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审神者之后[综刀剑]》星集

28、第二十八章

　　鸭川既是是京都的地标，也是京都富有代表性的景点之一。清澈绵长的河流将整座城市一分为二，河岸两旁的道路由岩石铺就，遍植树木，是一个非常适宜观景休闲的地方。

　　绪方初对京都算不上熟悉，但在进藤光面前却还能当一回导游。在藤原佐为的催促下，他们离开车站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鸭川。
　　带着人在河川两岸转了一小段时间，绪方初看向自踏上京都的土地后就一直非常不对劲的藤原佐为：“对这里有什么感觉吗，佐为？”

　　“啊……有。”飘忽的思绪收拢了一瞬，藤原佐为怔怔的点点头，扬手指了指下游的一处河湾，“那里，是我曾经投河自尽的地方。”
　　“或许也不是那里，就是一处类似的河湾……京都的变化太大了，虽然御所还在，但除了御所之外，很多地方都已经找不到曾经的痕迹了，一点也不一样……”

　　“佐为——”
　　“嘘。”

　　绪方初紧盯着棋士的背影，止住进藤的惊异声。

　　藤原佐为此时的状态明显不同往常，神情飘忽，身形渺渺，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蛊惑了似的一步步走下鸭川，他们从背后看不分明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绪方初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意识到藤原佐为“鬼魂”的身份，他甚至能在他身周看到腾然弥散开来的森森阴气！

　　“你看到了吗？”绪方初暗自提高了警惕，低声问向旁边的进藤。

　　“什么？”进藤光直到第二遍才听清绪方初问的是什么，他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满脸焦急，“绪方哥，为什么不让我喊住佐为？他再往前走就要整个跌进河里了！”

　　“放松，佐为不会被水淹到。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你看不到他周围的那些‘气’吗？”绪方初用力按住进藤光的肩膀。
　　“什么东西，你看到了什么？你和佐为都怎么了？”

　　进藤光一边说一边搓了搓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又急又气，“绪方哥，我有点冷，我们把佐为喊上来吧？河里一定更冷。”

　　不，不是天气变冷了，而是阴气更重了。
　　压下进藤的抗议，绪方初上前几步踩在河岸边沿上，就见藤原佐为终于在河水没过他小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默默地凝望着河面。

　　白衣乌帽的棋士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气眼，鸭川河水就是那浩瀚的棋盘。一眼撬动无数棋路，无数凝滞而冰冷的阴气、灵气以及一些令人不舒服的气息自滔滔河水下倾巢翻涌而出，在空气中张牙舞爪的侵蚀四方！

　　在这种侵蚀下，连夏日的阳光也失去了它应有的温度。绪方初打了个冷颤，构建起防护罩，把已经开始打喷嚏的进藤光也罩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那些弥散进空气中的灵气，他这次使用起审神者能力的感觉要比上次轻松得多。

　　异常太过明显，进藤光粗大的神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左右看看，他猛然发现附近的整段河岸边居然只有他和绪方初两个人的声音！
　　进藤光一个激灵，紧紧抓住绪方初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佐为——”

　　藤原佐为看上去完全没听到进藤光的喊声，小半个身体浸在河水里一动不动。
　　鬼魂没有实体，河面上倒映不出他的影子，但藤原佐为的动作却总让人无法忽视河面之下的未知。似乎，那里潜藏着什么迫人的危险。

　　“别担心，我想佐为应该对这种情况有所预备，不然不可能一心要来鸭川。”
　　“真的？可我从来都没听他说起过。”进藤光咬咬牙，又上前一步，整个人几乎踩进河水里。
　　“他或许也是到了鸭川之后才想起来的……看！”

　　藤原佐为终于动了。

　　在绪方初的视野中，以他为中心，附近整段鸭川河都已经被混杂的灵气、阴气以及其他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给包围了。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藤原佐为弯下腰，从河里捞起了……
　　一株水草！？

　　墨绿的颜色、柔软的形状、湿腻的表面，确实是一株货真价实的，长势良好的水草。

　　目瞪口呆的看着水草之下带出一片硕大的蚌壳，蚌壳翕张间又露出一个人身鱼尾的小姑娘，绪方初深深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又被现世狠狠冲刷了一遍。

　　“这，她、她这是什么？”进藤光瞪大了眼睛，结巴了两次才找准指代词。
　　“我不知道。”

　　绪方初和进藤光对视了一眼，望向藤原佐为。
　　他身周的气流已经恢复了平静，整个人看上去也像是回了魂似的生动起来。

　　后知后觉的觉察到绪方和进藤的视线，藤原佐为惊叫一声，面露懊恼：[我忘记小光和小初你们两个在了！椒图大人，我马上就把他们带走！]
　　“都说了，你不用叫我大人。”

　　椒图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听上去还带着大梦刚醒似的无力：“也不用让他们离开。他们，一位是阴阳师，另一位……虽然是普通人，但能和佐为你结缘，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普通呢。”

　　说着，她看向岸上的两人，微微俯身行礼：“两位好，我名椒图，是住在鸭川里的妖怪。谢谢你们把佐为带到这里。”
　　“你、你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佐为！？”

　　“事实上，是佐为自己强烈要求来鸭川的。”绪方初拍了拍进藤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下来，“椒图大人您不用向我们道谢。在此之前，佐为的状态很令人担心，而我们丝毫没有预料到会发生现在的情况。”

　　“这，请不要叫我大人……”椒图不安的捏紧了手里的扇子，发现千年后眼下的情况似乎有许多都脱离了荒川大人他们的预设。
　　不仅是空气中稀薄到令人难受的妖气灵气，还有河川两岸奇奇怪怪的人类建筑，还有、还有居然会看重她这种小妖怪的阴阳师……

　　椒图努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心里却止不住的感到慌乱。荒川大人、海坊主他们都尚处在沉睡之中，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只有藤原佐为。

　　接收到椒图的求助视线，藤原佐为当仁不让的挺起胸膛！
　　然后，绪方初和进藤光就听了一段故事，一段平安京时期人、鬼和妖之间短暂结下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