

      “同学,你能帮我找件衣服去吗?”何嘉树的脸微微红了,现在这个模样,不但丢脸,还冷。

      这个天气,光着身子实在是他强大的意志力让他自己不发抖。

      林年年注视着他,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喵喵,你叫什么?”

      她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何嘉树。”

      “真好听。”

      得到名字的林年年,心情明媚的冲进了雨里面,她又到了刘秀梅的寝室。

      “老师,打扰了。”林年年推开门,先鞠了躬道歉。

      “怎么了?”刘秀梅看着去而复返的林年年,她看了还没有十页书,她就回来了。

      “老师,能不能再借一杯热水。还有一身衣服。”林年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何嘉树穿的衣服。

      刘秀梅的衣服都是正经的中山装,有一套黑色的中山装,林年年一眼就看中了。

      看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套衣服上,刘秀梅把它拿出来:“你要借这套吗?这套你应该没办法穿进去吧,而是这是一个男款。”

      刘秀梅曾经跟一个男知青谈恋爱,后来男知青被家里安排,调回了城市,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断了,这是一件没用送出去的衣服。

      “我就想要一身男款。”

      “那送你吧!刘秀梅抽出自己包书的防水纸,将衣服给包起来,递给了年年。”

      年年拿回去给何嘉树换,在半路上,大雨就停了。

      年年把纸给刘老师送回去,带着何嘉树回家。

      “何嘉树,你从前就是人还是猫吗?”年年正在经历破四旧,对于封建迷信这种事情一概抵制。

      至少陆家从里到外都是革新过的,包括陆昭也更注重科学。

      像是猫能变成人这样的事情,或者是人能变回猫,她从前是不会信的。

      至于盛悦为什么会信算命先生的话,大概是盛家骨子里面就是个信天命的人家。

      盛家老太太信佛,年年还记得之前老太太在盛家遇见别人家出事,总是会来一个我佛慈悲。

      可年年觉得盛老太太就是假慈悲。

      今年盛家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也足以说明,她们就是假慈悲和真小人。

      “你是不是不能变回猫了。”年年个子矮,还得仰着头才能看见何嘉树。

      何嘉树虽然没有陆昭那么高,但是最起码有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那么高。

      “暂时不能,不过年年怎么知道的我能够变身的?”何嘉树还苦于怎么跟年年解释自己能从猫变成人的这件事情,没想到他们彼此相见是在这样的形势下。

      “那礼尚往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怎么和陆时晚认识的。”而且他和陆时晚之间还有秘密,年年很是吃味。

      何嘉树:……

      “她来林家找过你,只要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我都认识。”何嘉树只是实话实说。

      虽然从猫变成人,他拥有了一些所谓的“前世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就像是零星碎片,并不完全。

      而且,他本意上好像似乎对自己的过去并不感兴趣。

      “你那天,拉着她走,跟她说了什么?”年年又问。

      何嘉树多跨了一步,正好站在年年的面前,低头看着她:“那天,你就认出我了?”

      年年没有回答,何嘉树又问:“或许比那天更早一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年年继续摇了摇头。

      何嘉树猜不到了。

      “是有一次,你跑去了山洞里面,我从后面偷偷的跟着你,看见了。”

      “所以,我们遇见了三次,你喜欢我?”

      年年乖巧的点头。

      何嘉树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抹了抹她的头:“走吧,回家。”

      “可是,你现在变不回猫了,回家奶奶问起你是谁,怎么说?”年年的脑袋里面装着不少事情,现在头一件就是这件事情。

      “就说我是你同学。”

      \"同学都是各回各家的!\"

      ……

      “如果奶奶问,喵喵去哪里了怎么说,我们天天形影不离的。”

      何嘉树:“你就说送人了。”

      年年:“那不可能。”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喵喵送人了。

      何嘉树:“那就说被陆家抢走了。”

      年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何嘉树迈的步子很小,专门为了等年年,走了一会儿,何嘉树有些惆怅地说:“年年,你就那么不想回陆家吗?”

      “为什么回陆家,难道你想回去吗?”年年总是觉得,何嘉树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

      “恩,我挺想去一趟陆家,不过倒不是偏要回去。”何嘉树是为了年年才想着回去的。

      何嘉树想回陆家的这件事情,让年年郁闷了,一路上,年年的话都很少。

      雨后的土路十分泥泞,等着年年和何嘉树走回家里面的时候,年年的鞋子已经不能看了,而何嘉树,没有鞋子……

      看着何嘉树泥泞的裤脚,年年再仰起头看了看他帅气的脸,这样矜贵的公子,在林家,像是坠落了凡尘。

      “不如,回陆家吧!”年年咬着殷红的唇瓣,结白的贝齿落在上面,委屈又可怜。

      何嘉树在外面的木树枝上面蹭掉了脚上面的泥泞,又在下雨后的水洼里面洗了洗。

      “为什么?”

