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信笺》逝留

13、一世红尘，无你何欢

　　每天早上我依旧早起联系着沈筌教我的剑法。我自己开始研究怎么把日常带在身上的扇子也可以当做武器。
　　这几周过去，我对齐山玉的感觉也越来越怪，感觉他时而像北辰，时而又不像。我面对着他也经常恍惚，但有些像北辰的动作越略显僵硬，像是模仿来的……北辰留给我的笛子，我却也找不到了。
　　晚上我又失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送给鞑闼，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有什么意义，总归还得活着，日子还得过。起身瞅见那厢房还亮着灯。便走去悄悄吧。齐山玉伏在案上睡着了。案上放着的是那天我翻的那本白话文小说，也是北辰最喜欢看的。我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他微微睁开眼，又闭上了。“怕是睡迷糊了。”我笑着。这格局却是完全陌生的厢房，除了那本白话文小说，再也找不到与北辰有关的一丝气息了。一滴眼泪滑落。
　　早上的日常依旧。据说和亲的礼器服侍都准备妥当了，但日期依旧不定。这怎么有种只欠东风的感觉。
　　突然听见豹房传来吼叫“传太医！”咣！我的剑摔在地上。我连忙冲过去。却依旧被大监拦住了，推倒在地上。“我求你了，让我见见皇上！”我抓着他的袖子央求着。“你见做什么？你是太医？能治的了皇上？”大监奸邪的嘴脸我真恨不得一剑劈了他！“皇上怎么样了？”齐山玉也赶来，一把把我拉了起来。“齐公子莫急，皇上老毛病犯了。您呀，准备着就是了！”这话怎么怪怪的！“准备？准备什么？”齐山玉没有看我。“准备……去看看皇上吧。”这话太奇怪了！齐山玉没等我反应，就拉着我进了豹房。
　　朱厚照被布满了银针，眼眶黑的吓人，骨瘦如柴。他微开了眼睛，看见我，闪过一丝灵光，向我伸出了手。我怯怯的挪向他，跪在他的榻边。他微微张了嘴，耳朵贴近他，听见，“小心……齐……走…………活着……。”我惊的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皇上的意思，他却咽了气。
　　“皇上驾崩！”大监突然喊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小侍卫站在我身后，借势押着我，动弹不得。遭了，中计了！齐山玉在一旁一脸漠然。“把她关好了！不许她跑了！”大监尖细的声音在我上方传来。他们倒是把我关在朦竹苑，还算是善良。办国丧期间把我软禁，每次都是齐山玉给我送饭，看着我吃完，才离开。齐山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国丧结束，朱厚熜入嗣大统。世宗还陷在大礼仪之争中，无暇顾及我这一小小的郡主。不想世宗却是齐山玉真正的大靠山，我也完全落在他手中。登基大典结束那天晚上，齐山玉给我送吃的。我也就象征意义的吃两口，毕竟逃走还是不能硬来嘛。他今天却坐在了我对面，有多待一会儿的意思。“我，敬你！”“我不喝酒。”“那我偏要你喝呢？”“我不喝酒。”我平静的看着他。他越来越急躁起来。“是不是只有他才能让你喝酒！”“我自己想喝酒就会喝酒，别人强迫不了我。”“嗬！他离开的时候，你不是喝的挺开心的吗？”“你在说什么？”“你不明白吗？面对他的时候，你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啊！你是郡主，他视你无物的时候你还粘着他！你怎么就那么轻贱呢！啊？对真正的我，你怎么就装的如此清高？”他确实喝醉了。“那好，你既然有那时候的记忆，为什么你不与我问清楚呢？”“我按照他的样子生活，才能看见我喜欢的你的样子，平日里你有理过我半分吗？”“难道你以为我会分不清你跟他的差别吗？”我嗤笑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与他千差万别，你的刻意模仿，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之所以允许你住在那个厢房，要不是你的模样，我再也难以回想起北辰在这的一切。”“我不许你叫他的名字！”“对啊，除了模样，你们名字也一样啊！”“你！你想死吗？”他摔了酒壶，恶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难以呼吸了。真好，这么快就能回去了。
　　他却突然松了手。“你就这么想死吗？”“咳咳……你怎么不继续了？你杀了我呀！”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我真想用眼神杀了他。“不不，我不能杀你，我要让你向对他那样对我，对对，没错，我要你爱他那样爱我。”他突然就疯了一样冲我扑过来，他抓着我的双手，我的背紧紧贴着墙壁上，动弹不得。虽然跟沈筌锻炼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齐山玉竟有些下不去狠手，说也奇怪，他总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会伤害我。“你滚开！”我挣扎着，他力气真的好大，把我禁锢的死死的。他渐渐凑近我。“你滚开！”我用力挣脱了，打了他一耳光。“你是我的！”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不是你的。”“你是，你只能是我的！你怎么能与别人成亲！”“我，不，是，你，的。”我一字一句的说。“先帝把你许给了我，你怎么就能是别人的？”“先帝没有留下成亲的遗诏。你也并没有要娶我的打算吧！先帝说，哦不，是大监造的皇旨是除非你娶，否则我只能和亲。那为什么现在人人还道我要和亲呢？你在我这朦竹苑住了这么些天，你没有与我成亲的意思，也没同意让我联姻，你这样拖着，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么个意思。”“我不想与你这样的女子成亲！你连当我同房丫鬟也不配！”“是吗！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你！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对我的这种语气简直让我觉得恶心！”“那你还碰我做什么？”“你……”“你压根就分不清我到底是不是沈南风吧！”“你说什么？”“你连我是不是沈南风都分不清，你还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呢？”“什么意思？”“沈南风已经死了，我不是真的沈南风，但我必须替她活下去。就这样。”“那我认识的……”“你记忆里的是真的沈南风。不是我。但你基本上没有关于我的任何记忆。”他一脸慌张的看着我。“你小时候没有见过沈南风，所以，在书院里是你我见的第一面，你见到的是我，不是沈南风。我不确定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但看你对沈南风如此厌恶，怕是我离开以后了。但我回来顶替沈南风的时候，北辰的精神好了些，你便再次没有了记忆，所以，你没有办法分辨我到底是不是沈南风。”“那又怎样！”“所以，你喜欢沈南风可以像个狗一样的舔着你，可以把你崇拜。但是，你真的喜欢她吗？她不过是你争权夺利的捷径吧！所以你对她轻蔑和鄙夷，消耗掉了她对你的仅存的好感。你不会爱人，却想拥有别人的爱，你不觉得你不可理喻吗？你既不想与我成亲，却也没送我去和亲的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你该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而不是再纠结我或沈南风爱不爱你。既然没有旨意，你我不必成亲。你与世宗说白，送我和亲。”我背过身去，眼泪滑过。
　　沈南风，你乱点的鸳鸯谱，我何苦与他互相折磨，只为求的来生与北辰的再次遇见呢？他非我良人，我何苦祸祸他呢？
　　“你真的，一点没有，爱过我吗？”他却眼泪流的像个小孩。“你我就像两种不同品种的鱼，只是简单的视觉刺激，那不是爱。”“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他踉跄退了两步，看着他离开，心里有点刺痛，也许伤害别人也是伤害自己吧。
　　三天后，我接到了和亲的皇旨。日子定在五天后。真巧啊！沈筌五天后也要成亲了，是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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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各路大神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