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审神者之后[综刀剑]》星集

30、第三十章

　　不管有没有人信，椒图都真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看上去比藤原佐为这个孤零零游荡的千年鬼魂更真实——
　　至少绪方初和进藤光还能摸一摸她的蚌壳，逛一逛她的居所什么的。

　　折腾了一天回到酒店，房间里没有外人，进藤光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终于消化掉这一天来种种让他眼界大开的经历，按奈不住的连连感叹着用力打了几个滚。床上的被子枕头被他掀的一团糟。

　　“佐为，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妖怪！”
　　“你说我是不是第一个认识妖怪的人？”
　　“我还第一个认识了你！”
　　“椒图好可爱，我应该和她合个影纪念一下的！”
　　“不过她在鸭川河下面的家真不怎么样，那种洞穴住着真的会舒服吗？”
　　“相比鸭川，我觉得还是东京湾更好看……佐为，你说妖怪会不会像神奇宝贝那样进化？”

　　[不是哦。]电视节目里的一局对弈结束，藤原佐为终于能分出神回答进藤的问题。

　　“什么不是？”

　　[椒图是你和小初同时认识的，我第一个认识的是虎次郎。]

　　“不要在这种地方抓我的错啦。”进藤光被噎了一下，抱着枕头翻身坐起。

　　一开始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佐为，所以进藤光也没想着把佐为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现在身为妖怪的椒图是能被所有人看到的，可从绪方哥的反应来看，这好像也不是件可以跟别人随便分享的事情……想到对方担心的事，进藤光兴奋的心情消退了不少。

　　“佐为，你说妖怪们会不会害人？哪天如果椒图口中那些很厉害的大妖怪们醒过来会怎么样？”
　　[会有阴阳师出面来退治的吧。]藤原佐为歪歪脑袋，不假思索的道。

　　[我在平安京的时候确实经常听到妖怪害人的传言，但其实除了一部分天性残忍的妖怪和以戏弄人为乐的妖怪之外，更多的妖怪对普通人并不感兴趣。只是，相比妖怪，普通人都太脆弱了，以致于那些无意害人的妖怪也经常会在无意中给人带去伤害。]

　　后一条还是藤原佐为在被放逐到鸭川河岸，结识了椒图、鲤姬等几个妖怪友人之后才领悟到的现实真相。就像椒图，她是一个相当温柔和善的女孩子，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处玩耍，极少出现在普通人面前；但就算这样，她也杀死过几个渔民——椒图沉睡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在周身放出妖力保护自己，那几个渔民下河的时候不幸就在附近，“溺水”身亡。

　　听完佐为讲完几个事例，进藤光脸上的神情再不复轻松。如果妖怪们真像他说的那样可怕，那他们普通人到时候岂不是会很倒霉！？
　　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哪天就因为撞上妖怪而莫名其妙的死掉。

　　[别怕小光，我会保护你的！]注意到进藤的脸色，藤原佐为忙安慰他。
　　进藤光默然：“可是，佐为你除了下棋之外什么都不会。”

　　[那、那我去问问小初。他和我们不一样，一定会有办法！]
　　“好……等等啊佐为！绪方哥还在洗澡呢！”

　　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墙壁上突然冒出来半个人身是什么感受？
　　在意识到进来的人是藤原佐为前，绪方初已经下意识驱用灵力释放出“守”术式，一手拿起浴巾遮住身体重点，一手摘下整间浴室里唯一能用作武器的花洒。

　　还在源源不断喷洒着热水的花洒兜头就给闯入者来了一个热情的欢迎！

　　[诶呀，小初？]虽然早已失去对现实物质的触感，但藤原佐为还是惊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立即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将他重重往外推出了好几步！

　　[咦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小初，我被挡住了！]
　　“佐为你不要这种干坏事……”

　　挡不住才有问题吧？
　　绪方初听着藤原佐为和进藤光隔了一堵墙的吵嚷声，看着随自己心意陡然扩张开来把整间浴室都罩在其中的防护罩，重重吐出一口气：“有什么事好歹等我洗完澡再说。”

　　“对不起，绪方哥，我接下去一定会看好佐为的！！”

　　*

　　月亮是妖怪们最重要的力量来源之一，椒图在送别自己的鬼族朋友和两个人类后，没一会儿就重新浮上了鸭川的河面。
　　泛着珠光的银白色蚌壳静静的飘在水面上，像是月光洒下的大片银斑。

　　选择在鸭川河岸两旁纳凉散步的人不少，他们欣赏着夜空中近乎满圆的皎洁月轮，赞叹着两岸的绰绰灯影和扶疏花木，感受着清凉的夜风和潺潺的流水，却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注意到河里那片奇怪的银斑。

　　椒图一边在壳里调整了个姿势好能晒到更多的月亮，一边借着河水把妖力传到荒川大人和小伙伴们沉睡的地方。

　　她现在所面对的这个世界跟她沉睡前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一点都不一样，白天的时候需要在外人面前把妖族的面子撑住，此刻孤零零的一个人，椒图就很想哭。
　　她没想过她会是鸭川第一个苏醒过来的妖怪。

　　海坊主大人沉睡的地方离她不远，椒图能感觉到对方的沉睡之地传过来的缓慢的妖力活动，但这是她在附近唯一能感觉到的妖力活动，鲤鱼精、青蛙瓷器等平常和她玩得好的妖怪们都不见了，椒图努力告诉自己他们不一定是在沉睡中走进了死亡，更可能只是睡着睡着换了地方，但是、但是……

　　椒图揉揉眼睛，再次竭力的把妖力探往鸭川下方。那里散发着最令她安心的，荒川大人的气息。
　　身为大妖，荒川之主的沉睡之地与其他妖怪截然不同，不仅毫无妖力波动散发，还隐隐透着一股黑洞般吸收一切的气场，椒图若不是曾经跟在海坊主身后向他拜过几次，绝察觉不到其中的异样。

　　细微而精纯的妖力顺着水流一股股投入鸭川河底，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

　　知道了佐为在他洗澡的时候闯进浴室里的原因是他们两个担心妖怪出现会引起的社会动荡，绪方初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老父亲般的欣慰之情。

　　紧了紧浴袍，他接受了藤原佐为满脸懊恼的道歉，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绪方哥，我想不到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说不定也是我多想了。”进藤光抓着头发道，“你在警察厅实习，认不认识什么人能解决这个事啊？”
　　“这不是一两天内能处理好的事，也不是光靠我们能解决掉的事。”

　　被藤原佐为吓到之前，绪方初就在考虑该怎么应对妖怪的出现。整个日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道现存于世即将陆续苏醒的妖怪有多少，也不知道像椒图那样已经清醒过来的妖怪有多少，事实上，他和进藤能做的事情很少。

　　“我回去会把这件事情跟人说一下的。至于其他……多去神社拜一拜，请几个御守随身带着吧。”

　　“这真的有用？”进藤光愣住了，但不等绪方初回答，他便用力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去晴明神社怎么样？离这里不远呢。”

　　“京都的神社那么多，就算以后鸭川里有坏妖怪要害人也应该没问题吧？我要多买几个御守回去送人！”
　　[供奉晴明大人的神社？真好啊，小光我也要去！]藤原佐为重新打起精神。
　　“我们当然一起去了。说起来，不知道神官他们能不能看到你……”

　　眼见谈话的主题似乎歪的越来越远，绪方初想了想，决定上网查找一些晴明神社的资料。
　　也不止晴明神社，神官、巫女、和尚、资本家、政客，什么都行，八百万神明在上，妖怪的事情总不应该只由他们两人一鬼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