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金手指后我们红了》云织

32、被全公司吸血的大流量

　　上热门和热搜，才算出圈的开始。逐渐有路人感兴趣点开预告片看，然后——

　　话语权就转移到了真·路人手里。

　　谭粉不敢吹的彩虹屁，路人帮吹上了，还吹得真情实感。

　　“啪啪啪我先自己打脸，看爆。”

　　“天啊我算路粉吧看过他不少剧，他以前演技没有这么灵的呀。”

　　“这哥们要走大运了。”

　　“可惜明年应该是个大年，要是今年播出正片有这个水准的话，鸣荷提名妥了。”

　　论坛黑子还在悠哉悠哉地嘲着，切到实名区本想搜搜差评，看到这些彩虹屁，心里感觉浓浓的不妙，但还是硬挺着尬黑：

　　“笑死，还鸣荷提名妥了呢，就个预告片看得出来啥啊？”
　　“视帝，是视帝吧。”

　　论坛常用“影帝”“视帝”这些称呼来嘲流量，意在讽刺演技垃圾还有粉丝帮吹。
　　谭粉看到路人疯狂的彩虹屁，对这部戏早就放了心，黑子这些伎俩，完全不在意了。

　　“嘿，咱们还真觉得能拿视帝呢，看来黑也这么觉得。”

　　“笑死，感谢帮吹了。”

　　不止黑子焦虑，此时焦虑的还有唐青青。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尘烟往事》扑得无声无息了。此时她仍然在网友嘲笑的风口浪尖上，这戏要是火了，她不更得被网友钉在耻辱柱上好多年？

　　而同样坐不住的，是谭清仪公司后辈的经纪人们。谭清仪以前没少带人上剧，这次的剧势头这么好，却偏偏一个人也没带。

　　谭清仪连续飞了两个经纪人的事，公司并没多少人知情。谭清仪和其他人签的约不一样，信息也不连通，但以前如果其他艺人的经纪人想找他带一带，都会去找李向辰。

　　李向辰是艺人经纪部的头儿，极为见人下菜碟的主。一般的经纪求他帮忙带话办事，得送足了礼；但公司这两年风头最劲的程时祺的经纪人阿丁过来，那就不一样了。

　　“你放心，这事肯定能成。”李向辰满口答应。

　　阿丁倒不是那么有信心，提醒他道：“从这几个月的行事来看，谭清仪跟以前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好说话。”
　　他想让谭清仪在拍电影时轧戏，每周至少抽三天时间来拍公司内部自制的“超级网剧”，给程时祺演男二。当然，这是为了给程时祺抬咖，但公司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为了捧新人，前辈做出点牺牲不是难免的么。

　　这话阿丁没说，李向辰却是满不在乎地说出来：“变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小程可是公司未来的希望，小谭帮着点不应该么？”

　　在他看来，谭清仪是走下坡路，程时祺是走上坡路，要抱大腿当然该抱程时祺的。再说了，谭清仪他熟啊，打过多少交道的，那老好人的性子就是活该吃亏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才不信谭清仪会变呢。

　　“来了来了。”一个实习生眼尖瞟到楼底下刚进门的谭清仪，赶忙报信。

　　谭清仪走到办公室门口，似笑非笑看着等在门边不请自来的人，道：“李经理，走错了吧？”

　　“哪能呢。”李向辰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不有事找你么，小谭，进去说。”

　　谭清仪却没有进去的意思，他看看左右，自己的这间办公室位置就在练习生训练的楼层，进进出出的不少人，也有好些往这边看的。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谭清仪好整以暇抄起胳膊，却是退后一步，向栏杆上靠了靠。