      “去陆家,有好吃的,你有好衣服穿,还可以好好的上学,现在这个学校,我的班级几乎什么都不教。”

      在学校里面呆上半年,林年年就学会了两件事情。

      第一个是自习,第二个是劳动。

      劳动最光荣,很多孩子都很积极地参加劳动,能够得到老师给予的小红花,谁得到的小红花越多,谁就能够成为学习小标兵。

      其实在林年年看来,他们在学校的日子都是荒废度日。

      陆昭说在他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许多书了,还练过好几个军队的动作,然后也能够开始新兵强度的训练。

      裴瑗也从小到大都在夸陆昭,说他超越了大部分同龄人,做了了不起的事情。

      年年又开始想陆昭了,可是他们断联了。

      “那从明天开始,年年做个坏孩子吧!”何嘉树看着年年,嘴角噙着笑意。

      从前他看着年年都是抬头看,如今变成人了,能从上往下看,就只能见到香香软软的一坨,还是个小小的小豆丁。

      何嘉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他们刚刚相遇的时候。

      年年坐在上脚下歇脚,他则是在山崖上托着老弱的身躯,被一群山上的猫围攻,最后精疲力尽跌落悬崖,从上面摔下来,他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可是惊鸿一瞥,就看着了这个白白嫩嫩地小姑娘。

      再然后,这个小姑娘就把他捡回了家。

      “年年是好孩子,为什么做坏孩子。”年年对何嘉树的提议提出抗议。

      “我教年年读书,也教年年赚钱。”何嘉树按着年年的头,稳定她的情绪。

      这个小丫头,从来都是自己有主见,可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在逞强。

      就比如说教育这件事情,陆家的教育条件和林家,那就是天差地别。

      “读书和赚钱,算什么坏孩子。”年年先挪开何嘉树的手,可是却挪不动。

      最后还是挪不开,年年只能放弃。

      “我教你逃学,带你去山上,养兔子,养鸡,打猎。”在这十年里面,何嘉树躲过多少陷阱,就知道多少种猎杀动物的技巧。

      他是个学东西很快的人。

      何嘉树又加了一句:“这个学,上着也没什么用。”

      林年年赞同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呆在学校半年,除了参与一些日常的增进同学友谊的活动,从来都没有在习得知识方面,有所建树。

      在学校里面,课间的活动除了丢沙包,还有滚钢圈。

      钢圈这个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玩得到的。

      有的时候兴致起来了,男生们去树上的鸟窝掏鸟蛋,女孩子们就都成群结队的跑到树下面去围观。

      再有的就是,掏到鸟蛋的男孩子会把掏出来的鸟蛋塞给他喜欢的女孩子,然后惹得一阵唏嘘,很多鸟蛋都在女孩子的惊慌失措中,掉到了地上,碎掉了。

      然而更多的,还是男生聚在一起,把掏出来的鸟蛋烤了,然后吃掉。

      这就是在学校最有意义的生活,在这不到一百人的小学里面,每年会有时隔左右的毕业生,然后他们中会有一两个能够有机会去镇上读中学,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都止步于小学毕业。

      ……

      当天晚上,年年跟李亚芬隆重介绍了一下何嘉树,然后何嘉树就被安排到苏小雅那个屋子里面。

      李亚芬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唯一的特别是,因为何嘉树的到来,饭桌上多加了一道菜。

      年年看着桌子上的采开心了起来,虽然奶奶什么都不说,但是看起来,奶奶还是很喜欢何嘉树的。

      不然怎么会在饭桌上加一道菜?

      “奶奶,他肯能要在这里多住几天,没问题吗?”年年看着那道菜,偏过头问李亚芬。

      李亚芬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吃饭,李亚芬就是发愁的不想说话!

      第二天一早,年年平生第一次逃课了,那天天气不好,刚进山就下起了雨,两人直接被拦在了山洞里面。

      “昨天李老师说这几天都会有大雨,都怪我记性不好,给忘记了。”年年有些自责。

      何嘉树如今脚上有鞋了,是家里面压箱底的鞋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林大强的,还是爷爷的。

      原本打算去深山的何嘉树,最后只好背着年年回家了。

      “我们过段时间再去,现在雨水多,山上不安全。再过段时间,你从前采的那些药材,也该有了。”何嘉树只有一身黑衣服,他就湿漉漉地穿在身上,往门口一站,也不进门。

      眼瞧着五月到了,年年算着日子,周诚舅舅的婚礼就该办了。

      她是想去看别人结婚的,但是更主要的是,到了这个日子,她就可以去看妈妈了。

      周诚来接年年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还会有何嘉树,骑了一辆自行车过来,不知道怎么办。

      何嘉树看着周诚礼貌地开口:“叔叔,可以让年年坐在前面的横栏上,或者你骑慢点,我跑着去。”