　　谭清仪本来就很少来公司，李向辰也是常年蹲在办公室的，练习生们认识这两人却很少见到，眼下看见两人罕见的对峙，当然兴趣正浓，不少都竖起了耳朵听动静。

　　李向辰愣了一下，也环顾四周。他当然不想在处处是耳朵的环境里说这个。公司里来求他找谭清仪帮忙的人太多了，他对别人都不理不睬的，却上赶着帮程时祺，传出去不好听。

　　李向辰面露尴尬，压低声道：“这事不方便大庭广众说……”他盼着谭清仪赶紧领情，按着自己预想的做。
　　李向辰认识的谭清仪，倒也不是所有的安排都会答应。他只是深谙，谭清仪受不了“再三请求”，拒绝了撬他房子，拒绝了掀他屋顶，再问他要一扇窗，就有80%以上的概率会同意。

　　可谭清仪却远超出他意料。
　　谭清仪翘了翘唇，似乎十分惊讶地道：“不方便大庭广众说，李经理是想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他声音也未特别放大，但嗓音清朗穿透力强，此话一出，听众尽且呆滞。

　　躲在旁边偷听的阿丁差点栽倒，听到的练习生努力憋笑，李向辰脸色涨成了猪肝。

　　——这是什么路数啊喂！

　　李向辰憋了一会才打着哈哈道：“那当然不是，哈哈哈哈，小谭真会开玩笑。”

　　“既然如此，不妨就在这说。”谭清仪毫无要挪步的意思，笑眯眯盯着李向辰看。

　　他视线有点过于犀利了，看得李向辰不知怎么不太敢把算计直接说出来。赶忙心里稍微斟酌了下，包装道：“是这样，公司影视部今年马上有个大动作，绝对的大制作大投资，跟头部影视公司合作的剧，有很高的上星可能。小谭你是我们家的门面，自然首先是考虑你——”

　　谭清仪了然地点了点头。
　　公司影视部的大制作大投资——指制作费两千万左右的网剧。这个制作费对于普通网剧来说倒是不低，但谭清仪一部戏片酬都有这个数，演公司的戏就等于做白功。
　　跟头部影视公司合作——指借个壳子装点门面，顺便帮人完成对赌业绩互相交换资源。
　　有很高的上星可能——就是上不了的意思。
　　还有，自然是首先考虑你——

　　李向辰见谭清仪面色如常，心下稍松，却听对方不紧不慢道：“工作上的事，麻烦李经理直接跟我经纪人谈了。”

　　李向辰嘴角抽了一下，小心道：“但小谭现在的经纪人是……”

　　“还没有。”

　　那不就是了嘛！李向辰差点被绕进去，看着谭清仪嘴角浮现的弧度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嘲讽，颤巍巍悬起了心。

　　角落阿丁探了个头出来，向李向辰做口型。李向辰无奈，硬着头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谭，待遇这方面绝对公司不会亏待你。再说，演公司的戏，你可以直接拿分红嘛，这总不亏？”

　　“呵呵。”谭清仪笑得自然，也问得自然，“李经理，这次怎么不劝我‘谈钱伤感情’了？”

　　李向辰语塞，想起从前自己都是怎么忽悠谭清仪的来着？
　　——小谭啊，你也不缺那点钱，前后辈情分那不比钱香么。
　　——喏，你当初带小秦那么尽心的，要是现在不带别人了，别人会怎么想。
　　——再说了，带小号这事娱乐圈都这么干，以后你要不火了，还能蹭后辈热度养养老哇。

　　阿丁看着急了，探出身子对李向辰抽风般比划，然而李向辰鼻子上流滴汗下来没注意，谭清仪倒是注意到了，侧过身子十分关切道：“哟，老丁啊，这是上楼走急了是怎么的，怎么还抽筋了呢？”

　　阿丁僵硬而尴尬地停在那里，举在半空的手收回来揉了揉脖子，流汗道：“没事，没事，有点落枕，我活动活动。”

　　“哦，正好李经理这找我有工作谈，听说是公司要开新戏啊，老丁知道么？”

　　“知道，知道。”

　　谭清仪微微一笑，颇有深意道：“既然老丁比我先知道，那这剧本应该是先递给小程看过了吧。不知道小程对男二的角色满意吗？”