      周诚车技实在不行,最后还是选用了第二种办法。

      路上,年年还主动要求,一起陪着何嘉树走。

      但是由于年年的腿太短,所以最后她还是被抱上了车,最后是周诚陪着何嘉树走。

      “舅舅,你新娘子漂不漂亮,有没有我妈妈漂亮。”林年年觉得,如果是比得上苏小雅的话,那绝对称得上是大美人。

      “在舅舅的眼中,你舅妈是最漂亮的。但是如果是跟你妈妈比,实话说,比不上的。”

      周诚带着林年年和何嘉树到了周家。

      周家的家业不大,一户人家里面住着十几口人,但是就这样的家庭,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周诚在周家独占一间房,也就是他的婚房,将来新娘子娶进门,就住在这间房子里面。

      林年年还是第一次来到周家。

      周诚带着她先去见了周家的大家长,周国生。

      周国生和苏小雅的母亲和父亲是旧识,那时候,苏小雅的爸爸被人称作苏老三,周国生得管他叫一句三哥,而管苏小雅的妈妈,也就是年年的外婆,叫一句三嫂。

      “爸,这就是小雅表妹的女儿,年年。”周诚给周国生介绍。

      年年是和何嘉树一起过来的,周国生早就看见了这位仪表堂堂地黑衣少年:“那这位是?”

      “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林年年拉过何嘉树,她的脑袋还没有碰到何嘉树的肩膀高。

      “你跟三嫂真是长得像,我见过你妈妈,你们都像。”周国生想,这几十年来,这三位他都不会认错,真的是太像了。

      但是三哥已经二十年没见,估计都要认不出来了。

      周诚出去办事情,要去接新娘子,林年年则是留下来陪着周国生说话。

      周国生说,她和何嘉树便听着。

      “当年我们还年轻的时候,到处都在打仗,我这条命,是三哥从死人堆里面给我硬生生拉出来的!”

      那时候正好战乱,周国生年纪不大,可是胆子小,枪支弹药一个都没招呼到他身上,可是他就是怕的要死。

      一直逃,一直跑,终于有一天,他被压在一堆死人的身下,炮火连天,他都不想活了,可偏偏却被三哥给救了。

      当时苏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时苏老三是个土匪头子,手里面有钱、有人还有枪杆子。

      “我姥爷还是个土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奶奶说过。”李亚芬跟年年讲过从前的事情,也说过姥姥和姥爷,不过大多数都是提的是姥姥命很苦。

      当初一门心思想跟着姥爷,最后却被抛弃,然后还疯了,拉扯着一个苏小雅,走投无路,最后还凄惨地投河死了。

      姥姥这是一门心思的嫁了个土匪,当了个土匪女人吗?

      “你不懂,我们那个年代,你不横一点,在不太平的地方,活不下去!”周国生想着年年不会懂,就再也不说关于苏老三当土匪的事情了。

      因为苏老三跟周家的渊源不止如此。

      就在周国生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苏老三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定了亲。

      也就是周国生现在的老婆,程桂荣。

      如今,因为周诚结婚,所以程桂荣去跟女方那边商量婚事去了。

      再然后,就是周家实在揭不开锅,年年的姥爷又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大洋都给了周家,自己重操旧业,又去打劫去了。

      林年年对姥爷这些行径哭笑不得:“所以,在周爷爷眼里,我姥爷劫富济贫,是盖世英雄。可是在别人眼里,还是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

      “你听我继续给你讲,后来你爷爷不做土匪了,他认识了一些从东北来的人,他去盗墓去了。”

      林年年:……

      听到这里,林年年已经不想听了,总之苏老三在周国生眼里,那就是个加了个滤镜的英雄,他就是放个屁,在周国生那里也是香的。

      “原本我也是要跟你爷爷一起的,可是我媳妇要生孩子!说到这,你爷爷又救了我们老周家一次,当你我媳妇难产……”

      “当年我二儿子身子弱……”

      “当年我走投无路……”

      “当年周家无望……”

      \"只可惜,这么多年周家都没有翻身,就连你母亲和你,也是这几年,我们才帮得上忙的。\"周国生还是这样的。

      不过周家的几个孩子都有出息了,周国生的大儿子,当年难产被苏老三救下了的,现在是个铁路工人,还不是个简单地铁路工人,已经在一条线路上当上站长了,所以就带着媳妇搬出去住了。

      二儿子身子弱,被苏老三调教过,如今在部队里面,虽然不算是高升,但是年纪轻轻已经是个班长了。

      ……

      虽然是个班长,但是也只是个炊事班的班长,是在军队里面管做饭的,如今周诚结婚,婚礼上面的席面,就是这位身子骨差的来掌勺的。

      现在涨到了快要两百斤,谁都看不出他身子骨弱。

      周国生跟年年讲她姥爷的事情,讲个三天三夜都可能没完,最后还是程桂荣回来,一听到周国生讲起来苏老三的事情,赶紧拉着他去前面陪酒去了。

      “他啊!一提到他三哥,恨不得跟全世界都把他三哥的世纪说得明明白白的!我们老周家,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程桂荣说着笑意满满,看起来是个爽朗的人,紧接着又问:“你这么小,没见过你姥爷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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