　　男……男二？

　　阿丁、李向辰双双傻眼，随即阿丁疯狂眼神向李向辰示意。
　　-你没告诉他程时祺是男主，他才是男二的说？
　　-我靠你看他眼神，你怎么敢的呀？实话说这剧配置让他演男主都是埋汰他，我敢腆着脸劝他给你家演男二？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这一番电闪雷鸣之间，阿丁差点被李向辰气糊涂了。特么一开始不是我在担心他肯定不同意，你一个劲说他是缺心眼好糊弄的吗？
　　现在你骂我脑子瓦特了，我倒想问问你啷个想的？

　　在练习生的万众瞩目之中，一位德高望重的经纪人前辈，和一位劳苦功高的经纪部的头儿，对峙着玩起了干瞪眼。一位谭清仪被夹在中间，置身事外般吃瓜看戏。

　　看够了方悠悠道：“老丁是落枕了，李经理也是落枕了不成？”

　　李向辰感觉眼珠子快脱框，停下来也没注意谭清仪说了什么，只顺着他道：“对，对。咳，阿丁，小谭问你呢，小程看了剧本有什么想法没有？”

　　他倒是没有说对男二有什么想法没有，其实这会就已经知道找谭清仪抬咖这事算凉了，谭清仪不演，这会先掩盖过去，回头让程时祺继续演他的男主，男二随便找个人就完事了。
　　不过这配置，有没有谭清仪就是s+和a级的区别，热度差别太大了呀……

　　正心里叹息着，阿丁面上笑呵呵，心里想绝了。程时祺对剧本什么感觉，他也感觉很烂啊！就是很烂的剧本，可公司ip部就这水平你说怎么办？
　　要不是他好说歹说劝程时祺，谭清仪八成会来给他抬咖，到时候戏烂骂谭清仪，戏热度全算自己身上，程时祺也不演啊。

　　啊呸，一个个眼睛长头顶上，也不看看有没有外戏找他。要是都跟谭清仪这么省心，能靠自己拿资源，他犯得着为了艺人这么求爷爷告奶奶吗。
　　谭清仪还没说什么，阿丁心里想着可能要面对的麻烦，先对自家艺人生出了不满。

　　他只能含糊带过：“小程嘛，自然是信任公司的眼光了。不然，咱公司也不能拥有像谭先生这么优秀的艺人啊！”

　　很好，顺便给谭清仪拍了个马屁，缓解一下站在人旁边莫名紧张的情绪。听说谭清仪最是谦逊，被人称赞总是不好意思、受宠若惊，要是一高兴他又接受邀约了呢？
　　那男一男二，番位待遇，还是可以商量的嘛。

　　殊不了谭清仪想了想，竟然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公司的眼光，确实也是曾经准过的。”

　　话音一落，不远处几个竖起耳朵听八卦的舞蹈老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

　　潜台词，是嘲讽公司的眼光断崖式下跌吧！

　　阿丁看着谭清仪，听着工作人员的憋笑之声，指尖微抖。

　　李向辰已经放弃抵抗了，他看看谭清仪，再看看那群此刻笑不大出来，形态各异的练习生……

　　竟然感受到了由衷的赞同……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先去食堂看看午饭。”谭清仪手插进兜里，向那仍沉浸在恍惚中的二人十分好心地说，“既然两位都落枕了，我等下就给公司旁边的正骨何师傅打个电话，请他过来给二位按一下吧？”

　　两人俱在恍惚中，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等谭清仪走远，想起他说了什么才倒吸一口气。

　　不要啊！

　　公司旁边的正骨何师傅！

　　那根本不是正骨——

　　是尼玛上刑啊！

　　十分钟后，谭清仪端坐于公司餐厅，优雅地吃着午餐。而楼上某办公室里，传来了某二人惨绝人寰的、经久不息的，杀猪般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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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